第28章 Worms Lament-序章
In the beginning was the Word,and the Word was with God,and the Word was God.
這不是複仇的故事，
而是一個人所希冀的願望，
但是如果一開始它就是個錯誤，
那麽祈願者又該向誰禱告？
——願逆十字嘲笑着我等的忏悔，使罪業得以寬恕。
狹長的通道上，金發的少女使出全力奔跑，她的手中拿着□□，右臂因為被擊中流淌下血液，一路沿着她的足跡留下痕跡。
盡管蕾迪希亞知道必須清除才行，可情景緊急，她已經管不了那麽多。
“就差一點了……”
她咬咬牙，終于來到了通道的盡頭，用力将口袋裏的磁卡往确認區一拍，連收回的想法都沒有就直接沖進去。
完全黑暗的封閉空間因為她的步入逐一亮起燈光，複雜龐大的設備呈現在眼前，中間是一座全面封閉的水池，燈光打在上面顯出詭異的紅色。
而在裏面，黑發的女子被重重束縛在椅子上，背後插滿了針管，她的血液通過軟管流淌進不明作用的器械，一滴滴地落在四周大小各異的器具裏。
“……”
而金發的少女擡起頭看着這一幕，不由得地皺起眉頭，眼前的人是組織稱為‘克琳希德’的實驗體，據說是任何東西都可以拿來殺人的怪物。
但蕾迪希亞現在想釋放她，并不是想制造殺戮，是希望她能逃離被囚禁起來的現狀。
恐怕，這也是蕾迪希亞無法再看着赫洛海姆的人繼續折磨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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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在蕾迪希亞解開所有屏障的同時，她的心裏也陷入了複雜，在她剛來到赫洛海姆時，這邊的人就已經告訴她克琳希德的事。
數百年前勃艮第的公主、名副其實的殺人怪物、即使被怎麽破壞，哪怕是砍去雙手雙腳也能迅速重生。
驚人的愈合能力與破壞力，令蕾迪希亞對這個每五十年進入二百年休眠期的殺人工具心生敬畏，可想到機構接下來的計劃，她不能讓無辜的人們卷入戰争。
“醒來吧，克琳希德。”
蕾迪希亞說着，重重按下紅色按鈕，水池的水迅速退下，屏障也随之打開。
“……”
而得到許久未呼吸的空氣後，黑發的女子微微皺着眉頭，不适應地睜開眼睛——那雙眼，似乎還未習慣醒來，并且金色的蛇瞳，是體內擁有龍血的證明。
“……”
蕾迪希亞這時看着她，稍稍握緊了手中的□□，即便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壓制克琳希德，可這種時候能有件武器防身總比沒有好。
“……”
但在另一邊，金瞳的克琳希德慢慢擡起頭，看着陌生又冰冷的環境，顯然不知道自己在哪，因此她離開座位，沒有顧及抽離針管的疼痛，□□的玉足一點點踩下臺階，有些艱難地站在地面上。
很快，她注意到了一旁的蕾迪希亞，而蕾迪希亞自然沒有将□□對向她，而是鎮住自己，向她擡起手道：“跟我走吧，克琳希德小姐，我們一起離開這裏。”
“……”
距離上次醒來，克琳希德已經在這裏沉睡了二百年，可長時間與外界隔離，她無法單從眼前這位素未謀面的少女身上得到任何訊息，再加上這個陌生的地方，最後一次她看到的……是那個紅發紅瞳、恨不得碎屍萬段的男人。
“Hagen Von Tronje在哪裏？！”
意識到這一點的同時，克琳希德已經一個箭步向蕾迪希亞撲去，扼住她的脖子将其按在地上，握住那只握着□□的手。
“……克……克琳希德……”
“HagenVonTronje在哪裏？！”
克琳希德此刻刻意松開扼住脖頸的手，漸漸發現蕾迪希亞本就沒有反抗自己的意識，便放開手問，“現在是什麽時候？戰争結束了嗎？！”
“……”
此刻，蕾迪希亞有些愣住，她沒想到這個剛剛醒來的怪物一上來像個驚慌失措的人類一樣問這問那。
“抱歉……我沒法回答你所有的問題，但是現在請跟我一起離開！”
說着，蕾迪希亞将□□交給克琳希德，以證明自己的立場。
“離開……這裏是——”
“轟——”
突然，通道前方傳來一聲巨響，那是組織的人知道克琳希德被釋放，正趕來施行壓制。
“那是什麽聲音？”
本來，克琳希德就不怕流血受傷，可她現在被囚禁在這裏數百年，足以證明這裏的人是有辦法對付她的，而蕾迪希亞也清楚她才剛醒來，身體機能幾乎跟不上本能反應，因此她立即站起來拉住克琳希德的手，向她建議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克琳希德小姐，還是快點離開這裏。”
“……”
克琳希德這時看向她，其實也不難明白這個少女到底在擔心什麽，只是……
“不……我要心髒……我要把心髒帶走！”
“……！”
突然睜開眼睛，克琳希德仿佛從很遙遠的夢境中回到現實，現在她正坐在火車上，窗外還是綠意盎然的郊外，陽光灑落下來，每一處都彌漫着令人愉快的生活氣息。
“抱歉，克琳希德，吵到你了嗎？”
轉過頭，一個與蕾迪希亞十分相像的金發少女正和自己坐在一起，連克琳希德都不知道自己已經睡着了，只是看着不遠處的阿斯托爾福一幅有說有笑地在跟齊格說話的樣子，才想起來他們這次是要離開法國。
“沒什麽，只是自己醒了而已。”
說着，克琳希德擡起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塊方糖，放在嘴裏含着。
“真的沒事嗎？你剛才看上去好像做了什麽噩夢。”
現在與她說話的少女·貞德，是克琳希德逃出赫洛海姆後在外認識的朋友之一，其實當時跟着蕾迪希亞離開後，克琳希德帶着她一路躲避追殺，最終還是不幸讓蕾迪希亞死去了。
但可能是第一次出現這樣同情又不懼怕自己的朋友，克琳希德逐漸接受了新環境，在外平淡地生活了四十多年，直到前年才剛剛認識與蕾迪希亞一摸一樣的貞德。
大概是見到自己的恩人兼朋友重新轉世了，克琳希德一直都跟随着貞德，從而也認識了齊格與阿斯托爾福。
“說不上是什麽噩夢，是我好長時間都沒有覺得像現在這樣自由了。”
克琳希德說着，就拉起身上的大衣，将頭靠在窗戶上看着窗外。
“我很喜歡法國，将來還希望能來這裏看看。”
“……”
聽到這，貞德不住歪過頭，盡管不理解克琳希德為什麽還是一副很失落的樣子，卻不住笑道：“将來會有機會的。”
“嗯。”
而黑發的女子輕輕應了一聲，就看向遠處的風景，那仿佛是自己抓都抓不住的歲月，緩緩地從眼前溜走。
『蕾迪希亞，我們約定的時間就要結束，
到了那個時候，我一定會回去，找那個男人複仇。』
不知不覺，克琳希德的手已經擡了起來，握住了胸前的倒十字架，在心裏默念：
撒旦，請從苦惱中指引我的靈魂，
将我的敵人、将逼迫我的人一一摧毀，
我将奉以背棄信仰的罪名，
向他實行複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