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舊人見舊人

第六十五章舊人見舊人

魔域

不到一年的時間裏,魔域早已經改朝換代。老魔王為了讓魔後延續壽命和青春,違逆天道施用了逆天之術,最後被自身功力反噬,已經成了半個廢人。魔後因為得不到術法和靈力的支持,不到半年的時間就香消玉殒,這讓老魔王更受打擊,最後竟然到了不治的地步。

魔王皇室多災多難,魔王夫婦的厄運似乎會傳染。大皇子穆幽然半年前忽然得了頑疾,藥石罔聞,身上長出了詭異的羽毛,整日躲在魔域的地宮裏,過着暗無天日的生活。

就這樣,一直體弱多病養在深宮的二皇子穆幽辭就這樣臨危受命,被魔域衆将士擁戴推上了王座。

彼時,有很多魔域實力對這個初出茅廬的青澀小兒有頗多微詞,卻不料正是這個不起眼的病弱少年,短短半年之內,雷霆手段,讓魔族皇室的面貌煥然一新。

讓人啧啧稱奇的還有他身邊那個新得的女軍師,豔麗的衣裙,妩媚動人。卻有一雙世間最冷毒的眼,那雙眼裏沒有一點點溫度,面對敵人的時候只要她微微一看你,就會讓你心底發慌,發涼。很多畏懼女軍師淫威的人私下裏都喚她為——

雀魔。

可是,她的底細究竟是什麽,無人知曉。

青雀,本不屬于妖類,它們是四大祥獸鳳凰的前身。只因她打記事起就生活在寒水天潭,就被人當做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山雀精。她自己也以為自己就是山間最普通的一只小山雀,灰撲撲的,無人問津。直到她被那人驅逐,離開了生養自己的故土,滿腹情傷絕望,颠沛流離輾轉迷失在了仙界和魔界的交界處時,她遇到了改變她一生的人——

穆幽辭。

自那個能吃能睡的女人離開後,穆幽辭變了,他的一顆心再不複往日的單純稚嫩,不過眨眼時間,仿若歷經了滄海桑田。他設計了他的父親,和那個每天都要喝他血的螞蝗女人,但是并沒有報複的快感。更多的時候,他喜歡一個人到魔域和天界的交界處走走,隔着一層薄薄的透明的屏障,他望不見那個傳說中仙樂飄飄,百花常開的地方。

她就住在那裏把吧?怪不得她的身上有那麽多他讀不懂的地方。

走累的時候,他就坐下來,手指間摩挲着那枚通體雪白的玉佩。這是天界的東西,還帶着天界特有的祥雲紋路。這是他在她離開時自她腰間拽出的,也是她留給他唯一的念想。

一個人的心究竟可以無情到什麽程度,才能将另一個人生命裏唯一的陽光全部帶走。

“阿水,你們天界的人都是這樣無情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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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喃喃自語。

那一天,他遇見了青雀,一只來自妖界的“山雀精”。

她因為法力快要消耗殆盡,現出了原形,灰撲撲的身體,只有尾巴的末端有一點點泛青。

他遲疑地拾起她。

青雀和山雀的分別一般人不知,他卻不能不知,因為他的外祖母就是一只即将化鳳的青雀,卻偏偏戀上了凡人男子。

小的時候,他母親最愛給他講的就是外祖母和凡人外祖父的故事。

他訝異地捧起那只小小的雀兒,湊近了看。

“你本該有多強大,你知道嗎?”

那一刻,他覺得她像極了自己。

明明可以那麽強大的,卻為何成了最卑微弱小的存在?老天,何其不公!

從此,他和她相依為命,斬斷荊棘。

也是因為她,他才知道,自己心底裏心心念念的那個人既不是小魔又不是天族仙子,她原來是三界交彙處那個禁地——聖水寒潭的物妖。

當天族和妖族的聯姻請柬送到他手裏時,他立在魔江邊遠眺。

青雀立在他身邊。

“她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半晌,他開口問她。

她知道他問的是阿水,不是冰。不過,都一樣,他們兄妹都一樣。

青雀冷笑。

“她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

就算有最溫暖的笑容,就算有最讓人迷戀的容顏,那又如何?

穆幽辭沒有回應,他望着滔滔江水出神。

“沒有心呵,那本王就送她一顆好了……”

妖界混戰了三百年,居然就忽然蹦出了一個王。

蛇族和狐族都覺得匪夷所思,等到拿到了天族的請柬才醍醐灌頂。

天帝那只老狐貍,居然把爪牙派到他們眼皮子底下了。什麽聖水寒潭的物妖,什麽萬年孕化的大能,什麽水妖石頭妖的,不過都是噱頭。真正的殺手锏是,人家是天帝的女婿,換句話說,整個天族都是他的後盾,誰還敢反對?反對那個冰,就是反對天族!

狐族的一個最古老的分支山火紅狐在三百年前的差點被天族滅族,他們如今自然不敢輕舉妄動,蛇族也是一樣。既然妖界最強大的兩邊實力都不敢反對,那麽這個妖王就是鐵板釘釘的事了。

原來的妖王宮在戰火的波及下,殘壞了不少,如何又因為三百年的荒蕪,修葺需要費一些功夫。天帝不惜将天族的能工巧匠派下來許多,沒日沒夜地幫助冰修繕皇宮。與此同時,聖水寒潭的妖怪們跟随者冰走出了寒潭域,在妖族招兵買馬,重整妖界皇族雄風。

轉眼間,三個多月過去,冰和蝶靈的天妖聯姻就在兩日後。

如今的冰,已經當了三個月的妖王,在修葺一新的皇宮裏悠然地散着步。陸陸續續,四面八方來道賀的賓客已經進門。有遠道而來的,也有妖族本地的,有來一探究竟一試深淺的,也有來觀望看熱鬧的,更有觀察風向準備站隊的,總之各懷心思。

冰對此,都是溫和一笑。來的不管是天人還是妖族,送的賀禮也不管是什麽,他都一律交給身邊的傾城。

“傾城,好生招待貴客。”

一直身穿紅衣的男子為了回避新婚之色,只穿了一件褐色長衫,他畢恭畢敬地跟在主人身後,迎來送往,面上永遠挂着無懈可擊的恭敬和謙卑。

沒有人知道,他已經壓抑到了極點。

為了換取一個再見阿水的機會,他一直委曲求全,對冰盡心盡力地侍奉。可是,随着時間一日又一日的流失,冰一直沒有讓阿水再回來過,他的一顆心猶如被人放在火上炙烤,分外煎熬。

他的焦急和擔憂,冰自然知道。他看着他,平靜柔順的外表下,心湖裏早已經翻江倒海。

他只微微笑。

“乖傾城,不要耍任何花招,你知道的,我比她還沒有心。”

傾城不語,頭低得更深。

他的一顆心已經被思念和憤怒占滿,一雙眼眸微微泛紅,已然是在極力克制。

再擡頭時,從春花燦漫裏遙遙走過一位故人。

她豔麗的衣裙和絢爛之極的妝容下,是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

還記得那個夜晚,她素面朝天,揚起尖巧的下巴,淚眼朦胧地跪坐在他的病榻邊。

她說,求求你,傾城,不要趕我走。

他也舍不得她,畢竟從他化形的那一天,她就陪在他身邊。

可是,他的愛情已經這般絕望了,沒有道理再拖一個人下水。這場注定無望、注定絕望的愛裏,他不忍心再荼毒任何人,真的不忍心了。

如今,她回來了。身後跟着帶着賀禮的魔界将士,大家衆星捧月地跟随者她,她那一張永遠謹小慎微略帶讨好的臉上早已換上了一張無懈可擊的華麗面具。

魔域的使者說,這是我們的青雀軍師,特意代表魔王來給妖王送新婚賀禮的。

傾城怔怔的,遲疑地伸出手去接賀禮。

她就那樣淡淡地看着他,帶着三分疏離、三分高貴。

“做一只忠心的狗還是有好處的,是嗎,傾城管家?”她探身,在他耳旁輕輕道。

傾城垂下眼,遮蓋住眼底翻湧的情緒。

“別來無恙啊,小山雀。”

前程往事如朔北的冷風,呼呼地刮過,帶着冷硬的味道和決絕的沙礫。

這三個字,就這樣輕輕将他們拉入回憶中,不可自拔。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只是到高/潮,不過也不能忘記推薦新文:

全文存稿,開放文案中:

妩媚妖嬈霸道女廠長VS.憨厚耿直一根筋男按摩師

對,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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