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50 ...
予取予求, 不知節制。愛到深處, 是純粹的占有。
自認識小哥哥那麽久，寇瑤終于終于忍不住罵道：“蔣一你瘋了嗎？”她要翻身打人, 卻覺得疼疼疼，哪裏都疼, 散架了一般。姑娘蔫了架勢，倒吸涼氣，窩在床上不敢亂動。
嘴上卻慘兮兮哭唧唧道：“你再也不是那個疼我的小哥哥了, 你還讓我身體裏面這麽疼。”好多遍的控訴, 一次比一次說得可憐動聽。
蔣一啃啃寇瑤脖子裏的嫩肉，聲音低啞啞地說：“你以前都不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的，你也變了。”
寇瑤：“……”
寇瑤：“啊呀，你就是變了變了，不要狡辯，不要避重就輕！啊, 你還咬我, 再咬就有血印了，啊，你就是故意的, 非得讓大家圍着我的脖子看笑話對不對？拒絕，我拒絕！”
姑娘嗚嗚咽咽嗯哼着，就是嘴唇和舌頭被小哥哥揪住了，誰也不知道她到底在說些什麽，反正看着是挺着急的。
鬧到最後, 累到沉睡不醒。
蔣一起得早，他半靠在床上，臂彎裏是酣然入夢的姑娘。窗簾是半透明的，晨光熹微漾進來，層層波紋似的，鋪灑了滿地滿床。寇瑤微微動身，在蔣一身上尋了陰影處悶頭繼續睡，手上緊緊拽着小哥哥一根手指頭，寶貝般地不松開。
又忽然咂嘴，紅嘟嘟腫脹脹的嘴巴帶着水光，迷糊糊地呢喃着小哥哥什麽的。蔣一附耳傾聽，卻聽不見聲音，再看，原來是姑娘睡熟了。蔣一微笑，親親姑娘嘴角，香香軟軟。
這是一天裏，最美好的開始。也是從今以後，很多個清晨裏，最溫柔的開始。
蔣一悄悄下床，聯系張培生教授，幾番誠懇言語後，張培生先罵幾句混小子，後立即同意蔣一為美人擲千金的請求。
于是，可以重返校園，陪着他姑娘，當一對最普通的大學情侶。可以牽手上課，去圖書館泡上一整天，或者是去社團裏參加活動什麽的，然後在餐廳裏面對面吃飯，偷偷夾一筷子對方的菜，吃嘴裏才更香。
還可以坐在湖邊樹下的長椅上，彼此依偎着，談天說地，聊室友講課堂，最簡單的幸福。
一瞬間想到無限多的情景，蔣一微笑。和張培生談妥後，蔣一挂電話，煲上粥，進卧室看寇瑤醒沒醒。
姑娘真的累壞了，此刻還睡得死，也不知道做了什麽美夢，嘴角咧開，傻笑到流口水。她平時都不流口水的，這大概是夢到好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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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一失笑，拿了手帕紙，輕輕跪在床邊，為寇瑤擦幹淨那一絲晶瑩的口水。末了捏捏姑娘的小臉蛋，滑膩膩，蔣一不自覺親一口上去。
他守着她，等她自然醒過來。
九點的天氣，清爽明朗。蔣一開了窗戶，微風飄進來，窗簾也搖曳，一縷陽光透過來，溫柔落在寇瑤惺忪的睡眼上。柔軟蓬松的亂頭發，臉蛋上有細碎的絨毛，纖長的眼睫毛黑密密的。
多美，多暖。
寇瑤掀開被子，偏轉腦袋，看見逆光的小哥哥，他滿目柔情，沉溺星月。
“早呀。”寇瑤歪着頭侬軟說着，睡意猶濃的鼻音，滿是撒嬌。她坐起來懶懶伸腰，眯眼揉揉眼皮，撒嬌地抱住小哥哥，哼唧道：“夢到你了。”
所以才流口水，是嗎？可以這樣理解的吧。
蔣一揉揉姑娘亂蓬蓬的腦袋，調笑道：“是夢到把我吃了嗎？這樣嘴饞，都流了口水。”
“啊！”寇瑤趕緊擦嘴，卻沒發現有口水印子，嗔罵小哥哥：“撒謊，才沒有。”誰說你好吃了，絕不承認！
寇瑤理直氣壯鼓着腮幫子，眼睛咕嚕嚕亂轉，不是心虛還能有什麽？還頂着亂糟糟的頭發，睡衣不整，被子斜斜滑落，他姑娘可愛到爆炸。
“那是我眼花，你沒有流。”蔣一使勁捏捏寇瑤臉蛋，真是愛不夠啊愛不夠。他又說道：“粥好了，糯米粥，我去樓下買薄餅，你還要其他的嗎？”
“不要了，就想喝糯米粥呢。”寇瑤小奶貓一樣趴在床上，撐着下巴沖蔣一笑眯眯道：“快去吧快去吧，我等你呀。”
“好，快起來刷牙洗臉。”蔣一溫聲答道，忽覺開心，吓唬姑娘道：“從今天起，要把你養胖，肉嘟嘟的那種。”
“不行！！！”寇瑤“噌”地站在床上，掂起枕頭，想要砸蔣一，卻不舍得下手。只好跳下床，扯住小哥哥手臂，使勁往後拉，“你別買了，我不吃不吃！”
才不要肥嘟嘟！個子高，肉多了不叫胖，是叫壯。
蔣一大手掌捂住寇瑤的臉，松開後用手指頭輕彈姑娘鼻尖，說：“放心，你不會胖的。”
“啊？”寇瑤腦子不夠用，傻不愣登。
蔣一解釋道：“你是吃不胖的體質，沒發現嗎？”
“是嗎？哎好像是的，我吃吃喝喝都沒胖過幾斤的。”哈哈哈好開心，寇瑤眉開眼笑，手上力道轉變，急促推着蔣一後背，嚷嚷道：“快去買快去買。”
多麽的，厚顏無恥。
後來更是變本加厲，一次回家，在關悅面前沖小哥哥撒嬌，關悅恨不得把閨女塞進肚子裏重造，臉上卻是笑着說：“看看蔣一把你給慣成什麽樣子了，眼看着也好似二十多歲的大人了。”
寇瑤笑眯眯比出三根手指頭，厚臉道：“不對，我今年三歲！”往後一仰，正好落在小哥哥懷裏。
蔣一就抱着自己的三歲閨女樂呵呵，臉上傾世溫柔。
這是後話。
當天吃過早飯，蔣一便帶着寇瑤重返校園。寇瑤以為是單純游覽一番，孰料小哥哥竟直接拉着她去找張培生教授。
張教授死心不改，惦記蔣一的天分，問及工作時，蔣一說暫時沒打算。于是張培生立即拉攏道：“你過來當大學老師吧，每天兩節課，周末寒暑假一個不少，平時閑了就和我做教研，我快退休了，以後管理學院就是你的領域。”
蔣一沒有發表任何意見，而是禮貌笑道：“我問問她。”說罷轉眼看向寇瑤，眉眼低垂處，柔情潋滟，他溫和問她道：“做大學老師，可以嗎？”
幾年前是這個姑娘，幾年後也還是她，變的是那寵溺，更加的明目張膽了。
張培生也眼巴巴湊近了寇瑤，眼鏡架在鼻梁上，“蔣一有能力，很快就能做出成績，我帶着他，他到了一定階段就和我平齊了。”
真是非常可愛的老頭。寇瑤打蔣一肩膀，笑罵道：“還不謝謝張教授，傻了？”
“哦。”蔣一說。他其實也覺得大學老師不錯，尤其是不涉及行政方面的老師。現在有張培生幫襯提攜，想來以後能夠養活得起他姑娘，更重要的，是有大把大把的時間陪她看這個世界。
蔣一由衷鞠躬感謝張培生道：“多謝教授，實在是感謝！”
“沒事沒事，以後我帶你。”心願達成，張培生才拿出兩套教材，說：“這多乖，好了，趕緊去上課。”
他感嘆，突然間想到苦盡甘來這四個字，也不知道何謂苦什麽叫甘，一個快要退休的老教授，面對這一對小年輕，竟然覺得苦盡甘來。那是他們眼睛裏流露出來的，懂的人，一眼就能懂。
張培生笑眯眯道：“結婚時，叫上我，湊熱鬧去。”
蔣一回答道：“快了，一定請教授過去。”
寇瑤：“啊？”
當大學老師，還要先上課？沒聽說過呀。等下等下，怎麽又說起結婚的事情來了，我怎麽不知道？
蔣一把他家傻姑娘拉出去，才說道：“昨晚你很乖，所以滿足你的十全十美，一周的課程體驗，可以嗎？如果覺得時間太短，我盡量早些入職，以後我上課，你背包去聽我講課，然後我們一起回家，不想做飯就出去吃，或者餐廳也行。”
他一次性說了這許多話，還覺得沒說完，又補充道：“這裏的餐廳很好，你要給我推薦。寝室是住不成了，因為我得抱着你睡覺，這樣才能睡的好。”
多少話，都是深情流露。
寇瑤安靜聽完，凝眸看着蔣一，張嘴，唇角先彎了，她輕聲說道：“小哥哥，我突然好愛你。”
校園裏歡聲笑語，有學生經過，林蔭道上，她說愛他。
這一日，該被記住。
去上課，選的是廣告學的教學樓。大教室裏有集體授課，蔣一牽着寇瑤從後門進去，兩人坐下來，手從來沒有分開片刻。
他們時間掐的好，進來後上課鈴響，一派祥和的講師走進來，目光特意掃過全班。兩班合并的課堂，學生很多，講師看過後也沒說話，開始點名。
從第一個點到最後一個，有說同學請假的，有偷偷幫室友答到的，還有偷溜進來剛好被點名的倒黴蛋。寇瑤看得歡樂，傻笑不停。
蔣一突然湊近寇瑤，在她耳邊小聲問道：“身體，還疼嗎？”
“不疼呀。”寇瑤看的歡樂，想也沒想就回答道，然後意識到這個問題有多麽難以言說，一手肘拐過去，“厚臉！！！”
倆人偷笑。
寇瑤沒心沒肺，笑出聲音，講師擡眼掃視。寇瑤趕緊把書打開擋住臉，沖小哥哥扮鬼臉，“啊呀，蔣同學，我們是不是太老了？”
蔣一也學寇瑤，彎腰，用書擋住臉，溫柔答道：“不老，你依舊眉眼如初。”
如初啊，多麽貴重的評價。
讓寇瑤想到那句很美麗的話：願你出走半生，歸來仍是少年。
上課，第一節是廣告案例分析。講師要學生說特點時，寇瑤很壞，拽住小哥哥胳膊往上舉。全班的端坐中，蔣一的手如同旗杆。
講師這才注意到最後一排的兩人，說道：“那好，那位男同學來回答一下。”
蔣一站起來，不滿望寇瑤一眼，又嗔又怨的，小媳婦似的。
寇瑤假裝看不見，然後她聽見蔣一平靜回答道：“我不會。”他指指身側的小搗蛋鬼，實誠道：“我不是本專業的，陪女朋友來的，她愛玩。”
全班都看過來了，寇瑤捂臉，不帶這樣的啊，感覺好害羞。姑娘不好意思表示歉意，把蔣一拉坐下，咬牙切齒道：“讨厭你啊。”
蔣一軟軟接道：“我喜歡你。”
寇瑤完敗。
第二堂課有一個小測試，每人都要做。寇瑤盯着課件發呆，咬着筆，寫不出來。明明是學過的，而且還做過，怎麽就忘了呢？該怎麽寫來着？
實在想不起來了，要不？
寇瑤抿嘴，偷偷看蔣一的桌面，小哥哥正做題，左手字進步飛速，寫得比她二十多年的右手字都好看。寇瑤左手順溜握住蔣一右手，讨好搖搖，等蔣一看她，她用嘴形說：“不會做，小哥哥。”
叫得這般親昵，不幫她真是要良心不安。
蔣一把白紙往寇瑤那邊挪挪，寇瑤送一個飛吻，嘩嘩抄起來。講師看見，走過來，正要開口，一看名字，這不就是張教授說的那倆人嗎？難怪敢在課堂上秀恩愛，虧她剛才找了半天呢。
也不多說，講師睜只眼閉只眼，任由這兩個特殊來客作亂去。
只要別抄成一紙情書就好。
課後，蔣一和寇瑤還沒來得及出去，就被學妹圍觀，其中一個很文氣的學妹扶扶眼鏡框問道：“蔣一學長，寇瑤學姐？”
被認出來了。
寇瑤笑着打招呼，說：“你們好呀。”
得到确認後，更多的學生圍過來，好奇看着兩人，目光凝聚在他們緊扣的手上，羨慕的要流口水。有學妹說：“我就覺得太配了，報考之前就看過學長學姐的帖子，一眼就認出來了，課間還看着照片對比呢。”
齊短發的學妹說：“還有蔣一學長呀，後來完全沒消息了，聽說是出國了，你們跨國戀很辛苦吧。”
又有學妹說：“學姐的畢業視頻就是我報考咱們學校的理由，覺得這就是我想上的大學。誰不想活得如星如月，一生璀璨。”
叽叽喳喳，都是豔羨和祝福。
蔣一笑得溫和，他一一回答：“多謝。很辛苦，但想到她，又甜了。如星如月，祝你們活得自在。”禮貌，真誠，而不顯絲毫疏遠。
寇瑤就呵呵傻笑，當一個不會說話的幸福的笨姑娘，也不拆穿跨國戀的謊言。她知道，那謊言之下的辛苦和甜，都是真實的。
這一次，十全千百美。
後來講師批閱課堂測試，挑出來最高分是蔣一。又特意拿了寇瑤的測試卷，一看，後面全是倆字：蔣一。
果然成了情書！有了子女的講師，那一刻也覺得：被虐了。
去陽臺透透風，往下看一眼，又被虐了。
那十指相扣走過去的，不就是蔣一和寇瑤嗎？兩個人偷偷望着彼此，臉上的笑容幾乎要把整個校園都融化了，如此幹淨，如此躁動。
寇瑤往前進一步，身體後退着走路，眼睛裏是蔣一的剪影，她說道：“剛來學校的時候，大家都說你喜歡我呀。”
“是嗎？”蔣一微笑，腳步跟着寇瑤的步子移動，亦步亦趨間，他溫聲細語地說道：“才沒有呢。”否認的綿軟無力，相當于變相承認，越活越幼稚的小哥哥終于從他姑娘身上學會了撒嬌和耍賴皮。
“切，鬼才信。”寇瑤做了一個相當傲嬌的表情，她突然抽出手，快速跑幾步，又轉過身。
陽光從樹葉間漏下來，溫柔鋪在寇瑤身上，她臉蛋一揚，下巴微微翹起，“小騙子。”
“是嗎？”蔣一重複反問，卻又自言自語道：“嗯，都不是。”
他凝望她，眼神潋滟似星河，“不是喜歡，是很喜歡很喜歡。”
“是嗎？”這次換成寇瑤反問，她也不要答案，蹦蹦跳跳踩着地面的陽光，回頭，沖小哥哥招手，“快來。”
這一幕，明明初看見，卻仿若多年留影。蔣一突然想起那時候，她有及腰長發，桃花眼笑的旖旎，說話時聲音甜軟像唱歌。
所以跟上去，不能弄丢了他的好姑娘。
畢竟得來的，那般不容易，喜歡的，那般入骨髓。
到了初次親吻的那個地方，景如舊，人依舊。寇瑤深深感嘆一聲，恍惚覺得好似昨日一場夢，大夢醒來，是比夢還美麗溫柔的童話。
寇瑤說：“那時候你可矜貴了。”明擺着喜歡，就是不說，着急死人。
“那時候你挺大膽的。”蔣一說，有些懷念。
那個暖風微醺的夜間，那燈影婆娑的小道，他姑娘小心翼翼又無比真誠地詢問他：我可以親你嗎？
問的他繳械投降，一腔洶湧愛意傾瀉而出。
到最後也沒有真的上足一周的課，兩人名氣太大，在校園裏總被認出來，尤其是寇瑤，幾乎要被當成月亮捧着了。再有個活成傳說似的蔣一寵愛着，寇瑤成了姑娘們心心念念的角色。
他們說他倆活的像童話。
且不論前塵如何波折，他們此刻，确實活成童話。
慢悠悠回去，寇瑤方才意識到蔣一是有工作的人了，還能拿得出手說得出口。她呢？完全兩手空空混吃等死啊。
對比有些鮮明，寇瑤托腮，想要找工作。
蔣一就揉揉她腦袋，他特別喜歡揉亂她的頭發，“笨蛋，你可是綠木小老板。”那個甜品店，處于黃金地段，忠實顧客又多，收入對比之後，她才是真正有錢的小老板。
“啊對呀，我有綠木呢。”寇瑤嘻嘻哈哈，瞬間得瑟不少。她勾勾蔣一的下巴，坐在小哥哥大腿上，小流氓似的痞痞道：“那你從不從了小老板，小老板可以包養你。”
蔣一單手掐住寇瑤一邊的腰，很細很苗條，盈盈一握。寇瑤自覺把他右手也放到自己腰上，嬌蠻道：“抱住了，要不然就不包養你，哼。”
上揚的音調，十分的傲嬌。
“真好。”蔣一說，他把臉埋在寇瑤頸窩裏，親親，重複一遍：“真好！”
在他的規劃裏，她一直都在，可惜最後，他們卻在大學後三年半裏空白了彼此。她說的十全十美，何嘗不是一種遺憾一種期許。好在上天垂憐，給他第二次機會，讓他足以用一生來彌補這個丢失在大學校園裏的美滿。
去綠木，店內顧客挺多，幾個店員異常忙碌。身為小老板的寇瑤很自覺接下點單和收銀的工作，動作娴熟，語言溫和。
有顧客拍照，想要征求寇瑤同意發到網上。寇瑤笑着說：“嗯好的呀，不過記得說這是最美老板。”大家才恍然：這個店，竟然是她的。
店員們歡喜，覺得有這樣一個沒脾氣還和善的小老板，羨慕之餘覺得幸運。也不願意看小老板勞累，趕緊接下收銀工作，推着小老板和男朋友恩恩愛愛去。
坐在老位置，寇瑤裝模作樣看着菜單，單手托腮，臉上有一丢丢的為難，“都好想吃，可是都有吃不完，我這是敗家。”
蔣一說：“你點，我買單。”說完一愣，笑，有什麽區別，不還是敗家。遂補充道：“沒關系，你盡情敗。”
寇瑤合上菜單，笑嘻嘻說：“那好呀，先來杯西瓜汁吧。”
蔣一起身，琥珀色眼珠裏，是他家微笑的姑娘，他說：“大份的，不加冰。”
多少情景都能經年留影，又在某個場合裏重疊？再好不過長情的姑娘喜歡西瓜汁，長情的小哥哥為她點一杯大份的，還要不加冰。
不驕不躁，他們愛的剛剛好。
這一天，綠木飲品免費，店員半晚上就下班，帶着小老板的福利，集體吃大餐看電影去。
天氣轉涼，陰雨綿綿，在張培生的極力推薦下，蔣一成為大學老師，同時成為女學生們最想見到的老師。別系的學生從此羨慕起別人家的大學老師來。
別人家的大學老師，更羨慕一個叫寇瑤的姑娘，她是學校裏耀眼的學姐，也是他們的師母。小師母有自己的甜品店，有店員管理，她也不操心，平時會蹭課，撐着下巴看老師，老師也看她，眼睛裏都是溺愛。
她小小年紀，風生水起。
有好幾次，張培生參加研讨會，都要帶走蔣一。蔣一貪歡，不願意離開姑娘幾天，說有課，走不開。
就那兩節課，随便拜托下其他老師就能搞定，什麽理由？張培生也不拆穿，私下裏打電話給寇瑤，就說有一個國際性的大會議，含金量很高啊。語氣一轉，哀嘆道蔣一要是不去就抱憾終生，可惜他有課。
寇瑤一聽，義正言辭道：“得去！課我替他上了。”
然後風風火火打電話給小哥哥要課程表，蔣一拿着手機，無奈對張培生說：“教授，您真厲害。”
張培生笑呵呵，看兒子一樣說：“小子，以後多學着點兒。”
蔣一覺得親切，笑着說：“好。”
回去告訴寇瑤課程進度，把課件什麽的都給姑娘，反正三天就四節課，随便姑娘折騰去，只要別領着他班那群小鬼上天就好。寇瑤認真備課，信誓旦旦保證絕對會好好教書育人，讓每個學生都看書！
于是到了課堂上，大家都齊齊盯着她看。
寇瑤：“……”教書好難。
而且班裏的學生怎麽一節比一節多？
看熱鬧的啊。
寇老師好不容易提問問題，下面舉手一大片，小學生似的期待看着寇瑤。寇瑤随便點一個，被點中的同學興致勃勃問道：“師母，你和老師怎麽在一起的呀？”
寇瑤瞬間被帶偏，傻呵呵回答道：“這個呀，就是他剛上大學時，來我家暫住。我去接他，結果睡過頭，他自己摸來了。”寇瑤陷入回憶裏，說完那個見面後，又說：“我當時沒認出來，就說去接小哥哥，他傻，脫口而出說‘我就是小哥哥’，然後我就把他領回家了。”
全班喧嘩。
“好浪漫好浪漫！領回家了，啊啊啊，我也想要領一個回家。”
“老師原來這樣可愛！自己摸上門。”
“小師母厲害！”
“我學姐威武霸氣！”
“小哥哥這個稱呼簡直虐死我！”
不知不覺說到吃的，寇瑤傳經道：“很多沙茶面都不好吃，得會找地方。”她報出幾家老字號的店鋪，拍胸脯保證好吃。
最後聊到帶小哥哥去游玩，寇瑤給自己的綠木打了一番廣告。
場面不受控制，更多的同學追問後來。寇瑤只說溫暖的細節，學生們在網上實時轉播蜜糖童話，比蜜糖都甜。
最後班級要爆炸了，驚動副院長，進來一看，皺眉，這是三個班擠一塊上課？再看老師，寇瑤？副院長和張培生關系好，多清楚張培生對這倆小年輕的寵愛，就故作嚴肅道：“紀律太差，記過一次。”
寇瑤瞪眼，完了完了，小哥哥會咬死她的。
全班同學都為小師母默哀三分鐘，第三分零一秒，群起攻之，要吃糖，要虐死自己。
寇瑤吓得再不敢替蔣一上課。
三天過完，蔣一回來，回了家，聞見廚房裏的骨湯香味。換鞋進去，廚房裏沒人。蔣一走進卧室，看見他姑娘在飄窗上看電影。
光着腳，杏粉色睡裙落在腳面上，雪白的足，血管細微凸起，色調溫暖。姑娘頭發似乎長得很快，落在脖頸裏，發尾微卷，顯得乖巧。
蔣一蹑手蹑腳走過去，寇瑤似有感應地回頭，剛巧和他目光相撞。
“呀，回來了。”寇瑤輕軟道，扔了平板，要跳下來。蔣一快步上前，接住姑娘，兩個人緊密相擁。
蔣一狠狠親一口寇瑤的臉蛋，又親唇，厮磨好一會兒，兩人額頭相抵。蔣一說：“提前了一上午。”
“本來還打算去接你的呢。”寇瑤說，她腳踩在蔣一鞋面上，手臂環住他脖子，“是不是第一次沒有接到你，你這輩子都不打算讓我去接你一次了？”
“不是，太想你了，偷跑回來的。”蔣一說道，想到張培生，補充道：“張教授在辦公室裏整理稿子呢。”
“太沒良心了。”寇瑤說，她踩着蔣一的腳走路，兩人挪到床上，側躺着，視線交纏。蔣一說：“他新書初稿已經定了，要署上我的名字，我當然得跑。”
“你都不知道，我爸可喜歡張教授的書了，不過他也看不懂。以後你要是成了張教授的高徒，那我爸估計會拿着書到處顯擺。”
寇瑤手指頭在蔣一下巴上撓撓，又說：“不過張教授真好，你就是去做個記錄，他出書就要加上你的名字，不行，這個便宜不能占。”
“嗯。”蔣一也無心回答，張嘴咬住姑娘手指尖，牙齒不輕不重碾磨着，心裏發癢。
鬧完了，寇瑤也沒了力氣，她催促蔣一趕緊把火關了，骨湯熬的時間已經夠了。飯間，寇瑤獻殷勤，蔣一安靜凝望姑娘，也不詢問。
寇瑤撓撓頭發捏捏胳膊的，半晌嘀嘀咕咕道：“那什麽，昨天上課，班裏太亂，被副院長記過了。”
蔣一喝口骨湯，味道很純正。他喂寇瑤一勺，覺得心饞，便把寇瑤拉坐在自己懷裏，聞着她身上的奶味兒，滿足極了。
“副院長給我說了，還說你給學生講了很多我們的事。”
“啊，他說了！”寇瑤眨眼睛，看看小哥哥，說：“然後呢？”
蔣一回答：“他說你挺受歡迎的，有考慮安排你當助教。”
寇瑤搖頭：“我是本校本科生，能當助教？”
蔣一又說：“也不是絕對的，不過我拒絕了。”他不說了，使勁把寇瑤朝自己懷裏勒，才不要別人天天看着他家姑娘，才不要。
不過他家姑娘給副院長添了麻煩，自然是要解決的。大家都在教師小區住，蔣一便帶着姑娘上門賠罪。
副院長家正換牙的小姑娘給開的門，朝廚房裏喊道：“爸爸，是蔣一叔叔和一個姐姐。”
寇瑤內心：哈哈哈哈。我是姐姐，你是叔叔。
蔣一寵溺地看寇瑤：你不是就三歲嗎？
能寵上天。
副院長正在做飯，圍着灰色圍裙，很是居家好男人。蔣一說：“院長你好，給你添麻煩了。”
寇瑤也跟着說對不起。
副院長擺手說：“哪裏，咱們系好久沒這麽熱鬧了。快坐快坐，待會兒咱們吃海鮮火鍋。”
副院長的夫人在醫院加班，回不來，照顧閨女的事情都是副院長的，他能有什麽暴脾氣去為這點事情生氣。甚至還考慮到為了各學科的均衡發展，讓蔣一帶一個冷門選修課，絕對會被哄搶。
火鍋沸騰着，副院長笑呵呵說着自己的計劃。蔣一婉言拒絕，他凝望寇瑤，坦誠道：“我想用很多的時間，陪她。”
他已經錯過她太多時間，他想陪她出去游玩，帶她看遍這個世界。想陪她做一頓家常飯，陪她狂街購物，陪她吃吃喝喝，也陪她每一個日升日落。
實在是不願意把短暫的一生，再花費在其他人身上。
寇瑤手背擋住臉，偷笑，對着好奇打量她的小姑娘說：“你好漂亮。”
這個世界，都很漂亮。
寇瑤手癢，忍不住逗小姑娘，豁了牙的小丫頭，說話奶聲奶氣的，還漏風，寇瑤真是愛死了這孩子。蔣一安靜看着，目光久久停留。
吃到小肚子圓滾滾的才回去，小區環境極好，兩人牽着散步。寇瑤走路不老實，她拽着蔣一右手，一前一後甩着，看起來，就好像兩個情侶的親昵互動。她很喜歡牽他的右手，牽住了就撓撓動動。
也許這只安靜的右手，是大愛無言的見證。
蔣一叫住她：“瑤瑤。”
寇瑤停下，歪着頭，眉眼彎彎，“怎麽了呀？”
蔣一凝望寇瑤。他永遠記得，那個無助孱弱的自己，在異鄉的街道上迷茫四顧，身上心頭是一層一層沉重的枷鎖。她尋來，給他帶了沙茶面，用他用過的筷子，歡顏尤豔。
他那時候就想呀，她是一座充滿驚喜的寶藏迷宮。他年少時入了迷宮，卻願意尋覓一生，希望暮年後找到終點，此後回望這一程，會感概有始有終，不曾遺憾匆匆。
橘色的路燈下，樹影婆娑，蔣一的影子落在寇瑤身上，他看着她，溫柔說道：“結婚吧。”
有風，在夜間輕軟拂過，天生星月燦爛。寇瑤笑，桃花眼裏眸光流轉，她說：“好呀。”
此一聲，便一生。
“可是現在，你要追上我。”寇瑤後退，在這恍若夢境的夜色裏轉身，往家的方向跑過去。
蔣一趕緊去追，距離慢慢縮短，他看見她脖頸裏露出來的紅繩。恍然驚覺，原來這一切，都早已注定結局，兜兜轉轉，從不肯輕易偏離。
開門後按住寇瑤，蔣一把姑娘箍在懷裏，彎腰，尋了她嘴唇，溫柔親吻，一寸寸描摹，一寸寸深入。唇舌交纏，抵死纏綿。
償還盡這一輩子虧欠。
不要名不要利，只要他姑娘平安喜樂。
總有好事者說他太寵她，會把她慣壞，以後離開他怎麽生活？
蔣一總是那樣篤定地回答：“不會！”
才不是為了寵她，而是愛不夠了，才覺得一切都做得不好，所以拼命寵着。慣壞了又怎樣，她那麽懂事乖巧，除了在他面前撒嬌，還會對誰這般綿軟？他倒寧願慣壞她，本來就是一輩子相連，沒打算要分開的。
她很好很好，他是三生有幸，才遇見了這樣這樣好的姑娘。
單間辦公室裏，寇瑤端着兩盆多肉，擺放在蔣一電腦前。快速親一口小哥哥，趕緊跑到窗前，裝模作樣擺弄着伸進來的樹枝。
回頭，小小的歡喜染上臉頰，她明豔嬌軟。蔣一沖姑娘招手，微笑，眉眼都動人，他寵溺道：“瑤瑤，過來。”
寇瑤乖順走到他身邊，軟軟依偎在他懷裏。她頭發長了，溫柔落在肩頭，蔣一把她的鬓發別在耳後，俯身，親上去。
視線千百繞，他們的眼睛裏，是對方最幹淨歡喜的模樣。那叫餘生。
愛情最美麗的樣子，就是從彼此的眼睛裏，看到了一輩子。
而此後，一程山一程水，一程風月一程醉，都陪着你。
親愛的，永不分離。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你們的陪伴。
給你們最溫柔的祝福。
新文《他欲情濃》
真純小甜餅，求收藏[]~(￣▽￣)~*
讓我們在冬天溫暖相會。
開文前微博提前告知：燙酒冷。
以及，有番外，
是齊遠程和梁森的，
小哥哥和瑤瑤會出場，
就負責撒糖撒糖撒糖。
幾天內會盡量更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