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北上
永熹帝安排好了內外的一切以後。便按照樞密院制定的計劃，先東出洛陽，然後下杭州，最後乘船沿着京杭大運河前往河北道。
葉哲自然跟着永熹帝一起出發。
旅途并不是很輕松。每天都要按照規定的路線走，甚至每天走多少裏路，在哪裏停都有詳細的計劃。當然，途中也沒有那個不長眼的貪官污吏跳出來作死，給皇帝祭旗。能當官的都是有眼力見的人，這個時候還不加緊尾巴做人，還要在皇帝面前瞎蹦噠……
啧啧，只能說明這人腦子瓦特了。
路途很順利，沒有刺殺皇帝啊啥之類很狗血的故事，永熹帝在一大幫子禁衛軍和精銳的千牛衛護衛下在杭州順利登船出發。
葉哲發誓這是自己兩輩子以來看過最盛大的事件。不僅僅是幾百艘巨型黃龍船搭載着帝國數萬的精銳。無數平板艦船在巨艦附近游弋，保衛着巨艦不被有心人破壞。更有五牙戰艦英姿挺拔的停泊在江面上。遠處，可以隐約看到無數的武器早已準備就緒，随時斃命那些心懷歹意的賊子。
皇帝的龍船則更是巨大無比。龍舟四重，高約五丈，長約二百于丈。上重有正殿、內殿、朝堂。可供皇帝在行軍時處理政事。中二重越有百二十房，皆飾于金玉。下重為內侍居住之所在。
葉哲登上龍舟以後，登高眺望，才知道原來在古代造船技術已經如此發達了。
百十艘戰艦，無數的艦船，以及巨大的龍舟無不體現帝國實力之雄厚。而僅僅江南一地就可以造出這麽多船只，也可以反應江南財力之厚。
可惜，朝堂上對江南……唉，算了，不管了。總歸不是我該想的東西。葉哲心裏無奈的想到。
在一切準備就緒以後，已經是三天之後，先行的船隊以經出發了許久，而永熹帝的龍舟才剛剛開始出發。沿着前隋修建的大運河，帝國可以快速的把江南的錢糧以極低的代價運到北方。而北方的物産也可以随着船隊來到南方。
隋炀帝如果不是過于心急。就憑借這一條運河，稱為千古一帝也不為過！
河的兩岸三萬千牛衛在護衛着大周最高的統治者。他們清一色的換裝了陰山出産的優質戰馬。工部下屬的冶煉廠出産的軍械散發着冷光。仿佛示意着自身的鐵血，而當他們看向皇帝的龍舟時，又帶着一股子狂熱！這是可以随時為大周，為陛下盡忠的狂熱！
這些，才是永熹帝敢于親征的所在！英勇忠誠的軍隊、強大的國力、優秀的臣子。不是撮兒蠻夷可以冒犯的！即使大周經歷了失敗，即使大周失去了繼承人。那也不是可以被化外野人所輕易淩辱的大周！
懷着這樣的心态，永熹帝伫立在船頭。心中滿懷這無限的希望。希望可以一舉平叛。早日結束這場令邊境民衆流離失所的戰争！
而帝國西南的礦場也需要大量新鮮的血液！血債只有血償！在以前，沒有人可以折辱了大周以後不付出血的代價！而現在，将來，依舊沒有！
跟着一起來到船頭的葉哲，看着自己的父皇突然臉色潮紅。以為發生了什麽。正想要叫太醫的時候，永熹帝緩緩的轉過頭。
“吾兒，看看，這就是朕的大周，也是你們的大周。朕老了，但是，龍即使老去，也是龍！不會成蛇！你要記住，做為我大周的皇族！你可以失去一切，唯一不能失去的就是――血性！”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永熹帝雙眼中閃爍着光芒！
沒錯，在先後經歷了喪妻，失子的痛苦後。永熹帝表面上還是一副振作的樣子。但是，眼裏确毫無光彩。眼睛是心靈的窗戶，葉哲從永熹帝的眼裏看不到一絲希望。而今天，當年那個睥睨天下的永熹帝，那個驕傲到自負的永熹帝又回來了！
這才是我心中的那個父皇啊！
“是，孩兒明白。看着這如畫的江山，看着我大周的虎狼之師，如過江之鲫的賢士。兒臣為大周賀！為父皇賀！兒臣祝大周萬年，祝父皇萬歲！”這個時候就應該配合。
“哈哈哈哈哈，我兒真是機靈，朕今天高興，我兒有什麽想要的，一并誰出來。朕能滿足的都答應。”心情大好的永熹帝随口開支票。
“父皇，兒臣什麽都不要，就希望父皇龍體安康。希望父皇能守護這大周如畫江山萬年。”這個時候葉哲還真希望這個年将知天命的老人健康長壽。
“哈哈哈，傻孩子，你的心意父皇領了。大臣們平時說的萬歲萬歲，可古往今來，又幾個能萬歲的？父皇看的開的。總要去見你母後，這江山還是你們的。”這，已經是今天永熹帝第二次表達出位置繼承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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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随着父子二人一路談天說地，加上沿路裏接待各地的牧民官，龍舟于兩個月之後到達了河北道。
進入河北道以後，葉哲明顯感覺到了氣氛的壓抑。而路途中大片的流民更是讓永熹帝感到惱怒。
在接見大周河北道轉運使韓琪的時候，永熹帝難得使用了斥責的口吻詢問“韓愛卿，為何我大周的子民沒有住所？為何他們在路邊哭嚎？他們被蠻夷逼得遠走他鄉，現在在大周，難道大周也要逼迫他們走投無路之下铤而走險嗎？啊！？”
“陛下恕罪，實在不是臣不解決問題，而是糧食…糧食不夠啊。各州縣由于戰事，已經沒有餘糧了，如果在接受難民，那……那當地的百姓就更加沒有糧食了。這後果……”韓琪解釋道。
“嗯……朕，明白了，是朕莽撞了。”永熹帝就這點好，知錯就承認。
“臣惶恐，臣一定盡量想辦法，解決災民們的問題。臣家中還是有些餘糧的……”韓琪一咬牙，決定表現一把。
“愛卿仁義，朕代百姓謝過了。”永熹帝聽了果然愁容舒緩開來。
“狗日的韓老頭，就你會裝，你家糧食少捐就捐了。我們咋辦？可氣的還被你搶了先。”底下官員聽了紛紛暗自诽腹韓琪。
但是也沒辦法，只好都紛紛表示會捐出糧食來。
永熹帝聽了以後，也表示“傳令，龍舟靠岸，允許百姓就食于此。”永熹帝命令道。
“陛下，萬萬不可啊。萬一難民中有蠻夷的探子，那……，不可啊。”打了一路醬油的李虎，這個時候跳出來刷一波存在感。
“就這樣吧，朕的子民朕知道，再說，不是還有諸位護衛朕的左右嗎？小小蠻夷就讓爾等如此緊張？”永熹帝笑着反問道。
“敢不效死力！臣等誓死保衛陛下！”諸位也是狠角色，紛紛立旗。
就這樣，龍舟靠岸，船上的廚子開始作飯，然後分給災民。
開始災民還不敢靠過來。
直到永熹帝走上船頭，高聲呼喊“朕的大周子民們，朕是你們的皇帝陛下。因為北方的蠻夷，你們失去了家園，失去了財富。受苦了！朕在這裏向你們表示歉意，不過諸位放心，朕發誓，看到朕周圍的虎狼之師了嗎？這是我大周的将士，他們，會替你們，殺光蠻夷，報仇雪恨的！”
随着永熹帝的手指，大周将士紛紛挺胸擡頭，這個時候，一種名叫榮譽的東西在他們胸膛內升起。他們這個時候不再是混軍饷的丘八，而是保家衛國的軍人！
“陛下聖明，大周萬歲！”現是弱弱的聲音響起，最後是幾十個，幾百個人，到最後，所有的人一起朝着永熹帝跪了下來，高聲呼喊着，向這位仁慈的帝國統治者獻上最崇高的敬意！
這或許就是民心吧。不管他們經歷過多麽巨大的痛苦，這個時候皇帝與他們同在！他們的痛苦，皇帝會幫他們報仇。他們的損失，皇帝會幫助他們讨回！而有了這一切，這群善良的百姓就會誓死孝忠這個國家。
這些，不是那些只會拿刀到處**辱掠，以為這樣就可以戰勝大周的蠻夷們所能理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