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就那一點點的豆子,長出的豆芽讓南枝三人吃了兩天。

氣溫漸漸在下降,雖然沒有天氣預報報告氣溫,南枝幾人卻明顯感覺到他們大中午的時候已經可以頂着太陽在陽光下活動。即便還是熱,流汗,但是已經沒有了一個月前在太陽下行走的窒息感。

氣溫下降,但是缺水的情況卻并沒有緩解,甚至缺水情況更為嚴峻。一些家裏人多的人家,老人為了給子孫後代省那一口水,缺水進醫院的都有,還不在少數。

今天南枝下樓的時候,便看到小區裏的人排着長隊登記信息,她早前聽說了,為了方便管理,這幾天要進行人口登記普查。

她看到隊伍裏的一個老人狀況明顯不對勁,一直在擦汗,用一塊毛巾剪成的手絹捂在嘴巴上減小自己咳嗽的音量。

他咳的越來越厲害,臉都憋紅了,最後一口氣沒喘上來,直挺挺的就倒在了地上。

南枝吓了一跳,那老人周圍的人也被吓到了,都往身後退了幾步。

一個和那老人隔的近的年輕男子邊擺手邊後退,嘴裏還在不停嚷嚷,“他自己倒下的,不關我的事啊。都末世了,這些老東西不會還想着碰瓷吧。”

旁邊人聽不下去了,“看他這臉色,應該是身體不舒服,你也少說兩句。”

那人眼看着人越來越多,悻悻的不說話了。

南枝看到正在派發救濟糧的軍人走上前來,蹲下身給老人做了急救,但是地上的老人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南枝突然想起來,SA病毒還沒被那場雨給消滅呢,猜測這老人大概是得了SA了。

幾個軍人把老人給擡走了,南枝準備去排隊領物資,突然看見小區角落有幾個生面孔。

幾個生人不能引起南枝的注意,主要是這幾個人,讓南枝感覺非常怪異又有點直覺性的恐懼。

他們幾人都長的人高馬大,在這樣的末世裏,和他們正常普通的人非常不同。

南枝所見之人,大多數都是面色蠟黃,頭發油的發亮,都像是被曬蔫了的小白菜,整天都沒什麽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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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個人則是面色紅潤,肌肉遒勁,沒有一點被這古怪的天災折磨到的模樣。還有兩個人在抽煙,明顯用打量貨物的眼光一樣從他們隊伍看了過去。

南枝想到了城南動物園那事,直覺這幾個不是什麽好人,把自己的口罩向上拉了一點,遮到了眼睛下面,沒有露臉的她靠着口罩,給了自己一點安全感。

陸行雲察覺到了南枝的不安,低了一下頭,問道,“怎麽了?”

南枝向他靠近了一點,手臂相貼,陸行雲身上的熱量傳遞給了南枝,讓她能直視那幾個男人。

陸行雲随着她的視線看去,那幾個人正圍在一起,好像在說什麽。他們周身的有些兇狠的氣勢,讓陸行雲也皺起了眉。

陸行雲一看就知道對方身上占了血腥氣,不是什麽好人,心裏的警覺性提到了最高。

看到他們惡劣又輕蔑地表情在旁邊說笑,陸行雲手撫上南枝的肩膀,“別害怕,我在你旁邊呢。”

南枝不再關注他們,無論那些是什麽窮兇極惡的人,她現在已經有了自保的資本,不必再害怕他們。

排隊排了有兩個小時,陸行雲和南枝才登記完信息,每人還重新拿了一張卡。

這張卡比較簡陋,從附贈的小冊子上可以知道,這算是一個簡易版的銀行卡,上面可以存點數,以後可以在軍隊政府開的超市裏買東西。

現在城市連清理都還沒清理幹淨,這張卡當然暫時也沒什麽用。

把卡收好,回家的時候,鄭平已經回來了,臉色非常蒼白,讓人很難看不出來他遇到了某些問題。

鄭平打開自己今天找到的礦泉水,喝了一大口,“你們還是不要聽了,不然你們可能晚飯都吃不下去了。”

陸行雲和南枝是聽勸的人,沒再接着問下去。但是吃完晚飯之後,鄭平憋不住,自己說了。

“你們不知道,我今天去清理隊裏,挖機挖不到那地方,需要我們費勁巴拉的清理,我們剛清理了一片廢墟,一進洞裏去,就看到一群黑黝黝的在動的東西,我這個好奇心就抑制不住了,湊近一看,你們猜是什麽?”

南枝才不猜,聽他的口氣就知道不是什麽好東西,陸行雲也沒有配合他一個人的演出。

鄭平接着自己說出了答案,“是一群老鼠,趴在一具骨架上啃肉,上面肉都要被啃光了,還有很多肉蟲到處爬。我當時就被吓傻了,不敢仔細看就給惡心跑了。你們沒看見,最大的老鼠都有一只小貓那樣大了。”

“真的?”南枝聽到鄭平的描述,也覺得有些惡心。

“真的,我趕緊直接回來了,午飯都沒吃,消毒水都用了大半瓶才敢進家門,今天還破例洗了個澡,就怕自己沾上什麽病。幸虧陸哥今天沒去。”清理隊沒有強制要求必須要每天去,但是去了之後才能發物資,享受食堂的福利。

鄭平有些焦躁,今天他晚飯都吃不下。

他看到桌上的涼拌黃瓜,咽了咽口水,有點餓了啊……

南枝看到鄭平這樣,有些無語,把她和陸行雲搞得心裏難受,他卻又好了很多,這難道就是痛苦分擔法…

鄭平這次看到很多老鼠回來之後就像按了什麽奇怪的按鈕,平時沒注意,現在南枝到處都能見到這東西。

樓下溜個彎能看到陰暗的角落竄過一兩個大黑耗子,出去找個東西也能看到廢墟下面的老鼠,就連家裏的櫥櫃裏,南枝也在早上發現了兩只蟑螂爬出來。

她深吸一口氣,這些玩意兒自己肯定是逮不完,就算自己家搞得幹幹淨淨,她也不能保證自己樓上樓下能保持幹淨。更何況,廢墟裏還有那麽多腐爛變質的食物,不知道多少養活了多少老鼠蟑螂。

她只能盡力把家裏的防護做到位,每天給家裏噴驅蟲藥,晚上睡覺更是門窗緊閉,一個縫隙都要用紙團塞上。

自從SA病毒爆發之後,八九十月份死去了很多人,據說當時死去的人讓焚化爐都日夜不休的連續工作了三個月。剩下的不是靠身體挺過去,就是本就沒患上這種病毒的人。

但是南枝這幾天在小區裏看到了很多人又開始咳嗽,面頰發紅,很明顯是發燒了。

但是這時候卻沒有醫院診治,只有小區外有一個政府駐派的小診所,還缺醫少藥。

病的嚴重的人只有開車到大學城那裏的醫院裏診治,即使是大學城的醫院,醫療資源也不一定足夠。

于是醫院在救助地震災民後,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空間,可以休息一陣子。還沒休息幾天,就被絡繹不絕的病人逼得重新上崗。

在這種缺醫少藥的情況下,過了一個星期左右,發病原因也找到了。

地震過後,生活環境遭到破壞,廢墟裏還有非常多的屍體,滋生了非常多的老鼠蟑螂,在高溫下老鼠蟑螂攜帶病毒傳染給了正常的人,裏面甚至可能還有SA病毒攜帶者。

發現之後,政府和軍隊開始戒嚴,這些病毒甚至能變成瘟疫,不能不重視。

但是現在沒幾個人有那個條件防護自己,甚至有些連吃飽飯都做不到。

于是政府只有派人白天一次晚上一次的在人群聚集的地方撒消毒水,盡量消毒。在居民聚集的地方,免費分發消毒水和殺蟲劑。

南枝看到之後,還想去拿幾瓶,看到那人擠人的模樣,又放棄了。她家裏還有很多存貨,沒必要再去和他們擠。

即使每天都發了那麽多的防護用品,可是還是有很多人發燒進醫院。

南枝近幾天都在家裏每天消毒,沒出門,他們家裏還有很多東西,足夠他們撐很長一段時間。

南枝這天正在家裏給自己種的菜苗澆水,門被敲響了。

南枝帶上口罩站在門口,“是誰?”

“是我,于園。南枝,你在家嗎?你開開門好不好。”南枝聽到于園的話好像很着急,打開了門。

“怎麽了?”南枝問道。

“我,我兒子生病了。”說着哽咽了一聲,而後趕緊解釋,“不過你別害怕,他只是感冒,他真的只是感冒。他前幾天貪涼,空調開低了,晚上又不蓋被子,就感冒了,你家裏有沒有感冒藥啊,我用大米換。”

南枝看到她是真的很急,說道,“我家裏還有感冒靈,我去給你拿。”

她轉身回到房間裏,從空間裏拿出一盒感冒靈,又來到門口,“給。”

于園接過盒子,說道,“謝謝,謝謝。”接着把一個袋裝的大米給了南枝,大米未開封,是5kg的包裝。

南枝也沒客氣,直接接了過來,放在了廚房櫥櫃下。

于園拿着感冒藥直接回了家,“我把藥弄回來了。徐成,你去燒水。”

徐成很意外,他知道這時候的藥物有多珍貴,已經做好了于園空手回來的準備,沒想到于園還真把感冒藥帶回來了。

“哪裏換的?”徐成問道。

“南枝那裏,我用十斤大米換的。”徐成把水燒好了,把沖劑兌好,把孩子叫起來,喝了藥之後又睡着了。徐成兩口子終于放下了心。

等到晚上的時候,南枝聽到樓上好像有吵鬧聲傳來,可是這時候并不是可以讓她随時随地看熱鬧的時間,她就沒管,關上門繼續給大寶小寶打理它們倆亂成一團的毛發。

“你們倆到底怎麽回事?我隔幾天沒給你們梳毛怎麽就亂成這樣了?是不是在空間裏調皮搗蛋了?”

兩只狗趴在地板上,對南枝的碎碎念沒有反應。南枝把它們弄痛了它們也只是擡了一下腦袋,親了親南枝的臉,然後換個姿勢繼續趴着。

“這個家,要是沒我,你們倆該怎麽辦啊,你們這麽聰明,不會相互梳毛嗎?話說你們怎麽就不掉毛呢?我的頭發要是像你們一樣就好了。”南枝碎碎念的梳好了毛,把大寶二寶屁股一拍,“好了,你們倆繼續去玩吧。”又把大寶二寶扔進了空間,讓他們撒歡。

陸行雲在這時候敲了敲門。

“怎麽了?”

南枝把門打開,讓他進來了。

“我在家發現一部的電影,雖然以後不能帶你去電影院裏看電影了,但是在家裏看也不錯,你覺得呢?”他手裏拿着一個U盤,笑得開心,是時候和老婆培養一下感情了。

南枝也被逗笑了,“還還是第一次男生請我看電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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