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又過了幾天後,小區一樓已經被水淹了幾公分了，陸行雲每天出去拿物資的時候穿的筒靴都快被淹沒了。
“這雨什麽時候下完？”
“我家都被淹了。”
“我們家裏的家具都快被泡爛了…”
……
川寧市論壇裏絕大部分都是在讨論這些問題，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焦慮。從論壇裏的字裏行間,南枝就能看到大家的焦躁。
她也開始焦躁起來,不為別的，就為空間裏的母豬。她能明顯看出來它身體上出現的明顯征兆,南枝猜測，大概就是這幾天了。
“枝枝,你跟我來一下。”陸行雲把南枝從房間裏叫了出來。
“怎麽了？”南枝問道。
“地下車庫裏的水擠壓了很多了,我擔心水會漫起來。咱們去把車收進空間。”陸行雲悄悄在她耳邊說道。
南枝還沒想到車的問題，點點頭,确實應該要收進空間,否則以後泡壞了就沒車用了。
在小區裏的水大概要有一米深的時候，大部分居民都想方設法的搬到了樓上。
五六七樓是一樓居民搬遷的首選,樓層比較高，可以避免被水淹沒，說高也不算太高,在沒電梯使用的現在，爬五六樓尚可接受。要是太高了，家裏的老人小孩可能會上不去,還有可能爬樓梯的時候出現什麽意外，太低了也會擔心被淹的問題，五六七樓就剛剛好。
南枝在勾劃書上的重點的時候，門被敲響了。
她踢了踢旁邊和她膩在一起的陸行雲，示意對方去開門。
陸行雲接住了南枝伸過來的腳,握在手心裏,摩挲了兩下,感受到了她腳心的溫熱，便把旁邊的拖鞋拿過來給她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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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被他這行雲流水的動作搞得一愣，紅着耳根，掩飾性的說道，“有人敲門，快去開門啦。”
陸行雲又捏了捏她的耳垂，輕笑着慢慢站起身去開門。
南枝摸了摸自己覺得有些癢癢的耳垂，嘴裏嘀嘀咕咕，“剛剛摸完腳又來碰我耳朵，一點都不講衛生……”
陸行雲打開門，眼裏的笑意消散了，面無表情的看着門口站着的男女老少。
陸行雲覺得這幾人有些眼熟，就是叫不出名字，應該是同一棟樓的住戶。
那男人笑着遞出來一根煙，“兄弟，抽煙嗎？”
陸行雲擺擺手，“不抽煙，有什麽事說吧。”
那男人把那根煙又收回了自己口袋裏，說道，“是這樣的，我們家是一樓的住戶，家裏被水淹了，就想問問我們能租你家裏的房子嗎？我聽說兄弟家裏沒幾個人，應該挺多空房間的吧。”
陸行雲直接拒絕，“我家裏沒那麽多空房間，不租！”
他原本就不習慣其他人進入他的私人空間，房子裏又有很多箱子，種了很多菜，而且南枝又有空間這麽大個秘密，怎麽可能讓人住進來。
“兄弟，你也知道我們小區的情況，我們家裏老的老小的小，我爸爸媽媽年紀那麽了…”
“關我什麽事？”陸行雲冷着臉反問。這一棟樓這麽多戶人家，總有願意的。
那男人以前也是上市公司管理層，地震之後也搜集到了很多吃的，所以家裏一直過的不錯，哪被這麽下過面子，心裏有些受不了。
“你這小夥子，怎麽這麽沒同情心？”男人的媽媽也有些忍不住了，她們家還從來沒被這麽拒絕過。
陸行雲都聽快笑了，同情心？這時候有那東西就是自找死路。
男人妻子看陸行雲柴油不進，想要用糧食讓他同意，“帥哥，我們願意一年給一千斤米的價格租房子，怎麽樣？”
家裏根本不缺吃的的陸行雲想直接關門，他為什麽要浪費和老婆貼貼的時間和這幾人斡旋。
看出他打算的男人有些生氣，“你這人怎麽這麽不知好歹？一千斤米足夠你活一兩年了，還不同意，是想坐地起價嗎？”
陸行雲懶懶的說道，“我不想租，你們給我一萬斤糧食我也不想租。”
男人生氣，“你不租別後悔！”緊接着又敲了六零一的門。
陸行雲原本想關門的手又停了下來，靠在門框上看着他們。
鄭平打着哈欠開了門，看到一家老小站在門前，“……這是幹什麽啊？”
“兄弟，我們用一年一千斤糧食租你的房子，怎麽樣？”
鄭平還沒回話，陸行雲又用懶洋洋的腔調回答道，“別問了，不同意。”
男人回過頭來怒吼道，“關你什麽事？我租這家房子礙着你什麽事了？這位兄弟管的太寬了吧。”
陸行雲也不生氣，說道，“因為六零一的房主是我，所以我不同意。”說完就把門合上了。
鄭平打了個哈欠，“房主不同意就沒辦法了，樓上樓下那麽多戶人家呢，你們再去試一試。”說完也把門關上了。
一家人吃了兩次閉門羹，更氣了。男人老婆說道，“樓上那家也不錯啊，為什麽要來這家找氣受。”
“你懂什麽？樓上樓下的能有這裏安全？前幾天那死刑犯來搶的就是這家人，槍都打不破的門，能住這裏比其他人家要安全的多。”男人也是個識貨的，剛剛他就看出這兩家的門不是什麽差貨色。
“再好又怎麽樣？人家不同意，還不是要重新找地方。”家裏已經被淹了，根本回不去，還有那麽多糧食在桌子上和床上，再浪費時間，糧食被泡了就壞了。
政府安排的地方就是個大棚，那裏魚龍混雜，就是個貧民窟，根本沒什麽隐私，和那些窮酸待在一起，她可不願意。
一家人最後還是去到了樓上，最後終于找到一家被那一千斤米打動的人，給他們租了兩間房。對他們一家五口人來說，算是真的非常擠了。
南枝把陸行雲帶進了空間，看到母豬那腫脹的腹部，他也覺得要生了。
忐忑不安了幾天，一天半夜，南枝被大寶二寶給鬧醒了。
因為擔心沒及時接生會出事，南枝這幾天一直睡在空間裏。
她直接跑出了房子，在豬圈裏觀察起來。
空間也能分清白天黑夜，但是晚上并不會很黑，就像天将亮未亮那樣，到處都是濃重的深藍色，她不開燈也能看清。
看了看手表，現在是半夜三點四十五分，她自己一個人根本搞不定現在這場面。
出去之後，被窩裏少了一個人的陸行雲跟着出來了，南枝在他耳邊說道，“哥，好像要生了。”
陸行雲摸摸自己的頭，他準備好的東西都在外面啊，直接讓南枝把他送出去，帶了需要的東西又跟着南枝進了空間。
……
兩人忙活了大半夜，終于接生完了，這母豬應該是第一次生崽，可以看出來很無措，中途有好幾次差點踩到小豬仔。
南枝數了數，一共生了九只小豬崽，各個粉粉嫩嫩的，正發出細嫩的聲音尋找吃的。
陸行雲身上全是各種污漬和液體，被南枝趕去燒水洗澡洗衣服去了。
出空間，南枝在電飯煲裏煲好了粥，切了點酸蘿蔔，再在微波爐裏把蒸好的肉包子熱一熱，算是非常豐盛的早飯了。
忙了大半夜的陸行雲終于有時間填一填自己的肚子，酸蘿蔔配粥非常下飯，讓陸行雲也胃口大開，粥都喝了兩碗。
南枝也吃了兩個包子，喝了一碗粥，又馬不停蹄的把陸行雲帶進空間裏撈魚。
“那條，那條比較肥。”南枝指着一條黑黑肥肥的魚說道。
可能是沒有天敵，南枝池塘裏養的魚苗已經長大了，還各個活波好動，鱗片也是散發淡淡的光芒，顯示這它們的健康。
陸行雲拿着一個網兜，在池塘裏撈了一條大黑魚起來，“這條怎麽樣？”這不是剛剛南枝指的那條，但是也不差。
“可以！”
他們撈魚也不是煮來自己吃，而是準備給家裏剛剛元氣大傷的母豬吃，它還有九個崽子等着喂奶呢，南枝想給它炖條魚補一補。
做給豬吃的就不像自己那麽精細，調料也不用加，內髒稍稍處理了一下，放進鍋裏就混着其他的南瓜蘿蔔一起煮。
做完豬食，她突然有些饞魚肉了，在自己的酸菜壇子裏看了一下，裏面的酸菜也腌的差不多了，晚上就讓陸行雲再撈一條魚，做酸菜魚吃。
一整個下午，南枝時不時就要進去看看小豬仔的情況，就怕它們不靠譜的媽媽把它們一腳給踩死了。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鄭平拿着一小袋糧食回來了。
“這糧食是越來越少了，前幾天還是兩人一天一斤米呢，現在變成了三人一天一斤了。”
南枝看了一眼他的腳，膝蓋以下全是濕的，說明樓下已經淹到了他膝蓋處了。
“有的吃就不錯了，不知道這雨到底下到什麽時候。”家裏雖然不缺糧食，但是也會每天跟着去領取一點政府的救濟糧，不為別的，就是不想特立獨行。
陸行雲在旁邊看那本《雞鴨鵝飼料調制》，南枝拿起手機刷論壇。
“今天的水已經淹到膝蓋了，在過兩天，都快要到大腿了，到時候就危險了。”鄭平開始擔心起來。
“別擔心，政府剛剛發了帖子，到時候會派船來派發糧食。”南枝看着論壇置頂消息說道。
“這樣也行。”陸行雲随口回答。
……
沒消停幾天，樓上就開始熱鬧起來。
在家關煩了的南枝拉起陸行雲的手就靠在窗戶旁聽牆角看熱鬧。
兩只狗狗也跟着南枝蹲在牆角吐着舌頭豎起耳朵沒叫喊。
南枝聽到了隐隐約約的聲音，“……偷……零食不見……不租……”
連猜帶蒙的，南枝已經想象到發生了什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