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就不能輕點
淩祎城說完,還用手指煞有介事地挑起歐瓷的下巴細細地摩挲着,真像是情人間最親密的姿态。
歐瓷渾身起了一層雞皮,她捏緊拳頭,忍了忍沒敢反抗。
這話的确是她先說的,事情也是她挑起的。
車窗外的暴雨已經停了,冷風一吹,蝕骨的寒涼。
淩祎城的外套很長,歐瓷穿上剛好遮到大腿。
其實這樣也不錯,至少讓她看起來沒有那麽狼狽。
甚至還能讓她感覺到那麽一點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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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瓷敲開葉藍汐家的門,葉藍汐瞪着雙眼将她從頭到腳審視一番。
“喲,喲,你這是怎麽了?”
說被打劫吧?又穿着一件價值不菲的男士外套。
說溫馨浪漫吧?渾身又一副濕噠噠的樣子。
很矛盾啊!
歐瓷橫她一眼:“我先去洗澡。”
她沒心情解釋。
浴室外,葉藍汐将臉緊緊地貼在玻璃門上,一雙手不死心地拍打得砰砰響:“小瓷,小瓷你就說說那衣服是誰的吧?”
穆司南?
依照歐瓷的性子絕對不會再穿他的衣服。
還有誰?
葉藍汐實在想不出歐瓷身邊還存在哪一位異性。
難不成她一氣之下偷情去了?
嗯,很有可能!
葉藍汐想到此更是抑制不住的興奮:“哎,哎,小瓷,快老實交代你今晚都偷了誰?”
歐瓷猛然将玻璃門開了一道縫,然後把自己濕漉漉的睡衣兜頭丢到葉藍汐腦袋上。
葉藍汐立刻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啊,啊,我剛做好的發型……”
……
後來,葉藍汐纏了歐瓷大半夜也沒問出所以然,只能悻悻地睡覺去了。
歐瓷疲倦不堪卻一夜無眠,目之所及就是挂在衣架上的那件男士外套。
不知是不是心裏作祟,她總覺得淩祎城身上的味道有些莫名的熟悉。
淡淡的煙草味混合着紅酒的甘甜。
像是越過久遠的記憶穿雲破月而來。
歐瓷将枕頭蒙在自己的腦袋上,心情無端的煩躁。
幹脆閉上眼睛不去看,耳畔卻又回響起淩祎城的聲音。
他說,歐瓷,記住,是你先招惹我的。
歐瓷?
歐瓷!
他知道她的名字?
歐瓷突然從床上彈起來。
一面之緣,他怎麽可能知道自己的名字。
想了想,或許是因為穆司南在車窗外喊出來的吧。
歐瓷自我安慰一番,腦子卻始終揮不去淩祎城那副似笑非笑的樣子。
她覺得他的笑有種荒涼落寞,又有一種勢在必得。
明明很矛盾的感覺,卻又被他融合得恰到好處。
歐瓷心裏揣着事,直到清晨時分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葉藍汐的職業是新聞媒體人,一大早起床就在客廳裏乒乒乓乓收拾她的攝影器材。
歐瓷被吵醒,揉着發疼的太陽穴對着門口喊道:“藍汐,你就不能輕點?”
葉藍汐将手裏的三腳架丢在一邊,想了想賊兮兮地去了歐瓷的卧室。
“小瓷,這話你昨晚對誰說過?”
歐瓷翻過身不理她。
葉藍汐幹脆躺到歐瓷身邊,裝出一副含羞帶怯的樣子:“哎呀,你就不能輕點,人家還是第一次。”
歐瓷:“……”
誰來把這小妖精收了吧。
……
沈钰兒的電話是在葉藍汐剛離開後就打來的。
沈钰兒也是歐瓷的損友,在西城的東郊開了一家寵物醫院。
之前歐瓷打算去外地手術,所以将丢丢寄養在她那兒。
丢丢是一只四歲大的柴犬,性情溫和,模樣敦憨,這幾年一直和歐瓷相依為命。
可現在沈钰兒卻告訴她丢丢出事了。
歐瓷慌忙從床上爬起來攔了一輛出租車往東郊趕。
她剛進到寵物醫院門口,沈钰兒便朝着她好一番擠眉弄眼。
歐瓷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就看到會客廳那邊有一位穿着橘色襯衫的男人。
男人染着奶奶灰的短發,正斜坐在沙發上一雙長腿不停地抖,整個人顯得傲慢又痞氣。
“钰兒,怎麽回事?”
歐瓷壓低聲音問。
沈钰兒側身,紅唇湊到她的耳朵邊上:“吶,你家丢丢将駱少的外套咬壞了,人家要求賠錢。”
歐瓷揉了揉眉心:“多少?”
沈钰兒伸出一個手指頭在歐瓷眼前晃。
“一千?”
手指頭搖了搖。
“一萬?”
繼續搖。
“十萬?”
沈钰兒點頭:“一分不能少。”
歐瓷深呼吸,她這是被訛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