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1)

既然決定好了要去參演節目,葉斯年當天晚上就給Jean回了個電話過去。我不知道無線電波那端的Jean說了些什麽,但葉斯年挂掉電話後明顯心情不差。

我倆窩在書房看了幾部彼此都很喜歡的老電影,然後滾上床厮混、相擁而眠。這樣的日子真是閑适又舒服,不知不覺便到了周末。Jean對葉斯年說的節目錄制就在這周六,雖然是個談話節目,但也是現場直播,節目名字就叫做《談話》。是CTM又一王牌節目,其收視率的火爆程度并不亞于《無限挑戰》。

我沒想到這檔節目竟然也是楚澤一手創辦的,畢竟《談話》和《無限挑戰》是兩類完全不同的節目,差別大了不是一點半點。《無限挑戰》以風格各異搞怪突出的主持人作為賣點,每一期節目就算沒有大牌明星到場,只憑幾個主持人依舊能鎮住場面。而《談話》則不同,這檔節目幾乎每次都能請到的都是天王巨星,就算不是一線巨星也必定是商業巨子、鋼琴天才,總之就是在一個行業頗有建樹的人物,而談話的主持人只有一個。是個女主持人,名叫姚薇,雖然年過三十,但氣質端莊,早年曾在英國留學,整個人都有種沉澱下來的溫婉優雅。

姚薇的主持風格以穩健聞名,不同于《無限挑戰》那幾個風格各異妙語連珠的主持人們,姚薇屬于識大體的那一型。什麽場面該說什麽話,什麽問題能問,什麽問題不能問。她心中都一清二楚,就是因為如此識大體,所以不少天王巨星商業巨鱷都願意上她的節目。畢竟她不會像其他的主持人一樣,咄咄逼人的讓你下不了臺。

我和葉斯年到了錄制現場後,姚薇很快也過來了,我們在上節目前和姚薇過了一遍臺詞,幾個主要問題多練習了幾遍,保證不會出大錯誤,節目就這樣開始了。

姚薇先出場,例行介紹完這期嘉賓後,我和葉斯年便一起登場。上場的時候導播安排的是我們前後走了出來,但葉斯年卻執意要牽着我的手。最後導播拗不過他,只能随他。

我們十指相扣着一同走向舞臺中央,幾乎是剛踏入舞臺聚光燈就聚焦在我倆身上。刺眼的白熾燈光打得我下意識的眯起眼,略微有些不自在,身旁的葉斯年便用力的握了握我的手。

當我倆完全暴露在觀衆眼中時,毫無意外的引來不少喧嘩。現場觀衆很是騷亂了一陣,畢竟《談話》的一大賣點就是每期節目不播出就不知道這期的嘉賓是誰。其保密工作做的滴水不漏,除了必要的工作人員知道嘉賓是誰,大部分人都是蒙在鼓裏。

所以我和葉斯年出現時就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我聽見無數人都在竊竊私語,不少人還在大喝倒彩,很多人都在談論為什麽我和葉斯年會一同出現,而且還手牽着手。

我看着這個陣勢,心底暗暗盤算依照這個轟動程度,想必《談話》這期節目收視率應該不會差了。楚澤那流氓總算可以瞑目了。

我在心中默默吐槽,葉斯年已經牽着我走到了專為嘉賓準備的沙發上。我和葉斯年入座,正對着姚薇,兩只手依舊是十指相纏的緊握在一起。

姚薇對着我們露出溫婉的笑容,并沒理會臺下觀衆的竊竊私語和噓聲。只是對我們打趣:

“兩位的感情真好,看上去很恩愛的樣子。”

“謝謝。”葉斯年欠身笑着回答一句,略略挑起的眉眼有種少年人得志的意氣風發,一雙丹鳳眸裏的神色卻很是溫柔缱绻。

他這個樣子實在太過迷人,就連坐在他對面見過許多大場面的姚薇都有些失神。好片刻才失笑着仿佛閑話家常的道:

“早就聽說過葉斯年的眼睛會勾魂,今天一見,名不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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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過獎了。”葉斯年也笑了,于是姚薇很自然的接話:

“我想蘇編劇當年也是被這雙眼睛勾了魂去的,對不對?”

“是的。”我配合的應聲,氣氛一瞬間便熱鬧起來。姚薇簡簡單單的用三言兩語就把整個氣氛都烘托了上去,功力不可謂不強。

剛才哄鬧的現場也在我們輕松的談話間漸漸安靜了下來,姚薇見縫插針的問了幾個我們剛才對過的問題。我和葉斯年因為事先有準備,答得也算順利。有時我圓不過來的問題,葉斯年也能适時開口幫我打個圓場。

眼看着氣氛沒有一開始進場時糟糕了,甚至在葉斯年回答了幾個問題後,還有陸陸續續的掌聲響起。眼看着情況漸入佳境,我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可是還沒等我完全放下心來,對面的姚薇卻突然開口了:

“斯年,這是我私人想問的一個問題,你看看能不能回答我。”

“嗯,你說說看。”

也許是姚薇在整場談話中态度都很端莊,就算一些敏感問題她也盡量避免,實在避不過便會用委婉的語言替我們開解,有時候還會幫我們說話,一點也不咄咄逼人。所以我和葉斯年對她都沒有戒心,聽見她這樣問,便很自然的笑着答話。

姚薇也依舊笑着,好片刻才淡淡道: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當年嚴皖導演說你玩忽職守,沒有專業演員的素質是因為你無故曠班了一個下午。其實我們大家都知道,你一直很敬業,那為什麽那一次會無故曠班了?一定是有什麽原因的吧?”她問得很認真也很溫和,但我和葉斯年卻齊齊愣住了,怎麽也沒想到姚薇竟然會問這麽敏感的問題。這樣突然發難,我和葉斯年皆猝不及防,而姚薇的笑依舊溫和。

看我和葉斯年臉色陡變,便輕笑着又加了一句:

“其實我有聽到過一些風聲,斯年你之所以曠班,是因為蘇夏編劇生了急病對嗎?不過其實我一直覺得奇怪當時蘇夏編劇是和一位殷先生在一起吧?為什麽當時不讓殷先生送呢?畢竟你是主演,影片幾乎時時刻刻都需要你啊。”

姚薇這句話已經完全撕開了溫柔的表象,雖是淺笑嫣然,但卻說不上來的咄咄逼人。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葉斯年的臉色也完全沉下來:

“其實這件事我記得當時我的記者招待會已經解釋過了,當時殷先生正在和嚴導談劇本,抽不出時間來。而當時夏夏她過敏的嚴重,我迫于無奈只能先送她去醫院。畢竟還是人命最重要是不是?”

“對,斯年你做得很對。”姚薇露出附和的笑容,下一刻說出的話卻讓我全身冰冷:

“只是事實真的是這樣麽?為什麽另一個當事人是不同的說法呢?這樣吧,我們請出我們的神秘嘉賓。蘇夏編劇的前男友,揚風影視的少東家——殷子涵。”

我覺得渾身血液都要靜止,下意識的去看身旁的葉斯年,果然在男人那雙絕美的丹鳳眼裏看到了同樣的震驚!

被擺了一道!!這是此時我和殷子涵不約而同的心裏寫照!看着施施然一副貴族子弟走出來的殷子涵,我知道這次的節目沒有那麽容易結束了!!

殷子涵不急不緩的走上臺後又引起了全場一個不小的高潮,觀衆們似乎都沒料到今天的《談話》會這麽有爆點。不僅有我和葉斯年,還有殷子涵。這樣前段時間鬧得最火最熱的緋聞三主角都到場了,這樣的安排,這期節目收視率怎麽可能會不好。

楚澤那厮說是說幫葉斯年,原來心裏是打着這算盤!我在心底暗自腹诽着,有些咬牙切齒。葉斯年的臉色也不好看,這樣被當槍使,是個人都會不快,只是現在畢竟是現場直播,不僅僅是當着現場這幾百號觀衆的面,電視機前甚至還有全國的觀衆,葉斯年就算再不快臉上也不能表露出來。

比起我和葉斯年的毫無防備,殷子涵明顯是有備而來,唇角勾着矜貴高傲的笑容,他大大方方的走到我身旁的空位坐下,雖然跟我和葉斯年隔了一段距離,但還是同處一張沙發。我頓時就有些不自在了,葉斯年似乎也察覺到了我的不安,不動聲色的握緊了我的手,男子對我微笑,帶着某種安慰的成分,讓我陡然放下心來。

不由自主的回了他一個笑容,我才勾了唇角就感覺身後傳來一道冷厲的目光。眼角餘光瞟過去,果然是殷子涵發出來的。

我開始略有些不自在,轉念一想我又沒對不起他什麽,這麽怕他幹什麽!想到這裏便不由放松了下來,挺直腰杆,我光明正大的回視了過去。

我們的視線在空氣中冰冷的對視着,我不懼不畏甚至帶了一點點挑釁,他對上我這樣的視線倒是有片刻錯愕。不過轉瞬便又笑了,略略挑眉,依舊是那副淡淡矜貴的貴族笑容,他唇角勾起的弧度太過漫不經心,隐約竟還有幾分嘲諷。他突然低低開口,聲音太小,我卻聽得分明:

“小夏,現在還有最後一次機會。你認個錯,我既往不咎。”

憑什麽!?我心中不快,正想還以顏色。就聽見對面的主持人姚薇輕輕淺淺的笑語:

“好了,現在殷先生也過來了,我們就繼續剛才那個問題。斯年說您那個時候正忙着和嚴導談劇本,抽不出時間來。而當時蘇編劇她過敏的嚴重,他迫于無奈只能先送她去醫院。是這樣嗎?”

殷子涵在聽完姚薇這段問話後,又看了我一眼,眼神晦澀,隐隐約約卻夾雜了太多的東西,讓我難以辨認清楚。我被他這樣的眼神看得心裏越發不耐煩,冷冷回視了過去,便見他從我身上抽回目光,靜靜面對着臺下上百位觀衆,他的聲音毫無起伏:

“事實并不是這樣的。”

此話一出,衆皆嘩然。我隐隐約約意識到了什麽,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心突然就提到了嗓子眼。正想出聲,葉斯年卻用力握住了我的手,而後男子默默看着我的雙眼,無聲地提醒這是現場直播,不可以這樣做。

我只能悶悶憋下聲音,聽見殷子涵在一片嘩然中慢慢說話:

“其實今天這期節目我本來不想來的,但我想了許久,今天還是來了。關于剛才葉斯年說得我未婚妻過敏我正在和嚴導談劇本的事情純屬無稽之談!那天的事實是我并不知道我未婚妻什麽時候過敏了,我中午本來想和她一起吃飯,但她一直不見人影,同樣找不着人的還有葉斯年。”

“……”

“我問了劇組許多人,他們都說沒有看見這兩個人。她和葉斯年一同消失了一下午和一個晚上,直到第二天他們才一起回來。”殷子涵這話說得無比暧昧,一些話語焉不詳的帶了過去,雖然沒有明指我和葉斯年消失了這麽久是不是去做什麽了,但話裏的意思明裏暗裏就是這個意思!

我只覺得氣憤,觀衆卻完全嘩然。姚薇也是一副恰到好處的驚訝模樣:

“這樣說,你并不知道葉斯年帶蘇編劇去醫院了?”

“是的。”殷子涵答得臉不紅心不跳,面對鏡頭時依舊是那副淡淡矜貴的貴族模樣。我卻徹底怒了,再也忍不住的站了起來,我指着殷子涵回駁:

“你說謊!”

“蘇編劇你冷靜點。”姚薇似乎也沒料到我會突然發難,愣了一下便假惺惺的過來勸架。我卻毫不留情的掙開她的手,冷冷瞪着殷子涵,我一字一頓:

“你敢說你不知道那天葉斯年帶我去醫院了?”

“我當然不知道。”他眼睛眨也不在的和我對視着,好半天卻驀然移開目光,不偏不倚的對視着鏡頭,他似乎很感傷的嘆息:

“抱歉,小夏,這次我不能再幫你了!”

“殷子涵,你別睜着眼說瞎話!”我忍無可忍的怒吼出聲,他卻從善自如的回我的話:

“你那天和葉斯年離開的時候有誰知道?我在劇組找了你一個下午,這點劇組任何一個人都可以作證!”

“不可能,你明明是知道的!”我氣到極致,只能不斷重複着這句毫無技術含量的話語,語句蒼白的連我自己都覺得假。

“我真的不知道。”他微微蹙起了眉,似乎是我在無理取鬧。我只覺得一口氣順不過來,第一次發現殷子涵原來真的是這麽無恥!!

而一旁的姚薇已經适時開口了,還是那副溫婉的語調,誠摯又溫和,似乎在極力的想給我們找臺階下:

“兩位都冷靜些,冷靜些……不如這樣,我們聽一聽當時的工作人員是怎麽說的吧。”她說着話,鏡頭便移到了我們後面的大屏幕上。我也不由往身後看去,屏幕上卻出現了嚴皖的臉。

這一出又惹來不小的轟動,畢竟嚴皖是名導,并不是所有節目都能請到他賞臉。雖然只是錄一段視頻,但這樣的待遇還是讓人驚詫。

嚴皖例行公事的說了幾句開場白,然後采訪人員便提到剛才的那件事上。嚴皖只是蹙了蹙眉,很冷淡的說話:

“葉斯年的人品我不評價,但我依舊是那個老觀點。他沒有演員素質,那天招呼不打一個就直接消失,讓整個劇組的進度都陷入膠着。這件事情,讓我真的很生氣。至于殷子涵,抱歉,我和他并不熟悉,也從沒和他一起讨論過劇本……”

嚴皖只短短說了寥寥數語,但裏面包含的內容已經完全夠了。而後,又例行公事的采訪了幾個工作人員。提到我、葉斯年和殷子涵三個人的關系時都是一副搖頭嘆息的模樣,雖然并沒明顯的偏幫殷子涵,但話裏話外,都是在說殷子涵的好處。

視頻并不長,只有短短幾分鐘。結束後,我只覺得渾身都冷了起來,底下觀衆的噓聲更是越來越大,更有不少人讓我和葉斯年這對不要臉的狗男女滾出這裏。

姚薇雖然極力想控制住局面,但明顯力不從心,觀衆的噓聲越來越大,就像是被推倒一張的米諾牌一樣,一瞬間全部倒了下去。無數的噓聲和喝彩讓身處在舞臺中央的我們難受無比,而我第一次發現原來觀衆就是一把雙刃劍。可以把你捧得很高,也能将你踩到腳底。

☆、2

葉斯年的臉色越發陰沉,我恨極了将一切搞到這個地步的殷子涵,而男人只是平靜的望着我,淡淡的一雙眸子裏無悲無喜。

我第一次這麽想揍一個人,只是還沒動手就被人從身後心有靈犀的緊握住。葉斯年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我的身邊,雖然臉色還是陰沉,但拿起話筒後卻依舊高貴的就像是從未從那個高高在上的王座跌下來一般。

有種人天生就有一種魅力,只要願意就能是千萬人中唯一的焦點。我想葉斯年正是這樣的人,所以他開口說話時,本來吵鬧的如菜市場的節目現場竟有一刻詭異的安靜。他清了清嗓子,通過麥克風擴展出來的聲音擲地有聲:

“我知道現場有很多人都覺得我人品有問題。我曾經是抛棄發妻的負心漢,更是名導口中耍大牌不夠敬業的爛演員。我曾經的影迷以我為恥,我曾經的公司更是毫不留情的和我解約。我知道,你們現在每個人心中一定有一千一萬個理由看不起我、唾棄我,但我絲毫不懼。因為這輩子,我對得起天對得起地,對得起曾經愛我的影迷,更對得起你們現場每個心裏罵我無恥的人!我唯一對不起的人,就是我身旁的這個女人,不過她原諒了我,所以我現在無所畏懼!”

“……”

“你們可能會覺得我現在這番話很可笑、很不要臉,但我敢保證,十年後,你們再來聽這段話,絕對不是現在這樣的心情。我既無愧于這天地,那我自然就要拿回本該屬于我的東西。不管你們願不願意接受,我必将回歸,重新站回這個圈子的頂端!”

這句話落,現場有一刻仿若無人的安靜。而後鋪天蓋地的唾罵詛咒,什麽難聽的詞都有。葉斯年根本毫不在意,說完這番驚天動地的發言後,便抓着我轉身離場。

經過殷子涵的身邊時,他冷冷笑了笑,一句話卻充滿挑釁:

“今天的事情,我記住了。”

“……”

“日後只要有機會,我必十倍奉還!!”

說完這句話後,他的腳步再不停滞,直接抓着我很快離開了這個萬丈光芒的舞臺。我們到了後臺以後,Jean已經侯在那裏了。看見我和葉斯年頓時露出幾分難得的羞愧:

“抱歉斯年,這次是我的失誤,我沒想到楚澤會……”

“沒事。”葉斯年淡淡擺手,微微半阖着丹鳳眼,神情是一種睥睨天下的狂傲:

“怎麽都無所謂了。反正我既然要重回演藝圈,自然要搞一個聲勢浩大的回歸儀式才行。不然怎麽襯得上我天王巨星的身份。”

“我……”Jean似乎還想多說,卻被葉斯年淡淡阻斷:

“放心,我既然敢下這樣聲勢浩大的戰書,自然就會說到做到。登上那個圈子的頂端,只是遲早的事情。你不用太擔心。”

我們正說着話,卻陡然聽見幾聲突兀的鼓掌聲。楚澤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出現在門口,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流氓樣,只是唇角簽出來的笑并沒有過去那樣的随心所欲:

“我還怕葉天王會吃虧,看來真的是我多慮了。”

“你還敢來!!”Jean看見楚澤就是一肚子火,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她冷冷開口:

“楚澤,你很好,今天這樣整我。那我們以前的情分都作罷,你以後別再來找我,我們一了百了!”

“這次的安排我并不知情。”楚澤臉上的笑收斂了一點,對着Jean說話,是一副無比誠懇的樣子,無奈Jean根本不相信他。看也不看他一眼,她只是冷聲繼續道:

“這種騙小孩子的話你以為我會相信!?”

“不管你信不信這就是事實!”楚澤難得有幾分狂暴,看Jean絲毫不吃他這一套,便只能繼續低三下四的解釋:

“是,我的确知情!但我就只知道姚薇被揚風影視收買了,我沒想到殷子涵竟然直接跳過我和老頭子聯手。這樣擺我一道!我以為就算姚薇被收買,也只能暗中給他們使點小絆子。我真的沒打算把事情搞到這個地步。”

楚澤急切的向Jean不斷解釋着,但那個精明能幹的王牌經紀人卻始終無動于衷。最終楚澤無奈,似乎看了葉斯年一眼。然後葉斯年說話了:

“算了,Jean,反正事情已經這樣了。好歹我也沒輸的太厲害,這次便算了吧!”葉斯年一開口,Jean的神情果然有所緩和。我卻有些納悶,怎麽葉斯年會幫楚澤說話。正想着了,葉斯年卻拉着我離開:

“夏夏,我們走吧。”

“我開車送你們。”Jean掙脫了楚澤那張狗皮膏藥,慢慢向我們走來。楚澤明顯不大高興,無聲的用眼神淩遲我和葉斯年:

“不用了,我自己有開車過來。”葉斯年倒是很禮貌的推辭,于是狗皮膏藥的笑容立馬就燦爛起來,死抓着Jean不願撒手,同時像趕蒼蠅似的對我和葉斯年招手:

“去,去——你們快點回去吧。不送了啊。班長大人,我買了張電影票,今晚一起去看吧……”死流氓楚澤後面說了什麽,我沒聽清楚。我只是被葉斯年帶着離開了後臺,到了地下停車場我還挺惆悵的,問他:

“明天我們又該上報紙頭條了吧?”

“上報紙頭條還不好麽?”

“不是說不好,只是你覺得媒體記者會寫什麽好話嗎?今天你這麽嚣張,而且這次節目又弄得這麽糟糕,關鍵是它還是現場直播的啊……”我越說越覺得頭好疼,忍不住便抱着葉斯年嘤嘤嘤:

“你今天這麽嚣張,明天會被記者們噴死吧。”

“噴死就噴死呗。正巧曝光一下我的知名度,最近總是沒有緋聞和作品,都快被大衆遺忘了。”他說得理所應當,我卻有些恍不過神來。好半天,才不敢置信的問他:

“你今天是故意把話說得這麽嚣張?”

“也不是故意。只是如果你想讓人很快記住你,總要有一些沖擊性的與衆不同才行。以前我在這個圈子裏打拼,靠的是自己的演技和這張臉。現在既然鬧出這樣的緋聞來,臉和演技肯定是靠不住了,自然就要挖掘一些與衆不同的東西,讓人能短時間對我難以忘記。”

他說得太冷靜,形狀完美的丹鳳眼中也是一副精于算計的模樣。我陡然就對他升起一種陌生的情緒來,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我怎麽老是天真的以為他還是那個初踏入演藝圈一身熱血的愣頭青了。

而今他早就熟知這個圈子的規則,甚至比我更明白,什麽時候該做什麽反擊,可笑我卻一直還在擔心他。其實哪裏用我擔心了,他明顯比我更會掌握這個圈子的形勢。

我在心底嘆氣,他卻敏感的察覺到了我的低落。雙手捂住我的手,他的丹鳳眼笑微微地:

“老婆,怎麽呢?”

“沒什麽。”我也覺得自己真是神經質,沒事想這些幹嘛。看着眼前的男人,我問他:

“那你話說得這麽嚣張,想好了對策了沒?”

“當然沒啊!”他答得理直氣壯,眼睛眨也不眨,我卻差點兒吐血:

“都沒想好怎麽辦,你就敢這麽嚣張的放話!?要是你說到做不到,你不是要被口水唾棄死!?”

“反正我現在名聲夠臭了,也不差這一點。”

“……”

“要是能做到就是我賺了,做不到大不了就是在爛人的稱呼上加個大爛人而已!差不了多少。”他笑眯眯的和我比劃着,一臉我還是賺了的表情。于是我徹底無語,看着眼前這沾沾自喜的白癡,不知道自己剛才是哪根筋搭錯了,覺得他變了許多。這分明就和當年沒區別啊!!

我正在心裏腹诽着,冷不防卻聽見一個不陰不陽的聲音:

“兩位挺恩愛的。”

我和葉斯年同時順着聲音看過去,果然見到殷子涵那無恥之徒雙手環臂的倚在一輛黑色邁巴赫前,英俊的臉上似有嘲意:

“只是落難鴛鴦的愛情到底能維持多久了,我很好奇。”

“管你什麽事?”葉斯年正眼都懶得看他一眼,帶着我走到了自己的奧迪面前,才拉開車門就聽見那厮很冷靜很冷靜的說了一句話:

“你為她付出了一切,真的就一點也不在乎?”

“……”

“我記得以前留學時,聽過一個很簡單的道理。相愛的人,付出的愛情也是對等的。如果一方超份額付出,久而久之就會想索取超額的回報。你為她放棄所有,是不是有一天,你也遲早會怪她毀了你的星途?”殷子涵漫不經心的問着話,從指尖變出一支煙來,點燃深吸一口。目光卻如虎狼般銳利的直直盯着我。

我知道殷子涵這句話看似是在問葉斯年,實則是在對我說,而這也是我一直擔心的問題。聽到他這樣也不知該做何反應,只能下意識的去看葉斯年。卻見男子停下了拉車門的手,他轉頭回視着殷子涵,英俊的臉上神色很難看:

“殷總,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和你一樣無恥。在我的心裏,蘇夏才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頭等大事,其他的一切都要靠邊站。”

“說得可真動聽。只是不知道葉天王你是真的舍得完全舍棄了你的事業嗎!?”殷子涵抽着煙,聲調雖閑适,內容卻咄咄逼人。

葉斯年沒有回他這句話,他不再和他多說廢話,只是走了上去一拳對準殷子涵的俊臉,打得又狠又準。

只是才下手,閃光燈就從幾個方向同時閃起。我看見這個架勢便明白大事不好了,果然那幾個方向都埋伏了狗仔,葉斯年才發下那樣爆炸的宣言就直接動手打人,明天的報紙頭條想必他是穩坐了。

我苦中作樂的想着,殷子涵挨了一拳也依舊沒有什麽過激反應。只是一口啐掉嘴裏的血沫子,他看着葉斯年冷嗤:

“葉天王,做人不能太貪心,魚和熊掌,你總要舍棄一個。”

“老子偏偏兩個都要!”葉斯年冷傲的回了他一眼,而後大步走了過來,站在我身旁又變成了粘人的狼犬:

“走吧,夏夏。”

“可是剛才有狗仔,你打人……”

“無所謂。”他滿不在乎的聳肩,臉上的笑容甚是欠扁:

“反正我想揍他很久了,這樣還能上明天娛樂版的頭條,不虧。”

我看着他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徹底無語,只能任他摟着我,往車的方向走去。身後卻傳來殷子涵的聲音,冷清到近乎刺骨,他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淡淡的事實:

“蘇夏,你遲早會後悔。”

“那也只是,我的事情。”我沒回頭,只是靜靜說完這句話後,身後便不再有聲音。其實殷子涵本來就是無比高傲的人,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糾纏,已經快要不像他了,怎麽還會再去做什麽無謂的事情。

我在心底暗暗想着,和葉斯年一同離開了。

第二天,各大娛樂報周刊新聞上的頭條果然是我和葉斯年,從《談話》節目葉斯年的嚣張宣言開始,再到地下停車場裏他打了殷子涵的那一拳。各大娛樂報的金牌寫手大顯神通,從各個方面全面的八卦的分析昨天的一系列事情。裏面的內容要多狗血就有多狗血,要多傳奇就有多傳奇。

不過大部分的報道立場和傾斜方向還是很明顯的,一般都是在指責我和葉斯年這對狗男女不要臉,然後對殷子涵表示了充分的同情。

這事我早有所料,葉斯年也是絲毫不在乎,照樣和我該幹嘛幹嘛。老神在在的樣子,讓我以為他會有什麽殺手锏還沒使出來。

但這些事情僅僅只是一個開端——

接踵而來的才是真正的主菜!

☆、3

因為殷子涵在《談話》上公開反駁葉斯年撒謊,他的公信力招到了懷疑,現在他不僅僅是抛棄發妻的負心漢,還是一個為了自己的事業滿口謊言的騙子。而他在《談話》最後那段自信到堪稱自負的宣言更是被不少人揪着罵。很多人都說他為搏出位不顧一切,然後莫名其妙的有不少和他合作過的導演演員都開始爆出他曾在劇場多次耍大牌,不聽從導演的安排。雖然只是一小部分,但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還對葉斯年有些留戀的影迷也開始在這些越演越烈的緋聞中對他漸漸感到失望,作為葉斯年的經紀人Jean對事情這一發展事态很是頭疼,但葉斯年卻并不頭疼,看着鋪天蓋地都是他的□□,他也只是略挑了挑眉,不說話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Jean看見他這個樣子似乎很頭疼,見他一點也沒有危機感,她都要急得在他身旁打轉轉了:

“我說斯年,你真的一點也不擔心?”

“還好。”葉斯年很是淡然的回她兩個字,于是她更頭疼了,蹙着眉角,她精明幹練的女強人風範盡失:

“這事擺明是有人在給你下絆子。等你的名聲臭的無法再洗白了,就真的毀了。”

“……”

“你還記得國外很有名的那個天才歌手吧。他就是因為傳出猥亵幼童的負面緋聞,十幾年都是過街老鼠一樣的被大衆排斥。要不是最後他死了,你以為他能恢複名譽!?估計現在還是被人罵着了。”

“……”

“斯年,我知道你對自己的演技有信心,但你知不知道,如果大衆對你有了偏見,就算你能拿出再好的作品來,這種偏見也還是存在。他們會雞蛋裏挑骨頭挑你作品的不足。退一萬步說,就算你的作品完美無缺,但只要你的形象不洗白,就永無出頭之日。演藝圈就是這樣殘酷的地方,你在這裏面混了這麽久,難道還是一點都不了解嗎?”

“我知道。”葉斯年淡淡的回了一句話,看着Jean一臉焦急的模樣,他依然很鎮定:

“這樣吧,我會撥出錢來請一些水軍。具體該怎麽做,你去安排吧。”

“就這樣?”Jean明顯覺得不夠,他的神情卻很冷淡:

“暫時先這樣吧,事情總要一步一步的來。”

“好吧。”Jean雖然不甘心,但還是悶悶答應了。等她離開後,我才問葉斯年:

“這樣有用嗎?”

“不知道。”

“那你還做?你明明知道是殷子涵在故意造勢,你這樣放任,真的要等他整死你嗎?”我有些急了,他卻笑了。丹鳳眼彎起的弧度太過狡黠:

“放心,這才不是我的殺手锏。只是陪殷子涵小打小鬧一下。”

“……”

“反正,他也只是小打小鬧。就先這樣呗,等他使出了大招,我再出殺手锏。絕招總要用在點子上麽。”

“……”

“好了。相信你老公我吧!”他笑着說完這句話,便不再和我多說這些事了。而Jean弄出的水軍總算也有些起色了。

不少人在網絡上開始公開質疑如果葉斯年人品真的有問題,為什麽他的前妻蘇夏會抛棄殷子涵回到他身邊。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想必那個所謂的情聖殷子涵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不然怎麽會牽不住蘇夏的心。

只是這番言論雖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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