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骨折
話音剛落,路卓觇就看向門口。
果然,一群十幾歲的小男生,頭發染的不三不四,耳釘打的不三不四,一看就是不三不四的混混。
要是往日,作為從小到大的孩子王,路卓觇絕對分分鐘教他們重新做人,只是現在——
不知道為什麽,只是瞥了一眼門口的幾個人之後,他就下意識地将視線緊緊盯着眼前的溟雁。
至于剛剛他們的稱呼……
故作不經意地掃了一眼溟雁耳朵上的助聽器,他居然只有一種滿心滿肺的心疼感。
溟雁靜靜地坐在那裏,垂着長長的睫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她在傷心嗎?
會不會哭?
一定很難過吧。
……
終于,路卓觇“騰”地一下站了起來,門口的幾個男生愣了愣,随即不屑地笑道:
“怎麽小子,你還想英雄救美不成?就怕你英雄沒當成,反成了狗熊啊~”
拖長尾音的揶揄絲毫沒有刺激到路卓觇,他只是有些頭疼。
他的确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是,在他的女孩面前,他還不想那麽早暴露出自己暴力的一面吓到她。
這麽一想,路卓觇忍不住抿了抿嘴角,輕輕地“啧”了一聲,沒想到自己居然那麽心急,竟然已經在心裏把溟雁歸為自己的女孩了呢。
“你小子很拽嘛,看來今天真的要好好動手教訓一下新人了!”
路卓觇看了看這幾個人,又回頭掃了一眼低着頭的溟雁,最後決定還是有必要僞裝一下子的。
“小爺我在江市還真沒聽到誰敢主動挑釁我的。”
一時間,對面的領頭還真被路卓觇撸袖子的動作搞得有點摸不到底,莫非這人真是大來頭?
路卓觇可不管他們的想法,他一貫奉行“不服就是幹”的原則,平生最不怕的,就是打架了。
終于理平了襯衫袖子,路卓觇嚣張的對着對面的領頭一笑,便重心下沉半彎下腰,标準的開打姿勢。
都是氣血方剛的少年,自然經不起挑釁。
更何況現在還是騎虎難下的階段,領頭的咬咬牙,正準備喊着小弟一起上的時候,身後的那個尖嘴猴腮的小弟突然就顫顫巍巍地指着路卓觇脖子上滑出襯衫的吊墜:
“笑,笑哥,你快看,那個吊墜像不像海哥給我們看的那張照片上的?”
聽到這話,路卓觇基本可以确定這架是打不成了。
正準備收手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動靜。
幾個人齊齊看向聲音來源地,就看見溟雁摔倒在地上,身邊的椅子翻倒在她身上,甚至手裏的酸奶都被甩到了鋼琴邊上。
路卓觇愣了不到半秒,立刻沖到溟雁面前,拎起小椅子扔到一邊,卻不知道下一步該幹什麽了。
領頭的笑哥也沒想到溟雁會如此喜感,他們還沒開打呢,她就把自己摔了個巨慘。
相比較幾個剛剛還一個比一個拽的大男孩,溟雁就淡定多了,準确的說,她已經疼的沒有其他想法了。
在路卓觇的幫助下,溟雁咬着牙坐了起來。嘗試着動了動剛剛支撐地面的左手,發現它已經徹底軟綿綿了。
“你能不能幫我調一下助聽器的音量?”
路卓觇按照她的指示找到調音處。
對面的笑哥等人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個智障,合着他們每天自以為是的言語嘲諷都被人無視了徹底!
但是這些可不是眼下路卓觇關心的問題,根據他自小打架的經驗來看,溟雁怕是骨折了,尤其是那張慘白的小臉,實在是讓人心疼:
“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了,麻煩你——”
“要是等你家裏來人的話,你早就疼死了!”
被打斷的溟雁扶着軟綿綿的手看了路卓觇一眼,便默默地低下頭準備站起來。
結果,自然是失敗的。
撐着路卓觇遞過來的手搖搖晃晃站好,又一次稍稍動了一下右腳,身上就多了一股鑽心的疼痛。
左手右腿,宣告報廢。
“我背你,上來。”
溟雁低頭看着男生尚且不算寬厚的後背,眉頭輕蹙。
“快上來,再耽誤你會更疼的!”
又略微思考了幾秒,溟雁終究是趴到路卓觇的後背上,緊抿的唇瓣正好就對上他的耳垂,“可是我的包還沒拿。”
确定好身上人已經趴好了,路卓觇這才紳士手地扶住背上人,然後沒好氣地瞪了對面依舊處于懵逼狀态的笑哥一眼:“還不去拎包!”
少年宮出門右轉就有一家醫院,路卓觇背着溟雁找了一張空閑的床位,将人放上去。
很快,一個骨科大夫就被笑哥找了來。
一番折騰之後,醫生也定了結論。
“左手骨裂,打石膏吧。”
“那她的腿呢?”
三十來歲的大夫看了一眼剛剛拍好的片子,眉頭皺的高高的,“小姑娘,你家長呢?”
溟雁剛要說話,一道女音就搶先了:“三小姐,您這這這,這是怎麽了啊!”
……
經過醫生的簡要描述,琴姨大概知道了溟雁的情況,臉上心疼的神色越發重了。
“三小姐,您是不是被人欺負了啊!”
說着這話的時候,琴姨的餘光一一掃過旁邊的幾個人。
琴姨原名安琴,原先是沙家大小姐身邊的人,手腕能力自然是個頂個的。
哪怕現在的專職類似于高級管家,但是骨子裏的商場幹練之氣還是足夠的。
笑哥幾個人被這目光掃的毛骨悚然,一個個低頭鹌鹑狀。
掃過絲毫沒被影響的路卓觇的時候,琴姨的确多花了幾秒,稍稍停了停視線在他脖底的吊墜,很快就轉回了視線。
“琴姨,是我不小心從椅子上摔下來了。”
聽到這解釋,笑哥幾個人松了一口氣,一個個便暗暗地腳底抹油選擇開溜。
等這兒只剩下路卓觇的時候,一個女保镖模樣的人走了進來,低聲對琴姨說了些什麽,便和那個醫生一起去了辦公室。
“琴姨,你可以出去一下嗎?”
“三小姐,這……”
話說到一半,琴姨終究還是轉身離開。
“謝謝你,路卓觇。”
路卓觇驚喜地看向溟雁,“你還記得我名字?”
“記得的,你的那只特犬很威風。”
雖然是因為狗而記住了自己,但是路卓觇心裏還是美滋滋的。
不錯,回去給那只死狗加一根骨頭。
“你彈的琴很好聽。”
就算是聽膩了誇獎,但是路卓觇還是不介意溟雁再多誇一點,“你喜歡我以後都彈給你聽。”
聽到這話的溟雁眼睛突然亮了一下,“謝謝你。”
“不客氣。”路卓觇有些臉紅地抓了抓頭發,“你喜歡聽什麽,我下次給你彈。”
“好啊,不過恐怕要等我回來了。”
“等你回來?你要去哪裏?”
作者有話要說: 有小雁兒在,路卓觇只能收斂“狼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