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得償所願

且說霭晴見到風冷和沐移紅兩人談笑風生,心下甚是黯然。見風冷瞥見自己,不知如何是好,竟慌張的拔腿便逃。

風冷看霭晴一言不發轉身便走,心下暗叫不好,對沐移紅匆匆道:“我有事要先走一步,失禮了!”便快步追了過去。

霭晴只覺得自己昔時所想所感十分可笑,覺得自己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些,心中酸楚,流下兩行清淚。她突然覺着手臂一緊,擡頭望去,只見風冷急急解釋道:“你聽我說!方才三少爺與我比試,說了些話。我正在想他的言語,不妨沐姑娘就來了。我與她還未說兩句話,就見着你在旁邊。”

霭晴低着頭不作聲。風冷見她不說話,又忙忙道:“我說的都是真的!霭晴,你信我!”

風冷見她擡頭,眸子裏星星閃閃,蓄着一汪清泉,眼見便要滿溢出來。她緩緩向他道:“你下午說的,我能當真麽?!”

他只覺一股柔情溢滿心間,恨不能當下指天誓日表明真心。他誠懇道:“我說的話,都是我心裏的話。你當然能當真!”

霭晴知道他不是撒謊的人,他剛剛急急追來解釋的話,她都是信的,她相信風冷的人品。她只是覺得心裏高高低低沒個安置處,頗為難受,便問出了那句話。她聽他如此回答,心間的大石砰然落地,甚是安穩,便破涕為笑了。

她這才意識到,風冷的手一直緊緊抓着她手腕沒放開。只覺一股熱流從手腕傳來,登時便紅了臉。她細聲道:“快放開我。”

風冷這時才恍然大悟,連忙放開她,說道:“我不是有意的,對不住。”

風冷見她紅着臉低頭不語,想到剛才自己說的話做的事,也覺不好意思起來。兩個人在這微涼的春夜裏,只是沉默不語的雙雙對立,享受着這尴尬而微甜的空氣。

兩人默立良久,風冷柔聲說道:“以後我不與沐姑娘單獨說話啦!”霭晴聽他如此說,不由噗嗤笑出聲來:“人家沐姑娘什麽事兒都沒做錯,你就這樣?難道你以後都不與女子講話了?你該怎樣就怎樣,我不是不講理的人。”她心裏情意綿綿,情不自勝。如今話已說破,便不再有那些擔心,只覺心滿意足。

風冷點點頭,笑着望着她。她覺得臉上的熱度一分高過一分,本想找個理由一逃了之,但想起方才王之帆的話,便鼓起勇氣望着風冷說:“今日夜色很好,你帶我去高處看星星吧。”

風冷見她如此說,略一思忖,想到了全真岩,便帶着霭晴去了那兒。

全真岩是松桧峰頂向南懸空傾伸的一面巨大岩石。此處靜僻,天穹一望無垠。

只見得月輪高懸,繁星明滅。因身處高處,那浩瀚的星子就好似圍在身邊一般,一條銀色的星帶,霧閃閃的懸在夜空。

霭晴除了在花谷習得了醫術,也通曉些星宿之理。便将那天邊的明星一一指給風冷看。兩人談談笑笑,都覺得心下甚是滿足歡喜。

不覺已至三更。風冷見時候不早了,便說道:“時候不早了,先回去罷!”

霭晴笑着答應便站了起來,這山頂風高,空氣又涼,她不自覺打了個寒噤,意猶未盡的說道:“小時在家,最喜歡四叔帶着我去屋頂看星,也從來沒見過這樣好看的星子。”

風冷見她身體凍的哆嗦,柔聲說道:“你喜歡看,我便帶你去各處看。這兒冷,別凍壞了。”

兩人便回屋休息了。

不料想第二日晨起,霭晴便覺得頭重腳輕,咽痛虛汗。想是昨兒晚上到底在那全真岩上受風凍病了。風冷覺得自責的緊,早間便跑來探望了三四次。

徐念遠和賀叔見風冷這樣,互相交換一個了然的眼神。阿飛道:“昨兒霭晴姐還好好的,怎麽今兒就病了?”

徐念遠說道:“你昨兒的功課都備齊了麽,等下我要檢查的!”阿飛聽他如此說,識趣的閉口不言。

且說這日午間,黃如海一行便到了華山。阿紫一聽霭晴病了,便急急趕到霭晴房中照顧。兩人久未見面,自是有許多交心話要講。

阿紫幫她掖緊被角,說道:“小姐,你瘦了好多。他們對你好嗎?那日我在破廟裏等着你,結果被四老爺捉住了。後來我曉得你跑了,替你開心呢!你在金玉堂,辛不辛苦?”

霭晴笑道:“他們都是很好的人。我在那鎮上做了大夫,每天都過的很好。四叔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阿紫說道:“沒為難我。他們曉得是你要我去做那些事的,又接了你的信來。把我關了兩天就放了。哦,對了!聽人說,昨兒三少爺上山來了,也不知道幹了什麽,今兒天還沒亮就下山了。他沒刁難你吧?”

霭晴聽王之帆下山的消息,心下了然,微笑道:“沒什麽,把話說開了而已。”語罷握住阿紫的手,誠懇道:“這些年辛苦你了。出了那府門,我才曉得日常有那麽多瑣碎的事情要做。你原來做的那樣好,我都沒誇過你的。”

阿紫聽她如此說,嘿嘿笑道:“那可不是。”

兩人又談了半晌,風冷推門進來送藥來。阿紫接過藥碗,對風冷道:“你怎麽照顧我家小姐的?我一來就看見她生病,你說我氣不氣?”言下頗有責怪之意。

風冷本就不好意思,聽阿紫這樣說,心下更是歉疚,只是一言不發。霭晴見阿紫出言問罪,說道:“你這個丫頭不要不饒人啦!感染風寒,不過歇息兩天的事情,幹嘛這樣說話?!”

阿紫撇了撇嘴不說話。

就在這時,唐淼竄了進來。見到阿紫便笑道:“阿紫姑娘,好久不見啊!”

阿紫曉得他素來是油嘴滑舌的,從小一起玩到大,私下裏也不甚在乎大小,便哼了一身偏過頭去。

唐淼見阿紫不理他,便來探問霭晴。霭晴見他假模假樣的說些客套話,眼睛不住往阿紫飄去,便笑道:“阿紫今日才上這華山,你帶她去逛逛吧!”唐淼聽她如此說,給她一個夠意思的眼神,便拉着阿紫出去了。

這房裏現下就剩了風冷和霭晴兩人,風冷将藥碗遞給她,自責道:“都怪我太粗心大意了,昨兒應該帶件衣服再去那岩上的。”

霭晴笑道:“沒什麽,休息休息就好了。對了,明兒就開始正式的比試了。我看現下這些青年,武功能與你不分勝負的,就只有兩人,一是華山派岳掌門的大弟子孟落,二是衡山派的弟子李星郎。”

風冷聽她這樣說,不免笑道:“你一個大家小姐,怎麽對這江湖路數知曉的這樣清楚?上次你說出拈花門的時候我就想問你了。”

霭晴得意笑道:“你以為大家小姐就是在家吟詩作賦,繡花念書的麽?哪有那麽容易。我雖不會武,但是這江湖中的衆多門派及其絕學,我心中自是明鏡兒似的。你明兒碰上那兩人,不要輕敵了。”

風冷慨然道:“好!既然這樣,明兒我就摘個第一回來給你。”

霭晴笑道:“只是要你多加着意,怕有人不講道義暗中下黑手而已。你若真拿了第一,也不能說是什麽好事兒。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凡事還是低調些好。”

風冷說道:“放心吧,我盡力而為便是了。我與人為善,難道還會有人來找我麻煩?”

霭晴聽他說如此話,只是點點頭,心下卻不以為然。她自幼長于豪門大戶,見過太多莫名其妙找人麻煩的事。只是風冷這般清澈的心思,也是自己欣賞他的一點,便不說破了。

且說唐淼拉着阿紫出門,帶着她在這華山中游覽。阿紫心下記挂着霭晴,顯得心不在焉。

唐淼見她如此,故意說些玩笑話兒來逗她開心,見她始終不能将心思放在自己身上,難免有些灰心。他嘆了口氣道:“你與我半年不見,就一點都不想我麽?”

阿紫聽他如此抱怨,回過神來,笑道:“這半年間,你不忙着尋歡作樂,四處亂竄,還有功夫想我啊?”

唐淼正色道:“你不要冤枉了我,作樂是有,尋歡卻是從來沒有的。我心裏一直想着你,天地可鑒,何況你又不是不知道。”

阿紫見他突然變得如此正經,不知如何是好。便輕輕打了他一下,笑道:“那我真是承蒙你挂心啦!”

唐淼說道:“阿紫,你今年十七了,該嫁人了。我看我們湊合湊合也不錯!”

阿紫一聽這話,飛紅了臉,呸道:“你亂說些什麽呢!你這個少爺不要開這樣的玩笑!”她還以為唐淼在油嘴滑舌的輕薄她。她和唐淼身份懸殊,從來沒這樣想過。

唐淼說道:“我沒開你玩笑。你就說吧,我怎麽樣?”說罷挺直了脊背。

阿紫見她如此說,歪頭思考了會兒,說道:“就是真要嫁人,也要嫁一個大英雄、大豪傑,嫁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語罷看着唐淼那細瘦的少年身材,笑道:“才不會嫁給你這種游手好閑的...繡花枕頭。”

唐淼聽她如此編排自己,也不生氣。只是大聲說道:“好!明天!我就贏給你看!讓你好好瞧瞧我到底是不是個繡花枕頭!”

阿紫只當他又在胡言亂語,也不甚理會。

但是她和霭晴都不知道,在少年心中,成為心上人的大英雄,是多麽重要。

作者有話要說: 全員戀愛,默默抱緊自己。明天打架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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