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擡眸看他的瞬間, 盛苓怔住, 恍如隔世。

他這個年紀的男人, 縱然沒有在花叢中走過,也絕對不單純。積累的經歷,棱角早就, 使自己無時無刻都可以圓滑從容地面對。

甚至,他看她的眼神幽邃, 意味不明, 容易給小女生造成深情款款的錯覺。

盛苓不覺得自己哪方面吸引了他。

漂亮麽, 比她漂亮的比比皆是。

當然她多慮除了為自己着想,也是天生敏感的緣故, 別人對她好,總是第一時間懷疑對方的目的。

這個多想,在唇瓣被覆上溫涼的觸感後,徹底消滅。

男女之間, 對視一分鐘,都能燃起火花,何況近距離的接觸。

從起先的輕咬,再到齒舌的交織, 盛苓感覺自己的呼吸快被剝奪似的, 渾身癱軟無力,不知怎麽被他抱了起來, 放在盥洗臺上,繼續吻着。

從淺到深, 從上到下。

吻得時而激烈時而溫柔。

盛苓下意識地去抓他的肩膀,指甲不由得沒入,“別……沒措施。”

“嗯,我就親親。”

“……”

就親親……

盛苓最後看着鏡子中自己脖子上深刻的草莓印。

怎麽擦都擦不去,粉底也蓋不住。

跟被狗啃過似的。

哦,不是狗,餓狼。

恨不得連骨頭帶肉都吃幹抹淨的餓狼。

“你屬狗的吧?”盛苓忍不住惱火。

待會還要去民政局拍照領證,她這個樣子怎麽辦?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有多親密嗎。

沈裏煞有介事看了眼,又擡手摸了摸她的鎖骨,“遮不住嗎?”

“遮不住!”

“那就不遮吧。”他考慮得非常全面,“如果不想讓咱媽知道的話,你就說蚊子咬的。”

盛苓:咱媽?咱媽是誰。

他可真是一點都不客氣矜持,證還沒拿了,稱呼就換了。

印記遮不住,盛苓沒有其他辦法,挑了件領子稍微高一些的衣服穿,随着他下樓前給自己戴上口罩和帽子。

拿過女方結婚證,該男方家拿了。

路上,沈裏接了個電話。

語氣比往常稍微溫淡一些。

“……我在開車,馬上回去……你為什麽不提前說聲。”

盛苓隐隐約約聽見那端嬌笑溫柔的女聲:“想給你一個驚喜嘛。”

他沒說話,有挂電話的意向。

“你們家的保姆好少,你應該多雇幾個,這個人連茶都不會泡。”

察覺到副駕駛投過來的視線,沈裏一句話沒說地掐斷通話,若無其事地放下手機。

盛苓好奇心不強。

但此時此刻,她很想知道那個女人是誰。

沈裏沒有多做解釋。

這樣的話,她更容易胡思亂想。

男人不解釋的異性朋友,要麽關系親密,不方便言論,要麽關系冷淡,懶得開口。

從女人的口吻來看,前者的可能性居多。

盛苓胡思亂想間,已經到了目的地。

她之前來過他家。

不算熟門熟路,但至少比之前那次坦然得多,而且,不管怎樣,名義上她也算女主人。

“我要不在車上等你?”盛苓問道。

已經下車的沈裏稍作遲疑,“也行,我馬上就來。”

他指了指小箱子裏的水果糖,示意她無聊時可以嚼一嚼。

別墅裏。

這裏的保姆,诠釋了什麽叫做“主人忙着掙錢而我在他家裏享受生活”。

她什麽都不會,只能算是看門的,這裏的衛生有家政定期清理,先生也不在家用早中午飯。

做客的客人很少,泡茶切水果的活,她更是不熟練。

沈裏一進屋,就看見家裏的保姆被一個個子小巧的女孩訓斥着。

女孩天生優雅範,即便發洩不滿,也輕言細語,看見男人的到來,美眸更是溫柔流轉,“沈哥哥。”

“她是個看門的,你沒必要怪她。”沈裏似乎沒有因為她擅自訓斥這裏人兒不滿,簡單解釋後問道:“什麽時候回來的?”

“今早剛下飛機就來看你了。”

“盛叔叔也來了嗎?”

聞言,女孩小嘴一撇,“他早就回來了,也不知道想做什麽,肯定背着我和我媽在國內找小女人了。”

“漫兮,你別像個小孩子。”

“沈哥哥,你以前還說希望我永遠是個小孩呢。”盛漫兮頓覺不滿。

沈裏沒時間在這裏拖延。

再不去民政局就遲了。

他看了眼保姆,想想還是算了,自己去樓上找戶口本。

“哥哥……”盛漫兮嘟着嘴,眉眼間露出明顯的不滿和不悅。

她年紀不小的。

只是表露出來的心智不夠成熟,愛穿紗紗的公主裙,戴上發飾,踩小皮鞋,讓自己香噴噴的,萌噠噠的。

男人對柔弱的女孩或者女人,抵抗力會明顯降低的。

只是,她的打扮對沈裏似乎無效。

盛漫兮沒忍住好奇心,踩着嗒嗒的腳步聲上樓,順着他的跡象找到人。

像沈裏這樣的男人,一張無可挑剔的俊臉,穩定成熟的事業,身邊不可能缺乏追求者的,卻保持這麽多年的單身,其中的緣由,盛漫兮不得不和自己聯系在一起。

是因為等她,才拖這麽久的吧。

看着眼前男人手中的戶口本,盛漫兮小臉浮現起不解和疑惑,“沈哥哥,你拿戶口本做什麽?”

“去民政局。”

“啊?”盛漫兮愣了下,心跳怦怦然,“現在嗎,可是我還什麽都沒準備。”

沈裏橫她一眼,“你準備什麽?”

“我……”

不等她說完,沈裏已經繞開了她,擦肩而過。

他确實趕時間。

盛漫兮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立刻跟在他的身後,纏上他的胳膊,“沈哥哥……”

客廳裏,在車上呆膩的盛苓正坐在沙發上削蘋果。

削了兩個後,放在鹽水裏泡着,可以用水果簽叉着吃。

聽見樓梯口的動靜,她擡頭看去,臉上的笑意逐漸凝固,愣愣的,還有錯愕。

沈裏撇開了身側女孩的手,捏着戶口本朝她走去,“可以走了。”

盛苓眨眨眼。

出于女人天生的敵意,她不太喜歡主動纏着男人的女人,而且還是那種嬌滴滴的,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個嬌軟女子。

她沒問,盛漫兮倒先問出口,一副正主降臨的姿态,“沈哥哥,她是誰?你新請來的保姆嗎?”

盛苓放下切水果的刀,聽了這話,神色平靜許多。

保姆。

切水果的樣子,好像确實不太像這裏的女主人。

“她是我的妻子。”

沈裏站在盛苓跟前,把戶口本放在她手裏,說得順其自然,稍稍俯下身,将她粘在額頭上的碎發移開,指腹動作溫柔。

盛苓仿佛沒有看見他在認真回答,她的視線掠過他的肩膀,停落在不遠處,面孔和她三分相似的女孩身上。

這個女孩說話的聲音經常嗲着,所以很容易分辨,上回聽過,這回在車裏又聽一遍。

盛漫兮。

盛岸的女兒。

有些女孩,只一眼便知道是寵出來的,除去全身的奢飾品外,還有臉上自以為是的表情。

好像全世界都是她們的。

只比盛苓小兩歲的盛漫兮沒受過大風大浪,沒接觸人情世故,父母的寵愛,讓她不用思考太多,開心才是王道。

可此時,她不開心。

她眼角的淚水快溢出來了,充滿委屈,“沈裏,你的結婚對象不該是我嗎,為什麽你要和別人?”

他們兩家的關系不錯,盡管沒有書面或者口頭上的約定,但她是沈家媳婦的事,從小到大都被大家挂在嘴邊。

這些年因為她身體不好,在國外接受治療,但沈裏并沒有因此而尋找其他的女人,這讓她非常感動,所懷的情愫越來越深。

然而他卻說他要結婚了。

如何處理兩個女人關系,似乎是男人棘手的問題。

如果只需要顧好一方的感受,那處理起來是非常簡單的。

沈裏眉間鎖緊,直言不諱:“漫兮,我從來沒說過和你結婚,是你誤會了吧。”

“那你為什麽和我打電話?每次都要聊好久。”

“是你給我打的。”

“那為什麽你這麽久沒結婚?”

“沒遇到喜歡的。”

“那你喜歡她嗎?”盛漫兮感覺不可思議。

就算她是傻白甜,也能看出盛苓的身份,渾身上下加起來也沒她一雙鞋子貴,打扮更是随意,而且,并不是男人喜歡的樣子和性格。

男人不都喜歡嬌軟的嗎。

沈裏答得依然簡便,“喜歡。”

同樣等待他回答的盛苓還是愣了下。

不曾想過的。

手,不知何時被他牽起,握在大手的掌心之中,力道很緊,怕松開後就沒了似的,沈裏在她耳邊壓低聲音,“身體喜歡,心以後也會喜歡。”

盛苓,“……”

這算是被睡服了?

她握着他的戶口本,配合得很,微微淡笑,那就走吧,去領證。

他們還沒走到門口,後面的盛漫兮不知道搞出什麽幺蛾子,低聲叫了句,然後蹲下身子,捂着腦袋。

“啊……頭好疼。”

聲音太大,即将領證的兩人很難無視。

裝的吧。

盛苓心想。

即便是裝的,他們也不能坐視不管。

萬一要是在這裏弄出病來,以後纏着人不放怎麽辦。

沈裏正要折身回去,盛苓突然按住他的手,“我來吧,你出去開車。”

他抿了抿春,沒有動。

“怎麽,不相信我嗎?”盛苓微笑,“大不了叫救護車。”

不是不相信她,而是擔心。

盛苓倒無所謂他的擔心,自顧自地走過去。

伸出一只手,摸了摸盛漫兮的額頭,輕聲詢問:“真的疼嗎?”

盛漫兮沒想到來的人是她。

不由得唇瓣一咬,齒間擠出聲音,“好疼,我要去醫院,沈哥哥呢。”

“他要和我領證呢。”

“我都這樣了,你們還……”

“沒辦法,再不去的話,民政局就要關門了。”笑意在唇角蔓延,盛苓的手,按在盛漫兮的肩膀上,“親愛的妹妹,好久不見啊。”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