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知從哪看過一句話, 男人骨子裏是有破壞的欲望, 尤其是對于完整的東西, 直男的雛女情結便是這樣由來的。
他剛才已經不小心撕壞了裙邊。
還想再撕壞一點。
等服務生走過,盛苓站起來,捂着裙子的手依然沒有挪開, 不經意地擡眸,看見身側男人意猶未盡的神色, 她是成年女性, 大概能想到他腦子裏的顏色。
黃色。
屎黃色。
“你在想什麽?”她問道。
“沒什麽。”沈裏倒是平靜的很, 內心的禽欲掩蓋得非常好,唇角斂起, “我只是覺得你今天的小褲褲很好看。”
盛苓心跳有些加快,毋庸置疑,剛才飄過的小風,讓她不該表露的都露了。
但是你看了就看了。
說出來, 不就是在耍流氓。
“好看嗎?”平複心情,她語調沉穩陳述,“還想再看看嗎?”
“可以嗎?”
“是不是還想把它變成透明的?”
“半透明也行。”
啪——
盛苓飛快利落地送了一巴掌給他臉上,轉身就走。
小手軟綿綿的, 打得不重, 警戒性一揮,對于他來說, 反而毫無警戒,更像是表達嗔惱。
突然有種想把她雙手舉到頭頂, 放在枕頭上的沖動。
舞池深處,一道清瘦的身影穿過人群,呼哧呼哧小跑過來,“哎喲,舅舅,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看到沈西則那張臉,沈裏恢複常色:“怎麽了?”
“姥姥說找你有事商量,打你電話也沒接,就讓我跑腿了。”
沈西則不是個願意跑腿的人,何況做事的人那麽多,哪輪得着他一個少爺,純屬是不想聽婦人們東扯西扯。
這裏的噪音很大,鈴聲很容易被淹沒。
沈裏把手機調了震動,“她找我有事嗎?”
“盛家人不是回國了嗎,就是你的小未婚妻,姥姥讓你待客。”沈西則撇撇嘴,“那女的是個林黛玉就算了,偏偏是個作天作地的病秧子,仗着她爹,真把自己當仙女了。”
沈裏知道沈西則說的是誰,背後說人壞話是不道德,他對盛漫兮興趣不大,所以沒有接話。
沈西則自幼是受寵的少爺,盛漫兮同樣如此,嬌生慣養少爺小姐,不對頭也屬正常。
點燃一根香煙,沈裏往卡座走去,“你跟她說我在忙。”
“我說了啊,她老人家不信。”
沈西則像個跟屁蟲似的跟在舅舅身後,懶得再向老人家彙報第二次,打量下四周,環境不算高端,但也看得過去。
“舅舅。”沈西則颠颠跑過去,“問個問題,你第一次的時候疼嗎?”
沈裏反問:“你疼?”
“卧槽,那種感覺……跟被門夾了似的。”
可能不是自願的,也可能是對方身上有藥性,沈西則一開始感覺生不如死,再也不想體會第二回 ,雖然後來好很多。
沈裏自顧自地走,沒說話,走到人多的地方,自覺撚滅了煙。
借着燈火,沈西則發現他下巴處有個紅印子,“老沈,你這臉怎麽了,被貓抓了嗎?”
下意識摸了摸下巴,沈裏淡淡答:“不是。”
“被女人抓的?”
“女人和貓有區別?”
沈西則樂了,真痛快,誰能想到向來正襟危坐,談合同能把對方眼淚逼出來的沈大老板,臉還能被野貓給抓傷了。
“舅舅,我覺得你哄女人的方式得改一改,別滿腦子色意,你得和她談心,別指望她主動投懷送抱。”
沈西則一副過來人的模樣,字字句句教導,“女人好比插座,你見過插座主動找插頭的嗎?咱們作為主動方,就應該掌權,而她們只管享受。”
“她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了,我看舅媽挺溫柔的啊,總比她那個閨蜜……”
沈西則的話只說到一半。
因為他不知不覺發現,他們所前往的卡座上,坐着兩個人,正是他嘴裏吐出的兩個。
盛苓慢條斯理地吃着果盤裏的西瓜,“我這個閨蜜怎麽了?”
沈西則有苦說不出,憋屈地瞪了親舅舅一眼:你怎麽不告訴我何木木也在這裏?
沈裏心安理得回一個悠悠的眼神:你又沒問。
沈西則長這麽大,沒怕過誰,包括他媽他姥姥,惟獨被眼前的何木木震懾住了。
震懾歸震懾,厭惡感只增不減,事情發生就發生了,他總不能求爺爺告奶奶地祈求時光倒流,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絕不會英雄救美。
相比他們,何木木淡定得多,處事上不依不饒的她,在聽見別人說的壞話後,心平氣和地繼續坐着,說:“沒位置了。”
她們訂的是情侶兩座,隐秘又小,兩個閑雜人過來,只能站着。
沈西則簡直要抓狂,在高級夜店裏,別人訂好至尊包廂,都未必能請得動他,結果在這破旮旯底,他被人拒絕說沒位置了。
你以為老子稀罕啊!!!
沈西則怒火從雙眸溢出。
何木木則低頭玩手機,用吸管喝果汁,完全忽視這個人的存在。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盛苓翻了眼號碼,又看向他們,起身出去接了。
沈裏遞給沈西則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喂,舅舅你幹嘛……你把我扔狼窩?”沈西則瞪着親舅舅離開的方向,感覺自己再一次受到孤立。
再這樣下去,他一個滿十八的,嫩得出水的小奶狗,被大齡剩女欺壓得,啃噬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上次的事。”何木木頭沒有擡,“算我欠你的。”
“你不會還想還我吧?”
“這個怎麽還?”
沈西則立刻擺手,算了算了,是他慫,對方如果說出以身相許的話,他立馬走人。
只要對方不糾纏,讓他做啥都行。
可惜沈少爺手頭裏沒啥錢,不然還能豪氣一擲,甩上一張支票說,女人,這是你的一夜費用。
和何木木撇清關系,沈西則感覺一身輕。
正欲轉身走人的時候,肩膀突然一重,身子被人強行扭了過來。
“大哥,就是這個人上回打的我們。”
熟悉的聲音響起,何木木下意識地擡頭去看,從幾個穿着背心的青年中,找出她學長的面孔。
她心目中留學歸來,滿腹書經的學長,此時就是個弟弟,夾雜在混混之間,身上有衣有褲,卻是個比地痞還惡心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