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上朝
過了午後，葉淮初才回家，他剛進了家門，就碰到二哥葉淮予。
“知道回來了？”葉淮予無奈地開口問道。
葉淮初哼了一聲，“二哥是不是來說教的？”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你頂撞父親本來就是錯，何況你已經二十歲了，不要再這麽無所事事了。”葉淮予說道。
葉淮初只是淡淡地撇了葉淮予一眼，便想繞過他離開。
奈何葉淮予立馬攔在了他的身前，目光直直地看着他。
葉淮予比葉淮初還要高上半個頭，身材挺拔得像棵青松一般。
葉淮初被這種壓迫的眼神直視着，再看看兩人的身材差距，心裏更是來氣了。
葉淮初的身長若放在一般男子當中，也算是拔尖的。可葉淮予卻是葉家最高的人，與他說話時，總是有種矮人一截的感覺，這讓葉淮初十分不舒服。
葉淮初後退一步，他迎上葉淮予的目光，昂着頭說道:“我沒錯！他自己古板迂腐就罷了，我為什麽要接受他給我安排的差事！”
葉淮予斂了斂眸子，就要踏出一步來抓葉淮初，可被葉淮初輕易地躲開了。
葉淮初直接閃身越過葉淮予，“論武功，你可比不上我。”
丢下這句話，葉淮初的身影也消失了。
葉淮予甩了甩袖子，目光微冷地看着離開的葉淮初。随後他轉頭，便看到葉淮禮站在廊下看着這邊。
“大哥。”葉淮予恭敬地喊了一聲。
葉淮禮走過來，他輕嘆，“淮初不願意，你也不要逼他了。”
“可他對父親不敬！”葉淮予立即反駁。
“我當時在旁邊，這事怪不得淮初，是父親先說了幾句羞辱的話，淮初才還了句迂腐，然後便氣沖沖地跑了。”葉淮禮嘆道。
葉淮予動了動嘴巴，最終沒再說什麽。
晚上，葉耿致來到飯桌前，看到夫人、大兒子、二兒子、小女兒都在，就是不見三兒子，他心裏的火就不打一處來。
“那個混小子呢？”葉耿致怒氣沖沖地問道。
葉夫人讪讪笑道:“估計是吃過了，我們先吃吧。”
“哼！這個混小子真是不把我這個父親放在眼裏！”葉耿致氣急。
他今日被氣了兩次，家裏、朝堂，沒一件順心的事。
***
晏歸泠吃過晚飯，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昨日她沒來得及細看，今日一看才發覺這裏保持了原樣，就連樹上的那些劍痕，都還十分清楚。
晏歸泠撫摸着樹幹上的劍痕微微嘆氣，她記得以前哥哥晏歸亭經常在這裏督促她練武呢。
“晏歸泠！你纏着我教你學武，現在又不好好練，看來我以後不用來了！”少年煩躁的聲音還言猶在耳。
“晏歸泠！你怎麽那麽笨，這招怎麽總是學不會！”
“晏歸泠！你揮劍的樣子真醜，小心以後嫁不出去！”
“晏歸泠！你都多大了，還要我背你！”少年無奈起來，“好好好，你上來吧。”
“晏歸泠……”
“小姐。”一道女聲瞬間打斷了晏歸泠的回憶。
晏歸泠深呼吸一口氣，她回頭，見是丫環琥珀，她瞬間斂去一身情緒。
“什麽事？”晏歸泠冷淡地問道。
琥珀不敢直視晏歸泠，她微微低頭說道:“熱水已經準備好了。”
“好，我這就去。”晏歸泠點點頭。
沐浴過後，琥珀想要上前幫忙絞幹晏歸泠的頭發。
晏歸泠直接拒絕了，她将內力凝于手掌，不過一會，頭發就幹了。
琥珀在身後看到這一幕，不由驚呼道:“小姐好厲害！”
晏歸泠輕輕一笑，“這有什麽厲害的。”
想她在邊疆，有時候剛剛沐浴結束，将士們便有要事禀告。她作為将軍，總不能披着濕發相見，于是便想了這樣的方法。
倒是沒想到這方法異常有用，她也養成了這樣的習慣，一直沒變。
琥珀因為晏歸泠的笑容，不由地愣住了，她有些失神地說道:“小姐笑起來真好看。”
晏歸泠立馬恢複了面無表情，平靜嚴肅的臉上沒有一絲波動，仿佛剛才的笑容只是別人眼花了一樣。
琥珀心中震動，立馬白着臉跪了下來，“小姐恕罪，是琥珀說錯了話。”
晏歸泠輕嘆，她扶起琥珀，“你何罪之有，不用如此拘束。”
小姑娘的眼神裏還帶着驚惶，似乎對她十分懼怕。
“我難道會吃人不成？”晏歸泠噗嗤笑道。
琥珀趕緊搖頭，“小姐不會吃人，只是小姐就如同大門上的守門神一般，十分有威嚴，琥珀才不自覺發怵。”
“以後沒有晏将軍了，你也不必害怕，只當我是小姐就是了。”晏歸泠無奈笑道。
琥珀瞪着大眼睛，重重地點頭。
小姐才沒有她們口中那麽恐怖呢，明明很溫和呢，琥珀不由在心中想着。
“對了，我的官服放在哪了？幫我熨平，我明日上朝要穿。”晏歸泠出聲問道。
琥珀驚訝地問道:“小姐要上朝？”她記得皇上特準小姐不用上朝的呀。
“嗯，初封侯爺，自然要去朝堂上走一遭。”晏歸泠嘴邊勾着一抹笑容，眼底更是帶着濃濃的興致。
“好。”琥珀點點頭，“奴婢這就去幫小姐熨官服！”
“嗯，麻煩了。”
***
第二日，琥珀服侍晏歸泠早早地起床，幫她穿上官服，又将她的頭發紮起來。
晏歸泠的官服是棗紅色，領口袖口滾着金絲邊，官服照着晏歸泠的身材來剪裁的，極度合身。
腰帶一束，這官服就将晏歸泠的身材顯現了出來，襯的晏歸泠爽朗清舉。
琥珀面帶驚豔地嘆道:“小姐現在的模樣就是比之那些公子哥都不遜色。”
晏歸泠張開手，低頭看了看身上，有些懷疑琥珀的話，“真的嗎？”
“嗯！”琥珀堅定地點頭，“十分俊俏！”
晏歸泠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語着，“這樣又能氣一氣那些大臣了。”
她第一天上朝，孫叔和李辛都很緊張，親自将她送出府外。
轎子早已準備好，孫叔立馬囑咐轎夫，“路上不要颠簸，記得将小姐送到太和殿外！”
晏歸泠無奈道:“孫叔，我認識路。”
看着二人緊張的神色，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送孩子去學堂呢。
“好，小姐路上小心。”孫叔說道。
“小姐要是遇到大臣欺負你，你就直接動手，反正謝将軍他們也在，到時候肯定會幫你的。”李辛開口道。
晏歸泠:“……”
不欲多說，晏歸泠趕緊上了轎子，不然再耽誤起來，就誤了上朝的時間了。
轎子到了太和殿外，晏歸泠被轎夫提醒着下了轎。她剛剛出來就遇到了昨日說要撞柱子的馮大人。
晏歸泠微微挑眉，迎着馮大人怒氣沖沖的眼神走了過去，“馮大人今天還能上朝？”
“侯爺這話什麽意思！”馮正松立馬垮下臉來。
“昨日陛下沒有見馮大人，我還以為馮大人撞了柱子，此刻在床上躺着呢。”晏歸泠面帶可惜地說道。
馮正松氣得直發抖，“你、你……”
“馮大人怎麽渾身發抖？難道因為年事已高？也對，馮大人也老了，不比年輕人身強體壯。”晏歸泠自顧自地說着。
馮正松趕緊擡腳離開，他怕自己再不離開，就要被晏歸泠氣死，提前進棺材了。
馮正松一走，晏歸泠看了看周圍的大臣，全都懼怕地看着她，沒一個敢上前的。
“将軍！”男人粗犷的聲音在這安靜的氛圍中顯得格外響亮。
晏歸泠回頭，是謝旭和高滿，他們就是晏歸泠為周宣帝培養的兩員大将，如今已經能夠獨當一面了。
“将軍怎麽來了？”謝旭為人直爽，有什麽疑問就直接說出來。
高滿打了他一下，“将軍是皇上親封的清樂侯，來這裏自然是上朝的。”
“也對。”謝旭撓撓頭，“現在應該喊侯爺了。”
“将軍你別怕，到時候和那幫老家夥打起來，我們會幫你的。”高滿信誓旦旦地說道。
晏歸泠無語，到底是什麽錯覺給了他們，她一定會打人的想象。
“我們先進去吧。”晏歸泠嘆道。
***
晏歸泠大踏步向太和殿中走去，謝旭和高滿二人在後面跟着，如同左右護法一般，昂首挺胸地看着周圍。
大臣們看到晏歸泠，都偷偷議論着。但也只是小聲與身邊之人交談，不敢大聲說出來。因為後面那兩尊殺神太可怕啦。
晏歸泠也沒客氣，大喇喇地站在武将的最前面，與丞相等一幫文臣遙相對視。
當然，立馬就有人不滿了，“侯爺按規矩應該站在這邊，怎麽站到武将那裏去了。”
“我樂意。”晏歸泠淡淡地撇他一眼。
謝旭和高滿也瞪了那人一眼，“侯爺想站哪就站哪，要你管！”
那人立馬龜縮在文臣中間，不敢言語。
周宣帝由吳公公扶着進來，看到殿下氣氛不對，也就心中明了了。
“皇上萬歲萬萬歲！”
大臣紛紛低頭跪下，連晏歸泠也不意外。
只是她在大臣們跪下的時候偷偷擡了頭，立馬便看到周宣帝偷偷朝她眨了眨眼睛，眼底帶着贊賞。
晏歸泠表示無奈，她明明什麽都沒做，是他們先來找茬的。
“平身！”周宣帝中氣十足地喊了一聲。
武将們皆是幹淨利落的起身，反觀文臣那邊，便有些松松垮垮的。
“有事啓奏，無事退朝！”吳公公也喊道。
“臣有本要奏！”文臣中一個年約六十歲的大臣站了出來。
晏歸泠記得他，昨天跪着的其中之一。
“晏歸泠成為大周第一個女将軍已是匪夷所思，再成為第一個女侯爺，實屬不妥，請皇上收回旨意！”
周宣帝懶懶地靠在龍椅上，“晏歸泠，你有何話要說啊？”
晏歸泠點頭，然後看着那個大臣，“這位大人是不是覺得平定燕國很簡單？那讓皇上把你丢去邊疆待三年怎麽樣？”
“胡說八道，我年事已高，怎能去那種艱苦的地方！”
“我是女子都能去得，你一個男人怎麽就去不得！”晏歸泠冷冷地斥道，“既然大人年事已高，不如回家養老，把官位空出來讓給可造之材！”
“你！”那人面色一白，直接退了回去。
周宣帝看得津津有味，他笑着問道:“還有人有本要奏嗎？”
葉耿致面帶肅容地站了出來，“臣有本要奏！”
“說！”周宣帝道。
“清樂侯身為女子卻不在家相夫教子，這實在為我大周所不幸。”葉耿致喝道。
“女子就要在家相夫教子？當初燕國來犯時，為何沒人站出來？”晏歸泠嗤笑。
葉耿致擡頭，嗤之以鼻地說道:“女子本就不該為官，更何況是上戰場打仗！”他當初就不同意此事。
晏歸泠眼皮一擡:“既然要相夫教子，那好，聽說葉大人家裏有三個妙齡兒郎，不如扶個貧，送一個給我當夫君？”
葉耿致氣到渾身顫抖，臉頰發紅:“你你你！簡直一派胡言。”
作者有話要說：
葉大:葉淮禮
葉二:葉淮予
葉三:葉淮初
他爹:葉耿致
(=^▽^=)
皇上已經開啓吃瓜看戲模式
而晏歸泠表示:沒一個能打的。(￣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