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入學第一天
“你是人魚？”
葉苛沒有計較被濺到身上的水，反而饒有興味地問道。
容眠小心翼翼地回答：“是的。”
同時，他默默地将露出去的魚尾拽回浴池裏。
“人魚是神秘而稀有的種族，在玫瑰星雲帝國蹤跡罕見。”
不知怎麽，容眠驀地擡頭，竟然覺得葉苛的表情有了那麽一絲細微的變化。
好像是笑了。
錯覺，一定是錯覺。
眼前的葉苛似乎是忙碌了許久，身上的軍裝已經換新，但即便已經回到了家中，也沒有換成休閑的服裝，或許是結束工作後第一時間來到了浴室這裏。
“明天開始，你前去帝國學院進修學業吧。”
“什……什麽？”
容眠懷疑自己聽錯了，但是看見葉苛一絲不茍的表情，又覺得這不像是在開玩笑。
“帝國學院每年會給予全國的适齡公民候補名額，最後需要通過嚴格的考核，并得到學院幾位導師的審批，才能正式擁有學籍。”葉苛解釋道，“總統批準了我一個月的修養假期，明天我會送你去學員公寓報道，你作為一個omega，和我一同居住會有諸多不便。”
帝國學院？？？
容眠不知道自己應該感到驚喜還是憂慮。
“上将，我想問……我就這樣進入候補隊列，不會占了其他人的名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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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苛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容眠會這樣提問。
“候補人裏有五個特別名額，只需要向學院遞交推薦信即可，和普通公民的篩選流程沒有交叉。我查看了今年的推薦名單，符合年齡的只有三個人，還剩餘兩個名額，你不用擔心。”
原來如此。
“謝謝你，上将。”
容眠真誠地道謝。
“希望你最後能夠證明自己。”
……
清晨，容眠發現葉苛比自己醒的要更早，甚至懷疑他這一晚上根本就沒有回到卧室睡覺。
兩人用過了豐盛的早餐，随後葉苛帶着容眠來到停放飛艇的飛行庫房，選擇了一輛輕快的飛行器。
飛行器開啓了自動駕駛模式，在碧藍色的天空下自由飛行着。
“那個，上将，我不需要行李之類的東西嗎？”
容眠一問才猛然想起來，他從H6行星離開時也沒有攜帶任何生活用品。
“公寓裏面會提供。”
大約四十分鐘之後，飛行器停了下來。
容眠跟随着葉苛來到了外面，宏偉的帝國學院實實在在地震撼了他。
容眠來到塞西爾星後，已經數不清自己被這裏的環境驚掉了多少次的下巴。
但眼前這所龐然的學院，絕對能稱得上是第一名。
它更像是一個獨立的社區，甚至是獨立的星球。
“上将。”前來接待的人見到葉苛紛紛行起了軍禮。
“我靠，是葉苛葉上将！他不是正在修養嗎？今天怎麽親自過來了？”
“你們看看，葉上将旁邊那個人是誰啊？”
“卧槽，那該不會……是上将的伴侶吧？？？”
周圍的議論聲音一波接着一波，其中不乏對容眠外貌和身份的讨論。
他一頭銀發格外耀眼，白瓷般的皮膚更令他看起來有種異于常人的精致感。
幾乎要被那些熾熱目光吞噬的容眠感覺尴尬到了極點，只能像個鴕鳥似的拼命地把頭往下低。
葉苛領着容眠來到了omega專屬的特別學員等候區，轉身對他說：“現在這裏等一下，我去辦理入學手續。”
“好的，上将。”
此時的容眠孤立無援地坐在大廳的座椅上，緊張地環視着四周。
“Hi，你也是今天來報道的嗎？”
一位人主動坐到了容眠的旁邊，并且向他打了個招呼，聲音很好聽，帶着清脆的少年感。
“嗯，是的。”
容眠轉頭，看見一個一頭金色卷發的omega正笑着看他，看起來十分友善的樣子，于是如釋重負地回答。
“我叫卡塔爾·桑德，桑德家族的次子。”omega遞出自己的名片，“請問你是？”
容眠不好推脫伸到眼前的名片，只好接過來，幹笑着說了一句：“你好，我叫容眠。容易的容，睡眠的眠。”
拿在手裏的名片邊緣鍍着金，在自然光照射下顯得更加奢貴，容眠纖細的手指不自覺地捏緊了它，感覺它的溫度好像陡然上升，變得滾燙又刺眼。
容眠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麽介紹自己。
難道說自己出身于H6行星，第一次來到玫瑰星雲帝國，還是個沒權沒勢的人魚omega嗎？
卡塔爾也不再繼續追問下去，而是換了個話題：“你的發色很少見。”
容眠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回道：“或許是因為我有人魚基因吧。”
“啊，你竟然是人魚嗎？”卡塔爾好像一瞬間被點燃了全部的熱情，眉飛色舞地發出了好幾個問號，“那你的魚尾巴呢？你們住在海裏嗎？你們的信息素是海水味的嗎？你最快能游多快啊？還有，你們種族會舉行神秘的祭祀儀式嗎？”
“……”
這個omega是不是童話故事看多了？
“我也能夠陸行，當我浸泡在水裏的時候就會出現魚尾。”容眠解釋，“我們除了要定期在水裏面泡一泡之外，其他的和你們沒有什麽區別，信息素，當然也不是只有海水味的……”
“噢噢噢噢，那你們……”
“容眠，”前來的葉苛打斷了卡塔爾的問話，并将一個卡包交給容眠，“這是你的房卡以及入學須知，先去公寓熟悉一下環境。”
“上将！”
卡塔爾看見葉苛，驚奇地站起來，充滿敬畏地行了一個禮。
“多謝您了，上将。”
容眠接過卡包，裏面是一張半透明的晶卡，上面用金色的塗料印着C區10公寓601。
“哎，你跟我是一間的啊。”卡塔爾看見了容眠的房卡，眼睛裏閃着明亮的光，“走吧走吧，學員輔助中心那裏的人太多了，我認識路，帶你去吧。”
“啊，謝謝……”容眠被熱情的卡塔爾拉着，只好匆忙地回頭對葉苛說了一句，“那，那我先去了，上将。”
葉苛微微點頭。
容眠和卡塔爾一路上遇見了許多叽叽喳喳聊着天的學生。
在前面帶路的卡塔爾似乎對學院裏面十分熟悉，幾乎沒有走錯一條路，很順利地帶着容眠找到了公寓樓。
兩人乘坐電梯來到了嶄新又寬敞的宿舍，這是一所兩人套間，裏面的設施應有盡有，采光也不錯。
卡塔爾一屁股坐到沙發上，舒爽地呼出了一口氣。
“終于能休息了，可累死我了。”
容眠坐下來，手中的房卡突然向上投映出幾行藍色的文字。
內容是學院的一些規定說明以及課程表，容眠很認真地從頭到尾看完了一遍。
“你還在看那些無聊的條款嘛？不準夜不歸宿，不準擅自使用機甲庫的機甲，不準逃課，不準私自退學……我都能背下來了。”卡塔爾瞄了一眼容眠的方向，打了個哈欠。
容眠忍不住好奇地問道：“你好像對這裏很熟悉？”
“我老爸是生物工程部的導師，我小時候經常來這裏玩。”卡塔爾大大方方地解釋道，手指把玩着鬓角垂下來的卷發，一副随性的樣子，“本來我應該成為正式學員的，但是因為我考試的時候睡過了，錯過年齡了不太好辦，所以只能要個引薦名額了。”
“哎，對了，你怎麽會認識葉上将啊？”
“我……我那個……”
容眠一時語塞。
“你是葉上将的未婚妻？”
“？？？”
容眠喝到嘴裏的一口水差點全噴出來，真是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很想質問卡塔爾，你覺得可能嗎！
“你誤會了，其實是我救過上将一次……所以，所以他就把我推薦給了學院。”
“你，救過，葉上将？”這回輪到卡塔爾瞪大眼睛了，一下子坐得筆直，“我沒聽錯吧，我覺得還是你是他未婚妻比較有可信度。”
“呃……”
“行行行，我相信你。”卡塔爾看着容眠那雙寶石一般的藍色眼睛，感覺有一瞬間好像陷入了某種迷幻的深淵裏，于是別開了對視的目光，“不過，葉上将的實力太強了，很難想象一個omega能救過他。”
“機緣巧合吧。”
卡塔爾托着腮，又問道：“那你是怎麽救的他？聽說他之前失蹤了一段時間，和你有關系嗎？”
“他乘坐的飛船意外墜落在了我居住的星球上，然後我發現了他，就把他帶回去照顧了一段時間。”
看着容眠嚴肅又認真的表情，卡塔爾開始相信的确是眼前這個看起來精美又脆弱的omega人魚說的是真的了。
“對了，能給我看看你的尾巴嘛？”
“可以倒是可以，但……”
容眠看着卡塔爾一臉期待的表情，也不好拒絕。
只是這要求怎麽聽起來這麽奇怪？
卡塔爾連忙解釋：“你別多想，我是學生物的，只是單純地對你們種族比較好奇而已。”
“你要是覺得不太合适，就算了。”
“沒關系。”
容眠起身，帶着卡塔爾來到浴室，将浴缸放滿水，然後走了進去。
藍色魚尾出現，水波輕輕蕩漾，容眠白皙的面頰被水蒸氣塗上了一層淡櫻色的紅暈，雙眼透亮晶瑩，整個浴室仿佛瞬間出現了一層油畫般的質感。
“太美了。”
卡塔爾連連感嘆，“百聞不如一見啊，你們人魚真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生物。”
“對了，葉上将有沒有見過你的尾巴？”
……
容眠想到自己在葉苛府邸發生的事情，恨不得連夜逃離這顆星球的尴尬再次湧上了心頭，于是支支吾吾地回答：“看過吧……”
卡塔爾搖搖頭：“這，他能不心動？”
心動個錘錘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