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星河神話(6)

當她醒來的時候天已經暗下來了,窗外有光照進來,所以房間內并不是全然的黑暗。然後她支起身體,看到的是黑黝黝的影子。

“啊——”她下意識地便尖叫出聲。

“……是我。”挺耳熟的男聲……铩羽?

她眨了眨眼,感覺心跳得厲害,即使知道了對方是铩羽,但心卻沒有絲毫的平定下來。大晚上的不開燈,怎麽看也是比較奇怪的吧……算了,铩羽本來就是個比較奇怪的人。

“怎麽不開燈啊……吓我一跳。”她說道。

“黑暗有助于思考。”铩羽這樣說着,起身開了燈。

随着“啪”的一聲輕響,白色的燈光跳躍着充盈了整個房間,她擡起頭看着那邊站起來顯得很高的铩羽,影影約約分不清他眸裏的深沉色澤,但這并不妨礙她了解到他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謝謝你。”她說得很真誠。

“沒事。”他淡淡地說道。

屋內又陷入一片安靜中,這種安靜有點令人不安,特別是在和一個男人在這樣的夜晚共處一室。

“花少叫的你嗎?他忙完了?……咦,這是?”她起身,看到床頭櫃上放着的未開封的衣服。

“我在路上順便買的,他說你衣服壞了。”铩羽說道,然後他向外面的房間走去,“你先換衣服吧,如果感覺狀态好些了我們去醫院體檢。”

還沒給她說話的機會,铩羽就離開了房間。

林念夕将包裝拆開來,是當紅的女士服飾的品牌,她将衣服一抖,展開……嗯,出乎意料的小清新。上邊是黑色背帶,外邊是白色蕾絲的短袖,鎖骨在其間若隐若現,而精致花紋勾勒的細致背帶短裙堪堪過膝,露出潔白的小腿來,再穿上自己的白色高跟鞋。嗯,挺不錯的。

一邊想着得再訂一套校服,一邊有些忐忑地出了房間。畢竟第一次穿別人送的衣服,她還是有些稍微的緊張的。

“怎麽樣?”她站在铩羽面前,問道。

铩羽做了個手勢,“轉個圈。”

她照铩羽的話做了,然後看到他點點頭,說,“還不錯。”

“只是還不錯啊。”她揚了揚唇角,“就不會誇我兩句。”

“你去找花少,他會誇人。”铩羽淡淡地說道。

“算了算了。”她笑着搖了搖頭,“我們走吧。去醫院。”

“身體好些了?能自己走了?”铩羽卻沒有動。

“嗯,就是還有點頭疼。”她說道。

“嗯。”铩羽點頭,起身,她連忙跟了上去。

其實她和铩羽有一種莫名的默契,她能夠很好領會铩羽的意思,即使铩羽沒開口。所以很多時候她和铩羽在一起的時候會有種氣場,讓其他人插不進去。其他人不說,反正花少是肯定注意到了,所以花少對于他倆的打趣就從未少過。

現在的醫院繁瑣的程序少了很多,機械化程度相當高,基本上那些流程都是由人工智能接手,只有到體檢化驗單那邊有個醫生在守着。

“現在的年輕人啊……”她聽到醫生那樣說道,“太不負責任了。”

她一時間還沒明白過來那個女醫生是啥意思,然後女醫生拉着她的手說,“姑娘,你要愛惜自己啊。”

這次她明白了過來,她苦笑着掙脫這個過分熱心阿姨的手,“阿姨你誤會了,我們不是情侶。”

女醫生立刻瞪起了眼,“不是情侶還這樣?”

她更加無奈了,當下低聲和女醫生大致描述了下自己被校園暴力的事情,只是稍微改動了下細節,然後說擔心被注射了什麽奇怪的東西,所以來醫院檢查一下。

誤會這才解開,而且說明清楚情況讓醫生有自己的判斷力,這樣對她也好。

比較幸運的是身體沒有多少問題,不過倒是檢查出她有點貧血,還缺一些微量元素等等,醫生給她開了一個挺長的建議單的,她謝過後便收起來了。

出了醫院後她擡頭看铩羽的側臉,他的黃毛在夜風中飛揚,但他本人卻一點沒有少年特有的意氣奮發,總是那麽的深沉。

想起剛剛被女醫生誤以為情侶她就想發抖,和誰誤會都行啊,居然和铩羽被誤會了……像他這種大神,她高攀不起呀。

她搖了搖頭,扯了扯自己的裙子說道,“铩羽,你喜歡這種類型的呀?”

她白色的小裙子在風中搖曳,像一朵百合花一般純潔美好,她自己看了後都自戀的不行。

“哪種?”铩羽卻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問道。

她有點氣急,原地蹦跶了幾下,于是裙子就在風中翩跹飛舞起來,“看我看我——”

铩羽終于回過頭來,看她孩子氣的模樣似乎有些無奈,“還好。”

“好吧……”她比铩羽無奈得多的多的多!

作為一個生活在機甲世界的人,像铩羽這樣不喜歡乘坐交通工具的人真的很罕見。他沒有坐地鐵或者出租車的意思,她自然也不好意思提出來,畢竟這算她欠人情着。不過也并不急着回去,所以兩人也就一起在夜晚的城市并肩走着。

期間铩羽接了電話。

“嗯。她沒事。挺好的。晚上回學校,你把那邊房間退了吧。嗯。好。回見。”微微低沉的男聲,很好聽,很有磁性。

“花少嗎?”她猜測道。

“嗯。”铩羽先是點頭,過了會兒,他像想起什麽一樣,淡淡說道,“花少之前說你哭着喊着要我過去陪你。”

林念夕:“……卧槽你信了?”

铩羽嘲諷的勾了勾唇,沒說話。

她立刻閉上了嘴。

好吧……她真蠢。

“他讓我轉告你說克羅地亞的事情他處理好了,以後她們不會找你麻煩了。”铩羽說道。

“呀?”這倒讓她有些意外,她本來打算拿出學生終極殺招——我要告老師的,結果被花少處理好了……他有點過于熱心了?而且,處理……嗯……

“克羅地亞好像是他前女友。”看出她的疑惑,铩羽淡淡解釋道。

“哎呀?這麽巧?”她下意識地說道。

铩羽簡直受不了她的蠢了,直接說道,“你被黑薔薇盯上也有花少的一部分原因。”

“……好吧。”好吧,她真蠢。

“這話我只說一遍。況且你應該知道機甲系意味着什麽。”铩羽看着她,一字一頓,“伊莎貝拉,你好自為之。”

她愣了愣,然後微微笑了笑。

铩羽,今天好溫柔。

——那大概,是記憶中她最溫柔的時候了。

此後無數次她想起那個時侯的他,那個時侯的他們,然後夢醒,她告訴自己,夢短夢長俱是夢,而,年來年去……是何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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