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夢中幽會

意識在黑暗中沉沉浮浮,因為沒有參照物和概念,所以也不知過了多久,是幾天,還是幾個小時。但似乎靈魂深處有一團冰冷之物,刺骨的感覺,呼吸也帶着冰渣,戰栗,痛楚。

她睜開眼,看到的是無盡的黑暗以及前方發光的球體。

“你越來越像主神了。”她動了動唇,用沙啞的嗓音說道。

“因為這是你希望的。”對方說道。

“的确,從一開始你也沒說你是主神什麽的,甚至沒有實體。”她輕輕地說道,“甚至,也沒有‘規則’。對嗎?”

“你很敏銳。”對方說道,“你比你那個維度的生命要聰慧的多。”

她搖了搖頭,“沒有,我只是經歷了更多東西而已。所以,盡管我知道了這些,發現了這些,但卻無能為力。”

“你能明白這意味着什麽嗎?”對方問道。

“你在遵循我的意識而改變,還是說我在改變你?”她閉上眼說道。

“每個人都是一個宇宙。”對方說道。

“所以你不會告訴我說如果我睜開眼會發現這一切是場夢?”她冷笑着說道。

“難道你不這樣希望?”對方問道。

她一時回答不上來。

“你其實是感到一些慶幸的,因為我的存在你不必在那個世界一直做平凡平庸的事然後無趣地活着直到死去,但是這裏的世界顯然也不像小說裏那麽輕松,所以你既想回去也不想回去,所以,你才會逐漸把我想成主神。因為在這樣的設定裏,你需要付出巨大代價才能回去并且,是可以回去的,是有希望的。”

“慶幸?我慶幸什麽?”

“慶幸我讓你認識這麽多優秀的人。如果不是在這樣的世界,你會認識像白河君歌他們這樣優秀的人嗎?如果是在原本的世界,你連與他們為敵的機會都沒有。”

她沉默着,再次難以回答。

“所以,遵循游戲規則,不好嗎?”

“你是說……游戲?”她重複了一遍那兩個字。

“随便怎麽說都好,不過繼續細究這種無趣的問題只會讓你的未來更加的無望。我沒有強迫你什麽,一切都是你自己選擇的,你應該明白。”

“是的……”

“因為你也不是什麽良善之人。”

“是。”

“那你還有什麽想問的嗎?如果是機甲世界的話我能告訴你身體修複沒有完成,你也知道你在武俠世界的表現不盡人意了,現在最多可以入夢,而且不能确定是他們四個當中的哪一個。”

“夢也好,想見他們。”她說道,“然後,下個世界,可以臨時封印我的記憶嗎?”

“可以,需要消耗剩下的成就點數。”

“……好。”

藍藍的天,白白的雲,青青的草地。

眼前的場景已經不像是現實裏的了,更像是卡通動漫裏的畫面一般。

她走在草地上,想着這會是誰的夢境。

感覺不像是铩羽的,嗯,這麽清新,該是誰的呢……

然後她就看到湖邊,hitler正在釣魚。

她:“……”

真想不到渾身都是肌肉以至于她一度懷疑大腦裏也長了肌肉的hitler居然會有這麽一面。

“嗨,二哥。”她走過去,沖着hitler打招呼。

hitler意外的扔掉了魚竿,說道,“想不到我居然又夢到你了。”

“咦,又?”她眨了眨眼。

hitler閉住嘴沒回答。

她也沒在意,說道,“嗯,夢中幽會嘛。”

“我有些難以想象二哥的心境居然是這樣的。”她說道。

“不難想象吧。”hitler笑了笑,也沒多說什麽。

“嗯……”她也坐到了草地上,然後說道,“雖然是夢,但其實不是夢的,如果認真點說的話,大概屬于托夢的範疇吧。”

“托夢……”hitler皺着眉說了遍,“果然你死了嗎?”

“你們是這樣認為的嗎?”她反問道。

“我們當然不願意這麽想。”hitler說道,“可是已經過了太久。而且一切都不同了。”

她看着波光潋滟的湖面,半天沒有說話。

風吹過,沙沙的聲音,像誰人的歌謠,清澈,哀婉,而動聽。

“我也不知道我什麽時候可以回去,但大概是可以回去的。”她抱着膝蓋說道。

“好。”hitler說道,“我等着你。”

“他們呢……”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他們還好嗎?”

hitler拾起旁邊的石子,在湖上打了個水漂,扁平的小石頭在水面上呈抛物線狀來回跳躍了幾下,最終落入水中,驚起一串并不突兀的漣漪。

雲層合攏,複又展開。

熱烈的陽光從晴空直瀉下來,似乎讓皮膚也變的透明,那是一種足以镂空靈魂的明亮溫度。

r此刻臉上的表情她并不能看懂,然後他緩慢地說道,“他們都在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

她轉過身來,用心看着他,等待着他接下來的話。

“其實我們的追求一直以來都是不同的,所以。”hitler沒說完,他眼裏有一種空洞的神采一掃而過,這讓她有些不安。

“二哥……”她叫了一聲,想要說些什麽。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看着她依舊不安的樣子,他将手覆蓋上了她的手背。

“大家都活着,都在戰鬥,都在做自己認為的有意義的事。”hitler說道,“所以,不用擔心了。”

這個時候的hitler顯得格外可靠。甚至于,他基本上從未和她開過什麽玩笑。

其實他本就是一個很可靠的人,花少太過于捉摸不定,君歌則似寵辱不驚,铩羽很難讓人看透他在想什麽,而hitler總會用最直接的語言和表情說出自己的态度。比如他會陳懇的和你說,“我覺得你是個傻逼。”還有一次,他在模拟機甲對戰中想試驗一種新打法,結果發揮得那個慘,把隊友坑的簡直了。當時他是随機匹配的隊友,于是他在公共頻道裏問隊友,說,“你們怎麽不罵我?”他隊友一陣無語,然後爽快地噴了他的坑爹表現。

咳。跑題。

“你也經歷了很多吧。”hitler突然說道。

“……啊?”她下意識發出一個疑問的聲音。

“過去的你,可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啊。”hitler說道。

她垂下了眸子,沒有說話。

“我能幫上什麽嗎?”hitler問道。

“這樣就好。”她露出微笑來,“和二哥這樣說話,就會感覺到又充滿了力量啊。”

hitler摸了摸她的頭,說道,“好。那就繼續說吧。”

陽光似乎沒那麽強烈了,轉而變成溫暖的,柔和的。

她沒有說自己經歷過的那些事情,而是說起一些瑣碎冗雜的東西來。

溫暖的陽光,風,沙沙的草地,水流聲。

她很快就感到了困意。

“二哥。”她拉了拉他的袖子,“我想睡一會兒。”

他拍了拍他的腿,示意她枕上來,然後說了句,“是不是我還得給你唱首搖籃曲?”

“好呀好呀。”她笑眯眯地說道。

hitler居然真的哼唱了一首歌,挺歡快的曲調,但歌詞裏那些“炮火”“財寶”之類的字眼,可絕對和《搖籃曲》沾不了邊。

“……呀?”睡衣朦胧間,她模糊的發問。

“星際強盜之歌。”他說道,“以前就說過,我以後想去當星際雇傭兵的,然後一不小心就成星際強盜了。”

“唔……”

這是她這段時間來第一次睡得這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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