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市醫院, 周時樾結束了早上的看診,打開手機就看到微博特別關注的置頂消息。

小姑娘比他想象地要更加堅強,發生這麽大的事情, 雲盞處理地很好, 周時樾看着那條已經轉發點贊好幾萬的微博, 十分贊許地點了贊。

相比較微博上的不卑不亢,雲盞的心情并沒有并沒有因此馬上好轉,夏钰是她大學來到學校認識的第二個人, 大一入校的時候,宿舍三個人以前經常一起去上課。

除了專業課, 大家選修的課程也有很多重合的部分, 因此經常互相占座。

能夠考上南大,也說明大家的水平其實相差不大, 圖書館也能經常看見三人的身影。

雲盞并不同情夏钰, 只是很難受,為什麽大家出了事情不能當面說清楚, 如果有誤會早點說開, 是不是結局就有所不同。

喜歡廣播劇的粉絲多少知道這件事,只是只有少數人知道當事人的三次元生活,因此, 雲盞現在的生活并沒有受到這件事的幹擾。夏钰現在已經徹底從宿舍搬走。

剛剛上完下午的一節大課,雲盞收拾東西從逸夫樓離開, 想到校車馬上啓程, 雲盞加快了腳步。

等雲盞跑到校車的站臺, 明顯校車已經離開了, 雲盞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發現平時在這個時間, 校車明明還沒有發車。直到她問收發室的大爺,才知道校車每周五的時間已經修改,在公衆號已經提前通知,因為雲盞最近忘記看公衆號,已經錯過最近一班的校車。

再次發車需要再等半個小時,今天的天氣算不上好,但也算不上壞,校車收發室在一片柳樹綠蔭下,春天新抽的綠葉在陽光下綠得逼眼,雲盞百無聊賴,坐在等車的凳子上,看着遠處三三兩兩的隊伍發呆。

午後的陽光并不毒辣,雲盞還是覺得頭有些昏沉。候車的座位上有兩個小姑娘,看起來像大一新生,還帶着最初的青澀與懵懂。

兩個人就在雲盞旁邊互損,一會兒說說最近的男明星,一會兒又各自分享新播的劇,好似有說不完的話題。

在雲盞昏昏越睡的時候,一道身影将雲盞前方的太陽擋住,清冽而熟悉的味道迎風而來。

雲盞擡起頭的時候,就看到周時樾站在她的面前。

天氣已經很暖,周時樾穿着米色的毛衣,裏面是一件牛仔襯衣,似乎在雲盞的印象中,周時樾很少會這樣穿,但是一道青春的氣息很濃郁。

“周醫生,不知道有沒有人告訴你,你今天很nice。”雲盞無法掩飾心中的驚喜,但因為久坐還是沒有馬上起身。

“可以理解是得體的意思嗎?”周時樾并沒有移動腳步,但可以看出,他今天的心情很好。

“就是和平時相比......要更......年輕一些。”市一院是蕪城無數醫學生夢寐以求的地方,平日裏大家能能預約到和不能預約到的大多都是地中海的爺爺。

在常人眼中,好像頭發越短,越能顯示一個人的醫術。周時樾算是為數不多年輕的主治醫師。

“難道我平日裏看起來很老?”周時樾貌似正在斟酌雲盞的用詞。

“也不是,就是今天您看起來特別帥氣。”雲盞撈起座位上的小書包,害怕自己繼續胡言亂語。

幾乎在她站立的一瞬,她與周時樾的身影就重合起來,候車的地方有不算高的幾個臺階,雲盞的身子不穩向前傾,本以為周時樾會讓開,眼看着雲盞的鼻子差點碰到周時樾的胸口,周時樾一把将人撈起。

“時樾,不是說今天要陪我走走嗎?”在雲盞心驚的同時,兩人的身後站立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雖然頭發半白,但身量很高,穿着中式的服裝,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意味。

“鄭院長。”周時樾一邊将雲盞扶住,看着小姑娘不至于跌倒,又朝着面前的老人點了點頭。

雲盞雖然不知道面前的老人是誰,但是最基本的禮貌還是有的,趕緊也随着周時樾打了招呼。

“這位鄭院長是我上大學的導師,也是南大的名譽教授。”

“周醫生,可是您上次說您的碩士在國外上的。”

雲盞記得周時樾說自己的廚藝是在國外留學的時候鍛煉的。

“時樾啊,本來可以在南大本碩博連讀,這小子,是後來考到了國外的大學,将國內案例和國外案例結合,在上學期間發表了不少的核心論文。”雲盞可以感受到,鄭院長在說這話的時候,并不惋惜,反而有一種油然而生的自豪。

也難怪,周醫生畢業就到了市一院工作,若不是這樣優秀的人,想必也沒有辦法年紀輕輕就坐上主治大夫的位置,再過幾年,周時樾還有望成為市一院最年輕的主任醫師。

這些都是雲盞聽口腔科的護士說的。

“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釣魚?”

“可是我還不會釣魚呢,而且,您和鄭院長一起,我會不會打擾到你們。”

“小姑娘,這怎麽會打擾,多個人多一分熱鬧。”不像哲學系的領導,雲盞每次看見都會繞道走,只因為曾經想不開選修了其中的一門課程,雲盞敢保證那是她此生出勤率最高的課程,一言難盡。

如今看到鄭院長的和藹可親,讓雲盞立刻就産生了親近的想法。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從命了。”雲盞吐了吐舌頭,看向周時樾,周時樾順手幫她拿起書包放在了後座上。鄭院長習慣坐後座,雲盞只能坐在副駕駛。

他們去的是一個人工養殖山莊,山莊不僅有養殖業,還有各種果蔬,山莊的主人愛好田園生活,因此承包了一片山林,因為地勢獨特,還根據地形設計了不同的區域。

山莊依山傍水,主人又極喜愛自然,在修建的時候較少地去動整體的構建,因此,來到此處的人更多的便能感受到一種閑适。

周時樾和山莊的主人打好招呼,他帶着雲盞他們來到一望無際的池塘,或者不說是池塘,更像是一片人工湖。

湖邊綠柳依依,給人以無限的生機。

“你坐在這裏,我幫你裝餌料,釣魚的時候不要太着急,等魚快要上鈎了再拉動伸縮杆,記住了嗎?”

周時樾将已經裝好餌料的魚竿遞給雲盞,待雲盞坐好,周時樾走到她的身後,扶着雲盞的手教她操作。

三月的風并不熱烈,雲盞能感受到周時樾溫熱的手掌,周時樾的側臉利落,近在咫尺,男人在她耳邊傳授着釣魚的經驗,可是她已經一個字也聽不見,她只能感受到自己越來越迅速的心跳。

“都記住了嗎?”

男人将眺望遠處的視線收回,雲盞一瞬間就感受到落在自己面頰上的視線,那是灼熱的直白的凝視,好像一把利劍。

“好像都記住了。”那視線讓雲盞無處遁形,雲盞适當移開自己的視線,大腦有一瞬間的短路。

周時樾替她找準了方位,然後摸了摸雲盞的頭,将防風帽替她朝下壓了壓,這天氣雖算不上灼熱,但頂着日頭暴曬,難免不會曬傷。

畢竟是陪鄭院長出來釣魚的,鄭院長很快進入狀态,看着身邊的年輕人,忍不住笑了笑。

“我老頭子就不怕風吹日曬?”鄭院長看到周時樾走過來,調侃到。

周時樾看了看身後全神關注的姑娘,在鄭院長的對面坐下:“反正您也不差這會兒。”鄭院長年輕的時候就周游各大醫院,師從不少專家學者,年輕的時候吃苦耐勞,臨床與實踐同步。

“女朋友?”鄭院長不算是八卦的人,但還是難得看見周時樾這樣對一個人。

“不是。”周時樾看了一眼身後的人,又将視線朝着遠處的魚竿。

“那就是還沒追到手。”不是疑問的語氣,而是十分肯定的語氣。

“就你這個悶葫蘆,能追到人就怪了,小姑娘都喜歡活潑浪漫一點的男孩子,你年紀不小了,再不抓緊點,我看就沒戲了。”鄭院長一臉了然,周時樾是他的得意門生,什麽都好,那個時候上學的時候,身後就追着不少的姑娘,偏偏當時他一心學術,如今才會孑然一身。

周時樾沒有回答鄭院長,只是看着波動漣漪的魚竿,魚竿初時微動,再後來水面的波紋蕩開,魚竿随着魚的掙脫劇烈晃動,周時樾了然,加快收杆,一只不小的鯉魚掙脫着上了岸。

鄭院長看着面前成竹在胸的周時樾,心下更明白幾分:“你心中有想法,自然是好的,你母親這幾日一直和我抱怨,怪我當初在你上學的時候給你安排太多的課題,以至于到現在都沒個人陪在你的身邊,如今有了值得珍視的人,更應該抓緊時間。”

雲盞看到周時樾和鄭院長釣了不少魚,再看看自己的魚竿似乎還沒有動靜,不免有些氣餒,用手托着臉祈禱着魚兒趕緊上鈎。

果然,魚竿像是有心靈感應一般,湖面的水波四起,雲盞正要拉住魚竿,一雙手比她更快,按住了她:“別急,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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