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是戀人嗎

此話一出,石破天驚。

衆人紛紛将目光投向顧北川,驚訝、困惑、疑慮,更多的是不相信。

候希林眼睛瞪得溜圓,就差從眼眶裏掉下來了:

“這怎麽可能?老大,你這不是找虐嗎?還讓人家虐兩回?”

“其實在她端出那滿滿一大碗的辣椒時,我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顧北川籲了一口氣,接着說:“大媽說她兒子很(愛ài)吃辣,可是她根本就不會做辣菜。她所做的辣菜,無非就是狠狠地放最辣的辣椒和辣椒油。”

“一個人哪怕瘋了,這做菜的本能不會丢,無非是味道變得難以忍受。可她這麽明顯的做法,完全就是故意的!”

“北川,你既然知道了,為什麽還要硬吃下去呢?” 一旁的陶衛娟嗔道,滿眼關切。

牟燕然也兩眼炯炯的看着顧北川,看他究竟怎麽說。

“原因很簡單,那種失去親人的痛苦,我從小就體會過!”

話音剛落,牟燕然猛地睜大眼睛,與顧北川四目交錯。

深眸思幾許,滄海憶桑田,往事俱怦然。

顧北川仿佛又回到自己小時候,親眼看着父母離開時的(情qíng)形。

那時他還只有五歲吧?

秋意蕭瑟,偶有變黃的樹葉飄下。

小北川羨慕的看着幼兒園的小夥伴一個個被父母接走,只留下自己孤零零呆在園內的草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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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到天黑,他的父母也沒有過來,而是等來了兩個大蓋帽。

他看見老師皺着眉,聽那大蓋帽講着什麽,時不時将目光投向他。

然後老師就走了過來,蘸着淚水蹲下來看他:

“川川,你的爸爸媽媽,不能接你了,他們去了很遠的地方。”

“那我的爸爸媽媽,什麽時候能回來呢?”小北川睜着大大的眼睛,感到很害怕,緊緊拉着老師的手,哭着問。

老師沒有回答,就是抱着小北川哭。

從那以後,顧北川就再也沒有見到過自己的父母。

他感到自己被全世界抛棄,心中充滿無盡的痛苦和對父母的恨。

直到有一天知道父母的死因,他又把這恨轉移到別人(身呻)上。

顧北川從回憶中出來,接着說:

“當時我恨不得殺了天下所有人,因為感覺全世界都負了我,對不起我。”

牟燕然聽了這句話黯然神傷。

曾幾何時,她也有過這種想法。

顧北川所做所想,她全部感同(身呻)受。

站在旁邊的陶衛娟聽得淚眼婆娑。

她默默走到衛生間拿來毛巾,走到顧北川(身呻)邊,眼帶溫柔,想給顧北川擦汗。

顧北川揚起右手,将陶衛娟拿毛巾的手推開:“不用!”

陶衛娟有些失望,将毛巾送了回去。

恰好此時牟燕然擡起頭來,看到拿着毛巾離開的陶衛娟。

再看看因(情qíng)緒激動、(身呻)體虛弱,導致臉頰流汗的顧北川。

她莫名的感到心(情qíng)煩躁,再也不能淡定下來。

看來阿川跟這娟子關系果真不一般。

他們是戀人嗎?

男的英俊威猛,女的年輕漂亮,看起來的确很般配。

近水樓臺先得月。

自己跟阿川多年前的感(情qíng),也許只是孩童時的懵懂,終究抵不過時間的洗禮。

牟燕然頓感眼前場景一片灰暗,多一秒她都不想再呆這。

“她失去親人,那種痛苦我能明白。既然碰上了,那就陪着她把戲演下來,吃點辣子又算什麽!”顧北川繼續對衆人解釋。

“看來我是多((操cāo)cāo)心了。你先休息,我走了!” 牟燕然再也忍不住,說完就往外走。

“牟醫生,等等。”牟燕然走到院子外面時,候希林從後面追了上來。

“什麽事?”牟燕然停住。

侯希林走到牟燕然(身呻)側,說道:“牟醫生,這麽晚,我送你吧。”

牟燕然沒有反對,兩人沉默并行走了一段。

候希林忍不住開口:“牟醫生,今天你也聽到了,咱們隊長還是(挺挺)可憐的,他從小就失去了父母。”

牟燕然沒有搭腔,心想:他的(身呻)世,我比你們誰都清楚。

“還好他到防汛隊後,我們這些兄弟們都十分關心照顧他。特別是隊花陶衛娟!”

聽到這裏,牟燕然放慢了腳步,仔細傾聽着候希林的話。

“她沒事就給老大做好吃的,還給老大洗衣服、襪子、(床床)單。全隊的人都看出來,她喜歡咱們老大。”

“那你們老大呢?”牟燕然看向候希林,問道。

“我們老大?”侯希林一愣,用手摸了摸鼻子,頓了一下,說道:“當然喜歡了!陶衛娟可是我……我們不少隊員的夢中(情qíng)人,長得好看又賢惠,老大能不喜歡嗎?”

牟燕然低着頭走路,不聲不響。

侯希林繼續自說自話:“他倆是我們防汛隊出了名的天仙配,兩人(情qíng)投意合,好得蜜裏抹油,天天在我們這幫糙老爺們面前秀恩(愛ài)!”

見牟燕然沒有言語,侯希林講得更來勁了。

“陶衛娟每年過生(日rì)啊,老大總要買塊大蛋糕,邀請我們一起吃!他們還經常在縣城裏的卡拉ok唱歌呢!”

買蛋糕?唱歌?牟燕然腳步一頓,擡頭看了一眼侯希林。

心中頓時失笑。

阿川是最不喜歡吃(奶奶)油的,就更不要說生(日rì)蛋糕了。

小時候過生(日rì),阿川送自己的都是玩具和娃娃。

至于唱歌?印象中的阿川五音不全。

“你們老大聲音洪亮,歌唱得一定不錯吧?”牟燕然不動聲色的問。

“那是自然,老大唱民族歌曲的,叫什麽來着,劉和剛!著名軍旅歌手,聽過吧?”

“那相似度,簡直了,你聽老大唱的,就跟聽劉和剛本人唱一樣。”

牟燕然笑了笑,一臉認真的看着侯希林,繼續問:“說一說,你們老大和隊花陶衛娟是怎麽秀恩(愛ài)的。”

侯希林轉了轉眼珠:“牟醫生,你怎麽這麽(愛ài)聽啊!”

“平時看你們老大(挺挺)嚴肅的,想八卦一下。”

“他們兩個是從患難中走過來的,老大有一次發高燒,娟子一口一口的喂水、喂飯。老大過生(日rì),娟子每次都能記住,提前張羅買蛋糕……”

牟燕然緊盯着侯希林,發現他始終躲避着自己的眼神。

他講的顧北川,跟她認識的顧北川,差距太大了,簡直是兩個人。

講到娟子和顧北川時,都是在說陶衛娟如何付出。

而顧北川所做的,好像只有過生(日rì)和唱歌一些十分普通的事(情qíng)。

再加上候希林講話時的神态,牟燕然可以斷定:

顧北川和陶衛娟根本不是戀人。

甚至連紅顏藍顏都談不上。

侯希林在撒謊。

牟燕然沒有揭穿,只是靜靜的聽着。

終于到了自己所住的農舍,候希林長籲一口氣,揮手告辭:“牟醫生,我走了!”

牟燕然一改剛才冷冰冰的表(情qíng),笑得燦若星辰:“謝謝你!猴子。”

“猴子?”侯希林一愣,牟醫生怎麽還叫上自己綽號了?

他悄悄掐了一下自己大腿,确定自己不是做夢。

再放眼望去,牟燕然竟然哼着歌,輕快的入屋了。

進入屋內,房東大娘正蹲在地上往柴竈裏添木塊。

“大娘,辛苦了!這麽晚還沒睡?”

“我燒點水,一會給你洗個澡。”

“謝謝大娘!”

大娘看着牟燕然,笑着問:“牟醫生,今天怎麽這麽高興?”

“我知道了一個秘密!”牟燕然神秘一笑,回屋了。

大娘把木質的大浴盆擡進來,用水瓢把(熱rè)水一勺勺盛滿。

牟燕然謝過,待大娘離開後,脫光了衣服,用腳尖試了試水溫,溫度正好。

她将整個(身呻)體坐進浴盆內,雙手掬起一捧水,灑到(身呻)上。

一顆顆晶瑩的水珠順着雪白柔嫩的肌膚,跳躍着滾落。

牟燕然用手指蘸着水珠,順着脖頸、鎖骨、飽滿的(胸胸)部,滑到柔軟的小腹。

透過袅袅蒸騰的水汽,她仿佛看見那個強壯的男人向自己走來,伸出肌(肉肉)隆結的雙臂。

大手骨節分明,輕輕摩挲着自己每一寸肌膚。

此刻,牟燕然感覺自己的每一個毛孔都在興奮地歡唱,迎接男人的(愛ài)撫。

閉上眼,她喃喃說道:

阿川,你永遠是屬于我的!。

我不會(允yǔn)許任何一個女人把你奪走!

牟燕然走後,顧北川顯得十分疲乏,坐在那裏沒精打彩,一言不發。

隊員們都勸他早點休息,紛紛告辭離開。

屋裏就留下陶衛娟和顧北川兩人。

陶衛娟簡單收拾下屋子,把水杯倒滿,藥放在桌子上。

“北川?”陶衛娟看了眼躺在(床床)上,望着天花板發呆的顧北川,輕輕喊了一聲,“我把藥放桌子上了。牟醫生說……”陶衛娟輕聲說道。

顧北川看向陶衛娟:“嗯?”

“牟醫生說,你不能再吃涼的和刺激(性性)的東西了。”

“嗯。”依舊還是一個字。

“那我走了,明天一早,給你煮點粥拿過來。”

說完,陶衛娟起(身呻)給顧北川掖了下腳底的薄被,然後笑笑,準備往外走。

“麻煩了。”

(身呻)後傳來顧北川的聲音,客氣而平靜。

陶衛娟聽了(身呻)子一頓,低頭說了句:“明天一早,等喝完粥再吃藥。”

推門離去。

候希林本來和顧北川住一屋,為了讓他能休息好,讓了出來,自己和老李他們擠在另外一屋睡。

顧北川被折騰了一天,躺在(床床)上眼皮雖然直打架,可怎麽也合不攏。

他想起了牟燕然,想起了自己成為孤兒後的(情qíng)景,各種回憶交替反複萦繞在腦海,輾轉反側。

顧北川索(性性)從(床床)上爬起來,将隔壁屋已進入夢鄉,正打着呼嚕的候希林叫醒:“猴子!”

“怎麽回事?”候希林一下彈起來,晃着腦袋驚慌張望。

“猴子,是我!”顧北川笑笑。

候希林看清叫醒他的是顧北川,頓時緊張起來:“老大,不舒服了?”

“別緊張,我沒事。你起來陪我聊天!”

“那就好”,侯希林吐口氣,順便打了個哈欠,“老大你病成這樣,就不能好好歇歇嗎?這深更半夜的!”

顧北川一瞪眼:“聊不聊!”

“聊!”侯希林立馬爬了起來,“服了你了,我這就起來還不行嗎?”

于是,兩人披上衣服,一人搬了張小馬紮,坐在院子裏。

入夜,月朗星稀,院子裏很靜,能清晰聽見青蛙和蝈蝈的叫聲。

屋子裏,還傳來隊員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來一支!”候希林給顧北川遞煙、點火,自己也跟着吸了一支。

“猴子,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麽樣?”顧北川吐了口煙,悠悠開口。

“很好啊,做事認真負責,待人有(情qíng)有義,最重要的是,在你手下幹活,舒坦!”

“行了,少拍馬(屁pì),就知道問不出個什麽。”

“老大,這你可冤枉我了,我說的可是大實話。”

停了一會,顧北川接着又問:“再問你個事,你有喜歡過的女人嗎?”

“我?”候希林眼前浮現出陶衛娟甜甜的酒窩,“也許算有吧?”

“什麽叫也許算,有還是沒有?痛快點!”

“那就是有!”

顧北川眼睛看向遠方:

“那麽,假如你喜歡的那個女人,你會為了她的幸福,犧牲自己的(愛ài)(情qíng)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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