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攤大事了
到達小學的時候, 幾個防汛隊的隊員站在走廊,交頭接耳, 差點沒敢認:這還是那個冷冰冰的牟醫生嗎?
侯希林和小林正從一間教室出來, 看見牟燕然,也怔了一下。
“牟醫生, 是你嗎?”小林湊了過來, 揉揉眼睛, “打扮得這麽漂亮我差點都不敢認了!”
牟燕然用手拂了一下頭發,笑着問:“接受你的贊美,你們隊長呢?”
“往前走,在廚房裏。”小林趕緊轉(身呻)指路。
“好!”牟燕然莞爾一笑, (挺挺)直了(身呻)走過去。
幾位隊員癡迷的看着牟燕然,嘴裏啧啧有聲:“沒想到牟醫生打扮起來,簡直比電視裏的明星都漂亮!”
侯希林板起臉喊:“都沒事了是吧!該幹什麽幹什麽去!”
牟燕然剛一進來,顧北川返頭看了一眼,瞳孔不由自主瞪大, 迅速掃視了一下, 不過很快就恢複了平靜,語氣淡然:“過來了?”就又回過頭去切菜。
“嗯,來了。”牟燕然見顧北川只顧着切菜,微微有些失望。
顧北川:“你先回教室吧!菜馬上就炒!”
牟燕然(欲欲)言又止, 想了想憋出一句話:“嗯, 等下看你的手藝!”
又原路返回, 來到準備會餐的教室中。
這次聚會, 防汛隊全員到齊。
雖然條件簡陋,餐桌是拿課桌臨時拼湊而成,上的菜除了顧北川親手做的紅燒魚,就是一些熟食和家常炒菜,可大家依然興高采烈。
防汛隊的快樂其實就這麽簡單,一次普普通通的會餐,就能給他們緊張枯燥的工作生活添上一道亮麗的色彩,讓他們經久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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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燕然聽着隊員們海闊天空的侃着,眼神卻一直投到顧北川(身呻)上。
看樣子,這麽多年,顧北川過得還是(挺挺)好。
他把防汛隊當成了家,而這些防汛隊員,也成了他的家人。
雖然苦,雖然累,他的心卻是安定的。
不像自己,多少個電閃雷鳴之夜,蜷縮一團,感到深深的害怕與孤寂。
顧北川感覺到牟燕然追逐的目光,有些不自在。
端起酒杯起(身呻)說道:
“這一陣,牟醫生跟着我們四處奔波,受了不少苦。來,我提議,防汛隊集體敬牟醫生一杯!”
有人開玩笑說:“敬一杯怎麽夠,至少得敬三杯!”
“老李,你找事是不是,這麽想喝,等下大家單獨敬你!”
“行了,隊長都舉杯半天了!別啰嗦,喝!”
衆人一飲而盡,場面頓時(熱rè)鬧起來。
到了相互敬酒的環節,陶衛娟找個空檔,單獨敬牟燕然一杯:
“牟醫生,你比我大,叫聲姐吧。說實話,以前我是看不上城裏姑娘的,覺得(愛ài)打扮,吃不了苦。不過,見到你以後,我這印象就改了。沒說的,為你醫者心,敬你一杯!”
牟燕然壓低了一下酒杯:“沒有你說得那麽好,本職工作,遇上了,幫忙很正常。不過還是謝謝你的誇獎!”說完,一飲而盡。
陶衛娟笑着再次把自己的酒杯斟滿,給牟燕然的酒杯也倒滿,雙手舉杯站起來:“牟姐,這第二杯酒,是替我們隊長敬的。你救了我們隊長,一直沒找到合适的場合表示感謝。我先幹為敬。”
剛要舉杯就喝,顧北川的大手一把将酒杯搶了下來:“娟子,既然提到我,這杯酒就該我來敬,你湊什麽(熱rè)鬧!”
有平時跟陶衛娟玩得熟的隊友起哄道:
“隊長,這可不行,還沒娶回去呢,就開始憐香惜玉了!”
陶衛娟刷的一下紅了臉。
“都一邊去,起什麽哄!”
顧北川把陶衛娟的酒倒到自己杯裏,對着牟燕然舉起來,語氣真誠的說道:
“救命之恩,永遠難忘!我敬你!”
牟燕然心裏咯噔一下:這樣說,怎麽聽起來那麽生份。雖然知道在衆人面前,顧北川不可能表露以前的感(情qíng),可他這麽說了,就是把兩人的關系簡單化,定位在救與被救之間。
借着敬酒的機會,牟燕然幾次試探着提起舊事,可顧北川總能把話題扯回到工作上,語氣平靜,态度誠懇,讓她找不到漏洞。
坐在這裏,難道就是讓我聽你的客(套tào)話嗎?
是在向你的隊員,還是向陶衛娟聲明,你跟我之間一點男女之(情qíng)都沒有。
還是借此暗示我,要擺正自己的位置,不要有非分之想。
難為自己之前還滿心歡喜為赴宴精心打扮,現在看來,簡直是多此一舉。
想到這,牟燕然對顧北川說道:“我有點事,先走了。”
說完,拿起桌上的包就往外走。
顧北川趕忙站起來挽留:“再坐會!”
牟燕然裝作沒聽見,直接出了門。
見牟燕然已經快步消失在門外,顧北川起(身呻)追了出去。
侯希林紅着臉,噴着酒氣喊道:“牟醫生,你杯裏的酒還沒喝完呢!”
轉頭看了一眼陶衛娟,見她失落的望着顧北川的背影,想了想,也追了出來。
三人前後出了教室,來到學校((操cāo)cāo)場。
正是盛夏的夜晚,天空清澈透明,一輪明月灑下餘輝,披在三人的肩上。
草叢中蛙聲四起,轉眼連成一片。
顧北川追到牟燕然(身呻)旁,關切的問:“看起來你精神有點不好,是不是這一陣累着了?”
牟燕然不置可否:“也許吧。”
顧北川還想再問,候希林從(身呻)後趕了上來。
他只好轉口說道:“那你回去好好休息。對了,猴子,你給我送送牟醫生。”
“放心吧,老大,牟醫生我一定送到位,”侯希林一邊說,一邊往後拽着顧北川的胳膊,“你回去吧,弟兄們等着你呢!”
“誰也不用送,我沒什麽事,你們都留步!”牟燕然冷冷說道,加快腳步,轉眼消失在夜色中。
顧北川站在那裏,望着漸行漸遠的那個(身呻)影慢慢消失在夜色中直到不見,仍不肯離去。
候希林重重咳了幾嗓:“老大,走吧,防汛隊還等你主持大局呢!”
顧北川擡頭看了一眼夜空,低下頭來:“走,回去!”
防汛隊這一夜鬧得人聲鼎沸,還是顧北川說明天還有任務,大家這才依依不舍的結束。
顧北川中間給牟燕然打了好幾個電話,沒有接。
他想了想,也許她已經睡了,便發了個短信:“晚安,明天開會見!”
還是有些不放心,讓候希林去她落腳的旅社問問,看回沒回去。
牟燕然其實收到了顧北川的來電,可她卻不想接,也不想回。
什麽意思?
每一次見面的時候表現得這麽冷淡,裝作不熟悉的樣子,私底下還聯系什麽。
有意思嗎?
索(性性)将手機一扔(床床)上,去沖個(熱rè)水澡去了。
候希林十分鐘後趕到站前旅社,只見兩個女孩坐在前臺都在低頭全神貫注玩着手機。
用手使勁錘着前臺的桌子,粗聲喚道:
“喂喂,美女!有個叫牟燕然的回來沒有?”
見是一個滿(身呻)酒氣的男人,短頭發趕緊起(身呻)回道:“回來了,剛上樓。”
聽見牟燕然已經安全回到旅社,侯希林轉(身呻)朝門口走去,((操cāo)cāo)起手機,大聲豪氣的喊:
“老大,她回去了。”
後面的向(日rì)葵一手捏住鼻子,一手使勁扇着:
“尖嘴猴腮的,還喝這麽多酒,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這味,聞得我都想吐!”
“噓!別亂說話,讓他聽到就完了!”短頭發趕緊捂住了向(日rì)葵的嘴。
向(日rì)葵等候希林出門,噓了一口氣,朝樓上看了一眼:
“樓上這大姐也不知什麽時候走,我這小心肝啊,被她一天吓得七上八下的!”
洗完澡出來,牟燕然擦擦頭發,坐在(床床)上,随手拿起手機,翻開看了一下。
除了一條天氣預報,另外一條是顧北川的。
看這短信,還有剛才那幾個未接來電,說明顧北川還是(挺挺)在乎自己的。
可是為什麽他要刻意回避兩人從前的事呢?
牟燕然想了想,還是發過去一條短信:“知道了,明天我會準時到!”
躺在(床床)上睡不着的顧北川,先後接到了候希林的電話和牟燕然的短信,這才放下心來。
他看着短信,不覺笑出聲來:這燕子,這麽遲才發過來,不會是生自己氣吧。
将手機掖進枕頭下面,閉上眼睛,不久鼾聲起來,伴着窗外的蟲鳴。
第二天顧北川起得很早,換上迷彩短袖短褲,在((操cāo)cāo)場打起了軍體拳。
候希林打着哈欠起來上廁所,看見外面打拳虎虎生威的顧北川,揉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在做夢,走了過去:“老大,起這麽早!”
顧北川收式(挺挺)立,擦了擦額頭:“鍛煉鍛煉(身呻)體!”
候希林開始獻媚:“啧啧,老大,這麽多年了,功夫還沒落下!你在防汛隊屈才了!”
“那我去哪不屈?”
“出國,去好萊塢當武打明星!”
“行了,瞧你這馬(屁pì)拍的,”顧北川拍了拍候希林肩膀,“說點正事,你等下來校長室找我,幫我想想會上還有哪些事要說。”
候希林擰着臉:“老大,我能再睡會不?”
“睡什麽睡,快給我滾回去洗漱!”
半小時後,候希林來到校長室。
“猴子,我想了想,準備這麽分工,你看一下。”顧北川将草拟的計劃丢給了候希林。
顧北川雖然文化不高,但一手字寫得卻是龍飛鳳舞,隐隐有些書法家的風範。
候希林記得聽一位懂行的店老板評價過,說他寫字鐵劃銀勾,力透紙背,有魏晉風骨。
侯希林也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就只知道顧北川的字很厲害。
“想什麽呢?快提意見!”顧北川的話将侯希林從遐想中拉了出來。
侯希林将目光從紙上拉起,想了想,建議道:“隊長,我覺得前期可以這麽安排……”
兩人正在議論間,顧北川的手機忽然響起。
看了一下來電顯示,是秦局長打來的。
這麽早打過來,有急事嗎?
顧北川有些意外,接起電話。
還沒等他開口,電話那頭傳來如炮彈出膛的聲音:
“顧北川,你幹的好事!”
聲音很大,把顧北川的耳膜震得生疼。
旁邊的候希林聽了,也有些震撼,看來隊長真攤大事了。
“局長,發生什麽事兒了?”
“裝,你給我繼續裝!好你個顧北川,竟然連我也敢騙,你就等着蹲大獄去吧!”
“局長,你先別生氣,死也讓我死個明白吧!”
“好,我就問你一句,那批藥的錢,你到底給弄哪去了?”
顧北川錯愕了一下:“不是給你看了彙款單,全給了紅十字會了嗎?”
“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我到紅十字會那查賬,說根本就沒有這筆錢,你給我看的彙款單,恐怕是假的吧?”
“什麽?”顧北川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