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
“喜歡我……？”
連漪呆呆地看着一臉頹然的許代柔，此時她心裏的酸痛和失落就算不說，連漪也能清楚地感覺到。
“從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歡了。”
許代柔錯開視線，可能因為情緒太激動，聲音有些哽咽。
很久很久以前是大學的時候嗎？她們都已經畢業四五年，這份感情一直埋藏在許代柔心底？
許多往事閃回到連漪腦海中，她還沒從驚訝中回神。
連漪沒有暗戀過什麽人，不知道把“喜歡”的感情隐藏這麽久是什麽樣的感覺。但設身處地地想象一下，喜歡的人一直把自己當好朋友，是多麽痛苦的事。
“對不起。”
連漪上前一步握住許代柔微微顫抖的手。
以前經歷過的很多挫折和不愉快都不曾讓連漪痛苦，但看到重要的朋友露出如此悲傷的表情，而原因還是自己，連漪反而更難受。
“為什麽道歉？”許代柔嘴唇翕動，仿佛随時都會哭出來。“你沒有做錯任何事。”
“對不起。”連漪握緊許代柔的雙手，愧疚地低下頭。“讓我一直沒注意到你的心情，卻享受着你對我的好。”
許代柔一直不想坦白自己的心意，也是因為不想看到連漪這樣。一旦将這份暗戀的心情說出口，連漪必然會覺得愧疚，畢竟她就是這種性格，始終覺得自己為朋友付出的不夠多。
“所以，你願意跟我一起走嗎？”
抱着最後一絲希望，許代柔追問。
連漪慢慢擡起頭，雖然沒有松開許代柔的手，但力道明顯松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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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是我呢？”連漪苦笑，她騎士還有些不敢相信。“說真的，知道有人喜歡了自己這麽多年，我很開心，但為什麽是我呢？”
許代柔條件不差，長得可愛，性格和善，大學時就有不少追求者，工作後她應該也遇到過很多優秀的人，為什麽偏偏就喜歡上自己了呢？
許代柔很清楚連漪為何會提出這樣一個問題。
因為說話直，個性豪邁，打扮随意，連漪一直是別人口中的“假小子”，再加上連漪父親對她的影響，所以從小到大，她跟異性之間都沒擦出什麽火花。大學時連漪問許代柔為何不交個男朋友，許代柔反問回去，連漪往往都說不想交，也曾坦白說自己沒有動心的感覺。
連漪還曾自我懷疑，自己可能永遠都不會喜歡上什麽人。而之前經過相親認識的前男友也是她的一種妥協，既然對所有男人都一個感覺，那遇到個不讨厭、相處也挺輕松的就是喜歡了吧。
說到底什麽是喜歡，連漪可能都弄不清楚。
所以聽到許代柔說喜歡自己，她真的非常驚訝。
許代柔喜歡自己，不是朋友間的那種喜歡，而是作為戀人看待的那種喜歡……為什麽？
為什麽許代柔會希望跟自己成為戀人？就連前男友都說連漪不是個合格的女朋友，這樣的自己，許代柔竟然會喜歡。
而且，她們還是同性，會有結果嗎？
這些問題其實并不是連漪想問許代柔，是她在質問自己。
“連漪，可能你自己不覺得，但在某些人眼中，你值得被喜歡，被深愛。”許代柔反握漣漪的手。“你可能一直沒注意到自己的溫柔。”
為什麽喜歡連漪？
許代柔不知道旁人是怎麽看待漣漪的，但她所了解的連漪是最溫柔的人。
連漪看似暴躁其實從不記仇，大學住在同一個宿舍每天都在一起的人哪裏會沒矛盾？許代柔也生過她的氣，跟她吵過架，甚至曾經賭氣想跟她絕交，也在心裏罵過她是個土包子。許代柔這邊可能都已經下定決心要遠離連漪了，可連漪那邊第二天卻還照舊叫她起床，幫她打飯，仿佛兩人的吵嘴從未發生過。
她确實大大咧咧不注重細節，但其實又比誰都細心。連漪不注重的是自己的事，更關心的是身邊重要的人。
她會注意到許代柔忘帶教科書，會發現許代柔身體不舒服，會看出來許代柔讨厭什麽，只因為許代柔是她的好朋友。
人也是一種奇特的生物，一個微不足道的細節就足以讓自己淪陷。
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漣漪的？
也許是在感冒時連漪一邊怒罵一邊照顧自己的時候？也許是在連漪開玩笑的說“等我們老了就一起去跳廣場舞”的時候？也許是連漪對許代柔說“遇到你這個朋友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的時候？
全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可能連漪自己都不記得這些事、這些話了，但卻在許代柔心裏留下濃濃的一筆，怎麽都忘不掉。
将埋藏在心底這麽多年的感情全部坦白，許代柔竟有種豁然開朗的輕松感。
“謝謝，代柔。”聽完許代柔的一番話，連漪的表情漸漸轉為平靜。“但還是要說對不起……我也喜歡你，但不是你想要的那種喜歡。”
聽到這個回答，許代柔一點都不驚訝，甚至勾出一抹笑。
“朋友之間的喜歡，再喜歡也不是愛，是吧？”連漪沒說出口的話，許代柔替她講。“你一直都把我當好朋友，五年前就沒動過心的人，五年後也不會動心，我一直明白的。”
連漪想伸手抱抱許代柔安慰她，但已經拒絕了她的告白，連擁抱都變得尴尬，她們還能像以前那樣相處了嗎？
“你值得比我更好的人。”
連漪嘆氣，她也很難受，看許代柔痛苦她不忍心，但她必須實話實說。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如果不說清楚，只會讓許代柔更痛苦。
“對我來說你就是最好的。”許代柔從一開始就沒抱多大希望，得到這個回答也是預料之中，這就是連漪會說的話。“我們還可以像以前一樣做好朋友吧？”
連漪朋友不多，許代柔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她亦不想因為這件事失去重要的好友。
“當然。”連漪盡量自然地張開雙手輕輕環住許代柔。“雖然不是愛情，但你對我也很重要。”
“謝謝。”
許代柔将頭埋在連漪頸窩，聲音變得很低。
這段暗戀，終究是沒有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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