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深夜,百無聊賴,宋不朽端坐在房間中間閉眼修練。
不知道為什麽,自從上次發病之後,夜裏的她忽然感覺身體的狀況逐漸減輕。只不過,雖然修行狀況還是依然和以前一樣,但是總感覺身體好像缺了點什麽。
宋不朽靜心凝神,任憑真元在體內流竄,一絲絲暖流劃過。頭頂處,命星散發着幽藍色的光芒向天空飛去。
與此同時,陳長生與徐有容皆感覺有一種非常熟悉的力量,那種感覺很奇妙,就好像你看到了一個久不見的老友,可是她卻在看到你的時候轉身就走。
患得患失,這種感覺并不舒服,但是很想靠近。
宋不朽慢慢睜開雙眼,起身走到窗邊,看向窗外。
此時的星空很是耀眼,隔這一層結界,繁星朦胧的閃爍着,更添了一種獨聚特色的美。
“是誰在點亮命星?”
透過時隐時現的封印結界,看向空中,宋不朽眼中流露出十分向往的光彩。
“好熟悉的感覺…”
“師父,師兄,我終于…”
陳長生剛剛收回命星,便感到很熟悉的感覺在體內流竄,這種感覺他從未感受過,但是他卻知道,這是成功了。
“成功的引星入命了!”
并不知道自己這一引星入命引起了多大的轟動,陳長生激動的挽起了自己的袖子,驚訝的發現銀線與自身體的反應,久久不能自已。
這是不是就能證明,他離自己的目标更近了一步。
“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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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陳長生從自己的思想中緩過神來,便聽到唐三十六人未到,先聲到的大喊:
“啊,氣死人了!!!”
陳長生有些詫異,忙問道:“這是怎麽了?”
唐三十六把自己摔的快要零碎的翅膀直接扔到地上,然後一屁股坐在陳長生的旁邊大聲訴苦:
“我跟你講,一定是因為我長得太帥了!”
唐三十六真是到什麽時候都不忘誇誇自己,繞了好半天才說到正事:
“我今天看到一美女,膚白貌美,身材高挑的那種。”
“我敢斷定,她一定是對我一見鐘情了,上來就要拿針紮我,還死活的非禮我!!!”
說完還自我确信的向陳長生挑了挑眉:
“你說,他是不是對我一見鐘情了?”
陳長生一陣無語,他自然是知道唐三十六想得太多,繞來繞去可算是聽明白了:
“你是說,你在飛的時候,被人打下來了,對吧?!”
“…對啊,不過她大晚上在街上閑逛,不是尾随着我,還能是什麽?!”
被戳穿的唐三十六底氣有些不足,但他想了想還是很堅定的說:
“不管怎麽樣,幸好我的跑得快,不然貞潔不保了?!”
“誰尾随你?!”
唐三十六的話音未落,莫雨便直接氣急的沖進來,指着唐三十六臉漲得很紅:
“誰對你一見鐘情?!你再胡說八道一句試試?!”
“嗷!長生你看看,這都跟到這來了,不是喜歡我是什麽?”
唐三十六非常慫的躲到了陳長生的身後,時不時還不忘探出頭來為自己辯駁。
“你!”
莫雨長期身居高位,從來沒有人敢這麽和她說話,又因為長期在聖後身邊,教養極好。可對于如此自戀無賴之人一時間竟然找不出反駁他的句子,又不得罵出髒話,只得漲紅了臉,胸中一口悶氣發洩不出。
“怎麽了怎麽了?!”
白落衡聽見争吵聲連忙沖了進來,卻見幾人或無奈或憤怒,氣氛尤其壓抑,只得與自家師傅面面相觑。
就在前幾天,白落衡拜陳長生為師,入國教學院成為一員。
“這什麽情況?莫雨姐姐你怎麽在這兒啊?!”
白落衡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前一句問的是陳長生,後一句自然問的是莫雨。
莫雨見白落衡也在這裏,不好發作,只得轉身欲走出門。
“女官大人,請留步!”
見莫雨要走,陳長生急忙上前走到她前面将其攔住,搶在在她臉色愈發不好之前問出了自己想問的。
“請問,不朽她…?”
陳長生剛說了一半,莫雨就直接冷哼了一聲。
“如果你是想問她的身體狀況的話,那就勸你別問了,她好的不能再好了。”
話罷,眼神一冷:“如果你是想見她的話,那也勸你不要再想了…”
越說越生氣,食指指向陳長生,莫雨咬牙切齒卻還是保持這自己的形象:
“她因為你,被宋夫人困在了房間裏,為了以防逃跑,甚至加上了百器榜上的三十三層鎖外加封印結界,大朝試之前你別想見到她。”
說完,她就一個甩袖直接走了。現在的她真是對這個與徐有容有婚約,和白落衡糾纏不清,然後還心心念念着宋不朽的人印象差到了極點。一句話都不想說,以後都不想踏進國教學院了。
“不朽?!”
陳長生心中一揪,他萬萬沒有想到,那個大方可親的宋夫人竟然會做出這種事,雖說是為了宋不朽好,可這樣只會讓她更加難受而已。
陳長生認識宋不朽的時間并不長,但他卻很了解她。
任何一個驕傲的人都不會自甘約束,更何況…是被約束了半生的宋不朽。
作者有話要說: 手機突然黑屏,好不容易的存稿又沒了,我只能再碼一遍(ノへ ̄、)
☆、番外①
銀線已經快要蔓延到百會穴了。
陳長生撫摸着脖頸處突起的線條,默默地想着。
如果我死了,你們還會記得我嗎?
到時候我們還會一起吃藍龍蝦大閘蟹嗎?
到時候我許諾請你們吃西寧鎮的蘸着岩鹽和紅油的豬頭肉的諾言…還能實現嗎?
……
“你不是瓷器,只是瓦礫,如果你只想憑着一紙婚約攀附我們神将府的話,年輕人,我勸你還是不要癡心妄想為好…”
別說了!
“不管你考多少遍,永遠都不會有學院收你。”
別說了!!
“…只不過是個蝼蟻,南方聖女當你的未婚妻,妖族公主當你的徒弟,首富之子當你的小弟,而你嘴裏說着逆天改命,其實也不過只是倚仗別人的可憐蟲而已。”
“別說了!!!”
所有人都被那一聲怒吼驚呆了。
頭痛的快要炸裂,所有一切往事皆浮于腦海。
驕傲如他,未曾提起,卻從未忘記。
我想向世人證明,我陳長生逆天改命絕不僅僅會成為那所謂的瓦礫。
為此,我努力,我想要成功,我考入大朝試,望看天書碑,尋找周園鑰匙…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要活着而已。
為什麽,活着有錯嗎?
我想要活着…有錯嗎?
“你們在幹什麽?”
身後,是他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就像第一眼看到她時,他的心悸。回過頭,依舊是那水藍色的身影,婀娜多姿。
眼前好像有一層白霧,晃了晃頭,卻顯得更加朦胧。
“長生!”
恍惚之間,差點要摔倒。卻被微涼的手輕輕扶起,勁用的很巧,不輕不重,正好可以讓他站穩。
“陳長生是我的戀人,跟南方聖女沒有任何關系。”
“交不交朋友是他的事,你們有權利去管?”
“管的這麽寬,有什麽資格?”
“還是說…”宋不朽不懼怕任何人,緊盯着這朝堂上只會唯唯諾諾,張口閉口仁義道德的臣子。“那句話說的沒錯。”
“過于優秀,确實會招來妒忌。”
“宋不朽。”
聖後端坐在王座之上,臉色并不能看出什麽,但是從語氣中能感受到不容置否。
“你太過分了。”
“一點都不過份,聖後。”
恭恭靜靜的鞠了一躬,以表示是臣子對上位者的尊重。
“我的戀人,如若我不出面是不是有點更過分了。”
“不朽!”
陳長生拉住她,他從未見過如此大膽的宋不朽。心思如發的她從未說出如此大膽的話。陳長生感動之餘還有點害怕,他不想因為他宋不朽會有任何傷害。
即使…現在造成的傷害已經無法彌補。
宋不朽完全沒有在意別人的目光,轉過身來面對着陳長生:
“準備好了嗎?”
“什…!!!”
宋不朽沒有管陳長生只問到一半的話,欺身上前直接用雙唇堵住。
這兩瓣柔軟,已經不是第一次觸碰到,但卻從未有過如今的感受。
唇泛皆是蒼白,一個生命垂危,一個大病初愈。
久久不經水的潤澤,顯得異常粗糙。
不知多久,兩人分離,宋不朽靠在他的肩上。
此時的她,連一根手指都擡不起來,聲音細弱如蚊,微不可聽:
“我希望…你的眼睛依舊閃着光,我…喜歡你眼睛…帶着光…閃閃的,像小…小星星。”
奮力地擡起眼,想要把他的模樣全部刻畫于心:
“長生啊…我把命…給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好好活着…”
冰鹿血脈,三滴精血,以命換命。
從此以後,再無冰鹿,只有星辰。
冰鹿與星辰融合會誕生什麽,這個問題陳長生并不知道。
但他知道的是,當他一放出威壓的時候,除了神隐境的聖後,所有人的表情都是出乎意料的…
…恐懼!
“站住!”
當陳長生橫抱起宋不朽後,聖後發話了。
而除了她,所有人都被威壓壓制的無法動态。
甚至有些境界弱的,都已經跪倒在地。
聖後自然知道,因為她可以察覺出比自己弱的人的境界。
從聖境巅峰!
不到二十歲的從聖境巅峰強者!
這是何等氣運!
“你要帶她去哪兒?”
聖後雖然是神隐境的強者,可要知道,她無法随随便便得罪一個從聖境巅峰的強者。
但事關他懷中的宋不朽,聖後不得不硬着頭皮詢問。
“去她…該去的地方。”
陳長生并沒有回過頭,一步一步向着大門。
懷裏抱着的是,好像輕如薄紙的白面女子。
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沒有脈搏,甚至察覺不出她的境界命星。
種種跡象表明…
…她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病弱少女宋不朽&黑化君子陳長生
事情發生在後面宋不朽為陳長生受傷後打算以命抵命,讓他成功逆天改命,陳長生在周圍人的誤會以及對宋不朽的愧疚中黑化。
這個劇情其實我早就有設計,但是因為筆速較慢,一直沒有寫到還差好遠。
我的後面設計是,宋不朽雖然比陳長生大膽,在感情上也一直是她主動,但陳長生怎麽的也是閱覽群書的人,了解的肯定比宋不朽詳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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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最近卡文卡的不得了,然後我最近也沒有看擇天記,今天猛然在微博上刷到小視頻,被冤枉的果子真的讓我太難受了,越來越受不了想讓果子黑化。
對,沒錯這是我的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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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②
陳長生并沒有回國教學院,而是直接回到了西寧鎮。
自從師兄師父搬走後,他只有在一次尋找周園鑰匙時來過這裏。
如今,數月已過,萬物人景早已物是人非。
但這間小屋,雖然積滿塵土,但還保留着原先的樣子。
輕輕将懷中的她放在一旁,便起身去整理他原先的那個屋子。
幸好,當時唐三十六在打掃國教學院時用的水幕天清還有一個留在了無垢劍鞘裏,讓他打掃時不用那麽費時間。
“不朽!”
放置在床上,打掃之後又獲了一身衣物的陳長生坐在床邊,緊緊握着宋不朽的手。
“你不會死的對不對?”
“一定有什麽方法可以救你,對不對?!”
手指交叉,陳長生将她已經變的冰冷的手移到臉頰。
以往只是微微有些發冷的纖手變得特別冰涼,膚色也漸漸變得越加蒼白,甚至在窗外透過的一束陽光下還透露出點點藍色的感覺。
與血相融,冰鹿與星辰相吸相引,陳長生自然知道,宋不朽的體內,還留有一絲的生氣。
而這藍色,就是她的生氣。
這藍色的生氣,在身體旁飄忽不定,看起來很快就要消散了。
“…我的血可以救人。”
陳長生忽然想起,自己的血像當于大補的丹藥,當時可以救得了被寒鹿依附而産生的寒症差點生命垂危的宋不朽,現在應該也可以。
随即,陳長生将手指咬破,将之間的血珠輕輕塗抹在她的嘴唇上。
可是,等了片刻之後,面前床上躺着的那人并沒有想象中的睜開雙眼。
臉色甚至變都沒變。
“怎麽可能?!”
陳長生猛的站起,因為沖力身後的椅子咣當一聲。
“不可能,怎麽會一點兒用都沒有?!”
徐有容,白落衡,甚至以前的宋不朽都能救,為什麽?
…為什麽現在沒有用。
‘傻子,星辰之力的普通血液自然是沒有用的,必須精血才可以!’
陳長生的腦海中,又想起那久違的聲音。
“精血?精血!”
恍然大悟,也沒管腦海中的那個人為什麽又一次出現,連忙走進床邊,企圖逼出自己的心頭血。
‘喂喂喂,你瘋了?!她給了你精血才多長時間,你把她救醒之後她又救你,來來回回反反複複?!’
“那怎麽辦?!”
陳長生怒吼道,他現在簡直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了。
‘你冷靜一下,我有辦法。’
知道他着急,寒鹿也盡量簡潔的說着:
‘你現在聽我說,用你體內還未融合的冰鹿血脈,融合你體內的星辰之力,濃縮成一滴精血,然後打入她的體內。’
話罷,寒鹿頓了頓,有些不确定的說着:
‘不過,這個方法有利有弊,你們兩個的心頭血已經互相交換,以後可就是再也分不開了。’
‘還有…你們的生命也相互捆綁,她能活下來,完全是分了你的壽命。你逆天改命,不就是想活的久點嗎,可要想清楚了!’
“這個不用想…”
陳長生完全沒有想就直接答到,語氣幹脆利落,眼中都是堅定:
“我逆天改命,開始确實目的是活着。”
“可是後來經歷了這麽多,我還産生了一種念頭,就是證明我自己。”
“一個男人的強大,不在于他能摧毀什麽,而在于他能保護什麽!”
“只要她還能在我身邊,那我這尋求來的命的意義就有了。”
“與天鬥,我…就還是成功了。”
520喜甜番外【努力發糖中…】
當帶着溫熱的手逐漸向她的脊背靠近時,那雙手的溫熱好像放大了好幾十倍。
“娘子…”
“陳長生你再不出去,小心我殺了你!”
宋不朽勉強保持着自己甜美的微笑,可是內心極為咬牙切齒。
自從自己醒過來之後,這個陳長生不知道犯了什麽毛病,一個勁兒地管自己叫娘子,而且也不像以往那樣像個傻狍子似的只知道讀書可以明理…
“娘子國色天香,讓在下如何不動容。”
一邊說着話,一邊又往她的身旁靠了靠,滿臉笑容顯得到是真誠的很,搞得宋不朽居然感覺到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麽。
“陳長生…”
宋不朽搖了搖頭,将自己可怕的念頭搖了出去,上腳就打算把旁邊的人踹下去。
“第一,我不是你娘子。第二,男女授受不親,第三…”
“…第三,遲早都是我的。”
接下話茬,及時的握住腳踝,陳長生暗自松了口氣。
差一點啊!他就被踹下了床。
“第三,陳長生你還有婚約。”
用腳不行就用手推,可惜手肘向他沖了過去卻絲毫沒有撼動他。
“我是不是忘了告訴你,在青藤宴的時候我已經把婚約退了。”
陳長生游刃有餘,一手牽制住腳踝,一手牽制住手腕。以他的實力,阻止宋不朽的動作簡直不要太輕松。
“…退了?”
宋不朽一愣,青藤宴期間她被鎖在房門內無法出去,好不容易拿了鹿骨刀破了結界的時候已經快要到了大朝試了,如果那時陳長生要跟她說的話确實沒有時間。
“現在夫君身上再也沒有可以牽制住的東西了…”
微微一笑。趁着她愣神的時候,陳長生抓住手腕向內一拉,宋不朽一個沒注意就直接被他拉到了懷裏。
“…所以,我就是娘子的了。”
“…長生?!”
宋不朽後知後覺的将不小心埋到他懷裏的臉揚了起來,杏眸盯着這個已經悄然改變的少年。
“…你,怎麽了?”
滿奇怪的,陳長生和平常大不相同,最起碼在平時都是自己先主動的,很少有的時候陳長生會露出如此反應。
“沒什麽,大抵是想開了吧…”
眸子一如既往的清澈,卻又好像多了些什麽。
“我在你昏迷的時候想了很多的事,可是瞭望世間萬物之後,想起的…卻都是你的動人。”
“我惜命,更惜你,生命那麽短,我真的…不想有一秒的遺憾。”
“繁星明月相伴,萬花出芽交給春天,青烏總有斑白交織,就像一腔孤勇伴着漫漫長路…”
“…把你交給了我。”
作者有話要說: 我都停更這麽久了居然沒有人催更…
(╥╯﹏╰╥)?
卡文卡的很厲害,想寫個小點的番外寫的驢唇不對馬嘴。
只好把它插到這個番外裏了,一會兒再修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