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不過, 他喝酒不喝酒, 跟她也沒什麽關系。

這樣看了會,姜心願收回視線,準備拿上教案走人,反正她是不可能跟霍祁待在一個房間的。

拿上教案, 準備起身。

身體剛動了一點,自己的胳膊就被身旁的男人直接抓住,然後一使勁, 她就被他抓着胳膊牢牢按在了椅子上, 不得動彈。

姜心願頓時擠擠眉,側過臉瞪向這個坐在她身旁一句話都不說的男人,莫名來氣,咬着牙說:“霍祁,把你的手拿開!”

霍祁沒說話, 也沒松手。

突然間就轉過臉, 一動不動看着她。

黑色的眼眸在周圍的燈光裏沉泯具疊,帶着微懾的滲透力,令她不自主地有點寒顫,下意識身體想往後挪一點。

霍祁終于開口了,語氣帶着熏醉的泥軟, “你怎麽認識楚湛的?”

姜心願一愣,沒想到霍祁會問這個。

怔愣了好一會,才很淡地說:“買面包認識的,有什麽問題嗎?”

“認識多久了?”審問的口吻, 分不清是真醉還是假醉。

姜心願挑眉,不想回答,因為沒必要回答,她又沒幹什麽壞事,他這幅審問罪犯似的口吻是什麽意思?

“說一下,認識多久了?”

姜心願頓時抿緊雙唇,這是不依不饒了?還是仗着喝了酒想向她耍酒瘋不成?

真想把手裏的教案砸他臉上,讓他清醒點,別一副審問人的姿态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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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說:“我認識他,認識多久,跟你有什麽關系?”

霍祁頓時呵了一下,手指抓着她的胳膊,不自主稍稍用了點力度,頭也隐隐開始有點暈痛起來,他很少喝酒。

在意大利創業的那段時間,除了不得不參加的應酬,才勉強喝一點意思一下,平時他幾乎滴酒不沾。

所以,今晚聚會喝酒,因為這件事,他沒控制住一下喝了好幾杯。

喝完,就知道酒的後勁了。

腦袋真的挺暈沉。

緩了緩,想纾解這種醉酒的頭暈,但徒勞無功,後勁一點點往上沖,令他的意識有點渙散。

姜心願被他抓痛,直接叫了起來:“霍祁,你有病啊!你弄疼我了!”

“怎麽沒關系了?嗯?”用剩餘還算有點清醒的意識,繼續說,聲音不高依舊是拖着醉酒的泥軟,聽着讓人有點發酥。

而且因為離着近,這種泥軟的聲音混着隐隐的酒氣飄過來。

姜心願莫名地心口有點突突起來。

這種‘突突’地跳動,從她的心髒一路綿延至全身,真的要瘋。

想立馬起來走人,但被他按住,動不了。

咬咬唇,撇過臉,不去看他,聲音刻意淡漠地說:“本來就跟你沒關系,你又不是我的什麽人,你還管我跟誰認識嗎?”他們之間本來就只有一張沒有任何實質性的結婚證而已,只要不越軌,為什麽還要幹涉對方?

各過各的,不好嗎?

話落也就不過一秒,霍祁突然起身,順帶将坐在椅子上的女人也提了起來,這種突發的行徑,讓毫無防備的姜心願吓得連作出反應的時間都沒有,整個人呆呆又慌亂地看着霍祁将她用蠻力按坐在了梳妝臺上。

手腕,反扣,按在兩側。

背部緊貼冰涼的鏡面。

教案散落一地。

雙腿被他強行支開,而後,她在毫無反抗之力中,眼睜睜看着這個男人壓上來,陰影覆蓋,彼此,相距不過也只有一個拇指長度的距離。

被逆光遮掩的近距離五官,混着濃郁酒氣的呼吸。

開始如一道熾烈芒光逼仄進她的視神經。

所有本能的反抗在被他逼近的這一霎,似被抽走靈魂般頻臨瓦解邊緣。

然後在混着急促呼吸聲和害怕的瓦解邊緣裏,她聽到這個壓着自己的男人,慢慢開口:“我不是你老公嗎?”語調,低緩拖着懶懶地醉音。

襲擊着她的耳膜。

第一次,從這個男人口中聽到他說‘老公’兩字。

分不清是這是騙人的醉話還是什麽?

姜心願只知道自己心跳在加快。

明明說好不去喜歡他的。

怎麽被他這樣一說,她就會心跳又加快了?

“還說沒關系嗎?”他又在說,聲音越來越軟又混着酒氣,噴薄在她臉上,酥麻的令人有點快承受不了。

快速側過臉,咬了下嘴唇,有點疼。

倒也讓她清醒了點。

随後,重新挪回臉,看他時,繃緊臉,開口:“我們不是假的嗎?你會當真?”不是,一直對她說‘協議婚姻’?只要維持這段假的婚姻到結束,就可以了。

現在又強調‘老公’的關系,是想徹底讓她沒有自由嗎?

“是假的……”遲疑了片刻,看着眼前這個女人的臉時,用半清醒地狀态承認,然後繼續說:“即便是假的……我們結婚了……你就不要跟其他男人走太近……楚湛是我好朋友……你也不要跟他走太近……知道了嗎?”

嗯……果然是假的。

她剛剛還在希冀什麽呢?

希冀霍祁喜歡上她嗎?

她傻了。

收收剛才被他弄得有點崩散的心神,開始強行要掙脫開他,“既然是假的,我們各過各的,你沒權利幹涉我的交際,何況我并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我為什麽不能有正常的自由?”

“所以……你還要見我朋友嗎?”手指反扣的緊度,并未遞減半分,反而變得更加牢固,這讓一秒都不想跟霍祁待一塊的姜心願,徹底火了,手腳并用開始踢他,“你放開我!”

姜心願下腳挺重,直接踢在霍祁的腿骨上,霍祁明顯被她踢的‘悶哼’了一聲,但就不松手。

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不想松。

只要得不到她的允諾,他就不想松。

于是,固執地任由她踢打。

然後在這種踢打得到松開中,姜心願慌亂中摸到了梳妝臺上的一把帶有尖柄的木梳,或許是因為被他這樣抓着弄疼了,或許是因為被他限制的太多,她受不了了,種種原因下,她直接拿這個尖柄木梳刺進了霍祁的手背。

終于,皮肉入刺,鮮血濺出來。

禁锢她的力道瞬間消失。

沒了禁锢的力道,原本就歪歪扭扭坐在梳妝臺上的女人,失重中就要從上面跌下來,但人沒跌落,胳膊就被人拽住,然後及時扶住。

姜心願慌慌站穩,就聽到扶着他的男人說:“我問最後一次,還要見我朋友嗎?”聲音沒了剛才醉酒的泥軟,多了一份冷意。

剛才木梳刺進來,疼痛讓他的醉意差不多有了一半的清醒。

姜心願擡眸,就看見被她刺到的手背正在大片地滴血。

血跡沿着手背一路滴在地板上,醒目又刺眼。

姜心願徹底慌了,臉色有點泛白,她剛才被他逼急了,才拿木梳刺他的,她沒想過傷他,開口想道歉,但說出來的話因為慌亂已經語無倫次:“霍祁……你在……流血……你去醫院……我去喊爺爺過來……”說着就要往外走,她被吓到了。

她以前從沒幹過這種事。

只是腳沒動兩步,就被他拉住了,“先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我……我去蛋糕店是學做蛋糕的……就是學蛋糕……沒有別的……我也不是特意要見他的。”這會,她真的被他手背的血吓得慌了。

“好。”拉着的手,陡然松下,“學幾天?”

“10天左右。”

“以後我陪你去。”

姜心願這會腦袋亂哄哄的,霍祁說什麽,她都應。

“你的手……怎麽辦?”姜心願繼續說。

霍祁把手背挪挪,說:“這件事我就當沒發生,以後你不要随便見其他男人,被家裏知道了影響不好。”說完,也不想多停留。

轉身,出去。

姜心願呆呆地站在梳妝臺邊,看着腳邊一小攤血,心神亂成一團。

最後,腿一軟,蹲下來,抱着自己發抖起來。

真的,長這麽大第一次遇到這種事……

突然,很想回家。

很想離開這裏。

這個突發的念頭比剛來這裏的時候,更強烈了。

霍祁從卧室出來的一瞬間,直接捂住了那只被她刺中的手背,然後背靠在牆壁,垂眸,繃直下颚線條,看着地面。

明明應該沒有那麽醉,明明意識應該是清醒的。

卻偏偏心裏就有說不出來的對她的某種偏執,逼着她非要答應他的要求不可。

他想……大概真是忍了很久,所以,才會在積淤成疾後這樣爆發了吧?

……

姜心願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腦袋還是昏沉的。

如果不定鬧鐘,她估計得遲到了。

從床上坐起來,發現自己後背這一夜出了一層虛汗,黏在身上,膩膩的,她想她應該去洗個澡。

掀開被子,下床,經過梳妝臺時,就看到已經凝固變成褐色的血塊。

腦袋一沉,昨晚鮮血淋漓的畫面又躍然而出。

胃部頓時一陣痙攣,有點反胃。

捂着嘴,想吐。

她真的從來沒有傷過人,所以這些血塊……有點刺激到她了。

門外,沈芬按照慣例敲門進來照料她起來,一開門,就看見穿着睡衣捂着嘴站在那邊的人,頓時問道:“心願,你怎麽站在那邊不動?”

姜心願看了眼沈芬,沒說話,捂着嘴搖搖頭。

沈芬狐疑地走過去,終于看到了地板上的一小灘血塊。

瞬間吓了一跳,趕緊走到姜心願身旁,拉着她的手臂開始檢查她有沒有受傷,“心願你受傷了?”

“沒有。”姜心願搖搖頭,松開捂着嘴的手,“那個是……果醬。”說完,“奶媽,你幫我清理一下,我去洗澡。”

“哦。”沈芬倒也沒懷疑,剛剛她檢查了,沒發現心願有受傷的地方,點點頭,去拿拖把來拖掉,沒走幾步,想起來昨晚心願婆婆提到的事,便對心願說:“心願,馬上清明了,你婆婆說下周三要去山上墓地祭祖,讓你也去。”

“好。”姜心願有點游神地應着,然後慢慢往浴室走去。

她要好好洗一下,讓自己不要那麽慌亂。

作者有話要說: 下面開始要甜了,不能一直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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