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我好慘啊,好慘
顧淮之揉着眉骨。
刑部尚書已亡故,被賊寇挫骨揚灰後連具屍身都未曾留下。
刑部侍郎才調任上位不久,自然不可能将尚書一位取而代之。
牽一發而動全身。
大理寺那邊有靖王世子的人,現今,地位只高不低,在大理寺說話分量也有分量。倒無須他過多牽制。
刑部,大理寺,禦史臺……
顧淮之細細琢磨。
徽帝定會提拔自己人為刑部尚書。
然,他身邊的人,幾個有本事能坐上這個位置?
百官定會以此為由,百般阻撓制約。
顧淮之半垂着眸子,側臉很是溫和,他該以什麽方式推自己人上去,才最穩妥不過?
正想着,就見長風端着茶水入內。
“公子,趙公公傳來密信。”
顧淮之一頓,修長的手指接過長風遞過來的字條,攤平後粗粗看了一眼,而後順勢扔在了炭火盆中。
只見火焰而起,吞噬字條。很快,化成灰燼。
池禦史入宮,已将江南出現疑似靖王一事告知,換的徽帝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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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
有些人自恃聰慧,往往不過自掘墳墓。
卻不知那假冒靖王的人早已被他以全家安危威脅買通。
他神色淡淡,望了眼炭盆。
懶懶的打了個哈氣:“熱,撤下去。”
“是!”
靜觀其變,不動則動。
不急。
怎麽也得讓池禦史期待,徽帝焦灼幾日。
顧淮之坐在輪椅上,轉動着指間的玉扳指。
刑部尚書這邊也不急着安排人,對這位置心思活絡之輩不在少數。合該等那些人撞的頭破血流,他坐收漁翁之利才是。
周煥。
顧淮之挑了挑眉心。
他用的藥是最好的,傷口像是又要結痂了,有些癢。
這種痛苦合該讓周煥也嘗嘗。
池興勳玩膩了,換成周煥也好。
東陽局勢不穩,賊寇兇悍橫生,周煥身上多幾道傷口,不足為奇不是嗎?
正想着,就聽院外傳來鬼哭狼嚎。
“顧淮之,我他娘的好倒黴啊!”
顧淮之正欲放小灰。卻被這一聲悲痛欲絕吸引了。
他起身一步一步慢慢走出去。跨過門檻,視線環視一周,總算在角落瞅見抱頭蹲着的男人
顧淮之折磨周煥的心思都淺了。
他慢悠悠走上前,還記得不久前易霖的死德性。
“這是?”
他遲疑:“發生了什麽好事?”
話音剛落,易霖哭的更大聲了。
顧淮之還沒見過男人哭,還哭的這麽醜的。他好奇的看了一會兒,站的有些累,沒看夠!
便慢慢走回屋。不出片刻,推着輪椅又慢慢走了出來。
易霖見顧淮之坐在輪椅上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他邊上還蹲着搖着尾巴的小灰。
易霖不由哭的更慘了。
易霖一抽一抽的,鼻音很重。
“我好慘啊,好慘。”
顧淮之溫吞出腔,是難得安撫的語氣。
“好了,你成親我會想着送什麽禮才是妥當。少不了你的。”
易霖哭聲一頓:紮心!!
顧淮之見此,又幽幽道:“你若再晚一刻鐘,我沒準都備好了。”
“容娘都是騙我的!她沒嫁過來,就和別人好上了!”
顧淮之一頓。
轉着玉扳指的速度都被先前快了不少。
“她還打算嫁給我後,和那人繼續好,都被我聽見了!”
“這事沒法忍!枉她平日一副情深的模樣,竟都是裝的!”
“可恨,她頭上的簪子還沒還我!早知如此,我還不如全給了今兒誇我大方的那個姑娘!”
大方???
顧淮之:……
顧淮之憐憫的看着繼續在角落蹲着的着綠衣十分稱景的男人。
與他而言,既已定親,此事無法姑息,絕不能容。
“你将那男子如何了?”
易霖哭聲一頓。
而後底氣不足。
“我那會兒沒多想,只顧着跑了。”
顧淮之:……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紅杏出牆。”
說着,顧淮之輕嘆一聲。
“真是可惜。”
“可惜什麽!好在我看清此女的醜陋面貌,不然娶進家門如何對得起列祖列宗。”
“可惜禮沒處送了。”
易霖:!!!他都這樣了!你說的是人話嗎!
不過,顧淮之到底還是靠譜的。即便嫌棄卻給他扔了塊帕子。
“行了,多大點事。也值當你如此?”
“這門親事,就此作罷。”
“然,若将這事抖落出去,無非是添加笑柄。”
“你自個兒掂量罷。”
若易霖執意退婚,便有閑言碎語。多數指責落在他身上。難免留下诟病。
一面是罔顧名聲,出爾反爾,禍害姑娘,一面是蒼翠欲滴,徒遭背叛,凄凄楚楚。以此種種的言辭,定然只多不少。
可實在沒必要吃啞巴虧。
顧淮之的想法很簡單:你若不仁,我便不義。你若仁,還得看我心情選擇義不義。
但,這到底只是易家的事,他言盡于此,總不好過多摻合。
易霖能将産業擴大至今,也不是毫無城府之輩。又蹲了片刻,平複下情緒。
“你的暗衛借我一用。”
顧淮之難得好說話。
“成。”
“小灰也借我。”
顧淮之:……“做夢。”
易霖一口氣壓在喉嚨眼,他是一秒都不想和容家扯上關系,不再浪費時間,選了幾名暗衛走了。來的快,去的也快。
他一走,顧淮之不欲動彈,也便沒急着回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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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挽送阮蓁回了國公府,便火急火燎進宮去欽天鑒定日子。
管家引着阮蓁朝菡萏院而去。
他沒第一時間,領阮蓁去看院子。
而是問:“姑娘,公子這會兒定是起了,您可要去見見,這些瑣碎之事,老奴會打點。”
“府中小厮屆時穩妥之輩,定然不會磕着碰着那些物件。”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若說不見實在說不過去。
阮蓁硬着頭皮,嗡聲道:“也好。”
管家把人往墨院帶。
然,剛入院子,就撞上了靠在輪椅上閉目養神的顧淮之。
“公子。”
顧淮之吝啬的擡了擡眼皮。
入眼的卻是垂花門處嬌美的阮蓁。
女子見他看過來,先是一愣,而後緩過神來,盈盈一拜。
顧淮之眸色漸深。
他一如既往的做夢。可昨夜,卻是大有不同。
夢裏的他終于看清夢裏女子的容顏,至真至純。
女子指尖泛白無力的捏着被褥。
似承受不住,嗓音顫顫。
“淮郎,疼。”
想到昨夜的夢,顧淮之的臉色黑的不能再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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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爺開篇是很正經的,不知道怎麽回事,寫着寫着朝沙雕之路一去不複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