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我就知道你很急

盛挽一出宮,就從管家嘴裏得知了八角亭發生的事。眼中的笑意随之散去,而後扶了扶額,頭疼不已。

“我就知道,他是個不消停的!”

“這脾氣任誰也受不住!偏生他自個兒還一副我最有理的德行!”

“蓁蓁的性子再好,也遲早有一日厭了他去!”

盛挽越想越不對勁,便去了墨院。

彼時,顧淮之正耐心的喂小灰吃着魚。

盛挽只覺得刺眼。

若顧淮之對阮蓁有對小灰一半用心,她便省心了。

“我原以為,你主動求娶是開了竅,我若是蓁蓁莫說給你剝果子了,只怕恨不得掀了桌子。”

“你從她身上勒索的銀子呢?拿出來!”

“你手下産業哪個不是錢生錢?竟然從小姑娘手上搶,你也不嫌害臊!”

勒索?

怎麽就成勒索了。

顧淮之被她吵的頭突突的疼。

習慣性的捂了捂胸口。

盛挽:“別跟我來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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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公府下人腿腳利索,很快,将一車的物件全部搬進菡萏院

阮蓁跑回去時,他們早就離去,只留有葛媽媽和檀雲。

盛挽做事周到,本想安排幾名婢女在阮蓁跟前伺候,又擔心阮蓁不習慣。

想了想,還是作罷。

左右,府內的人可随時供阮蓁差遣。

“姑娘,這是怎麽了?”葛媽媽迎上前。

阮蓁小口小口的喘着氣。

她捏了捏帕子,只是道:“我有些困。”

檀雲不做他想,當下笑吟吟道。

“我同媽媽适才轉了轉,這院子極好,姑娘既是累了,就去屋子裏歇上一歇,待您醒了,奴婢帶您逛逛院子。”

阮蓁只要想着隔壁住着的顧淮之。就絲毫提不起興趣。

就連那一百兩,她拿了都不見多少喜意。

不過見檀雲興致沖沖,便勉為其難道。

“好。”

不過,阮蓁這一覺到底沒睡,就被長風恭敬的請上了國公府的馬車。

馬車上,男子閉目養神聽見動靜這才施恩般看了過來。而後視線在她身上打轉一周後,又收了回去。

空氣一度凝滞。

阮蓁不欲與他說話。也沒問去哪兒,只是垂着眼簾,尋了個空處坐下。

随着馬車碾過地面,男子的嗓音也跟着傳入她耳畔。

他不大樂意的說着:“娘讓我哄你。”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卻一個字一個字砸到阮蓁心口處。

她倏然擡起頭。

那張芙蓉面帶着困惑,耳根也跟着發燙。

不過,顧淮之這種高高在上的死德性,會哄人?

阮蓁一下子結巴了。

“不……不用了。”

可男人下一句話,更是将她烤的外焦裏嫩。

“今年六月初三,次月八月十四,中秋前一日,是宮裏照着八字給出的婚期吉時。你瞧着哪個較為妥當?”

哪有問姑娘家這些的。

尋常都是雙方長輩定下。

可如今阮熙故去,按着常理顧淮之同盛挽決定便行,擇好婚期通知她一聲便好。

可偏偏顧淮之問的很認真,似乎她的看法和決定很重要。

就和那道聖旨上的阮家女一般,在大事上,給足了她足夠的體貼和尊重。

阮蓁突然間不氣了,甚至底氣不足。

見她不說話,顧淮之便自顧自道。

“我瞧着事兒無須拖着,六月初三倒是極好。”

免得夜長夢多。眼底青色更重。

阮蓁放緩呼吸,一雙手不知如何安放。

“那也只有三個月了,會不會太趕了些。”

聘禮早就備下,趕是趕了些,但若籌備也是夠的。

顧淮之淡淡道:“不會。”

阮蓁咬了咬唇:“那就這個日子罷。”

話音剛落,就聽男子一聲輕笑。

“我就知道你很急。”

阮蓁:!!!

她正想出聲改成明年。

就聽顧淮之嘆了口氣。

幽幽說了三個字。

“我也急。”

再不成親,還做那種夢,實在不是人。

阮蓁的臉登時紅了。

————

馬車直奔金玉堂而去,在此期間,兩人再未說過一句話。

空氣裏彌漫着一股讓阮蓁坐如針氈的緊張氛圍。

她也不知如何描述此刻的情緒,但不可否認,她是有些歡喜的。

到底,正室同外室還是有着天壤之別。

金玉堂是易霖的産業,更是臨安最有名也最貴的首飾鋪子。

裏頭一樣首飾興許就是普通百姓一年的花銷。

阮蓁沒想到顧淮之會帶她來這兒。這就是他所說的哄?她捏着帕子的力道松了又緊,緊了又松。

來此的大多都是女眷,顧淮之以往惹惱盛挽,都為賠罪帶她來此。

盛挽回回都是怒氣沖沖來此。大包小包滿意的走。

他想,阮蓁應當也是喜歡的。

女子挑選首飾費時的很,顧淮之瞅了阮蓁一眼,輕車熟路打算去二樓易霖的包間喝茶:“挑好了尋我。”

說着,又補了一句。

“我付賬。”

阮蓁放心了。

不用她出錢。

她以送財神的目光目送顧淮之走遠。想着,要買多少,她的那些銀子能回本。

首飾繁瑣貴重,樣樣出挑。

阮蓁一眼就瞧上了櫃前右手邊的那支雕着芙蓉樣式的做工精細,通體細膩的玉簪子。

她是顧淮之帶來的人,來前已然引起一番轟動,随着顧淮之走遠,周邊還有小聲議論的。

“這莫不是阮家姑娘?”

“如此絕色,難怪了。”

小二放下手裏的活,當下招呼起阮蓁。

阮蓁問:“這簪子多少銀子?”

“姑娘好眼光,這是一套的,還有耳墜,手镯,步搖,發梳,不單賣。總體下來,需兩千兩。小的給姑娘拿出來瞧瞧?”

阮蓁因價格止步。

她當下道,嗓音輕軟:“不用了,我就看看。”

話音剛落,就聽耳邊一聲嗤笑。

她順着聲源處望去,就見貴氣逼人的女子被前呼後擁,緩緩而來。

阮蓁不欲生事,當下繼續看首飾,就見那人走了過來。諷刺:“我從未見過,來金玉堂張嘴就問價錢的?”

“你若買不起,就別在此處給顧淮之丢人現眼。”

他嘴裏的顧淮之怕扯着傷口小心翼翼的剛上二樓,還未進包間,就聽了這麽一句,臉當下沉了下來。

他的人,自己欺負還得被盛挽耳提面命的送來金玉堂哄着,煩都煩死了!哪兒輪得到不長眼的玩意在這兒說三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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