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樹洞
莫念覺得自己心跳有點快，許綻上線了，她有點緊張，以往許綻都是微信先找她，然後第一時間組她，現在她和青葉組在一起，出來的時候許綻已經在線了，不知道他上線了多久，看見自己在游戲中，現在又組着隊，心裏怎麽想。
莫念第一件事是翻微信，有半個小時前許綻發過來的消息，照例問莫念要不要吃雞，但是莫念集中精力和青葉吃雞，忽略所有消息。
莫念抱着手機糾結該怎麽回複，才能好好解釋自己和青葉的關系以及自己真的不是有意不會他消息的，自己肯定是把他放在第一位的。
莫念切出去看微信，遲遲不理會青葉，青葉喊她：“徒弟，你幹嘛呢？趙二狗！二狗！我要排了。”
莫念愁着呢，語氣不善道：“等一下。”算了，先退出隊伍，再組許綻，慢慢跟他解釋吧。
切換游戲，隊裏多了一個人——大佬。莫念驚叫：“綻綻。”
“徒弟，這個人你認識啊，我正想問這是誰呢。”
“這是我同事。”莫念回答。
“哦哦，這就是之前你為了他抛棄為師的小帥哥？”
“師傅，你能不能別說話。”莫念咬牙切齒。
“師傅你好。”許綻跟着莫念叫師傅，“不過師傅為什麽叫你趙二狗？”許綻好奇道，趙二狗這個名字，還真是，非常之接地氣。
“額，”莫念尴尬解釋：“之前我玩別的游戲的時候，好玩起的，青葉他是我那個游戲的師傅，所以這麽喊我。你可以當作沒有聽見過麽？”平時沒覺得這個名字有什麽，現在面的許綻，這樣一個名字，她還怎麽做溫溫柔柔的小仙女。對青葉粗聲粗氣：“師傅，不許再叫我二狗了啊，不然休怪我不念師徒情。”
“哦哦，原來是游戲裏的師傅啊，我還以為他的名字叫師傅呢。”許綻失笑。
“哈哈，不是，綻綻你也太可愛了吧。”
“欸，藍顏禍水啊，有了野男人忘了師傅。”青葉宛如祥林嫂。
莫念真想封住青葉的嘴巴，他跟許綻陪笑，“我師傅開玩笑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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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沒事，這就是你說過的玩得很厲害的師傅啊，大佬帶我吃雞。”
“喲，徒弟，你居然再別人面前誇獎為師，不錯，為師很欣慰，就讓為師帶你們躺雞。這位小帥哥挺會說話，聲音聽着也不錯，怪不得我徒弟天天跟你玩。取得名字也很霸氣，看樣子有點厲害。”
“名字随便取的，我玩得不好。”許綻說道，看樣子他心情挺不錯，沒有因為自己不回他消息自己玩吃雞而生氣。不過也是，自己不過是他的玩伴，他幹嘛生氣，是自己想多了。
“沒關系，有我呢。那我排了。”
趁着還沒下飛機，莫念發微信警告青葉：他玩得不好，你不許說他，不然我以後再也不和你玩了。
我不說他菜，但是我要讓他自慚形穢[得意][得意]。
行吧，祝您玩得開心。
一落地，青葉就開始了他的表演：“你們跟着我，我帶你們吃雞。”
他的王者段位，真的不是蓋的，三下五除二搜裝備，消滅敵人，最後帶着許綻和莫念以及一個散排的外國人吃雞，惹得外國人頻頻贊嘆：“OH，my god”“Perfect！”“Unbelievable!”。人頭幾乎都是青葉拿的，莫念他們是“萌妹/夢弟吃雞”。
許綻贊嘆：“念念師傅你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人。”
“還好，一般。”嘴說這麽說，語氣中難言得意。“對了，徒弟，剛剛那個外國人說的什麽？”
“誇你玩的好。”
“哈哈哈，叫他們知道我們中國人的厲害。”
“師傅，你剛剛不是說玩了這一把要去睡覺了麽？”莫念趕他師傅走，想和莫念過二人世界。
“我有說過麽？”
“你有。”莫念堅定道，并且微信給青葉發消息，“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就要打人了。”
“欸，不孝徒，你的小哥哥知道你這麽暴力麽？”
“你知道就行了。”
“行，我惹不起你，我走。”
青葉在游戲裏說：“有點晚了，是該睡覺了。你們也不要玩太久，早點睡。”
“好的，師傅，您老慢走。”莫念得償所願，語氣溫柔得不行。
青葉退隊下線，組裏只剩許綻和莫念兩個人。許綻說：“我們聊會兒天吧。”
“好啊。”莫念求之不得。
“你和你師傅關系很好。”
“嗯，我們玩網游認識的，我不會玩，就認了他做師傅，他對我很好，我一直當他是我的師傅。”意思是沒有別的關系，許綻你不要誤會。
“嗯，有這個的師傅令讓人羨慕。”
“哈哈，還好，我覺得認識許綻更加能讓人羨慕。”
“你師傅聽了估計會傷心。”許綻笑着說。
“反正他不在。”
“哈哈。你的英語也很不錯。”剛剛那局，全靠莫念和外國人半生不熟的交流。
莫念笑言，“我大學學的英語，只不過好多年不用，幾乎要還給老師了。剛剛連猜帶蒙，才勉強跟他交流。”
“那也比我好。”許綻說，“我從小學習就不好，從高中開始就沒有怎麽學習，因為長了一副好看的皮囊，一開始做模特，後來簽到現在的公司，拍戲，一直到現在，也算順風順水。”
“這樣不是很好麽，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又有那麽多人喜歡你。”包括我，莫念在心裏默默加上。
“如果說我不喜歡這樣的生活只會顯得矯情，的确不錯，被許多人喜歡，誰不開心呢？我也很喜歡拍戲，但是這個圈子很複雜，想要過得好，自身的條件和努力是一方面，有時候必須要有所妥協。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能做到的，就是堅守自己的底線。你明白麽。”聽這意思，是在說他和林梓汐的緋聞，甚至是和高穎的緋聞。
他這是特意在跟自己解釋麽？莫念有點飄了。
“嗯。我知道，”莫念點頭，雖然許綻看不見，“能堅守自己的底線已經很不錯了。”當群演的日子，做助理跟在藝人身邊，這些事情莫念見得不少，又怎麽會不明白。許綻能有那樣清澈純淨的眼神，陽光的笑容，莫念相信他最多不過配合劇組或者別的什麽人的炒作，比許多為了上位而利用別人，出賣自己的身體的人，好了很多。
所以莫念沒有想過向他求證什麽，沒想到他居然主動跟自己提及，莫念受寵若驚。
“啊，有人能聽我說話真好。”許綻的語氣輕快。
“啊？”莫念表示驚訝，自己變成許綻的樹洞了麽，按理說他有許多人可以說話才是。
“同為演員的朋友忙着事業發展得更好，沒時間跟我聊天；經紀公司和經紀人只想要我熱度越高越好，出了新聞只要不是有損我名譽的，他們只會叫我配合；粉絲們把我當成完美無缺的神，而且他們都是些單純的人，世界非黑即白，不能跟他們說這些。”許綻解釋。
想想确實是這樣，曾經莫念也把許綻當作完美的化身，不過自己畢竟長了幾十年，經歷的事情不少，很快明白許綻的處境。明白之後對許綻的喜歡沒有減少幾分，反而因為接觸到一個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而開心。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有得必有失。
莫念對許綻說：“以後有什麽時候都可以跟我說，我會當一個稱職的樹洞，不會說出去。”
“哈哈，”許綻失笑，“所以你知道我為什麽喜歡玩吃雞麽？”不等莫念回答，許綻自顧接下去，“因為游戲裏沒人知道我是許綻，都很真實。”
“嗯。”有人說游戲世界是虛拟世界，許綻卻說真實。
“可是他們都嫌棄我玩得不好不帶我，只有念念你最好。”莫念想象許綻委屈巴巴的樣子，覺得有點萌。
“沒有啊，我覺得跟綻綻一起玩很開心，要是被你的幾百萬粉絲們知道了，不知道會多羨慕我，手撕我都有可能。”
“不怕，到時候我保護你。”
兩人又排了兩局雙排，然後下線睡覺。莫念表示心滿意足，通過林梓汐、高穎和許綻的緋聞，自己和許綻的關系更近一步了。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後面幾天兩人沒有再約，因為劇組趕拍攝進度，兩個人都忙得飛起，連續熬好幾個大夜。所謂的大夜，就是拍到淩晨以後，甚至通宵，所以說明星也不是這麽輕松的。
眼見已經過了十二點，還有三場戲要拍，三場戲許綻都在，林梓汐只有最後一場在，因而她抱着小毛毯在躺椅上休息（雖然是夏天，晚上還是冷）。原本莫念也可以跟着休息一會兒，但是林梓汐要她去現場盯着，到她的時候叫她。這種活有現場演員副導幹，根本不需要莫念，林梓汐就是心情不好把氣撒到莫念身上罷了。許綻還在拍着，已經讓木子去休息，不過去看看許綻，也好。
跟莫念同樣苦命的還有柴皓，他得看着現場，随時給演員補妝。柴皓見了莫念，讓她去休息，莫念搖頭不肯去，只看着許綻的方向。
柴皓說他：“不就是長得好看點麽，至于你這樣。”柴皓是為數不多的知道他喜歡許綻的劇組人員之一。
莫念不理他，許綻不是長得好看點，而是長得特別好看，還有他不止長得好看，人也好。
許綻拍戲間隙見了莫念，“現在沒梓汐的戲，你怎麽不去休息。”
“我不困，過來看看。”莫念說。
“不困也休息一會兒吧。”
“你不也沒休息麽。”莫念說。
“我要拍戲你又不用，去休息吧。”他看了一眼柴皓，“你怎麽不叫她去休息？”
柴皓語氣不善：“我也得叫得動才行。”
許綻無奈搖頭，然後走開。莫念以為他懶得管自己，只見他走去自己的躺椅邊，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又過來莫念身邊，“那你去我椅子上坐着，有毯子可以禦寒，反正我拍戲也用不着。”
莫念聽後全身升起一股暖流，如果以前對許綻是喜歡和迷戀，現在莫念覺得自己愛上這個拉着自己玩吃雞、把自己當樹洞、對自己好的許綻了。
最終莫念躺在許綻的躺椅上，裹着他的小毛毯睡了會兒，莫念還做了個夢，夢見自己躺在許綻的懷裏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