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apter 22
林路本來都準備好暗戀到章景之結婚就放棄了，但被唐宋這麽一說，突然真的生出了想法。
萬一有那一點點的希望呢？
畢竟，奇跡總是有的！
這麽一想，林路突然滿血複活，他迅速收好記錄本，又開始坐不住到處走來走去了。
而這回一邊走他還在啃着指甲蓋，思考着待會兒要怎麽切入告白的話題。
嗯，到時必須要嚴肅一點！
見林路又重新開始轉圈圈，唐宋：“……”不行，頭還是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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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景之是九點才過來。
那時候林路已經列好了作戰ABC計劃，并且每個都拉着唐宋演練了一遍。
開門讓章景之進房，林路再為自己的作戰計劃緊張的同時，又有滿滿地期待。
“來了啊？你要喝點什麽嗎，我讓唐宋去買。”因為一直悶在房裏，他的臉紅撲撲的。
章景之脫了外套和圍巾，“沒關系，水就可以了。”
“行吧。”
林路用新買的水壺跑去裝了一壺水燒，路過唐宋身邊的時候，他又偏頭給唐宋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快離開，不要留下當巨大瓦的電燈泡。
唐宋：“……”
他在心底翻了個超大的白眼，和章景之打招呼後，就收拾好文件，抱起筆記本電腦離開了。
房裏剩下章景之和林路兩個人。
章景之走到沙發旁坐下，直接進-入正題，“你之前不理解的地方，現在弄明白了嗎？”
“還是不太懂。”林路說，“但我想拍着拍着，應該就能理解了。”
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章景之說：“劇本呢？給我一下，我給你講講吧。”
“好。”林路這次沒有扭捏，他爽快地拿着劇本走到章景之身邊坐下，把劇本遞給了章景之。
沙發盡管是雙人的，可尺寸并不大，兩個大男人坐在上頭，還是有些擠了。然而對林路來說，這簡直就是福利——能和章景之離得這麽近，而且只要手稍微挪過去一些些，就能碰到章景之了。
林路快速瞄了章景之一眼，見他低着頭，正專心在看劇本，膽子就大了起來，他微眯了一下眼睛，放在一側的手開始慢慢移動，很快就挨到了章景之的大腿邊，然後很輕地碰了一下。
飛快收回手，林路繼續用餘光偷偷看章景之。
……好像沒反應哦。
那、那再碰一下好了！
于是林路又悄咪咪地伸出了手。
與此同時，章景之正好看完劇本，“我大概清楚你理解不來的原因了……”
林路正在做“壞事”，猛地聽見章景之的聲音，被吓了一大跳，手直接拍在了章景之的大腿上。
這一下，發出了很響的一聲。
林路：“……”
章景之愣了下，“怎麽了？”
“沒什麽。”林路迅速把手收回來，耳根紅的厲害，“就是……有蚊子。”
盡管不懂林路原本要做什麽，但章景之什麽都沒說，他只是笑了笑，“嗯，那蚊子還在嗎？”
“應該被我打死了吧。”林路鎮定地拿過一張紙巾擦了擦手，又站了起來，“我去洗個手。”
“去吧。”
林路再回來的時候，手裏端了一杯開水，他将水放到章景之面前，“你繼續剛才的話吧。”
章景之點頭，将劇本翻到了中間的位置，“這裏，是一個伏筆，像這樣的，後面還有兩處。”
“伏筆？”林路懵懵的，他順着章景之的手，湊過去看。
看完，他恍然大悟，總算理明白了，“另外兩處我來找，你看是不是。”
章景之笑了，“好，你來找。”他将劇本還給林路。
林路對劇本已經非常熟悉了，沒過一會兒，他就将兩處找了出來，“我找的是對的吧？”
“沒有錯。”章景之又問，“那你現在懂了嗎？”
“懂了。”林路說，“我之前一直只看到了墨林憎恨他父親這一層表面關系，卻忽視了在墨林小的時候，他父親是十分愛他的，也是一個非常顧家的男人，一切都變化，都是源于毒-品。”
“墨林的父親雖然是墨林親手殺死的，但那是因為他知道父親已經淪為毒-販，從父親手中流出的毒-品，害的很多家庭支離破碎，而且那時如果他不開槍，參與行動的警-察就都會死，他沒有選擇，只能開槍……但他父親會死，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毒-枭周利，因為毒-品。
而他那麽憎恨毒-品，卻又無可選擇地染上了毒-瘾，飽受煎熬，同時，還親手殺死了父親，這是他心裏最大的一根刺……這個坎兒他過不去，他無法原諒自己，所以在拿到情報後，他沒有回去複命，而是交給了自己最信任的人，請他帶回去交給上級。
他明白自己一旦回去，就一定會被送去戒-毒所，在戒-毒期間，根本無法出來，可為了父親，為了母親，也是為了自己，他必須要報仇，他要親手除掉周利，除掉這個毀了他一切的人。”
林路擡頭，有些期待地看着章景之，“哪怕墨林再沉穩，再理智，可他首先是一個人，人都是有感情的，也會做出不理智的行為，這就是陳導告訴我的‘人之常情’，我分析的對嗎？”
章景之莞爾，他對林路豎起了拇指，就像表揚幼兒園或者小學生一樣，“你分析的很好。”
這種表揚方式，林路非常受用，當即就笑得牙不見眼。
趁着正在興頭上，他把劇本放下，又說：“好了，我們來對戲吧。”
章景之沒有說話，他直接站了起來，然後彎腰揪住林路的衣襟，表情和語氣瞬間有了變化，“墨林，你知道你他媽是在做什麽嗎！”他的表情兇狠，整個人緊繃着，眼神既痛心又失望。
——他已經入戲了。
林路怔了一秒，瞬間反應了過來，章景之選的這一段，是倒數第三場戲的中間，墨林毒-瘾發作，在吸-毒的時候，正巧被好兄弟章天發現的一幕。
放松身體擡起頭，林路扯着嘴角，十分苦澀地笑了一下，“我在做什麽？我在吸-毒啊。”
章天猛然握拳用力揮向墨林，但在距離墨林兩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吸-毒？你倒是說得雲淡風輕！”
“你打吧，打下來啊！”
“墨林”拍掉了“章天”的手，聲音突然拔高，脖頸處的青筋也爆了出來，“我他媽知道我在吸-毒！但如果我不這麽做，能成功混進去嗎？不能！那之前的幾個兄弟難道要白白犧牲嗎！”
章天表情扭曲，像是被困獸鬥的野獸一般，無聲嘶吼着，他無法發洩自己的憤怒，只好用力地踹着茶幾，一下一下的，直到茶幾完全毀壞，才停了下來。
抱住自己的頭蹲了下來，章天很小聲，“該死的，可是你最恨的就是毒-品……”
“呵呵，是恨啊。”墨林仰靠在沙發上，放松而惬意，他點了一根煙，表情模糊在一片煙霧的後面，“可是如果不是它，我恐怕一丁點的時間，都熬不下去了……”
說完這句臺詞，林路就熄了煙，又起身去漱了口，直到嘴裏再沒一點煙味，才回來。
站在章景之面前，他難得誠實地把誇獎說出來，“演技，我果然還沒辦法跟你比。”
剛才他雖然勉強更上了，但他明白，那是被章景之帶進去的，并且全程都被牽着走。
章景之溫柔地注視着林路，又摸了摸林路的頭，“你演的很好了。”
注意到章景之眼裏的溫柔，又被摸頭殺擊中，林路心思一動，決定實施之前的作戰計劃了。
他重新坐下，問：“你不急着回去吧？”
“不急，現在也還早。”章景之看他，“有什麽事嗎？”
“我想跟你說一件事。”
“什麽事？”章景之喝了一口水，也坐了下來，“你說。”
林路的拇指和食指緊緊揪着褲邊，非常緊張，“我……”
章景之看着林路，嘴角勾着一抹笑意，很耐心地等待，但就在這時，他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低頭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他對林路說，“不好意思，我先接個電話。”
林路：“……”
作戰講究一鼓作氣，之後就會再而衰，三就竭了！
林路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就被這通電話，全部打了回去。
然後他又想起了章景之心中的那抹白月光。
他記得他哥說過，白月光是章景之的初戀，而且章景之還是暗戀，暗戀那個人暗戀了很久。
……感覺奇跡是不會出現的。
本來奇跡出現的機率就只有億分之一，更大的可能是會被拒絕，然後就真的要被拉黑了。
……還是，算了吧。
林路決定認慫。
反正，他也沒期待過能和章景之在一起，繼續暗戀着，做一個迷弟挺好的。
而等到章景之結婚的那天，他應該，也能真心實意的祝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