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腳剛剛踏進屋內,另外一只腳擡起準備跨越門檻,屋內傳出了一種空洞似幽靈般的聲音:“不、不要,進來,危險。”

危險?這哪需要提醒,三支利|箭足以說明了此屋乃龍潭虎穴。

發出聲音的人是年輕的女人,那聲音有氣無力、虛弱無比,即便如此,卻還是能聽出其中的嬌媚。

第二名心中一嘆,石觀音和他相處不久,已經能大概把握他的一些心理,當真不愧是能夠建立起大沙漠勢力的女子。

他這個人一旦有了好奇心,就不會退縮,尤其這屋內還有人不讓他進去,他便更想進去一觀。

打開門後,門外夕陽的餘晖照耀進屋,屋內的布置能夠看清了一點,他四處看着,每一個角落、細節都不會放過。

機關暗器他也有涉獵,當初他覺得在江湖之上需要這項技能就去學習,然而每個人的天賦都不同,他對于這方面的造詣只能說一般。

女聲變得有些急促:“都說了不要進來!出去,快出去!”

“姑娘何必趕我出去呢?我自知有危險,不過姑娘才是真的危險吧。”第二名每走一步都異常小心,他是好奇但是不會想因為好奇而丢了命。

愈往內走就愈暗,他取出了一顆夜明珠照起了明,屋內的擺設也終于可以看清。

這間屋子裏面很是空曠沒什麽東西,那正對着門的牆壁上有三個孔,正好對應那三支箭。除此之外,似乎真的沒有任何機關、暗器。

他終于走到了那躺在幹草上被捆綁結實的姑娘,姑娘的臉龐以黑紗遮掩只留了個雙眸在外面。那雙眼眸眼角微微上揚,眼睛狹長,使其在此狼狽的狀态都顯得有些精神。

那姑娘很生氣地說着:“你真是個不聽話的人,你可知不聽我話的人都死了?”

“姑娘抱歉,在下就是個不聽話的,不過我的命可是我的,別人拿不走奪不去。”第二名沒有任何幫她解綁的意思,笑意吟吟說着。

“你可知是誰綁的我,你這進來可是得罪了那個人。”姑娘也輕笑起來,眼角都蘊含着滿滿的笑意,與之前的恐懼、慌亂完全相反,似乎是對眼前的第二很有信心。

第二名笑開了花兒,他笑完後眼神眯起盯着姑娘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讓我猜猜,是石觀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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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知道是石觀音你還敢進來。”姑娘的情緒說變就變,語氣譏諷。

看着對方一副自己已經是個死人的表情,眼神中夾雜了些同情,第二名無奈地聳了聳肩:“石觀音當真那麽可怕麽?聽說她是天下第一美人。”

姑娘瘋了似的,眼神空洞無比:“可怕,非常可怕,石觀音很美,美得超乎想象,但她的美會把你拉到地獄中去。”

說完,她整個身子蜷縮,抖動得十分強烈。

第二名不以為然,他哈哈大笑,有點笑岔了氣:“你這麽說你的主子,不怕她殺了你。”

“我已經要死了,人死前說的話總是真的,我想救你,可惜你這個人似乎聽不進,”姑娘濃濃嘆息了一聲,“你揭開我的面紗好好看看吧,這便是石觀音的傑作,可不要被吓得魂飛魄散。”

女子說完後眼中閃過一絲幸災樂禍,第二名捕捉到了對方的情緒,他神色淡然伸出手輕輕揭開了面紗。

面紗內外,隔開的是天地,不揭開面紗光憑着這身段和氣質當真會認為是個絕世美人,可揭開後那被掩蓋的地方沒有一處好的皮肉,上面傷痕很深且扭曲,像無數個蚯蚓在臉上爬着。那傷痕的顏色深深淺淺,使得傷口看上去更加的猙獰。

很難想象,這是經受了多大的痛苦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瞬間女子笑了,那傷口似乎在蠕動着,傷痕擠在一起,十分可怖。

第二名神色淡然:“真是殘忍的手法,不過你以為我會被吓到?”

“倒是個膽大的,看來你很厲害,你能救我麽?雖然我的臉這樣了,痛不欲生,可是能活着總比死了好。”

女子渴求的目光讓人無法拒絕,那強烈的求生欲感染着第二名。

“好……我救你。”

他眼眸看上去有些深沉,女子期盼的目光暫時斂去注意起了第二的動作。

那捆綁着女子的繩子是牛皮所制,很有彈性,光用內力扯着很難扯斷,這也是女子會武功卻無法掙脫的原因。

第二名先用內力扯了試試,那牛皮繩并未扯斷而是将女子勒得更疼,女子咬牙道:“你這樣是不行的。”

他默不作聲拿出了菜刀,女子一愣:“你竟然用菜刀?!”

“那又如何?你不信我?”第二名挑眉冷笑,本來要靠近牛皮繩的菜刀也收了回去,他也起了身打算離開。

女子大聲叫喚:“別,我當然信你,求你救我。”

很快第二名就折返回去菜刀迅疾劃了幾下,牛皮繩應聲而斷,束縛着女子的繩索全都斷裂。

說時遲那時快,解脫了的女子眼神瞬間狠厲無比,一把鋒利的匕首從下拔出即将刺入他的心髒。她與第二的距離很近,幾乎是貼着的,而且第二還是蹲着的,尤其是她發難太快,就算是高手如果沒有防備之心一定會中招。

奈何他不慌不忙,一把抓住了女子持匕首的右手,捏住對方手腕然後将匕首奪入自己的手中。

那女子一套連招在第二奪刃的時候發出,她的腿想一掃将第二擊倒在地,奈何第二整個身子倒立騰空,空中身子一轉扭斷了對方的手腕奪得了匕首。

他匕首駕到了對方的脖頸之上,身子也從空中落下,然後平穩蹲于地上。

石觀音的手下還真是永不放棄,得了命令拼命都要完成。那女子忽的發出了與剛剛嬌媚女聲完全不同的男音:“哼。”

這空曠的屋內開始了激|戰,對方的身法十分詭異,似乎不是中原的身法,而像是從東瀛而來的忍者。

一只手斷了,還有另外一只手,還有雙腿,迅猛的攻擊時刻未斷。

第二名對戰之間發現對方一直在将自己逼向一處地方,他餘光輕瞄,果真發現了機關。那機關若開啓,他與這人會同歸于盡。

石觀音這布置果真是令人防不勝防,從一開始的利|箭讓他覺得屋內機關衆多,然後又以空曠的屋子和被捆綁的人讓他以為沒有機關。

那被捆綁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個女人而是個身形像女人的男人,那易容和演技很難被拆穿。他原本也被蒙在了鼓中,可是他覺得那傷真的太真實了,真實得有些假,所以他之後小心試探了下,并且對方的行為讓他覺得有點不對勁,所以他表面很放松其實卻很小心。

要不然那突然的發難他不死也重傷,而且石觀音其實也不怕被拆穿,因為還有下一步。

本以為沒有機關的屋子他定然會放心戰鬥,也不會想到對方會和他同歸于盡,可惜他從未放下這種警惕。

他當然是不想死,于是乎假意與對方纏鬥被逼至那一處,但在機關即将被觸碰到之時,他一個閃身來到那男子身後一腳将其踹過去順便借用後後退數尺。

齒輪轉動發出的聲響一出,他立馬調整好姿态飛身出屋将大門給關得嚴嚴實實。

一聲慘叫後他搖了搖頭:“你想我死,死得只能是你了。”

天已經暗了許多,此處卻不能繼續待下去了,他解開了系着駱駝的繩子繼續趕路前行。

天色更暗已經分不清方向,他便停下來紮好帳篷然後取出了一張布和炭筆開始在上面塗抹勾畫。

他邊畫着邊閉目沉思然後繼續勾畫,約莫畫了一個時辰後他才去做其它的事情。

他取出了自己準備好的奶幹、牛肉幹等等品嘗起來,還生了火燒了壺熱水泡了杯清茶。喝了一口茶他感嘆道:“修言送我的茶水真不錯,等回去後給他多帶點牛肉幹,奶酪吧。”

“對了,還有葡萄酒,一定要帶給修言嘗嘗。”他美滋滋地自言自語起來。

“李尋歡那個酒鬼……算了,給他也帶些。”

算到最後,他突然發現,自己沒有一輛馬車似乎運不走……

他忽然洩了氣,要不然他還是學會怎麽做然後就地取材給他們釀葡萄酒、做奶幹、牛肉幹等等。

石觀音吶,一切都得解決完石觀音的事情。今日發生的這些事情都足以證明石觀音的心狠手辣和缜密的心思,要是石觀音十分了解于他,他一定會死。

他現在最大的助力就是他了解石觀音而石觀音并不算了解他,所以他必須加緊行動,時間拖得越長就越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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