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查貂兒清月有鬼?

“章太醫, 魚真的傷怎麽樣,會不會留疤?”

看着章太醫面無表情的臉,路菀菀心裏有些發怵, 這貂兒的爪子上該不會有毒吧。

“娘娘放心,魚真姑姑只是皮外傷, 雖是深了些,但不礙事的。”

章太醫捋捋胡子, 笑着應道, “好好用藥,不要碰水,應該是不會留下疤痕的。”

“那還是有可能會留疤了?”路菀菀本來放下的心被章太醫那應該二字又給提了起來。

“用最好的藥能不能确保萬無一失?”

章太醫被問得一愣,不知該怎麽回話。話不能說滿,尤其是行醫的,凡事更要留一線。他即使有九成的把握, 也是不敢說出定然能治愈啊。

魚真看着章太醫嗫嚅的嘴唇有些好笑, 開口幫着解了圍。

“娘娘, 您就別為難章太醫了,奴婢精心伺候着自己, 不會有事的。”

路菀菀斜睨了她一眼, 又看向章太醫, “那就麻煩太醫了,定要用最好的藥材。”

“娘娘放心,微臣定當竭盡全力。”

路菀菀又仔細瞧了瞧魚真頸上的傷,“待會讓章太醫把禁忌都寫下來, 你得好好照着辦。”

“唉,奴婢曉得了。”

魚真笑着颔首,偷偷用小指勾了勾路菀菀放在腿上的手。

路菀菀瞥了她一眼,也是失笑。目光掃過被一群太監圍住的貂兒,微微陰沉了臉。

“章太醫,你可知道貂兒為什麽會突然狂性大發?”

Advertisement

“這個…”章太醫皺皺眉頭,“娘娘,貂兒之前可還有什麽異常?”

“來的第一天還是好的,性格溫順讨喜,可第二天就出了問題。”

路菀菀蹙眉回憶着,“第二日就開始蔫蔫的了,喂食也不吃,動都不願動一下。今天卻是一反常态,雖還是不吃食,但卻躁動不安,直到現在都沒靜下來過。”

“太醫,貂兒可是病了?”

“微臣從未養過貂兒,也不知這是為何。”

章太醫上下打量着地上的貂兒,“或許是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

“吃了不該吃的?”

聽了這話,路菀菀側頭看向清月,“清月,貂兒一直是你在照顧着,你可知這是為什麽?”

“奴婢不知。”清月依舊是那副不卑不亢的神情,恭恭敬敬福了一身,“奴婢喂貂兒的食物,都是小廚房做的,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奴婢猜測,貂兒可能是不太習慣殿內的環境。所以才會性情大變,出手傷人。”

“可是第一天還好好的,性情再變也不會這樣短的時間內變得這樣徹底。”

魚真搖搖頭,“不應該是這個原因。”

路菀菀思索了會,點點頭,“确實有些蹊跷。”

“那你覺得是怎樣的呢?”

“奴婢覺着啊,它八成是吃錯藥了。”魚真想了想,笑出聲來。

其實魚真這樣說也是存着打趣的心思,想讓路菀菀放松些心情。可等了半天也沒聽見路菀菀有什麽反應,便疑惑地偏頭去看。

路菀菀盯着貂兒的眼睛,半晌才移開眼,“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

“…嗯?”魚真一愣,“什麽有道理?”

路菀菀沒搭話,轉頭看向章太醫,“太醫可懂藥理?”

章太醫一頓,微微躬身,“微臣略懂些。”

“好。”路菀菀點點頭,“把那只貂兒帶過來,再拿方幹淨帕子來。”

魚真有些納悶路菀菀的吩咐,呆坐了會腦中卻靈光乍現,心下一驚,忙側頭去看路菀菀。

察覺到魚真的視線,路菀菀微微颔首,示意她稍安勿躁。

“娘娘,貂兒帶來了。”

貂兒被人擒着,動彈不得,便愈加煩躁。呲着尖尖的牙,胡亂蹬着腿,眼神中兇光畢露。

“把它的嘴給本宮扒開,用那方帕子把它的嘴仔仔細細擦一遍,連齒間的縫隙也不要放過。”

“娘娘,貂兒現在性子兇,這樣貿貿然去撩撥它很可能會再次傷人。”

清月神色一僵,忙站出來勸阻。

“無事,微臣給它施一針即可。”章太醫笑笑,從袖裏掏出個針包。

“清月心思細膩,卻是本宮考慮不周了。”

路菀菀微笑着誇贊,目光不留痕跡地掃過她緊攥住袖子的手。

“謝娘娘誇贊。”清月擠出個笑,往後退了一步回到原來的位置。

“娘娘,擦好了。”

小太監弓着腰将帕子舉在身前,給路菀菀查看。

“遞給章太醫吧。”

路菀菀示意宮女拿來個荷包遞給章太醫,裏面是大半袋的金葉子。

“章太醫,這件事就交給你了。無論你用什麽方法,也要在一個月之內将貂兒口中到底有什麽東西查出來。是食物殘渣也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藥也好,你一定要給本宮一個交代。”

章太醫手中輕輕捏了捏手中的荷包,面色有些訝異,“娘娘…”

“這是一半,如果你做的好的話,除了剩下的一半,另外有賞。”

路菀菀笑着打斷他的話,“但若是讓本宮不滿意了…章太醫在太醫署待了幾十年,眼看就要熬出頭了,也不想就這樣功虧一篑吧。”

“微臣省得。”章太醫躬了一身,“微臣定當竭盡全力。”

聽着章太醫的保證,路菀菀滿意一笑,“貂兒你也帶去吧,但要保它性命無憂。”

“是。”

“那便麻煩太醫了。”路菀菀微微颔首,“清月,送章太醫出去。”

“章太醫,請。”

看着清月走出的背影,路菀菀斂住了笑,撫着指甲用眼角掃了遍底下站着的宮人。

“本宮從沒想過,本宮的北辰閣,也可能會有這樣的腌臜事。陛下每夜歇息在北辰閣,天子安危,關系到大祁的興衰。所以,一點點的隐患本宮都不能姑息。”

“貂兒這幾天的異常,究竟是不是有人意欲圖謀不軌,是誰在圖謀不軌,這件事查清之前,北辰閣定要防的像只鐵桶一般。不只是外賊,還有內鬼。”

“即刻起,所有人不得回自己原來的房間,全部安排到別處。北辰閣除主殿外所有房間,全部鎖起來,沒有本宮的允準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違令者,殺無赦。”

等到殿內只剩下路菀菀和魚真時,路菀菀終于放下了挺直的脊背。

“快給我捏捏。”

魚真湊過去,星星眼地看着路菀菀,“菀菀,你剛才真是太棒了。那氣勢,那眼神,妥妥的霸氣側漏。”

“真的?”聽着這話,路菀菀很高興,“我特意壓低了聲音顯得穩重些,不過嗓子好累。”

“真的,尤其是給章太醫賞銀的時候,那陰陽怪氣的樣子,簡直不要太迷人。”

…陰陽怪氣?路菀菀默然。

魚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我錯了。”

“不過,菀菀,你怎麽知道有人給貂兒下毒了?”

“我不知道。”路菀菀慢條斯理給自己斟了杯茶,“我猜的。”

“貂兒一事看起來沒什麽特別的,一只畜生,不通人性也似乎在情理之中,但我就是覺着古怪。”

路菀菀瞥了魚真一眼,“這是女人的直覺,你不懂。”

這是報複我說你陰陽怪氣麽…

魚真無辜地眨眨眼,“那你再猜猜,若是真有人給貂兒用藥,這個人是誰?”

“這皇宮裏,看不慣我的人太多了。”

路菀菀抿了口茶,掰着手指仔細數着,“德妃,陳婕妤,高華婕妤,夏采女,還有…太後。”

“你別顧左右而言它。”魚真不滿地戳了下路菀菀的腰。

“我知道你心中肯定有懷疑的人,我也有一個,咱們一起說?”

兩人對視三秒,異口同聲地輕聲說出了同一個名字,“清月。”

魚真挑挑眉,“你為什麽懷疑她?”

“因為她幾次三番的阻攔我。”路菀菀眯着眼。

“我讓她去請太醫,她有說辭,我讓宮人取貂兒口中的碎屑,她又有說辭。而且剛才,她的神情一直有些微微的緊張。清月今天的表現,實在是和往常有些不同。”

“你又是為什麽懷疑她?”

“因為我對她的不了解。”魚真歪着頭,對上路菀菀詫異的眸子,咧嘴一笑。

“我們相識五年,說過的話卻還沒有和你一天的多。不止是和我,她對任何人都是這種疏離的态度。平日裏從來都是獨來獨往,所有的箱子匣子上,都會有一把鎖。別人說她性格孤寂不合群,我卻認為,她或許是在故意掩飾什麽。”

“而且,我感覺她的身上,有一種我不喜歡的氣質。她的清高和淡然,并不能讓人覺得她像只蓮花,反而卻像一縷幽魂,陰森森的。”

“越說越離譜了。”路菀菀看着魚真的表情,不由打了個寒戰。

“沒和你開玩笑。”魚真啧了一聲,“五年裏,我很多次試過去了解她,卻都因為她的故意躲避而不了了之。你說,這是為什麽?”

路菀菀身子僵了下,緩緩搖了搖頭。

“我覺得,她肯定不是個普通的宮女。”

魚真的語氣緩慢而悠長,挑着嘴角笑的邪魅,“會叫的狗不會咬人,不會叫的,咬起人來才最是狠毒。”

“如果真是你說的那樣的話,留清月在北辰閣,豈不是很危險?”

路菀菀聽了魚真的話,後心有些發涼。

“可是不留她,又怎麽引出她背後的大魚呢?”

魚真安撫地拍拍她的手,“猜測而已,還沒有證據,算不得真,你別慌。”

“我沒事。”路菀菀笑着擺擺手,“有陛下在呢,我怕什麽。”

“…”魚真啞然,這一波狗糧還真是讓人猝不及防。

不過,這種能将後背無所顧忌地靠在另一個人懷裏的感覺,還真是讓人心底麻麻酥酥的滿足呢。

看着路菀菀羞澀又幸福的笑,魚真忽的就有些想符延了。自己今個受了傷,符延知道了,會是什麽反應呢。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