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火童
還有什麽比祭出攢功德大法更好呢？
火童跟打了雞血似的, 一雙眼眸頓時比天邊遠處的星辰還要閃耀, “功德！！！哪呢哪呢？”
喬菁菁不慌不忙地拿出手機, “等等，我找個司機來帶咱們去。”
火童躍躍欲試早就不耐煩了, 拽着喬菁菁的手差點沒嘶吼出來, “太慢了太慢了，菁華姐姐你把定位發給我就好啦。”
喬菁菁疑惑地敲了敲腦袋，“對哦, 你第一次來人間吧，怎麽找到我的？”
那必然是個神奇的定位, 她有點好奇。
火童神神秘秘地把腦袋湊近她旁邊，“天庭的信息系統就是我師父研發的, 三千小世界的定位他都有, 本來老大說随便找個小世界把我丢下去，也是師父做了手腳把我丢到這裏來的。”
喬菁菁看着火童腦袋上支棱着的一束呆毛，覺得自己的血槽已經清空，原有的世界觀全都被刷新了一遍。
六了，我的老君。
喬菁菁冷靜了一會才在高德地圖上找到凱旋大廈的定位, 把地址發到火童的扣扣上。
然後她就看到火童的煉丹爐內憑空出現了一道綠色的光幕, 她的消息在上面閃閃發光, 火童熟練地點開那個地址劃拉了下，“好了，我知道在哪了。”
他白白胖胖的右手一樣，喬菁菁的腳下就出現了一個火圈, “進來。”
你試過時空穿梭的滋味嗎？
喬菁菁自然也沒有，她遲疑了一會就踏進那個冒着紅色火焰的小圈子，火童比她晚了幾秒，也迅速地往圈子裏紮了進來。
然後喬菁菁的眼前就一黑，腦袋暈暈乎乎似乎在旋轉着，等再度恢複了視線以後，她早就不在原地了。
“難道不是應該騰雲駕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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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故事裏都是這樣寫的啊。
“不不不，地仙才騰雲駕霧，我是誰？我是老君的關門弟子！”火童得意洋洋地晃了晃食指，說得騰雲駕霧無比地low一樣。
他那副驕傲勁，整個人就像是一只鮮嫩的粽子，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瞬息之內，他們就來到了凱旋大廈的內部。
走廊裏空空蕩蕩的，應急燈不知道什麽時候打開一閃一閃的，似乎電路不知道被誰破壞了。
警報系統也沒有觸發，要麽是慣犯，要麽是有內應。
火童抱着煉丹爐靜靜地漂浮在她身邊，在深夜裏看起來猶如鬼魅極為吓人。
大廈一共二十八層，層層找起肯定是不能的。
“你知道哪裏有人嗎？”
“跟我來。”這次他沒有用火圈，而是直接拽起喬菁菁的胳膊飛。
張三、李四、王五是一夥知名慣偷，在他們那個圈子裏有着挺大的名聲，從無失手，也從來沒有被條子揪到過小尾巴。
這次他們盯上凱旋大廈的原因就是有人出了高價，而且他們還在道上得到了一條小道消息：寫字樓裏的一個大公司新近了一批精密儀器，在黑市上能夠賣出上百萬的高價。
既有雇主出錢，又有貨物保本，這樣的妙事，何樂而不為？
然而，他們注定今晚要失手了。
張三負責開鎖并且破壞監控器跟警報系統，李四負責掌眼哪些東西值得拿，王五放風。他們的行動一向很周密很有條理，凱旋大廈也是先前就踩好點的。
深夜整棟樓裏只有一個保安，等他巡邏到他們這一層的時候，按照計算好的速度，他們也該逃之夭夭了。
這次也不例外，李四按照雇主的吩咐往電箱上倒汽油，還嘲笑這麽一棟大的寫字樓居然防衛如此不森嚴。
當然，凱旋大廈最嚴密的就在于其警報系統，當警報系統癱瘓了，這棟樓的安保簡直形同虛設。
也因此，張三在這個小團體中具有極高的地位。
他也不動手，只是看着李四，催促道：“還不快點。”
然後，王五就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神情惶恐臉色發白，腿不由自主地在打哆嗦，“鬼，有鬼。”
因為那個神奇的隐身可見模式，旁人是看不到火童，把風的王五最先看到喬菁菁，他看到的景象就是一個女人披頭散發面無表情四腳騰空地飄着。
王五直接吓尿了。
張三不耐煩道：“鬼什麽鬼。”
他扔掉了嘴裏的煙頭，電箱附近很快就蹿起了一串幽藍的火花，一路火花帶閃電，嗤啦發出極其璀璨的光芒，但是只一瞬，那些火花就神奇地熄滅了。
然後他們就看見了此生最為可怖的景象，一雙女人腳靜靜地漂浮在半空中，狂風飛舞，女人頭上的亂發也肆意飛揚，依稀能夠看出底下那張白到近乎透明的臉孔，分明就是地獄裏爬出來索命的女鬼！
在不斷跳躍的藍色應急燈光的照耀下，那個女人緩緩地朝他們飄過來……
三個大男人齊齊打了個哆嗦，勉勉強強保持着慣偷本色沒有叫出來，跌跌撞撞兩邊并用開始往外面爬。
然而越害怕，動作越不靈敏，尿騷味在這狹窄的空間內流竄，喬菁菁厭惡地皺了皺鼻子。
火童咯咯笑着看着這三個人沒頭蒼蠅一樣四處亂轉，打了個響指，那三個慣偷就暈了過去。他樂呵呵地邀功，“他們醒來以後就記不得看見過你了啦。”
喬菁菁淡淡地“嗯”了聲，給了他一個贊許的目光，小正太立馬又開始樂不可支。
喬菁菁飄了下來，面無表情地一腳一腳把他們三個踢到電箱附近，斷掉的電線口還在往外冒着黑煙。她從電箱裏拽出些散亂的電線，扔到那些人身上。
火童迅速領會到她的意思，響指一打，電線斷口再度冒出電花，嗤地在那幾個人身上游走，又再度熄滅，做出是被電暈過去的假象。
然後火童就看着他丹爐裏那個金光閃閃的功德簿異常驚喜地叫了起來，“菁華姐姐你沒有騙我，果然是大功德，一共有九十九個功德點，三十個是為治災，擒惡有六十九個功德點！”
他仿佛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眼睛裏閃閃發着光，似乎摩拳擦掌要為警察蜀黍貢獻出自己的力量。
喬菁菁心裏其實是有點不好意思的，她連這場火災是否會發生都不清楚，畢竟前世今生軌跡大不相同了，但是她還是用功德這個噱頭把小正太給诓騙過來。
不過幸好，還是趕上了。
緊接着，喬菁菁就聽到了保安打着手電筒從樓上匆匆忙忙跑下來的腳步聲，她神色一凝，也不敢耽擱，立刻對喜滋滋的火童說道：“好了，趕緊回去吧。”
回到涼臺的時候，那扇門剛好被怼得山響，吳飛雪的聲音模模糊糊傳來，“喬姐，快開門啊，喬姐，你人在裏面嗎？”
喬菁菁攏了攏落到耳旁的亂發，故意做出一副醉眼迷瞪的樣子走過去打開涼臺門，“剛剛不小心在躺椅上睡着了。”
吳飛雪見她打開了門就放松了，“慶功宴都結束了，也沒看見喬姐你下來，我這才上來找你的。”
不僅如此，要是喬菁菁再不開門，她就要去請酒店人員拿鑰匙打開門了。
慶功宴結束，每個人都醉得七七八八，自然沒有人關心喬菁菁的動向，卻把吳飛雪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喬菁菁撫慰了她幾句，這才發消息告訴顧江慶功宴結束。
今晚總算和平渡過，喬菁菁莫名舒了一口氣，兩人在大廳裏等了一會，就看見顧江的車停在外面。
吳飛雪目送喬菁菁登上那輛車才放心地開着自己那輛小甲殼蟲回家。
這邊，喬菁菁打開車門坐了進去，顧江卻遲遲沒有開動車子。
她狐疑地看了顧江一眼，“怎麽了？”
顧江的眼神膠着在後視鏡裏，臉色異常嚴肅，“你的右肩上，好像有一團火光。”
喬菁菁的臉僵硬了一下，坐姿更加端正了，她幹幹地笑了笑，“你眼花了吧。”
她的右肩上正坐着火童，火童的小腳丫子還有一搭沒一搭地晃着，他正饒有興致地盯着顧江看，聞言小小的身軀就僵住不敢再動。
顧江似乎也有點遲疑，看了看窗外的火樹銀花，“估計是我看錯了吧。”
此時正在年中，四處煙花盛開燈籠肆虐，他可能是把車窗外的光當做是喬菁菁肩膀上跳動着的火光吧。
有了這個小插曲，喬菁菁連跟火童說悄悄話的勇氣都沒了。
等回到家，顧江去停車，她才迫不及待地看向火童，“他能看見你？”
火童支起圓滾滾藕節般的四肢，哧溜就飛到了她家裏的茶幾上，抓起上面的一大把年果就往煉丹爐裏送，“不應該啊，我的模式一直都好好開着的。”
那為什麽旁人都看不見的東西顧江能夠看見？
這是喬菁菁心裏對顧江的第二個疑問。
莫非顧江天賦異禀，或者早年跟哪個道士學過法術有通天之力？
喬菁菁越來越覺得自己腦洞大開了。
火童待着覺得沒勁了，便跟喬菁菁說自己要出去做功德，哧溜又往外飛了，喬菁菁只來得及跟他說了一句記得回家就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華國年節時候，火災多發，火童必定是看到了這一點才忙着去做功德。
喬菁菁跟顧江兩人洗了個澡，終于躺在床上休息了。
她倒在枕頭上看着身旁顧江深邃迷人的五官忍不住湊上前去在顧江比她還要深上的眼睫毛上啄吻了一口，然後就慢慢地在他臉上四處流連。
顧江也及時捉住這個在他身上肆意拱火的女人。
夫妻許久不曾親密，不知不覺就有些情動。
喬菁菁身處下位，卻自發自覺地開始剝着她老公的衣服。
然後，她的動作驀然就凝滞了……
火童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了，一手抱着丹爐，一手放在嘴巴裏咬着，好奇地看着他們的動作。
那個眼神無辜又純潔，歪着頭的動作俏皮又天真，好奇寶寶似地看着他們，似乎想要，“你們在幹什麽啊？”
喬菁菁卻差點一口老血沒有嘔出來。
她尖叫一聲就飛快抓起被子從頭到尾地把自己跟顧江蓋在下面。
……
幸好她不是個男的！！！
不然喬菁菁覺得自己很有可能被火童吓得終身不舉。
火童咬着手指呆呼呼地看，絲毫沒有打擾別人好事的自覺，“菁華姐姐，你們這是在雙修嗎？”
雙修嗎……修嗎……嗎……
他童稚的聲音在房間裏飄蕩着，喬菁菁卷着被子希望自己永遠不要出來，永遠不要再看到他！
顧江默不作聲地拿開被子支起半副身軀，他似乎感應到了什麽，轉頭看向火童所在的方向，極為淩厲地掃視那個方向一眼。
火童激靈靈打了個寒顫，迅速地抱起小丹爐消失在房間裏。
因為這事，興致迅速萎靡，自然是沒能再把夫妻大業進行下去。
顧江沉默地看了喬菁菁一眼，什麽也沒問，俯身下去輕輕在她額角落下一個吻，然後再度蓋好被子，一手圈着她發抖的後背，親密地拍了拍。
兩人誰都沒有睡着，幾近是對視到天明。
次日，凱旋大廈裏三個國際慣偷失手，在電箱附近把自己電了個外焦裏嫩，順便協助警察局破了三十多樁失竊案的消息也傳得沸沸揚揚。
喬菁菁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因為沒有失火，沒有重大財産損失跟人員傷亡，關于凱旋大廈失竊這事，甚至還沒有張三李四王五一夥人被繩之于法的消息來得轟動。
恒泰作為承建單位，警報系統也是恒泰負責的，顧江自然也是忙得不可開交，提前結束了春假回到公司去處理一應事務。
而喬菁菁差點被上次突如其來闖進來的火童吓出了心理陰影，逮着火童就是一陣耳提面命給他傳授規矩。
火童乖乖地低着小腦袋，什麽也不敢說。
直到袁文找到喬菁菁，告訴她一個消息——公司高層找她談話。
袁文有些急躁，劉禹蟄伏了這麽些天，終于忍不住出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