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反轉
假山裏,一男一女正旁若無人地上演激情大戲,動作尺度之大叫人嘆為觀止。一眼望去,白花花的一團糾纏在一起,在昏暗的假山裏格外紮眼。
小娘子們哪裏見過這種陣仗?登時臉紅耳熱,心慌意亂,忙轉開視線不敢再看。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做出這麽不要臉的事來,真是傷風敗俗!”
“一對狗男女!”
“快走快走,再待下去我怕長針眼。”
“國公府裏竟然出現這種事,真是叫人大開眼界呢!”
姜妘勾唇一笑,很快又壓下去,掐了自己一把逼出來兩滴眼淚,驚呼一聲,“阿姐,我知道你和孫公子情投意合,可也不能私自做出這種事來啊。你讓爹娘情何以堪?”
她以袖掩面,似感到羞愧難當。
衆人一下子炸開了,“什麽!那竟然是姜大娘子?”
“我就說她是狐貍精!果然,換個衣服的工夫就跟人亂搞了起來,真是不甘寂寞呢。”
“姜大娘子也太不知檢點了,竟然能做出這種事來!看來以後萬不能再跟她來往了。”
聽着衆人對姜嫄的各種譴責鄙夷,姜妘心中痛快無比,簡直比喝了一大碗冰酸梅湯還要爽。
經過今日這事,姜嫄的名聲算是毀了個徹底!就算她是國公府的嫡長女,以後也擡不起頭來,除了嫁給孫崇,她別無他法!
哈哈哈哈,姜嫄啊姜嫄,你也有今天!
姜妘感覺長久以來壓在她頭頂的陰影一瞬間煙消雲散,天更藍了,風更清了,連樹上聒噪的蟬鳴聽起來都悅耳了不少呢。
誰知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大家怎麽都圍在這裏?”
姜妘霍然擡頭看去,就見本該在假山裏的姜嫄正緩緩向這邊走來,她已換了身衣裳,卻依舊光彩照人,玉人一般,渾身上下都找不出絲毫不妥帖之處。
難道,難道她沒有中招?
她脫口而出:“阿姐,你怎麽在這裏?”
姜嫄目露疑惑,“我不在這裏該在哪裏?這裏是我的院子到碧波亭的必經之處啊。”
對上她平靜的目光,姜妘心頭一跳,總覺得她話裏有話,尤其在說到“必經之處”四字時語氣加重了許多,難不成她知道了什麽?
杜笙目光在姜嫄和假山之間來回,“阿妘你不是說假山裏的是姜大娘子嗎?現在她好好兒地站在這兒,那裏面的又是誰?”
姜妘心裏就是一個咯噔,該死!這個蠢貨表姐怎麽這麽沒腦子!
恰此時,假山裏傳出一聲男人的粗喘。
姜嫄心中怒火翻騰,清淩淩掃視一圈,衆人面上都有些尴尬,尤其是剛才說了姜嫄壞話的幾個小娘子,都低下頭不敢對上她的目光。
她上前一步,腳步卻有些虛浮,差點軟倒下去,輕紅及時伸手扶住她,讓她大半身子靠着自己。
她慢慢走到假山前往裏看了一眼,看清裏面的景象時,即使早有準備,也還是被狠狠惡心到了,猛地後退幾步,看着姜妘的目光裏滿是不可置信。
“阿妘,你為何要說是我?”
“阿姐,我——”
“你沒看清楚就一口咬定那裏面的人是我,阿妘,你安的什麽心!若我不是恰好經過,到時候傳出去,你可知道外面的人會怎麽說我?就是事後我站出來澄清,恐怕也沒人會信我,你是想毀掉我的名節嗎?”
最後一句她聲音極輕,臉上兩行清淚滑下,神色哀傷不已,身子晃了晃,似傷心到了極致。
這下子,衆人看姜妘的神色都有些不對勁了。
這些高官貴族家的小娘子也不是傻的,深處大宅中,各種陰私手段見得多了,聯想到先前小丫鬟“不小心”将茶水潑灑在姜嫄身上一事,再到姜妘主動叫破假山內的人是姜嫄,她們瞬間腦補出一場陰謀來。
這明顯是有人蓄意而為想毀掉姜嫄的清白啊!
“啧啧,真是看不出來呢,平日裏和姜大娘子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沒想到私下裏竟能使出這等手段,真是叫人大吃一驚。”
“知人知面不知心吶。畢竟不是一個娘胎裏出來的,哪兒能真的和睦相處呢?”
“唉,外頭都傳言國公夫人最是溫柔慈和,對大娘子視如己出,如今看來卻有些不盡然呢,也不知姜大娘子暗地裏受了多少磋磨。”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眼中的鄙夷厭惡毫不掩飾,姜妘感覺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任由人取笑的小醜般,臉色瞬間漲紅,急忙解釋起來,“我,阿姐,你聽我解釋,你去了這麽久都沒回來,而且平日裏就和孫公子走得很近,我就以為你們倆——”
都到了這個時候還想往她身上潑髒水!她以前怎麽就以為這個妹妹純真良善呢!真是瞎了眼!
也是,杜氏生的女兒怎麽可能傻白甜?不過是她刻意接近她而僞裝出來的面目罷了。
姜嫄心裏冷笑連連,“呵!阿妘,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平時和孫公子走得近了?而且,你人都沒看清,又如何知道裏頭的人就是孫公子?難道你事先就已經知道了?”
姜妘強笑一聲,“怎麽會呢!阿姐,我,我只是聽聲音感覺像是孫公子……”
假山裏,男女的喘息交織在一起,暧昧淫-靡之極。
姜嫄意味深長地笑了,“原來阿妘對孫公子的聲音如此熟悉,怪不得呢。”
周圍傳來陣陣竊笑聲,對一個男人做那種事時的聲音熟悉,看來平日和孫公子走得近的該是這位二娘子才對吧。
賞花宴之後,成國公府二娘子的名聲,算是毀了個徹底。甚至連杜氏也受到了波及,被從慈母的聖壇上拉了下來。
姜妘撲到杜氏懷裏,帶着哭音道:“阿娘,怎麽辦?姜嫄那個賤人竟然沒有中招,害得現在我被那些人指指點點!以後我還怎麽出門?”
杜氏輕叱一聲,“慌什麽!這件事我們只不過在其中推波助瀾了一下而已,查不到我們身上。既然查不到,那就和我們無關,有什麽好擔心的?
“你只不過是情急之下說錯了一句話而已,等過一陣你在長樂公主的冰桃宴上拔得頭籌,到時候大家只會對你誇贊有加,誰還會記得今天你犯的一個小小的錯?”
姜妘神色一定,擡起頭,接過杜氏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淚,“阿娘你說的對,冰桃宴,您等着吧,女兒一定會在宴會上大放異彩的!”
“現在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你爹那裏,等他下衙回來,你就端着綠豆湯去給他認錯請罪,其他的什麽都不需要說,知道了嗎?”
“嗯!女兒知道怎麽做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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