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

聖費爾南多谷位于洛杉矶西部,這裏有着全美最情-=色的風景。

你走在這裏的攝影棚,都會受到來自各方的視線,特別喬伊作為一個導演,已經收到了無數來自那些情-=色男演員帶着暗示性的視線。

俗話說,不想上大熒幕的情-=色演員不是一個好演員。傳說這裏是潛規則最多的地方。

麗貝卡-弗格森顯然很詫異,也很欣喜,“我沒想到,這部《哈佛人生》還會重拍,如今連名字都換了,變成《朱諾》了。”

喬伊爽朗一笑,“我很抱歉,之前的電影沒有能賣出去,這次一定不會再讓你們失望了。”

麗貝卡很實在地說道:“沒關系,我每年都能拍3-4部電影,但是真正上映的可能每年一部都沒有,我早就習慣了,獨立電影就是缺乏穩定性,但是我也不夠格去拍那些商業電影。”

喬伊愉悅地聳聳肩,“相信我,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随後就開始了第一天的進程,因為擔保公司的那名員工一直在催促趕緊拍攝抓緊進度。

新版的電影《朱諾》,主要講述了一個矛盾重重的家庭。

主角是一個很酷的17歲女孩,作為私生女長大的她性格略孤僻,她認為自己是一個十足的失敗者,缺少朋友,缺少關愛,和母親積怨已久。她受夠了母親的誇誇其談,在她最需要母愛的時候,母親卻忙于和其他男人周旋忽略了她,因此她得過且過、甚至自毀的生活态度就是對母親的“懲罰”。

朱諾的母親是一個性格古怪的女人,喜歡對朱諾的事橫加插手、提一些不切實際的意見。當年為了生計提前退學放棄了讀大學的機會,她将所有的人生希望都寄托在朱諾身上。她想要女兒朱諾考上哈佛大學,讓她作為母親的人生顯得不再那麽失敗。

此時,母親因為付不出房租,朱諾和母親搬到了積怨已久如同陌生人一般不聯系的外祖母家。

外祖母同樣性格古怪,二十年前外祖父受不了她然後離家出走再也沒回來過,将妻子女兒全部遺棄在了這裏。所以從二十年前開始,外祖母就已經對這失敗的人生絕望了,她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怎麽布置自己的葬禮上。

矛盾重重的一家人聚在一起,而她們有一個相同的目标就是讓朱諾考上哈佛。在這一過程,她們重新認識了家庭的責任和親情的意義。

一家人無法調和的矛盾漸漸粉碎,最後,朱諾還是沒考上哈佛,又一次成為了失敗者,但是卻發現一家人已經凝聚在了一起。

這一家子“失敗者”在種種經歷後,讓我們可以重新定義成功和失敗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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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除了成功和失敗,還有生活。

這種劇本明眼人一看就是沖着獎項去的,但是喬伊認為它有屬于她的獨特之處,那就是主角又酷又鋒利的性格,她在片中擁有大量辛辣鋒利的對白,正代表了歐美這群90後孩子的生活狀态,punk般熾熱的非主流個性和她鋒利的語言每時每刻都可以把氣氛染活。

其次是溫暖和觸動人心的拍攝方式,描寫失敗者的“喪家犬文藝喜劇”題材。要知道這種題材在未來的幾年內可是大放異彩,當然前提如果電影足夠優秀,再結合這樣的題材,基本就不用擔心票房和口碑問題了。

随着一切準備就緒,拍攝也就開始了。

可是開拍第一天,她似乎就對麗貝卡的妝容很不滿意。

她找來化妝師,嚴肅申明了一點,“朱諾是一個很酷的女孩,超短裙酷嗎?一點都不!有什麽比格子襯衫和牛仔褲更酷的組合?”

化妝師點了點頭,然後拿出一支顏色很淡的唇彩說,“要不要給嘴唇加點顏色?”

“不!”

随後,第一場戲重新開始。

麗貝卡坐在走廊的窗臺上,看到她暗戀的老師從面前走過,她斜着眼眯了下他,然後略帶痞氣地對他說道:“老師,你身後的襯衫有一截沒塞進去。”

傑森顯然愣了一下,然後莫名地有些尴尬,“朱諾,要上課了,你怎麽還不進去?”

麗貝卡跳下窗臺,沒有理睬任何人,而是直接離開了學校。

“咔”,喬伊停止了這短短的第一幕戲。

她覺得很滿意,麗貝卡将朱諾那種略帶朋克的鋒利表現得很到位。

但是她對搖臂上攝影機的位置似乎有些不滿意,她從監控器裏發現攝像機的角度有些偏轉,達不到她理想的要求,她便打算去和攝像師交流。

是的,只能交流,将她的想法告訴攝影師,如果讓她親自去抗那臺機器,她是絕對扛不動的。

很多人都說電影行業有歧視,為什麽女導演那麽難以出頭。

在最底層的時候,很多女導演就被淘汰掉了。

為什麽呢?

因為在聖丹斯電影節這種專門為獨立電影準備的電影節出現之前,普通人想要成為導演,就必須在劇組混着,有一定積累,公司才會給你試一試一些小成本電影,然後才有機會接大制作。

混在劇組的套路是,場工——場記——第n副導演——第1副導演,當你熬到這個位置了,你才有機會執導,如果正好有導演扔給你小成本試試,你就可以上位了。

而大部分女導演可能還沒熬到第1副導演的位置,就被刷掉了。

原因是體力問題。

導演一句話讓你去查看船底部的構造是否适合拍戲,副導演就得脫了衣服往水下跳。

導演一句話攝像機位置有問題,副導演就得和攝影師抗着二十幾斤重量的攝影機搬來搬去。

導演忙活一整天,但是副導演就得拿着一個大喇叭在整個片場扯着破鑼嗓子吼一整天傳話。

導演只要拍戲就行了,副導演可是整個劇組的事都要操心!

別說有才華就可以跳過這一步底層搬磚的過程,當年李安也是從在劇組管器材開始的。

所以有幾個女人能扛得住這麽被當牲口使喚的過程?

不過随着獨立電影的興起,許多女導演都找到了新的道路,那就是自己籌資拍攝獨立電影,這樣就可以跳過傳統的底層搬磚過程。

所以,聖丹斯電影節這種獨立電影節的産生,造福了多少女導演。

回到拍攝現場,經過和攝影師的交流,她決定将第一幕戲重新拍攝。反正頂多浪費點膠片,她為幾臺35mm的攝影機準備了足足250盤科達5222彩色膠片,每盤122米。

按照拍攝一分鐘27米的底片規格,一盤能拍4.5分鐘。那麽按照一般電影的長度20盤也就夠了,但是喬伊保守的買了250盤,因為任何一個導演拍攝的素材都絕對會是影片長度的幾十倍,詹姆斯卡梅隆這樣的大導演可能甚至是幾百倍。不多準備點可是不行的。

而當天要拍攝的最後一幕,也是故事的靈魂橋段之一。

焚燒廠燃起的火光滿天而起,象征着毀滅的火花從她眼前飄落,朱諾腦中湧起的是難以磨滅的童年陰影和關愛缺失,随之而來是一整片的空虛和寂寞。

而她,卻很享受這一刻。

這是靈魂片段之一,對夕陽的黃昏有着強烈執着的喬伊,一定要等到黃昏才拍攝這一段。

而且她一定要尋找到最美的那一個夕陽的視角才罷休,為此她同時在不同高低放置了好幾臺攝影機,目光時刻盯着監視器一整日,目不轉睛的就是為了尋找到最美的夕陽。

喬伊從以前到現在,都十分喜歡“magic hour”鏡頭,特別是看着讓人心曠神怡的黃昏鏡頭。

在她過去的幾部爛片中,唯一讓人稱道的就是她專注于拍攝日出和黃昏的景色,而且拍得非常美,主人公也隔三差五要在夕陽下晃幾圈。

要将夕陽拍得美,就必須多用廣角大鏡頭,這也是她拿手的,總之說到如何拍出唯美的畫面,喬伊可謂是十分在行。

那些能夠将電影拍出唯美質感的導演,大多都是廣告片出身,《變形金剛》的邁克爾貝,《消失愛人》的大衛芬奇,《告白》的中島哲也,喬伊倒是不是廣告導演出身,卻對拍攝唯美畫面有着獨特的天賦。

當然,麗貝卡的表演也很重要,她在這一刻表現出了喬伊想要的那種“毀滅感”。

和母親想要自贖相反,她的表情寫盡了自毀的快意,那得過且過、放浪形骸的眼神讓人焦急,卻又毫無辦法。

喬伊認為這是一個很有天賦的演員,怪不得多年後湯姆克魯斯會把這位在瑞典演着肥皂劇的女孩帶入碟中諜裏,他的眼光一向很準。

在和最靈魂的一段拍攝完成後,第一天的任務就結束了。

不過直到這時候,喬伊才得知消息,在片中要飾演母親老情人的那位男演員骨折來不了了,他們必須再找一個。

可是如今她在茫茫聖費爾南多谷,除非回好萊塢去試鏡,不然她去哪兒找一個正常的男演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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