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天機曉夢【夢醒】

反朝可不是小罪，加上有心之人在裏面動手腳，衛清風的最終的刑罰，就是開春流放，流放偏遠貧瘠之地。衛清風的事到了這個地步也已經無法彌救，衛清風在這段時日裏沉默寡言，整個人消瘦的十分厲害，難以再從衛清風身上看出他昔日，俊秀文雅的翩翩公子形象。期間藍秉誠還過來看了他好衛幾回，溪歲跑的尤為勤快，而慕伶雪，至分別那日，衛清風就沒有再見過她了。

衛清風在牢中度日如年，身心備受煎熬，羸弱的身體也在日漸寒冷的環境裏染上風寒，溪歲想請大夫來醫治衛清風都不肯，衛清風的情況也因此也愈發糟糕了。

這期間，李富澤還來過一次，惡意的嘲諷了一番後，還帶來慕伶雪即将與範錦文成婚的消息，給了衛清風最後一擊，衛清風的身心已經幾近崩潰了，至此以後衛清風整個人已經失了生氣，頹廢至，竟開始有油盡燈枯之勢，藍秉誠溪歲看着着急，卻也是無可奈何，事情怎麽會演變成現在模樣，始料未及，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時間也就這麽流走了，天氣驟冷，開始下起了鵝毛大雪，慕伶雪的婚事也在如期舉行。外面敲鑼打鼓，喜氣洋洋，牢中卻是沉寂陰暗，死氣沉沉。

牢中的衛清風拖着病态，無力的身體茍延殘喘。溪歲經常偷偷的将湯藥藏在食盒裏，衛清風也會喝了，身體卻是不見好轉，近幾日更是起不了身，躺在簡陋的以稻草鋪成的床上，咳嗽不止。溪歲在一旁看着也是無能為力。

“少爺，你就喝點藥吧。”

“咳咳，不用了，喝了也沒有什麽用，我的身體咳咳……，我自己了解。”衛清風臉色呈病态白，整個人消瘦的幾乎快成一副骨架，生氣全無。

“少爺……”

“溪歲，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我的情況咳咳……你也要盡量瞞着我爹娘。”衛清風雙眸微眯，渾身都感覺不舒服，胸口好像堵了塊大石，令他呼吸不暢，說話也也有些困難，他只能不停用手順氣，才好受些。這些症狀，衛清風也知自己大限将至，卻也沒和溪歲說，他在這世上，也沒有太多留戀不舍，除了父母，溪歲，藍秉誠，慕伶雪，他還真沒有什麽有太多交集之人。

“少爺……我……可這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啊。”衛清風的情況一日不如一日，他也看在眼裏，狠心的牢頭不讓請大夫，連湯藥都不讓帶，這還是他偷偷帶的呢。

“先瞞着吧咳咳咳……”目前也只能這樣了。

“好吧……少爺。”

這時候牢外隐隐傳來唢吶聲，還有人群的喧鬧聲，十分熱鬧。

“嗯？這是什麽聲音咳咳……”

“這……”糟糕，差點忘了，今天是慕伶雪出嫁的日子！

“是伶雪出嫁的日子吧。”衛清風?硐值暮芷驕病?

“少爺……你，你怎麽知道的？！”溪歲震驚的看着衛清風，手中端着的湯藥也灑了些出來。

“伶雪這個時候選擇範錦文，确實咳咳咳咳……是個不錯的選擇咳咳……”摯愛攜手他人，共度一生，範錦文才是伶雪最好的選擇，這是他最不想去面對的事實，他只能無能為力的嘆息。

“少爺……”

“你先回去吧……咳咳，我想一個人呆着。”衛清風閉上雙眸，壓下湧上喉間的一股腥甜，心中情緒萬千，難以言喻。

“少爺……”溪歲擔憂的看着衛清風，這個時候他實在不放心離開。

“我沒事，你快回去吧，免得我爹娘擔憂。”

“這……好吧少爺，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明天我還會來看你。”雖然還是擔憂，但溪歲還是聽話的離開了。

溪歲走後，衛清風才睜開雙眼，黑色眸子裏一片死寂，看不到一絲光芒。

仙人，這就是你給我答案嗎……

喜慶的喧鬧聲在耳邊回旋，逐漸遠去，衛清風的視線也開始模糊，意識逐漸擴散。朦胧間，衛清風忽覺一身輕松，輕如鴻羽，不複之前纏綿病榻的沉重，疑惑間，只覺身子飄飄然入九重天，眼前景象一片白，半頃後腳在踏上實地，還是四只腳，這種感覺，難道他又變成貓了？

疑慮間眼前白霧散去，恢複清明，四周景物正是他之前待的荒蕪小院，而池塘中的小金鯉依舊翻着白肚，漂浮在水面上，而池塘邊，站着的就是那名仙人，眉目清逸，含笑看着他。

衛清風向仙人慢走了幾步，他現在還倒有些不适應貓的步子了。

仙人問道：“汝可知結果？”

衛清風點頭，又搖頭。

“汝這是何意？”

“仙人我們真的不能在一起嗎？”衛清風對這個結果并不喜歡，他們有前因，就不能有善果嗎？

“汝可知萬物相生相克，汝與魚也在其中。”

“不能在一起嗎，仙人，既然種族不同，變為同類便可，仙人，願幫我嗎？”衛清風作懇求态，對魚依舊執着。

仙人見狀也是連連搖頭，嘆道：“世間萬物皆有情，唉，也罷，吾有一法不知汝可願意？”

“仙人請講。”衛清風看着塘中魚，目光竟是說不出的缱绻。

“汝之機緣便是吞食佛祖座下燈油，你可願用此機緣換之。”

“願。”

“好，吾圓汝願。”

一聲願，将兩人的命運之線緊緊纏繞，仙人施法四周一片清光聖潔，仙法萦繞，籠罩着一魚一貓，不過半盞茶功夫，湖中便多了兩條游得肆意的金鯉。

“唉，世間情愛，為情癡迷，浮浮沉沉，吾再助汝一程，吾現在要去南海一趟，南海觀音哪裏好像還缺了幾尾魚，你們可要好好修煉。”仙人目光憐憫，一揮袖池塘中便少了兩條游的肆意的金鯉，仙人微撫長袖，化光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