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尴尬的一幕揭過。

因着落落還沒吃過飯，天色也晚了，飯店早就關門了。陳長生就特意到廚房，煮了些碎肉清粥（不要問肉和米哪裏來的！）。

落落淚眼汪汪，筷子不停地刨着米粥。

陳長生看她吃得專注，還是忍不住問：“我聽說你的千裏鈕被沒收了，你怎麽還能用千裏鈕逃出來？”

落落打了個響響的飽嗝：“哈哈，多虧我有個英明神武的師父！我無聊的時候就在床上翻啊翻翻啊翻，結果就被千裏鈕給隔到了，想必是以前無意遺失的吧。”

她又說：“我等了這麽久，師父都不來找我。”

她有些埋怨，不過又展開笑顏：“那沒辦法啦，師父不來找我，我就來找師父！”

笑眼彎彎。

陳長生憋了很久，才幹巴巴地說：“金将軍說你很快就要走了。”

“瞎說的！”落落擺擺手否決，大口刨了一口粥，腮幫子塞得滿滿的，含糊說，“他們自己做的決定，又沒問過我的意見，我才不要遵守！”

心思隐晦地，陳長生稍微放下點心。

郁悶之情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欣喜與期待。

他坐在落落對面，兩個人之間隔着一張桌子。

小可愛在不停地刨着飯。

妖族實力強橫，相應地，飯量也很大。

大概是陳長生的目光太沒有掩飾，落落擡起頭，眨巴眨巴眼，說道：“師父也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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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扒拉出一個稍大的肉塊，夾起來送到陳長生嘴邊，“給師父吃。”

肉質鮮美，肉香勾人。

鬼使神差地，陳長生稍稍低頭，含住那塊肉，用牙齒咀嚼兩下，感受肉塊每一寸纖維，随後吞咽下去。

“這是什麽肉啊？”

落落幹脆捧着碗，笑眯眯地坐在陳長生身邊，用勺子舀了滿滿，遞到陳長生嘴邊。

“香噴噴的，師父做的粥比妖族所有的食物都好吃。”

明知她是在拍馬屁，陳長生還是忍不住彎彎眼睛，心裏卻起了逗弄之意。

“這是老虎肉，落落可能沒吃過，所以非常好吃。”

他吃掉那勺，舔了舔嘴唇。

落落驚疑地“啊”了一聲，随後天真爛漫地笑道：“既然師父喜歡，那落落也給師父吃好了。”

清甜的香味鑽入鼻腔，少女毫無防備，展現出她最信任和依賴的樣子，她笑得牙齒尖尖，可愛極了。

陳長生琢磨不透她說這話的真實含義。

只覺得心跳得很快，血液沖上腦袋。

有什麽在指引着他。

有什麽在誘惑着他。

他抿抿嘴，想起自己還沒逆天改命成功，心中一片苦澀。

他還是伸出手，戳戳落落的額頭。

“瞎說！”

感受到師父的觸碰，落落摸摸額頭，傻乎乎地笑起來。

她抱住他的手臂，将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将脆弱的脖頸展現在他眼前。

陳長生垂眸，心裏一片柔軟，卻又撥動起漫天的酸澀。

落落什麽都不懂，情窦未開。

他救過她，她像小動物一般的親昵也很正常。

她粘着他，親近他。

只是感恩。

——不是因為……

這樣也好，這種感情會很容易被取代。

如果他逆天改命沒有成功，落落也不會很傷心。

——這樣，未嘗不是最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