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微風輕弄，一聲鳥的清啼即近。

陳長生看着那只鳳凰振翅飛到自己面前，然後化為一個白衣姑娘，清冷絕美，她微微含笑。

“我解決了那邊魔族的事，我們走吧。”

她伸出了手。

他看着幼時容顏漸漸模糊了她現在的容顏。

可愛的，掌心冒火的小姑娘朝他伸出手。

他很信賴，也很歡喜。

——不對。

下意識地，他也伸出手，小小嫩嫩的手，年幼的手。

——不對。

他慢慢伸過去，兩人距離縮短。

——不對。

年幼的徐有容笑得很開心。

他也彎起嘴角。

——不對。

“師父！師父！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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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接一聲凄慘的叫聲，伴随着陣陣虎嘯。

他的身後有個穿着粉色衣裙，戴着精巧頭飾的小姑娘直直地看着他。

在他背後，他本看不見的，可他就是知道。

他立刻轉身，漸漸長大，成了穿着白衫戴着圍巾的少年，再然後是穿着藍色道袍，戴着面具的少年。

他跑的很快，離身後的徐有容越來越遠，後面被墨黑染盡，前面一片光明。

再然後，等到他們之間的距離不足一米，他剛想伸手，卻見落落身着華貴衣裙，瞄過來的眼神漠然，他的心一驚。

随後，落落慢慢在他眼前化為虛無。

“落落——！！”

陳長生一瞬間從床上坐起身，看着熟悉的裝飾，這才反映過來他已經回到了國教學院。

那個自稱陳長生的面具少年也安頓在這裏。

這件事鬧得熱哄哄的。

徐有容，秋山君，莫雨，唐三十六，還有氣消了的軒轅破都詫異到出現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陳長生，但因為衆人都知道陳長生的修為才至通幽境，且手上有銀線，才認出他來。

反倒是從陳長生進入神都以來就一直跟着他的落落猶豫不決。

她望着面具少年，動動小鼻子，喃喃說：“是師父啊。”

她用手抱抱面具少年的腰，又說：“是師父啊。”

徐有容說：“有很多秘法，能讓人變得跟想要變的人一模一樣。”

“才不是呢！我分得清清楚楚。”

“那殿下的意思是，這位是假的陳長生，我們都被蒙騙了？”

秋山君指指陳長生。

落落猶猶豫豫也面帶疑惑地看向陳長生。

她挪動腳步想要走過去，但礙于旁邊的徐有容，終是止在原地。

陳長生抿抿嘴，想說些什麽，卻最終什麽都沒說。

面具少年握住落落的手，溫和地安撫她。

落落也揚頭沖他一笑，反過來握握來回應。

這才面對他們說：“我不知道！反正我身邊這位就是我師父陳長生！”

他們兩個站在一起太過刺眼，哪怕他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一時之間，陳長生心情複雜，卻又對落落的認錯而失落。

他一直以為，他什麽都不必說，落落會明白的。

而他在獨自走逆天改命道路，自己承受苦難，也堅信，無論何時何地，他回頭，都會看見落落。

何其諷刺。

等到失去的時候，才知道珍惜。

落落似乎感受到他的難過，擡眼看他，有些急切。

陳長生很快收斂了悲傷，溫柔地勾起嘴角。

落落也不知怎的，眼眶盈淚，直直地望着他。

“那不如這樣，明天我們去讓教宗辨別。實在不行，就去找聖後。”

秋山君最後決定。

他們都點頭表示贊同。

但表情分明就是肯定落落牽着的那位是假的。

落落不服氣。

“算了，師父，我們不理他們！我們先回百草園，我請你吃好吃的，睡軟軟的床，等明天，讓他們這些笨蛋後悔沒有認出你！”

她拉着他走，順勢擦幹眼淚，面具少年唇邊含笑，順從地由着她。

陳長生一直看着落落離開，到馬上要看不見的地方，她回頭，嘟着嘴疑惑又苦惱。

陳長生嘴邊綻開一絲笑意。

而後，那個面具少年摸摸落落的頭。

說了句什麽。

說了什麽？

他隔得遠，聽不清。

但落落聽得清清楚楚。

——“別難過，過不了多久，一切都會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 這卡卡卡卡卡卡文太糾結了，寫這章不知道糾結好久，哭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