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005
“媽——”
三個人聲音裏帶着發自內心的細微膽怯，孟媽媽向來強勢。只要是孟媽媽生氣憤怒子女都會不自覺的新近膽顫，童年被揍的陰影。棒棍之下出孝子，孟君見過。她從小就是同奶奶一起長大，叛逆期的時候才回到父母身邊，那個時候她的成績就是所有人的驕傲與希望，所以棒棍很少會直接打在她身上，只是會被罵哭。
“老二你剛剛說什麽？再說一遍？”
孟媽媽十分憤怒的指着臉色慘白的孟妮，整個人都因為憤怒而顫抖了起來，臉上漲紅一片原本小小的眼睛裏發着憤怒而光亮的光芒。
“媽……”
一個哆嗦，孟妮一下子躲在了孟君的身後，帶着乞求的看了看沒有任何作為的父親，然後失望萬分的只能求乞她姐。
電視裏的音樂激動而悲怆，屋外能夠聽見別人家鍋碗瓢盆相撞的聲響，還有那粗魯的責罵孩子的嘟囔抱怨聲。
瞧着媽媽，看看臉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帶上委屈眼淚的妹妹，孟君一時之間悲上心頭，有些事無可避免都是柴米油鹽醬醋茶惹的禍，若是能夠如同神仙一般不吃不喝，那誰都可以是逍遙自在的活物。
“媽，冷靜一點，坐下來好好說。”
“呵，你讓我好好說，也不看看這過的都是什麽日子，養你們這麽大可不是好玩的，今兒不給我講清楚你看我還會不會弄死你們。”
孟媽媽指着一群不懂事的人，臉上帶着嘲諷。
誰都想自己好過，當年她受于環境和婆家的壓力一個個的生孩子，誰體諒過她？
男人本事不夠養活這麽多孩子，她能怎麽樣？
家中沒有兒子這女兒可不就是當兒子養的，若是都嫁出去了這老孟家豈不是要絕後了，再說了他們倆的養老怎麽辦。
“媽，你不可以這樣，當初明明說好是大姐留在家裏的，怎麽可以逼我。”
孟妮哀求氣憤的表示着自己的不滿和委屈，孟君的心中就如同是那破了的風箱呼啦啦直響。當初到底是嫁女兒還是賣女兒，誰也說不清。可若不是她自己一直努力的站住腳，她就是個悲劇好麽。
父親站在旁邊沒有絲毫的表示，整個人都是木然的，艱辛的生活讓記憶中頂天立地躊躇滿志的男人，變成了沉默寡言的糯糯模樣。
這個時候，孟君才清晰的意識到她到底回來能幹什麽？家中怎麽可能會有她的後盾，離婚鐵定是不會被同意的，她的身後沒有那堅不可摧的避風港，只有一個還需要她去支持維修的搖搖欲墜的渡頭。
沒有人理解，沒有人心疼。她變得堅不可摧，麻木無情。
“媽，你們自己談吧，我先回去了。”
看了一眼混亂的現場，她木着臉的對滿臉頹廢的二妹說：“不管怎麽樣，我覺得我并沒有欠你的，生活中的辛酸苦辣你沒有我體驗深。”
她沒有體會過那種向着背後找人時才發現身後只剩下空茫一片的孤寂，每次她都對自己說盡量多幫一點支持一點，她的大學是她一手扶持的。
說完轉身離去，這個家她除了給錢其他的地方都讓她難受得踹不過氣來。當初是，現在也是。那就是一個沒有翻身能力的泥沼澤，她從小能夠感受到的除了抱怨就沒有過安全與溫暖。
“等等，老大你這個月的工資還沒有給我呢！”
腳步微頓，只聽見碰的一聲關門聲，孟妮看了看小妹一臉茫然與不知所措，小妹咬着唇臉色也十分的難看，她什麽都不懂卻是一下子又懂得了什麽。
一出門就聞見臭水溝裏的各種各樣混雜的味道，路面上有些地方熱氣蒸騰明顯的事剛剛被人倒上了洗碗水，熱水讓地面也變得泥濘不堪。
回到家才發現柯南平不在，疲憊的她沒什麽心思打電話詢問他在哪裏？雖然往常都是會問的，工資卡裏的工資到賬有一陣子了，她還沒有轉給她母親。
心煩意亂……
直接上床睡覺！
柯南平倒是今天回了他父母家，一進門就聽見他媽問:“你媳婦呢，怎麽今天沒有一起回來？”
皺了皺眉，他直接将大衣脫下挂在進門的衣架上，沉靜着臉回答:“她今天有事！”
柯母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過，連平時就淡定非常的柯父也飄過來一眼，然後淡定的繼續看着面前的報紙。
“今天做了你喜歡吃的，待會兒好好補補，你看出差幾天都瘦了。”
自家兒子一向都是她的驕傲，柯母看着臉瘦了一小圈的兒子頓時心疼得不行，趕緊下廚炖首烏雞湯。
柯南平笑了笑走到他爸的面前，沉着眉低聲說:“爸，我有點事想同你說。”
柯父好奇的擡起頭盯着自己面前俊逸非常的兒子，看着應該是有什麽大事的樣子，點了點頭去了書房。
柯母看着走近書房的兩個人連忙叫喚到:“诶诶，這馬上就要吃飯了。”遇上這般厲害的老公和兒子她也是極度無奈的，作為家庭主婦她還是做好貴婦就好了。
一想到兒媳婦，她的眉頭皺了皺，但是一瞧見沙發上放着的雲錦蘇繡圍巾，又松了一口氣，雖然說她看不上她那一家子的人，但是這兒媳婦的為人處世方面她還是挺滿意的。
書房裏柯南平被他面目發黑的父親一書砸破了了腦袋瓜子，額頭上有血滲了出來，他擡頭不在乎的摸了摸發疼的額頭，沉聲道:“爸，這是我經過深思熟慮的，我們倆真的不适合繼續過下去。”
“那之前怎麽不說話，到現在才說。”柯父看着倔強冷靜的兒子，內心的震撼與憤怒十分嚴重，當了一輩子風評好的老幹部，這都要退休了怎麽就遇見要離婚了的兒子呢，最主要的是他還沒有覺得孟君有什麽不好的地方。
“爸，感情的事是說不清的！”
男人的聲音沉穩，如同是那巍峨的泰山上簌簌的風聲，他确實是今天認真的思考了一天。
他理想中的妻子應該是能夠雍容華貴、自信自強的站在他的身邊，能夠溫柔小意但是也是能夠與他比肩的。
之前他一直覺得自己将就一點就好了，可是妻子把他抓得太緊，就如同是一個小孩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條魚，拼命的只是加大手上的力量，而他就是那條可憐兮兮的魚，終究是要窒息而亡的。
如果沒有遇見餘姚，他或許還會強迫着自己去适應，可是沒有如果，他心先于出軌了。
“你這是認真的？”
柯父難以置信的用食指指着自己的兒子，他難以置信自家兒子竟然會生出這般的念頭，“你可知曉什麽是責任，什麽是夫妻。”
柯南平沒有說話。
一股氣發不出來的柯父直接沖過來給自家丢人現眼的兒子一腳，只聽見“碰——”的一聲，健碩偉岸的男子直接跪在了地上。
“當初讓你進軍校你的組織紀律責任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是不是。”
柯父咬牙切齒的低聲責罵，他沒想到自己竟然養出這麽不負責任的兒子。
“外面是不是有人了？”
男人總是能夠第一時間就很好的了解男人。
“爸——”
柯南平低低喚了一聲後無奈而羞愧的低下頭。
柯父一愣，最後重重一巴掌打了過去，柯南沒敢躲開，于是臉迅速就紅了起來，看着那臉就知曉柯父沒有手下留情。
“不管怎麽樣，我讓你趕緊将外面的關系處理了，離婚這件事免談。”
柯父黑着臉拒絕。
柯南平沒想到就這樣了父親還沒有松口，心裏一堵但是同時也莫名似乎松了一口氣，當然他自個兒理解為是将事情攤開後的舒暢。
“我是要離婚的！”
他亦很堅決，留下一句話就直接拿起衣服離開了，現在還不能讓他母親看見他這個樣子。
于是柯母從廚房出來就發現自家兒子不見了，頓時怒目等着從書房出來的老公，委屈的質問:“你和兒子就不能好好說話了，怎麽總是欺負他呢！”
柯父:……
他家妻子不知從哪裏來的自信，覺得永遠都是他比較厲害能夠欺負別人。
無奈的走過去拉着她的手，“我什麽都沒做，是他自己有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