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委屈獻了舌尖血
猝不及防眼前一暗,一秒後柳幽然就看清壓下來的是沐休的臉,她第一反應是哦湊這麽刺激,此人居然有二話不說就親親的癖好。
接着正當她的手掌抵在沐休臉上時,卻聽一聲悶響在頭頂響起。
柳幽然愣愣地看着沐休折了手中剛剛握住的箭矢,原來他方才伏下來只是為了接住箭麽?可是哪裏來的箭……
傳送之術的副作用還沒過去,柳幽然正胡亂想着,冷不防被沐休一把扛到肩上,繼而身旁唰唰擦過幾支箭矢,其上還有元氣湧動。
柳幽然在他肩上擡起頭,卻是被面前黑壓壓的士兵吓呆了。那士兵之中,憑元氣能辨認出人魔二族都有,還有個別微弱的妖氣混在當中。
她瞪着眼咬了自己手臂一口,又貼着沐休耳朵難以置信地問:“我說沐兄啊,你是不是大騙子?說好的沒……”
不等沐休回答,她自己先掐了接下來的話。施術前,沐休還真沒說染緋島如今疏于看管,全是她自己瞎想。
沐休一邊跑路一邊委屈道:“我錯了,半吊子傳送術沒用好,傳到這裏來,我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麽地方呢。”
“沐兄你能不能靠點譜……”柳幽然嘆着氣喚出自己的手稿,翻找染緋島的地圖。
還算是中規中矩的四邊形,礦物區和普通的……姑且稱作風景點的地方,被一條曲折的小徑分開。
他們不小心傳送到的地方,大概是礦物區,所以看守的士兵才這麽多。
然而,這看守的數量過于迷了。而且什麽時候人魔兩族能友好相處了?隊伍裏頭甚至能混進妖族又是什麽情況?是本作者拿不動筆了,還是這個世界的種族開放了?
柳幽然看到地圖上畫着一個山洞,上面還歪歪扭扭标了“安全”二字,方向是正東。她便側頭告知沐休:“我記得東邊有個山洞,咱們要不要先去那裏避一避……”
話音未落,耳中驟然傳入利箭劃破空氣的聲音。柳幽然下意識擡起手去抓,射/向二人的利箭劃破了她的護手,在她眼皮底下紮入沐休左肩。
……這就很尴尬了。
沖擊力令沐休身體一歪,險些倒地。他側頭瞥了箭一眼,卻是回過頭去繼續跑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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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柳幽然看着那支箭,內心很難受:“那啥……我的鍋,是我太蠢抓空了。”
“又沒事,我也沒有指望你能抓得住啦。”沐休回道,“別動它就好,一會兒到安全地帶我自己可以處理的。”
柳幽然收了手稿擡起手,“抱歉抱歉,我馬上布置個水障,看看能不能給你擋一下。”當下念了個凝水咒,一片有厚度的水障在她掌前現形。
沐休應當用了特殊的身法,不多時已擺脫了追兵。柳幽然安靜如雞地伏在他身上,見他毫不遲疑地沒有去東面,而是扛着她紮着箭越上一棵大樹,她不禁又想起前些日子被這家夥砸過的經歷。
“你好像很喜歡在樹上休息嘛。”
沐休将她放在一根結實的樹枝上,從衣兜裏摸出玉手板,施着術伸手去拔箭。
聽了這話,他只是笑笑,扭頭悠然道:“歇息之處還是樹上最舒服。”繼而問她,“聽說是鳥都愛樹,你看我像不像一只不合群的鳥?”
說話間,他已将肩頭的箭丢在一邊,箭頭帶血,看着有些怕人。
柳幽然只覺他問得好奇怪,因她本就不辣麽合群,也不怎麽會社交,攤了攤手答:“主要看你自己怎麽想吧,合不合群我說了又不算。”
沐休一愣,随後似乎是笑着說:“也是呢。看樣子你真的忘了很多,不過你現在這毫無成見的模樣,我還覺得挺順眼。”
柳幽然:“……”拜托,她再有什麽成見也得先在這裏混熟了才能說吧……
她總感覺自己一直被騙着,卻不知沐休到底那句話暗示着隐藏劇情,不由得有些生氣,雙手叉腰道:“你再提我失憶,我可要起好奇心了。你要不說說我們之前怎麽了?舅舅說是你讓我沾染上魔氣,這個是什麽情況啊?”
她的原文設定裏有兩個界,一個上界,一個凡界,而凡界又有人魔妖三族。這魔族又分天生與後天,但凡體內有魔元氣的人類,其心性會因修煉而變得不穩定,極其容易走火入魔,釀成大錯,因而都被稱作魔族。
至于魔氣,就是天然的魔氣凝聚物,可以說是個萬惡之源。魔封被人有意無意解開後,便會化為純粹的魔氣,進入解封者體內,使之成為魔族。
設定裏的柳幽然就是個後天魔族,不過她記得這角色貌似根本沒接觸過魔封之類的東西,頂多只是學了些魔族的法術。所以那天柳影浔無意提到她“沾染魔氣”,她是真的好奇。
尤其這事還與一個預計是大後期才出場的男配有關。
問完,柳幽然就保持着叉腰的狀态,氣勢洶洶地等着沐休的回答。然而對方并沒有說話,并且一個趔趄……就要從樹上墜落下去?!
柳幽然忙放了架子,挪過去拉過沐休把他移到自己旁邊。看着沐休發紫的嘴唇,她忽然意識到會不會是箭上淬毒了。
趕緊扯了片樹葉下來,包着箭身,拿到眼前細細觀察箭頭。嗯……好像隐約看到了一些粘稠的東西……
柳幽然丢下箭又翻起了手稿,嘩啦嘩啦翻到毒的設定頁,只聽沐休虛弱的聲音響在耳邊:“我怎麽感覺自己又中招咯?”
“這該問你啊蠢貨!”柳幽然顧不上理他,模仿柳影浔的語氣斥了一句,凝神看起設定。
看到一半,沐休的腦袋便伸了過來:“唔……你在看什麽?”
“毒物筆記。”柳幽然随口道,觀察過沐休,看遍手稿卻并沒有發現能引起這種症狀的毒,難道是她的打開方式錯了嗎?
沐休乖乖哦了一聲,靠在她身旁跟着一行行看她的手稿。
過了一會兒,柳幽然聽他開始咳嗽,當下驚異轉頭,只見沐休正捂着口,有鮮紅自他指縫中流下。
知道那是血,她頓時急了,“怎麽吐血了?!難不成箭頭上的毒是灼命?”想起自己當初為了虐女主幽霁,想方設法讓她中了個奇毒,接着她夫君就有的忙了。
可那種毒中了就只能死,根本就不存在解藥。要是沐休真的中了灼命,那怎麽辦?看着他死去,然後像沈蒼翎當年那樣,把幽霁送進輪回?瞎雞兒開什麽國際玩笑呢!
然而沐休聽了卻睜開眼,幽幽地道:“你還知道灼命嗎?知道歸知道,不要拿來吓我了。我認得這種毒,它不是灼命。”
柳幽然一怔,回味完他的話,樂得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你知道也不早說嘛!害得我瞎擔心!”
沐休繼續剛才柔柔弱弱的語氣:“可是,我要是把解毒的方法說出口,你一定會打我。”
柳幽然搖頭:“哪能啊,你為了救我……對,就是救我,中了毒箭,那麽我肯定要協助你解毒的。吩咐吧,需要什麽藥材,我去采。”
他聽罷卻猶豫了會兒,見柳幽然面露焦急之色,方道:“那請你湊過來,我告訴你吧。”
柳幽然覺得是他中毒太虛,怕說話她會聽不見,便點頭伏下臉。不料才湊到離他兩巴掌遠的地方,适才還安安分分的沐休,霍地對她張開了雙臂。
後頸像被鎖住,她的腦袋被後頸的力道往下推去。柳幽然看着沐休的臉在眼前放大,下意識要阻止他,先前那種眩暈感卻是非常不合時宜地襲來。
等她終于能擺脫這種感覺,竟是因為舌尖上傳來的刺痛。與沐休唇舌相交的一瞬間,一道元氣劃開了她的舌尖。
她感到伸入自己口中的那條軟物,正托着自己舌頭。她感覺自己舌尖的血,正委屈巴巴地流向某個深淵……
不是,吸血的劇情是不是走錯片場了喂!她的血普通得要命,并沒有解毒作用啊喂!
還有這姿勢,确定不會被紅鎖嗎?嘴裏堵着東西還掉血,她簡直要窒息了……
柳幽然現在唯一能感受到的是,自己的臉燙得可怕,既是因為受驚,也因為被如此羞辱。她在現世雖成績差,可終究是個潔身自好的女孩子,對男女界限分得很清,平時連牽個手都沒想過。
方才沐休扛她的時候,其實她就有些意見了。但那個時候除了扛她,沐休也找不到更好的方法,拉她一起跑,那麽兩個人估計都要被箭射死。
所以她選擇原諒。
但是,眼下……眼下……!
不知哪裏來的火氣,讓柳幽然硬是掙脫了沐休的束縛。她扶着樹枝往後退去,盡最大可能和他拉開距離,聲音亦轉冷:“沐休你這是幹什麽?若好女色,我能理解。但借口中毒做出這種事,這就過分了吧?”
她真的生氣了。
沐休緩緩坐起,擦去唇邊的血,竟是面露疑惑之色:“是你說盡情吩咐的。此毒唯有服用魔族的血可以解開,你魔元氣不純粹,只有舌尖才有滿足需要的血。”
柳幽然忍住爆粗口的念頭:“那麽你就不能事先解釋清楚再讓我‘盡情滿足你’麽?”
沐休低了頭一副犯錯的模樣:“我以為,你是知道的。”
作者有話要說:
大半夜睡不着就把車門開了,來來來這是開向幼兒園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