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另一處。
“好好, 我認輸, 你不要開槍。”男子靜靜地轉過身，屋子裏寂靜，他咬牙切齒着, 已經把容慕年意念中撕碎了千百遍。
“你到底是什麽人？”醫生手中的槍從始至終沒有放下, 眼神平靜。
“我是……人？你覺得我是人嗎？”
男子的嘴角微微勾起, 擡起眼, 那碧綠的眼閃爍着光芒，如同鬼火一樣, 擾亂人心。
人不可能有這樣的眼睛。
如同野獸一樣, 也如同……鬼怪一樣。
醫生的瞳孔一縮，死死的盯着這個人。
“本來我是不想傷害NPC的, 而且……系統也說不能暴露, 不過……”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伸出手, 指向醫生的身後說道：“你敢轉過臉看看她嗎？”
“哎喲, 死的還挺凄慘的呢……全身青腫傷痕，被人折磨得不成樣子……”
“你……”醫生的瞳孔一縮，突然間周圍都冰冷下來，他感到身後有個人在盯着他，如此熟悉，而且是他一直以來想去見到的。
“她是你的什麽人？你心裏念着的死去的人，是她嗎？”
“哥哥……”細微的聲音，仿佛是在輕嘆, 嘆在耳邊，讓人起一身的雞皮疙瘩，整個人如同被擊中一樣。他的瞳孔一縮，慢慢的轉過臉。
“亦雪……？”
醫生觸動，他的臉色都古怪起來，無論平時有多麽的平靜和鎮定，他的內心全部都崩潰了。“亦雪！”他毅然決然的轉過身，背後空空蕩蕩的只有黑暗，什麽都沒有，他的眼神還有希冀之色，想要見見那個人……但是卻沒有……
“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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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冷哼了一聲，直接打開窗戶，直接跳了出去。
“要不是有這個鬼影道具，我恐怕真得被一個NPC給抓住！那可真是丢游戲用戶的臉了！”男子邊跑邊感嘆，突然間他又想起來那個女人，把他唬的團團轉的人，“別讓我再看到你！”
屋子內。
醫生的身子微微顫抖，他手中的槍掉落在地上，無盡的黑夜，如同要把他吞噬掉一樣。
剛剛的那一聲嘆息如此真實，仿佛他一轉過身真的能見到死去的人一樣。
“亦雪……”他喃喃道，心中冰冷。
人已經死了……
殺了她的人都卻好好的活着……
世界太不公平，法律也是傾斜的，既然別人無法為你主張伸冤，那麽……就由我親手幫你解決掉那些人。再等一會兒，很快就好了，亦雪，那些人會全部下去陪你的。
肖夢也是聽到了細碎的聲音，她本就是沒睡着，她害怕黑夜和夢境，因此有動靜的時候她第一個睜眼了。本以為是別人家的事情，不好意思過去探查，不過……
肖夢起身，走了出去。
“醫生？是你嗎？”
空空蕩蕩的別墅，肖夢知道的是，這個別墅裏只有醫生一個人。
“醫生……？”
她的面前，醫生手中是用手帕抱起的槍支，他深沉的神色，平靜的開口，“這裏不安全，那些人已經找到這裏了！”
“什麽？”
肖夢看着醫生，沒理解他的話語到底是什麽意思。
半夜，燈光明亮。
三個人聚集在客廳裏，臉色都是嚴肅的。
“剛剛有人準備偷襲我們，不，應該準确的是沖着肖夢來的。而且他還帶着槍支武器，絕對是犯法！”醫生開口說道，面前茶幾上擺着槍。
容慕年看了一眼，是那個男子的槍支沒有錯，是這個世界不該有的型號，似乎是不用上子彈就可以直接空氣壓縮發射的槍支。在系統還賣出非常高價……容慕年的視線落在槍上面，不禁打量着這個東西若是能她來使用的話，或者是二手販賣，估計還能值不少點券。
“為什麽要偷襲我？為什麽……”肖夢瞪大眼睛，滿滿的都是驚恐，她似乎卷入了一個不得了的事情當中，本來一個夢境已經讓她非常困擾了。
“因為你的夢境，在別人看來那是一種預知的能力，如果能利用起來，絕對可以創造出價值。”醫生嚴肅的開口，他的話語有據有理，而且本身就是個聰明的人，知道怎麽說話才會更有說服力。
不過容慕年早就知道男子的真實身份，并不是什麽想要竊取肖夢能力的人，而是實實在在的游戲用戶。
“那我們該怎麽辦？”
“我說過像你一樣的人，還有許多。”
醫生這個時候打開電腦，推向她們兩個人面前，并且把一個人的信息調了出來，“這個人名叫歐俊。”
照片上是一個青年男子，看起來俊秀，而且身上穿着不凡，是個有錢的貴家公子。就連在網絡上也很有名，不是因為他太有錢，而是他的名聲糟透了，不管是任意抛棄女友，還是各種禁止的犯法事情，他都沾染了一遍……但最後還是在外面潇灑着，理由只有一個，他的後臺太硬了，誰都沒能夠把他抓起來。
“這個人？”
“我調查過他身邊的事情，他就像是有預知一樣避過了很多的橫禍，有許多人對他心生恨意，在他出行的場合做出了不少事情，不過他全部都安然避過。”醫生的臉色深沉下來，伸出手，扶了扶眼鏡。
“如果見到他，可能會知道些什麽。”
“而且你不是說過，你可以看得到別人的夢境嗎？到時候你看一眼他的夢境……就知道他是不是了……”
在兩個人對話的時候，容慕年則是不動聲色的打量着醫生。
這個人不對勁。
她微微皺起眉頭，什麽推測都沒有的人，一個心理醫生似乎對于夢境的研究過多了。仿佛把肖夢整個人摸透，然後加以利用一樣。
現在的事情也是一樣，把事端往另一個方向點燃。
“好。”肖夢疲憊的點了點頭，眼底的黑眼圈濃郁，她慘白的臉，更是把疲憊給顯示出來。
醫生伸出手，摸了摸肖夢的頭，“你需要休息一會兒。”
“我知道……”
肖夢的嘴角微微勾起，醫生的關懷讓她感覺到安心，她唯一能夠信任的人，就是醫生。
……
又做夢了。
這一次看到了醫生。
似乎是個美夢呢，比起那些不知命的人死去，她更喜歡看到醫生。
不對……
為什麽醫生會出現在夢裏？
她突然恐慌起來了，夢境是噩夢，是不斷地會有人死去的！但她不願意讓醫生死去。
肖夢瞳孔一縮，想要醒過來。
不！這個夢！我不要看到這個夢！
她看到醫生穿着白色的大褂，如此的潔白，修長的身材，光是站着都給人一種美感，不由得心動起來。
醫生張了張口，似乎在說着什麽，是對着他前面的人。
那裏有誰？
突然間醫生拿起槍支，對準了他面前的人，之後是冷笑一下，直接開搶。
砰砰……兩聲！
血水四濺，如此的血腥，而且溫熱。
肖夢瞳孔一縮，她的整個身子都在顫抖，她看到了躺倒在地上的那個人，不是別人，是容慕年。容慕年的額頭開了兩個洞，黑焦的味道刺鼻，她的瞳孔已經失去了神采，仿佛永遠凝固在當中。
……
時光緩緩地後退。
容慕年的屍體以古怪的形狀又複原，回到了剛剛的場景。
“停手！就算你繼續做下去什麽都不會有改變！”容慕年大聲喊着，是對醫生說出來的。
醫生的眼神冷冽。
“你什麽都不懂。”
他慢慢拿起槍，下一刻他就能無情的開槍把面前的人殺死。
“不！”肖夢想要伸出手……
“不！”
肖夢瞪大了眼睛，面前是晃白的陽光，她伸出手，在空中似乎想要抓住什麽，不過空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她的身上是濕漉漉的汗水，額頭上也是，仿佛經歷過掙紮。
她粗重的呼吸着，沒有反應過來。
“又做夢了？”容慕年在另一個沙發上坐着，平靜的持着早餐，在面包片上抹上果醬，之後慢斯條理的吃着。咖啡的香味彌漫在空中，是一個非常簡單的早餐。
肖夢愣愣的轉過臉，看向容慕年。
容慕年那清秀的臉，微微垂下的眼，如此深沉，仿佛看不見光芒。
“你……”她喃喃道。
她想起來剛剛的夢境，容慕年死了。
而且是醫生殺的她。
怎麽可能呢……肖夢視線轉過來怔怔的看着天花板，之後笑了出來。“對，這不是夢……”
“這不是預知的夢。”
如果是預知的夢應該會做兩個。
而當時的夢不過是普通的噩夢而已，不是兩個，也不是選擇。
肖夢當意識過來這件事情之後，她松了一口氣，緊接着起身，喃喃道：“昨天看到槍了，結果就做噩夢了……真是可怕，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擺脫這一切呢……”她已經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
容慕年擡起眼，靜靜地看着她。
剛剛的一幕她沒有說出來。
當她端着早餐，坐到沙發上的時候，肖夢的身上籠罩着那冰冷的黑色身影……黑色鬥篷，緩緩地燃盡而又消散。
沙啞的聲音說道……
“來……做出選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