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終章(下)

曾晚腰傷漸好, 終于, 得到醫生的批準, 曾晚重新投入日常訓練。訓練計劃排滿, 曾晚顧家時間少, 基本在隊裏一呆就是一整天,周末也不例外。

周末傍晚, 曾晚背着包準備回家,曲欣艾湊上來,輕聲問幾句。

“晚姐,你夫妻生活和諧嗎?”

“啥?”曾晚不解。

“你看看你, 平日就算了,周末都不在家, 陸醫生一個人對着房子, 不孤單麽。”

曾晚聽着點頭,腦袋裏勾勒出陸程和一人對着電視機喝茶的畫面,總覺得像個獨居老頭子。

這麽一想,她覺得自己有些忽略他的感受, 太自我, 甚至于忘我。

曾晚捏了把曲欣艾的臉蛋, 笑說:“所以我要快點回家哄我家老頭子啊~走啦~拜拜~”

曲欣艾晃着腦袋點頭。

曾晚回到家, 悄悄推開門,果然瞅見陸程和一人端了杯茶,靠坐在沙發上看電影,嘶……跟她想的一模一樣, 她都能去算命了。

聽見動靜,陸程和回頭:“回來了?餓了沒?”

曾晚換着鞋:“嗯,餓了。”

陸程和站起來:“我去做飯。”

等陸程和走過自己身旁,曾晚偷襲,從側面死死摟住他的腰,陸程和低頭看她,“嗯?怎麽了?”

“我是不是讓你過的像個獨居老人啊……”

“這是什麽話?”陸程和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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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見面的時間好像只有晚上,不管是工作日還是周末……”

陸程和思考道:“足夠了。”

曾晚繼續說:“那你不會覺得我冷落你哦。”

陸程和咧嘴笑:“我總不見得跟乒乓球吃醋?”

“嘻嘻~”曾晚踮起腳在他臉上親一口,“我去洗澡。”

陸程和拂了把她的劉海,柔聲道:“去吧。”

曾晚洗澡洗一半,陸程和正大光明開門進來,曾晚手忙腳亂遮着,可遮了上面遮不了下面,白忙活。

“你怎麽進來了?”曾晚紅着臉問。

陸程和淡淡道:“今天把你睡裙洗了,晾在陽臺,看你沒收,就替你收來了,不然你等會兒穿什麽出來?”

曾晚:“浴巾……”

陸程和拿起她的睡裙:“那我把裙子收走了,你等會兒穿浴巾出來。”

說走就走,陸程和拿衣服關門極其速度,連讓曾晚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曾晚等了是幾秒,陸程和沒回來。

真、真、真走啦?!

“陸程和,陸程和~”叫了幾聲,也沒人應。

洗完澡,曾晚擦幹身上,沒辦法,真的就只裹了條浴巾出去,不過身上好歹還穿了條內褲。

結果,她打開浴室門,陸程和就靠在牆邊。

“你就在這兒,我剛才叫你,你還不理我。”曾晚嘟着嘴說。

陸程和淺笑:“我看你怎麽穿浴巾出來。”

曾晚蹦噠幾下,“現在看着了,我的睡裙。”她伸出雙手向陸程和讨。

陸程和上下打量兩眼,突然扯過她一雙手,按過頭頂,将她人抵在牆邊,“你幹嘛……”

曾晚擡眸看他,不安分扭幾下。

這下好了,浴巾掉了,潔白如玉身子從裏頭溜出來了。

曾晚低頭,又擡頭,髒話卡嘴邊,又吞回去。

這尼瑪怎搞,太刺激了,她的小心髒受不了。

“陸程和,浴巾浴巾,我浴巾掉了……”曾晚急的面紅耳赤。

陸程和鎮定回了三個字:“我知道。”

曾晚看他:所以呢?

陸程和揚唇笑,橫抱起她就往卧室床上走,曾晚遮着自己,縮在他懷裏,小聲嘀咕:“你幹嘛……”

“不幹嘛。”

來到卧室,陸程和坐在床上,把曾晚放在他腿上,掐着她的腰不讓動,曾晚捂着胸前,也沒手抵抗。

陸程和拿起放在床上的睡裙,“穿衣服。”

曾晚瞥一眼,伸出一只手。

陸程和圈着她,将睡裙翻了個面,找出頭從哪兒,就往曾晚身上一套。

曾晚脖子裏挂着睡裙,手還擋在胸前,不知道該怎麽動作。

陸程和抓住她一只手,幫她往袖子裏套,套完一只,又抓另一只,可另一只手,曾晚死死捂着胸,臉都快紅成柿子了。

陸程和柔聲問:“不穿了?”

曾晚抿抿嘴,手微微松一些,陸程和借勢抓着她這只手,也往睡群裏套。陸程和順着邊緣拉了拉,裙子滑溜向下,穿上了。

曾晚臉還紅着,人還坐在陸程和腿上,陸程和淺笑,摸了摸她的臉:“不是有幾次了麽,你還臉紅。”

“可那不都在被窩裏麽……又沒光明正大看……”曾晚嘀嘀咕咕。

陸程和捏住她下巴,笑着吻上去,磨了磨她的唇,曾晚輕輕回應幾下,姿勢瞬間就變了。

“怎麽躺上來了……”曾晚左右看看,人已經躺在大床中間了。

陸程和堵着她的唇,把曾晚剛穿上的睡裙,又推到了脖子上。

曾晚:“你……”

陸程和:“擡手。”

曾晚不幹,陸程和咬她耳朵,曾晚覺得癢,忍了會兒,受不了就乖乖把手擡了起來。

陸程和托住她的腦袋,睡裙又被脫了下來,狠狠扔到了一旁。

曾晚哼哼:“要脫剛才幹嘛還穿……”

“一時興起。”

陸程和點火,曾晚就不安分的亂動,腿也亂踢,陸程和鉗住她,讓她動彈不得,曾晚才覺得更加要命。

“輕點……別咬……”曾晚別過頭,“明天不能見人了……”

陸程和動作才溫柔些。

“陸程和……窗簾沒拉……”曾晚眼底朦胧,偏着頭看着光。

天空紅橙橙的……

“單向玻璃,別人看不見。”

曾晚餘光一瞥,黃色的東西又飛到了地上,“你把我內褲扔哪兒去了?”

“椅子上。”

“明明看見扔地上了。”

“要确認下嗎?”

“嗯。”曾晚正臉看他,陸程和挑眉,她翻個身,趴過去看了眼,“哼,明明在地毯上……啊……”

曾晚手抓緊床單,身子跟着一晃,膝蓋跪在床上,頭發耷在臉頰旁,嘴唇緊咬着,腰被陸程和用手臂勾着。

不知幾次後,曾晚才躺下,她餘光打量着外頭的天空,更紅了。

陸程和俯身輕輕吻着她的唇,曾晚微微睜眼:“你要那姿勢……怎麽不提前跟我說……”

“也是一時興起。”

“哼……”

曾晚撇過頭,她承認挺刺激,但也真受苦,陸程和是肯定爽了。

陸程和吮住她的唇,曾晚勾着他的脖子,身子扭着一縮,異物容納,眉頭微蹙,“還繼續啊……你還吃飯嘛……”

“等會兒再吃。”

“咚——”

曾晚離床板近,頭給撞床頭了,痛得她眼淚一下快出來了。

“你他媽——”曾晚沒忍住,說髒話了,說完她睜着眼看陸程和。

額……這表情……今晚的飯吃不成了……

曾晚求饒:“剛才頭太痛了……就沒忍住……誰讓你那麽用力……”

“我錯了,我錯了嘛……”

曾晚說話斷斷續續,都快連不成句了。

“輕、輕點兒……”

時間轉瞬而逝,大半年過去,奧運會在即,曾晚更是每日勤加練習。

訓練結束,曾晚就同幾個隊友到外頭操場的看臺放松下自己。

幾人看着日落,躺在臺階上,餘晖灑在臉上,莫名安逸。

曲欣艾拉着瞿夏幾人打算去買些吃的填填肚子,“晚姐,要吃什麽?”

曾晚:“你們吃什麽,帶我分點就行。”

“好。唐雁,你呢?”

“水。”

幾人手挽手走了,看臺就剩下曾晚與唐雁。

曾晚坐起來,捶捶腰,唐雁靠在看椅上瞥她幾眼,“躺下吧,我幫你按。”

聽聲音,其實唐雁也很累了。

“謝了。”曾晚趴下,唐雁越過一排凳子,擠在逢裏,蹲着幫曾晚按腰。

“怎麽樣,我手法還不錯吧。”

“還可以,哪裏學的?”

唐雁一愣,“以前教練教的呗。”

曾晚盯着遠處的五星紅旗,“李繁?”

“嗯。”

曾晚有一次聽胡教練提過,唐雁以前被李繁給教偏了。

曾晚淡淡道:“你現在是你,不是任何人的影子,更不是我的,你的打法,早就跟以前不同了。”

“那當然。”

唐雁驕傲一笑,有自己獨特風格的那一刻,她才尋找到了打乒乓球的意義。

曾晚淺笑,娃娃終于長大喽。

唐雁輕聲說:“其實我挺羨慕你,遇到了那麽好的教練。”

曾晚垂眸,是啊……她一生遇貴人……

沒有胡國寧,她不會打乒乓,沒有梁勤,她不會重新往上爬。

她是蝸牛,是慢的,也是快的。

但如果沒有教練,她可能連蝸牛也做不成。

“嗯。”曾晚輕聲應。

按了會兒,唐雁拍拍她的腰:“行了,她們都回來了,起來吧。”

曾晚瞥一眼,果然三三兩兩已經回來了。

曾晚扭着脖子往旁邊一看,唐雁不知什麽時候又回到後頭,“你怎麽跑那麽快,在我旁邊坐着不好嘛,非要坐回頭。”

唐雁清嗓子:“坐得高,看得遠喽~”

曾晚輕笑,不過就是傲嬌,不願讓別人看到她的好罷了。

“晚姐——我們回來啦~”曲欣艾揮手。

曾晚回頭對唐雁說:“快下來。”

唐雁:“我不!”

“坐我旁邊。”

“我不不!”

曾晚往後翻了一行,唐雁問:“你幹嘛?”

曾晚挑眉笑:“你不坐我旁邊,那我就坐你旁邊喽~”

唐雁不好意思了,“曾晚,你走開啦!”

“我不!”

“你別過來!”

“我偏不,我就要過來!”

曲欣艾一幹人等站在旁邊——

“她們在幹嘛?”

“跳舞?”

衆人:-_-||

離奧運會還有一個多月,梁勤打電話讓曾晚回排房一趟。

此刻,曾晚正站在梁勤家的後院,後院的牆上還有她畫的那個笑臉。

梁勤手裏拿了個瓷碗,碗裏放着梁奶奶剛切好的甜瓜。

“小晚吶,來,坐下吃瓜。”梁勤拿着竹條敲敲椅子。

“好。”

曾晚與梁勤坐在陰頭底下,安安靜靜地啃着瓜。

梁勤嘆口氣:“時間過得真快,三年前,你還在這裏練習。”

曾晚笑笑:“是啊。”

“那時你打的有多差,我都不忍心批評你了。”

“所以您就懶得批評,直接用打的。”

“嘶——嘴貧!”

曾晚吐舌頭。

梁勤看着瓷碗裏的瓜皮,喊道:“老太婆啊,瓜沒了!”

“叫叫叫,叫魂吶。”梁奶奶碎碎念,又換了個臉盆來。

梁奶奶端着瓜皮碗走了,曾晚盯着一盆子的瓜哭笑不得。

梁教練:“吃吧吃吧。”

曾晚繼續拿起瓜啃着,梁勤看着,眼內有波瀾,“教練老了,奧運會不能陪你去了,訓練也不能陪你訓了。”

曾晚搖頭:“沒事,您在電視機前看我比賽就行了,胡教練會幫我的。”

梁勤的身體已經不能支撐着每日陪曾晚嚴苛訓練了,一個月前,他不得已退下,換上胡國寧接手。

梁勤問:“那小子教你打球,還習慣嗎?”

曾晚點頭:“嗯,可以的,您放心。”

梁勤緩緩颔首,臨陣換教練,對曾晚來說,是極其不利的。

梁勤幫曾晚仔細撥掉瓜上的籽,說:“小晚,你知道我為什麽不待見許建樹和胡國寧嗎?”

曾晚一愣,搖搖頭。

兩個教練以前都是國手,是乒壇的一片天,也是他最得意的徒弟,可是梁勤卻總是對他們沒好臉色。

曾晚其實一直都是困惑的。

梁勤不緊不慢講:“許建樹和胡國寧當初是一起宣布退役的,但當時他們是鼎盛時期,退役第二年就是新一屆的奧運會了。”

曾晚咀嚼速度變慢,認真聽着。

“他們在高峰時期退下,就一個原因,怕失敗。人吶……獲得了好的名聲,最怕的就是從頂峰跌落谷底。”

“沒日沒夜的訓練,那些年他們身上多少積累了傷痛,怕輸,這可以理解,但其實只要咬咬牙堅持下去,奧運會他們肯定能贏的……”

“已經大滿貫了……拿了多少冠軍……輸一次又怎麽了……”

梁勤講着嘆氣。

曾晚聽明白了,梁勤覺得自己教了他們精湛的技術,卻忽略了他們缺漏畏怯的心理。

曾晚咬了口瓜,垂眸道:“胡教練在退役後,就歸隐了……”

梁勤:“是啊……在那麽關鍵的時候退役……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對……”

曾晚強調:“可是胡教練還是很愛打乒乓的。”

梁勤笑着點頭:“我知道。”

不然怎麽會教出你這麽優秀一個孩子。

他在曾晚身上看到了絕境,可絕處逢生,又看到了懸崖邊的一棵綠樹。

無論結果如何,曾晚都是成功的。

曾晚替教練們說好話:“胡教練和許教練還是很敬愛您的。”

梁勤爽朗一笑:“那等你贏了奧運會,就叫他們一起來喝酒吧。”

曾晚:“真的?”

“還能有假?”

“一言為定。”

時間差不多了,陸程和來接曾晚了,梁勤和梁奶奶送曾晚到門口。

梁奶奶拿了個塑料袋,裏頭裝了幾個甜瓜,塞在曾晚手裏:“小晚吶,瓜甜的,多吃點。”

曾晚:“謝謝奶奶。”

梁勤拄着竹竿,看着曾晚上車,一言不發。

這是曾晚賽前最後一次來看他,接下來是為期一個月的封閉式訓練,訓練結束就直接去國外比賽。

車子向前走,梁勤目光一直盯着汽車,駛來一段,車子停下,曾晚從車窗探個頭。

“老頭!我一定會贏的!”

梁勤擺擺手,聲音顫抖:“好。”

曾晚揮手,又鑽回車裏,直到車子融于夜色,梁勤才在梁奶奶的攙扶下進了屋。

回家的路上,曾晚抱着手裏的瓜沉默。

陸程和問:“怎麽了?”

曾晚搖搖頭,随後擡頭咧嘴笑:“開心。”

陸程和:“明天開始封閉式訓練了。”

曾晚應聲:“嗯。”

陸程和騰出一只手握住曾晚的手,“加油。”

曾晚:“走的那天,你會來機場送我嗎?”

陸程和搖頭:“不一定。”

“嗯,我明白的。”曾晚倒沒有很失望。

晚上,陸程和陪曾晚收拾着行李。

“這些,都帶上。”陸程和放了個藥箱進去。

曾晚:“隊醫那兒有。”

“放着我放心。”陸程和淡淡道。

曾晚在他身旁蹲下,摟住他脖子,不讓他動,“你讓我抱會兒吧,這樣我安心。”

陸程和回摟着她,“好……”

兩人就這樣坐在地上擁着。

夜深了,燈滅了,空中點點星光,是彼此內心堅定的力量。

炎夏,封閉式訓練結束的第二天,曾晚離開國土,去往屬于自己的戰場。

國際機場外,曾晚下了大巴,粉絲圍着送行,曾晚戴着墨鏡,四處張望着,那個身影,她只要一眼就能識得。

從人多到人少,曾晚都沒能見到陸程和。

安檢時,曾晚還是不死心的望着,可仍舊沒見到人。

過了安檢,進了候機廳,曾晚明白,陸程和應該是不會來了。

她攥着手機,神情有些失落。

“叮咚——”微信的聲音。

曾晚打開一看。

【我在外頭。】

“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曾晚扔下東西,往外走。

胡國寧:“小晚,去哪兒啊!”

曲欣艾拉拉胡國寧的衣服,壓低聲音說:“教練,肯定是陸醫生。”

胡國寧手叉腰,嘆口氣,還好離上飛機還有一段時間,等會兒再過一次安檢就行。

陸程和躲在不起眼的角落,向曾晚招手,曾晚跑的喘,一把上去擁住了他。

陸程和壓低她的帽子,“抱歉,我遲到了。”

曾晚在他懷裏搖頭,“沒有,你能來,我就很開心了。”

陸程和拍拍她的背,淺笑說:“好了好了,就來見你一面,你快進去吧。”

曾晚不舍點頭:“嗯,等我回來。”

陸程和摸摸她的臉,左右瞧兩眼,見沒人看他們,他趕緊低頭在她嘴角吻了一下,“晚晚,加油。”

曾晚咧嘴笑,松開他,往回走,走幾步就回頭看一按,以此重複,直到再次過安檢,再也看不見了。

曾晚上了飛機,低頭觑着手機桌面,是七年前她偷拍他的照片,特別糊,糊成渣。

廣播提醒,曾晚關機,她望着機艙外頭,目光堅定有神:

陸程和,二十一歲的時候對你一見鐘情,可能是我除了打乒乓以外,做的最好的一件事。

相遇時,是最優秀的我;

重逢時,是最狼狽的我;

或早,或晚,

寒風如何擋?

我已無懼,溫暖自在我心。

曾晚彎眼笑,“出發啦。”

機場內,陸程和穿過嘈雜的人群,來到視野寬闊的地方,他透過玻璃望着飛向天空的那架飛機。

晚晚,

你為國争光,我救死扶傷。

遙隔千裏,無論輸贏,我等你回來。

加油。

——下卷完——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結啦,別的會放在番外寫~

謝謝一直支持我的仙女們~

傻碗和陸醫生會一直幸福下去噠!

萬分不舍,也到了該說再見的時候。

寶們,下本,我們有緣再見~^O^

打滾求個收藏,不出意外開《九九》或《予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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