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海棠春豔(26)
“這就是京城啊?好大呀!”沈洛站在船頭遠遠看見那渡口處黑壓壓的人群。
皇帝就站在她身邊, 聽到這句話, 冷笑一聲, “這哪裏是京城?這只是京城附近的一個小縣城。”
沈洛:……
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幾天皇帝為何總是怼着她,時常她話一出, 他不是潑她冷水就是跟她唱反調, 真是神煩!
沈洛不知道怎麽回事, 她身邊的人卻為她着急, 比如何旭,他簡直想撬開沈娘子的腦袋想看看裏面到底裝了什麽?
她不低下身, 難道還指望皇帝先低頭?
說起這件事, 何旭就擦了一把心酸淚。
這事還要從五日前說起, 五日前, 船隊到了河北滄州。因為一路上一直趕着路, 一直沒有下過船,青河就受不住了, 暈船吐的膽汁都出來了。
沈洛看着不行,這樣下去還沒到京城,她的小命就先沒了,于是船隊到了滄州補充水補給之後,沈洛就找皇帝提出要下船,到地面上活動一下。
皇帝想着這沒什麽,反正船得靠岸歇半天,夜間也不行船, 便同意了,順便他下船溜溜。
就這樣兩人被一大群人擁着下了船。
剛開始兩人還好好的,後來卻因為一件事發生了争執,何旭一想起來,就一臉恍惚。
這事還要從兩人在街頭碰到的一個孕婦說起。
一行人下了船也沒有走遠,随便找了一家客棧住下,然後沈洛就讓人送青河去醫館。船上雖然有太醫,可太醫哪能為一個丫鬟看病,沈洛那半吊子醫術,別說看病吧,完全是靠靈力作弊,她都想着若是結果還不行,就直接把青河弄暈過去,反正離京城也不遠了,就讓青河一路睡着渡過算了。
不過這也只是想一想,不到非不得已還是不要這樣做,人還是清醒一些比較好。
其實沈洛也有些納悶,這次随行入京的人并不只有青河一個丫鬟,可其他人都是吐着吐着就習慣了,偏偏青河越來越嚴重,整個人都去了半條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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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能在陸地上待那麽一晚,希望青河能好受一些。
因為人多,他們一行人将剩餘的廂房全都訂下來,沈洛閑着沒事就下樓聽樓下的客人們閑聊。
想到了解一個地方,那客棧、茶館酒館之類的地方是最好的去處,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消息也最流通。
畢竟人也是喜歡八卦的。
沈洛和皇帝點了幾樣菜就坐在桌子旁等起來,這家店的老板是一對夫妻,雇了一個跑堂,倒是也忙的過來,畢竟店鋪也不算大。
不過,因為客人不少,所以老板娘也下場幫忙端水送茶幹些活。
于是就有人朝老板娘喊,“老板娘,你這都大着肚子,怎麽還幹活?”
老板娘抿嘴笑。
有相識的人問,“您這孩子今年打算出來不?”
老板娘的肚子動了動,周圍的人感覺到驚奇,“這孩子還會回答?”
有人自豪道:“豈止會回答,你們知道老板娘這孩子有多大了嗎?”
有人看了看那肚子,試探道:“八個月?”
之前那人笑了一下,伸出五指,“整整五年!”
“喝!五年,這哪吒在她娘肚子裏也就帶了三年,這孩子咋都能待上五年?”這人不信。
那人頓時急了,“我就是這住在這附近,還能有假,算一算這孩子正好是皇帝老爺剛登基那年懷上的,那年剛大赦天下,消息傳到滄州來,正好掌櫃娘子就傳出懷孕的喜事,孫大夫都把出的喜脈,當時我們附近的街坊鄰居還說這孩子以後有出息這個時間我記得清清楚楚。”
還有人出來作證,很快客棧裏也不再讨論其他事,都在說掌櫃娘子這件事靠不靠譜兒,該不會懷的是死胎吧?這都五年都沒出生。
也有人辯道:“孩子還能不時和大人隔着肚皮互動,怎麽可能是死胎,我看就是賴在肚子裏不出來。”
沈洛聽到這些話後,也不由掃了一眼,含羞笑着看着屋裏讨論的掌櫃娘子,随後她盯着掌櫃娘子的肚子,下一刻她臉上露出一個怪異的表情來。
跟着過來的人都知道沈洛乃是玄學高手,此時看着她的表情,不由都看向她,想聽聽她是什麽看法。
沈洛沒有吭聲,這時皇帝放下杯子,咯噔一聲敲在桌子上,然後一臉興致勃勃道:“朕……我也想聽聽你的說法。”
沈洛這才一臉一言難盡道:“這,其實我沒有感覺到那掌櫃娘子肚子裏有生命波動。”
“哦,那就是說是死胎喽?”皇帝好奇的問。
沈洛搖搖頭,看了一眼掌櫃娘子道:“确切的說這位娘子壓根就沒有懷上孩子。”
皇帝也跟看了一眼,随後說了一句,“既然沒懷孕,這掌櫃娘子娶來有何用?”
正是這句話把沈洛給惹惱了,“難道娶媳婦就是為了生孩子嗎?”
自打她成為沈含青之後,就一直遇見這種事,似乎每個家庭都是為了孩子而存在,薇娘因為生不來女兒,導致她丈夫将自己女兒給扔了,她能和離就算是最好的結果。就算是疼愛他的沈老爺也惦記着,她為他生個孫子繼承沈家家業,說到底沈含青的悲劇也有沈老爺作為推手。
可就算沈老爺知道了內情還是沒改變這種想法,連沈洛自己都有被洗腦的節奏,真是太可怕了,她覺得這個世界跟自己想的不一樣,沒孩子的想要個孩子,有孩子的想要個兒子,有兒子的嫌少,還想再要。
臉這掌櫃娘子似乎就是這種情況下的犧牲者,看着對方一臉甜蜜的摸着空空如也的肚子,沈洛一時不願意看不下去了。
“其實也不一定。”皇帝這樣說,“只是對于民間來說,若是一對夫婦沒有孩子,會遭受人指指點點,而且朝廷的政策就是鼓勵生養孩子,沒有孩子,晚年不會有人奉養,死後也沒人祭奠會成為孤魂野鬼。”
瞎說,死後若是沒重大罪惡,會盡快投胎轉世,而且人間早沒了鬼魂生存的條件,在人間多留可會魂飛魄散。
“這就得靠陛下來想辦法了,老無所依,就開設養老之所,幼無所養那國家來養,這些若是能辦成,也是功德一件。”沈洛看着掌櫃娘子眼神有些悲傷,似乎已經看透了她的命運。
“沈娘子,其實這種事,朝廷一直在做……”何旭忍不住為皇帝平反。
皇帝掃了他一眼,何旭立刻讪讪的閉上嘴。
皇帝笑得有些和煦,“我知道,雖然朝廷有做,可執行力度不高,不過回宮後,會考慮有個完整的方案。”
沈洛立刻來了精神,“這事,我來幫忙吧!”這可是大功一件,若是成了可是有功德落下。
天道越來越小氣了,如今可是很少向人間降下功德,沈洛在心中腹诽。
就在這時一聲晴天霹靂在沈洛耳邊炸響,她立刻吓得不停說老天爺好話,見其他人就如同沒聽見剛才那一聲雷響後,她才有些心酸,感情天道就只警告了她一個人?
皇帝咳了一聲,沒有理會她。
一旁的何旭忙勸道:“沈娘子,您是要入宮的人,哪能做這些事?”
沈洛當即回道:“那要不就不入宮?”她話剛落音,一旁的皇帝頓時變了臉。
就為這事皇帝氣了好幾天,可沈洛心大,早就把這事給忘在腦後。
導致皇帝更加生氣,只能一個人憋着氣,到後來幹脆找起了沈洛的麻煩,頗有一種“我不好過也得讓你不好過,你不好過我就舒坦了”的氣勢。
沈洛就一直沒想起還有這一遭,她就覺得,卧槽,這日子沒法過了,皇帝時不時就來找她麻煩,偏偏她還得忍氣吞聲,這種日子過得可真不爽。
一旁的何旭被這兩人急得團團轉,他多想提醒沈娘子一下,可都敗在皇帝的冷眼下。皇帝那眼神就好像在說,你要是去提醒,就收拾收拾下水跟魚蝦作伴吧!
吓得何旭連忙閉緊了嘴邊,不過後來他猥瑣一想,或許這就是他家陛下的情趣也說不定,嘿嘿~
船又行駛了一段路程,總算是在渡口停下,沈洛跟随皇帝下了船,就見前方呼啦啦的一大片人跪下。
“參見陛下。”這種上千人一起跪下的場面很是激動人心,沈洛心想難怪這凡人都想成為高高在上之人,光是這種被人臣服的感覺就令人心折。
一旁的青河倒是沒有沈洛心大,被這麽多人跪着她雙腿已經顫顫巍巍站不穩。
皇帝叫了平身,很快有人傳下去,又是呼啦啦一片人起身。
這些人這才敢偷偷打量皇帝,以及皇帝身邊的人,聽說這位不好女色的皇帝陛下從民間帶回一個女子回來,也不知是何等絕色。
沈·絕色·洛正看向皇帝。
皇帝上禦辇前,對沈洛道:“你先住到皇莊,等朕這邊差不多了再迎接你入宮。”畢竟不能這樣随便帶她入宮,不然她一輩子都不會在宮中擡起頭。
就如民間成婚也是需要聘書,皇帝雖然是納妾可也是要走程序,沒有這道程序就把人帶進了宮,本身就不是一種重視。
當然這個世上皇帝最大,他想擡舉誰,其他人自然不會跟着作對。
沈洛無所謂,最好能拖久一點,她心裏甚至想若是不入宮那更好。
顯然皇帝是不知道她心裏的小心思,不然非吐出血來不可。
沈洛被送到了皇莊,皇帝自然是回宮。
一回宮,他便先去拜會了一下太後。
自打太後率先将江南一代醫術高明的和尚道士都抽走,皇帝算是和太後撕破了臉皮。
不過天子以孝做責,不管心裏再怎麽想,還是得過來做做樣子。
就在皇帝與太後打機鋒期間,不論宮裏宮外都不是很平靜。
皇宮某個內殿,一聲清脆的嘩啦聲響徹宮室。
一位年輕少婦打扮的宮妃撕扯了幾個帕子之後,才心情舒緩的問下面的宮女。
“打聽到陛下帶回來的那女人來歷了嗎?”一想到這次宮中女人打破頭,讓陛下生厭導致無人被帶去江南,這位宮妃想想就怄的慌,因為她純屬于被波及的那位。原本她走的是清冷高傲路線,一副什麽都不在乎的模樣,可這次卻被砸了腳,讓這些蠢女人拖累,差點難以維持自己的這副清高模樣。
之前她還安慰自己,這次就算她沒跟随陛下去南巡,可別的女人不也沒去,誰料被人鑽了空子,一個民間女子竟然被陛下看上,還帶了回來!
這可就是一件大事了,宮妃很明白,這下宮裏的那些人也撕不成了,指不定打算聯手先将那名女子先解決。雖然這個女人沒帶回宮,那才說明事情更糟!
陛下要是不看中,帶回宮封個位份随便往後宮一塞,還沒人關注,可這一送入皇莊,不僅那些女人慌,她也跟着慌。
她們這位不愛女色的陛下,不會學那前朝的那位皇帝弄了個真愛回來吧?
“只聽說陛下寵愛的很,知情的人不敢說,外圍的人知道的太少,不過有關這位娘子身份的還是很清楚,聽說呀,這是一位商戶女子,咱們陛下在揚州時借用了一商戶家的宅子,這女子便是那家商戶的女兒。”
“哦?”宮妃捂着嘴作驚訝狀,“商戶女兒,本宮聽說揚州那地方瘦馬有名,這該不是是商戶認下的幹女兒吧?”
“主子說的有理,要不,奴婢再下去問問?”
宮妃擺了擺手,損了一句嘴後,她心情大好,“将這事透露給西苑的婉夫人,她那火爆性子自然會為本宮打頭陣。”
“是……”
……
像這樣的對話在後宮比比皆是,都打着注意讓別人出頭去試探一下新來的斤兩,而最佳人選就是性子莽撞的婉夫人,若是能除去其中之一都算是好收獲。
宮外,某大戶人家後宅,一間偏僻的宅院裏,一身穿白衫的男子睜開眼,“什麽?皇帝已經回京了?不是說還有一個月嗎?”
他面前站着的小厮回道:“原因沒有查到,不過聽說好像突然有什麽變故。”
男子揮揮手,“不管了,盡快取陳室子嗣的血液。”不是皇帝的血,速度太慢了,可皇帝有龍氣附身,不是那麽好靠近的,要不想想用普通人的方法?
“秋獵還有一個多月時間吧?讓人布置下去,秋獵時我要弄到皇帝的血,不管多少,總之要弄到!”
就算聽到這麽大逆不道的話,小厮仍然面無表情的回道:“是。”
而另一處,一個人看着剛攜帶做好的石雕娃娃入宮的男人陰沉一笑,“這下總能把你逮出來了吧?”
……
後宮一宮女奉上石雕娃娃,“娘娘,這就是送子觀音開過光的童子,只要供奉上百日,娘娘就能懷上孩子。”
宮妃一臉欣喜的接過娃娃,放在心口上,“只要本宮搶先一步懷上孩子,皇後之位就是本宮的,到時本宮看誰還敢跟本宮鬥!這些人都傻了,不先想着生孩子,反而要對付一沒入宮的女人,難道不知道只要有了孩子,再有一百個女人入宮也不重要嗎?”
宮女立即大呼,“娘子英明。”
……
沈洛還不知道她和皇帝這一進京一大堆牛鬼蛇神都出來了,她此時正臉色難看的看着手中的石雕娃娃,就在剛才荷包裏的石雕娃娃邪氣增,沈洛一看就知道這京城再次有痋術出現了,而且這次不像她手裏這個粗糙版本,剛出現的這一個必然比她現在的還要厲害。
果然那使痋術之人也跟着來到了京城,從揚州到蘇州再到京城,從随手試驗到有意針對,沈洛很清楚這敵人确實是針對皇帝。
而這次對方卷土重來,還不知道會引出什麽大危機!
看來得告訴皇帝,讓他自己警戒才行,想着沈洛叫來守衛她的侍衛,找人去請陛下。
她自己則入屋內想想能否做一些護身之物。她如今不能時刻待在皇帝身旁,總得給他一些防護,讓他不必受邪物侵擾。
皇帝和太後随意說了幾句,緊維持表面的母子之情,兩人都知道這點聯系随時會斷絕,所以心思都不在這上面。
太後放下杯子問皇帝,“聽說皇上從民間帶回來一民女子,怎麽沒帶回宮讓哀家看看?”
皇帝打起精神,“正好想告訴母後,朕打算正式冊封她為淑妃,所以才安排她在皇莊待嫁。”
“淑妃?”太後聲音有些冷淡,“皇上還是想清楚,這淑妃可是位列二品,豈是一個無功的民間女子所能擔任?莫非陛下不怕紅顏禍水之禍?”
皇帝笑了笑,“母後說的太嚴重了,只是朕看中的這位娘子乃是揚州巨賈沈家唯一的子嗣,她有億萬之資做嫁妝,朕覺得拿妃子位份換這筆錢很值得。”
這完全是告訴太後,這個位份是人家花錢向他這個皇帝買的。
“這、這成何體統!”太後惱怒道。
一來是這後宮的位份竟然被皇帝給賣了,二來皇帝要是得了這筆錢可是如虎添翼更加不好對付了。
可這是明晃晃的陽謀,她還真不好說什麽,“可這位份太高了,難以向大臣們交待啊。”太後軟了語氣道。
總不能做了一輩子的官,最後還不上狗大戶的一筆錢吧?
而皇帝也沒打算一步促就,便退後一步道,“那就先封為夫人,等年後再晉升妃位。”
太後這才明白,原來皇帝在這等着她呢,他壓根沒準備一下子登天,只是想拿話先來堵住她!
真不愧是先帝的兒子,卑劣的性子如出一轍,太後心中立時充滿了厭惡。
不過人先弄進宮也好,到時這筆銀子還不知道會到誰手裏!
皇帝離開了太後宮中,回到太和門處理政事,出去幾個月,一些重要的事都會送到他手裏處理,而不重要的都放在太和門等着他回來再處理。
原本皇帝算是兢兢業業皇帝,至少花了五年時間将朝堂掌控在手裏就知道他有多敬業,然而這次如同以往批閱奏折時他總是進入不了狀态,時不時想起某個小臉來。
皇帝有些惱,他在皇宮為她争取福利,想必那人還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
“來人!”皇帝朝殿外叫。
等在外面的何旭立即跑了進去,“陛下,您有什麽吩咐?”
皇帝問,“沈娘子那邊安排好了沒?一應女官送去了嗎?務必不要讓她亂跑,先學會宮規再說。”總之他不好受,她也別想好過。
“回陛下,一切都安排妥當,去教導規矩的女官也已經送過去,不過……”
皇帝皺眉,“作何這般吞吞吐吐?”
何旭一彎身,“陛下,是,是沈娘子派人來請陛下過去,只是陛下忙,先前不敢打擾……”
皇帝知道沈洛絕對不會輕易來找他,一定是有什麽重事,想到他如今也不能安心批閱奏折,于是皇帝一起身,甩了甩袖子,“擺駕去……皇莊!”
皇莊不在京城而是在京郊,屬于皇帝的私産,皇帝原本沒打算這一日出去,畢竟才剛回宮。
這要是出宮可是在宮門關閉之前回不來了,還不得讓太後找借口将之前答應的事給拒了,皇帝想了想還是改變主意明日再把人叫入宮來。
就這樣過了一夜,第二日沈洛一早就被送入了宮。
沈洛倒是沒在意在哪裏見到皇帝,畢竟她之前去請人也沒想過立刻見到人。
她一見到皇帝先是拿出一個護心甲來,這是一個造型很獨特的護心甲,整個只有一半能遮擋住左胸,由半透明的膠質物品連接,一塊一塊巴掌大的圓片嵌在一起,在陽光下閃着刺眼白光。
“這是?”皇帝奇怪的問,難道以為送他這麽個怪模怪樣的東西,就想讓他放過她?
沈洛将護心甲送上,“陛下,您不是一直很想知道痋術嗎?”說着她将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邊,“如今對方的目标一直都是您,這塊護心甲乃是用魚精的魚鱗制成,若是有人對您不壞好意,這護心甲能幫您抵擋一段時間。”這是她昨天翻遍庫存,才發現只有魚鱗可以用,一想到防禦,沒有什麽能抵擋的了盔甲,但魚鱗雖大只有中心部分能用,所以她只取了一部分,做成了護心甲,又添加了許多陣法才給皇帝送過來。
“你昨天要找朕就是為了這件事?”皇帝心情頓時上揚,他沒有接過披甲,低着頭問她。
沈洛笑的一臉自然,“當然,昨天我發現使出痋術的人再次有了動作,自然是想告訴陛下。”
皇帝臉上突然露出笑容,他接過披甲道:“行,這事,朕知道了。”
“那陛下記得滴一上滴血液在護心甲上面,這樣等穿上後可以自由調整。”沈洛一臉驕傲的介紹。
皇帝一聽,當場将衣服脫下來,露出白皙卻精壯的上身,随後他滴了滴血在護甲上,然後穿上,護甲自動調整了大小,就猶如多了一層皮膚一般貼服在他身上。
他佯裝不在意的在她面前轉了一下,問道:“怎麽樣?有需要調整的嗎?”
沈洛默默的捂住鼻子,感覺那白花花的肌膚不停晃她的眼,她連忙搖頭,“不需要,滴完血你可以在心裏自動調整,陛下,這件事就到這裏,我還有事,先告辭了……”話還沒說完,人就慌張的跑了。
皇帝在站在殿內,拾起衣服,嗤了一聲,“朕還當真以為你是木頭人!”
沈洛這一入宮,宮裏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不知道的也在別人的“好意”關懷下也知道了。
整個後宮都在等那個出頭鳥,而後宮确實有那麽一個人先出頭了,可卻不是衆人猜測的婉夫人,而是一名美人。
這倒是令衆人大跌眼鏡,何時婉夫人也有腦子了,還是之前一直在裝傻,看她們的笑話?
想一想,婉夫人在後宮之中确實以沖動易怒而聞名,然而就算如此,她的位份還是一升再升從一個采女升到了一宮主位的夫人,光這一點就夠令人警惕的了,偏偏衆人被她的表現蒙住了眼,覺得這份好運不過是狗屎運。
可今日的事一出,大家不由警惕起來,若婉夫人之前不過是麻痹她們,那她心思也太深了,或許之前也在笑話她們,而這後宮誰都不願意自己成了別人眼中的笑話。
“夫人,您不能去,去了陛下會生氣的!”事實上婉夫人還是那個婉夫人,這次她不是智商上線,不過是被人勸住了。
“行了,我知道,之前答應過你的事,我決定不去做。不過,我真不能偷偷去看一眼嗎?我很想知道陛下看中的人長什麽樣子!”婉夫人對着身邊的女官請求。
這宮裏都認為她得寵,其實她也不過是比別人多見陛下幾次面而已。
陛下的心思難懂,除了先皇後,可能誰都進入不了他的內心,不然也不會時常過來做做,卻沒有寵幸過她幾次。
她平日裏嬌蠻,也是因為她知道陛下不在乎,如今陛下從外面帶來了新人,她真的很慌張,莫非連這唯一擁有的寵愛也會失去不成?
“不行啊,您這樣會惹陛下生氣的!”
“那你說怎麽辦?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我要怎麽辦?”婉夫人心裏堵了口氣,摔了一個瓷碗在地上道。
“夫人,不如這樣,側殿的如美人不是想巴着咱們嗎?不如讓她去試探一下,若是陛下沒有怪罪,你再去,若是陛下發怒,自然有如美人幫怎麽擋着。”女官提議道。
婉夫人一拍掌,“這個主意好。”她說着下巴一擡,“那你就去請她走一趟吧?”
“是,夫人。”
作者有話要說: 在外面考試,今天就更這麽多,愛你們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