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放下

馮書這幾天脾氣那叫一個暴躁,到了今天已經到了臨界點了,加上聽村裏人提起李岳在縣城,而梁夏也在縣城的時候,終于爆發了。

放下面子主動給梁夏打電話,結果被人挂了,最後還關了機,他交代完工作也開車到了縣城,期間一直不停的給梁夏打電話發信息,都石沉大海了。

那個時候的馮書殺人的心都有了,生怕自己去晚了,就是梁夏和李岳手牽着手站在他面前。

所以這種醋意壓制不住,話也說的很直接了。

“你不稀罕,元宵節的時候一個人在那黯然神傷什麽。”

梁夏臉色一下變了,本以為遇到了一個天使,結果是個魔鬼,梁夏臉皮薄,惱羞成怒,“我黯然神傷要你管,又不是喜歡你關你什麽事。”

不喜歡你四個字又戳到了馮書的痛處,偏也是個死鴨子嘴硬的主,“是不關我的事,我只是不忍心看你蠢,教你認清現實罷了。”

“我要下車。”梁夏解了安全帶,要開車門。

車門肯定是開不開的,梁夏吼他,“停車聽到沒,我不坐了。”

“這個時候了你還要去哪兒?”馮書一邊開車,還要一邊分神看她,“把安全帶系上。”

“你管我去哪兒,反正不坐你車了。”梁夏賭氣,一直跟馮書鬧。

每次一發脾氣就是要下車,馮書都習以為常了。

馮書沒法,只能靠邊停了,但是還是把車門鎖了。

梁夏開了幾次就是開不開,氣鼓鼓的,“你到底開不開。”

馮書吼了那幾句後冷靜下來了,看着梁夏砸門,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說:“就不開。”

梁夏坐那生悶氣,馮書說:“喜歡一個人很正常嘛,幹嘛這麽惱羞成怒的。”

梁夏不理他,你當然覺得沒什麽,可是在她心裏就是大事兒啊,女兒家的心事被人拆穿,而且自己喜歡的人還是不喜歡自己的,而且還被馮書知道了,知道他還不說,白白看了這麽久的笑話,就梁夏那敏感細膩的心思,小事也是大事。

她這幾天不上班,一方面因為馮書不準她換到宣傳部,一方面是覺得在他面前覺得很難堪。

想着想着,梁夏開始無聲的哭起來了。

馮書急忙找紙巾給她。

“這本來就不是丢臉的事情,你哭什麽。”

怎麽不丢臉了,丢臉都丢到外婆家了。

“再說了就是我知道,又不是別人對吧?”

你知道才嚴重呢,就知道罵我蠢,取笑我。

“我保證這事兒爛在我肚子裏,再也不說了。”

你還想說給誰聽啊?李岳都知道了,死馮書。

馮書勸一句,梁夏邊哭邊在心裏腹诽,哭累了,擦開眼淚,坐在那兒不動。

半響問一句,“你真的覺得我很蠢嗎?”

“不蠢,一點都不蠢。”他可不敢說蠢了。

梁夏斜他一眼,“你不用哄我,蠢就是蠢了。”

馮書急忙撇清,“真不蠢,喜歡一個人怎麽能叫蠢呢,如果這就叫蠢的話,天下蠢人多了。”我可不也是蠢人一個嘛,馮書心想。

梁夏給了馮書一個眼神讓他自行體會,馮書也知道自己剛說了人家蠢現在又要來打臉可信度不高,“我實在是沒找到形容詞來形容,我主要是心疼,你懂嗎?很鐵不成鋼的那種心情。”

她都不知道他當時看到兩人站在一起時梁夏眼中露出的脆弱的無助的眼神,他有多想揍李岳,有多心疼。他恨不得把周美芬和李岳這對狗男女拉出去鞭撻以示心頭之恨。

但他最需要做的是把梁夏納入他的保護屏障內,不讓她受傷,可惜的是,她已經受傷了。

“你也知道了?”梁夏吸着鼻子問。

“嗯。”他先去找的周美芬,然後再看到她和李岳站在一塊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果然,她所有的不堪都一覽無餘的展現在馮書面前了。

俗話說光腳不怕穿鞋的,她的落魄,失敗,難堪馮書都一清二楚,梁夏發洩過後心情反而無所謂起來,心裏舒坦了許多。

整理一下自己,梁夏又恢複到原來的樣子了,除了眼睛有點紅紅的已經看不出差別了。

馮書重新發動車子,梁夏問:“我們去哪兒?回家嗎?”

“好不容易到縣城,怎麽也要玩一下再回去吧。”馮書說。

“那我們去哪兒?等下住酒店嗎?”梁夏問。

馮書考慮了一會,“要不去游樂場吧,你去過嗎?”

“沒有,我們這種土包子不知道游樂場長啥樣的。”

馮書聽着這話不敢回,天地良心,他可一點沒有秀優越感的意思,真的只是随口一說,他呆在鄉下過,在去N市之前他确實不知道游樂場是何物的,所以才有此一問。

馮書偷偷觀察梁夏的神色,見她平平靜靜的,他心裏更加打鼓了。

再不知道第幾次偷看梁夏時,梁夏終于發話了,“你看着前面,專心開車吧,我還不想死。”

馮書才收起心思專心開車。

縣城的游樂場不大,項目也并不多,像過山車這種刺激性的都沒有。

“要不要坐海盜船。”馮書提議。

梁夏看着上面的人在那喊的要死要活的,面露遲疑,“這很恐怖吧?”

“有一點失重的感覺,還好吧,喊一喊也可以釋放壓力。”

梁夏沒作聲,猶豫不決,馮書拉着她去買票,“別想了,游樂場就是要玩點刺激的才行。”

一直在坐到海盜船之前,梁夏都游移不定的,心裏緊張,到了他們的時候,她拉着馮書,“我有點害怕。”

馮書反過來握緊她的手,“怕什麽,我還在你旁邊呢,不用怕,沒事的。”

馮書看她緊張的樣子,也心軟,“真害怕那我們就不坐了。”

梁夏猶豫着說:“可我想坐來着,沒坐過呢。”

馮書覺得好笑,當機立斷,“那就坐,你要害怕就叫,也可以抓我的手。”

海盜船啓動,梁夏捏緊了馮書的手,幅度小的時候,梁夏還好,幅度越來越大,梁夏想要控制表情也做不到了。

“啊啊啊啊啊啊”迎着風呼叫,感覺心髒跟着人一塊都要飛出去了,馮書也陪着她一起喊。

“啊啊,我要下去。”梁夏邊喊邊用手拍馮書手臂,“我受不了啦,我不坐了。”

這海盜船又不是只坐了他們兩個人,說能下去就下去的,肯定得蕩足十分鐘才能走。

“啊啊啊。”梁夏的聲音越來越大,引得前面一排的兩個小孩都回過頭來鄙視的看着她。

梁夏難為情的把啊字又吞了下去,手上的勁用的更足了,馮書調動了臉部全部的肌肉,才能忍住不呼痛。

好在越來越高,所有人都在叫了,梁夏又開始放飛自我了。

從海盜船上下來的時候,梁夏腿軟,馮書手臂夾在她雙腋下,一把将人抱起來,坐到一旁休息。

幾分鐘後梁夏緩了過來,拿起馮書買過來的水喝了好幾口,迎着風嗓子都幹了。

又喊又叫的足足發洩了十分鐘,本來壓在心裏的事情感覺輕了許多,海盜船真的很能釋放壓力。

在上面的時候緊張害怕,下來後卻意猶未盡還想再坐一次。

馮書說:“先讓嗓子休息會,還有很多其他項目,等我們玩好了最後再來坐。”

然後兩人又去玩了蹦床,旋轉木馬,秋千,還去了一趟鬼屋,梁夏全程挂在馮書身上,走完了全程,出來時又笑的不能自已。

然後再坐了一次海盜船,梁夏坐在長椅上動都動不了啦,太累了,身體的能量被喊出去了。

兩人彼此靠着養神,天黑了,游樂場的燈全都亮起來,各種顏色的光斑駁投在地上,看着有讓人想睡覺的欲望。

疲累之下,梁夏漸漸感覺眼皮重,睜不開眼了。

馮書推推她,“要不要坐摩天輪。”

“要。”摩天輪啊,梁夏一直挺神往的,感覺電視裏面演的都好有感覺啊。

“那我們在摩天輪上休息下,那裏也安靜。”

摩天輪慢慢起來的時候,梁夏靠在玻璃窗邊,朝外望,外面熱鬧,裏面安靜,小小的一個房子把外面所有的喧嚣都隔絕在外,所有一切都與她無關,像一個世外桃源,她就是看客,冷眼旁觀外面的花花世界,世事浮沉。

梁夏跟馮書面對面坐着,一樣的動作靠着,看着,安靜的很。

到了半空中,縣城的夜景就映入眼簾了,燈火璀璨的。縣城本身就不繁華,城區也不大,街道也不多,但是晚上萬家燈火燃起的時候,卻有一種繁華都市的錯覺。

“你在N市的時候肯定坐過摩天輪吧?”梁夏問馮書。

“坐過,小時候纏着爸媽帶我上去,想要離天空近一點。”

“我第一次坐,夜景好漂亮啊,大城市裏的夜景肯定更好了。”

“城市區域更大了,而且高樓大廈多,燈火比這更通明,下次我帶你去N市坐。”

梁夏趴在玻璃窗邊,眼睛都不舍得離開一下,梁夏看着底下的夜景,馮書看着梁夏,時間仿佛靜止在了這一刻。

“我在這裏面大喊外面能聽到嗎?”快到最高點的時候,梁夏突然問,馮書心虛的立馬收回了目光。

“隔得這麽遠,又是封閉的,在高空中,應該聽不到吧。”馮書故作鎮定的回答。

“那你堵一下耳朵。”

“我就在裏面,堵了也還是能聽到的。”

“我是怕你耳膜受傷,聽到了就聽到了。”梁夏的眼神就像是在說他傻。

馮書用手捂住耳朵,梁夏對着窗外喊:“李岳你個混蛋,眼睛夾豆豉的蠢貨,我不稀罕你了。”

“你們倆百年好合去吧。”

“啊,我今天好丢臉啊。”

喊完捂住臉,馮書過來坐在她旁邊,攬過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面,手輕輕拍打着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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