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方茴心情不好, 去了趟廚房, 郁娴故意走到她後面, 惡劣地笑道:“你一定沒想到自己只是個替身吧?”

方茴蹙眉,“什麽替身?”

“就是席若晴,你沒發現你們有幾分神似?”

方茴眨眨眼, “啊?她有我漂亮嘛?”

“……”

郁娴深呼吸一口氣,真怕自己哪天被這個方茴給氣死, 郁娴最煩她這樣, 自信的不像話, 可偏偏方茴的顏值無可挑剔,郁娴每次被她堵得心裏心裏不舒服。

“你應該看到了, 若晴姐很喜歡穿紅裙子,人家都說她把紅裙子穿到了極致,而你不管是穿衣風格還是發型都跟她很像,我猜三叔肯定是有一種移情心理, 把你當成她的替身,所以你別得意,仿品永遠抵不過正品。”

方茴歪着頭,認真地想了片刻, 她和席若晴的穿衣風格确實有些像, 可說像又不至于,畢竟絕大部分女人都會穿緊身裙和高跟鞋, 不過她們的發型、打扮、眉眼間的神态倒有幾分相似。

郁娴見她沉默,愈發得意了, 她嬌笑起來:“你有自知之明是好的,我三叔是不可能喜歡你的,別以為自己真的能飛上枝頭變鳳凰,野雞就是野雞,這是怎麽都改不了的事實。”

“是嗎?”方茴笑眯眯看着她,表情愈發溫和了。

郁娴蹙眉,忽而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

方茴下一秒對着電梯口方向喊:“文骞,郁娴說我是野雞,我要是野雞你是什麽?野公雞?”

郁文骞從電梯裏下來,郁娴見狀,吓得要哭了,急忙擺手:“沒有,三叔你別聽她胡說,她污蔑我。”

郁文骞面色陰沉,那雙深眸注視着郁娴,冷冷淡淡道:“如果學不會說話,也學不會尊重長輩,那就去女校待幾年,美國女校校風嚴格,注重禮儀和教養,你進去應該會收獲不少。”

郁娴最怕去這種女校,這種女校都是寄宿制的,周末出來都要家長打報告,進去那種學校哪裏還有好日子過?而郁文骞說一不二,連老爺子都得聽他的,郁娴真的怕了,當下被吓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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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我再也不敢了,你別把我送走。”

郁文骞坐在輪椅上寒着臉,冷聲道:“對方茴道歉!”

郁娴哪裏肯?可她不敢忤逆郁文骞,當下咬着牙,含淚道:“對不起。”

“聲音大點!不會好好說話?我看你剛才罵人口齒很利索!”郁文骞眸色冷沉。

郁娴被他吓得眼淚都出來了,她低着頭,委屈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郁文骞這次終于沒挑剔,郁娴轉身跑了。

等她走,郁文骞看向在廚房裏假裝忙碌的方茴。

剛才方茴把糖當成鹽放進鍋裏了。

他坐在後面靜靜看着,對方完全無視他,直接回屋。

到了卧室,方茴開始給陽臺上那幾顆草澆水,郁文骞經常看她伺候那幾顆草,就好像那些草是她命根子一樣,在草身上花的心思比他多多了,他眉頭緊皺,在想那幾顆草到底有什麽好看的?

他幾次想說話,方茴卻不給他一點機會,轉身就走了,郁文骞就像是個被老婆冷落的男人,推着輪椅心酸地等她回頭,然而她看都不看她,就好像什麽事也沒發生一樣。

郁文骞阖了眼,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十分棘手。

終于熬到了晚上,理論上來說每晚他們都會共讀一個小時左右,可今天她不往他身邊湊了,也不纏着要他講量子物理,表現得着實奇怪,郁文骞并不明白。

方茴抱了個抱枕,戴上粉色絲質眼罩,撩起海藻樣的頭發,背對着郁文骞睡下。

她還在想替身的事,雖然她覺得郁文骞沒有那麽無聊,他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他要是真的不想要她,多的是辦法把她攆出郁家的門,再說第一世,她死後他也沒有娶席若晴。

可她還是介意的,她怕郁文骞真的喜歡那個席若晴。方茴想着心事,翻來覆去睡不着。

郁文骞睡得更不踏實。

她的頭發很香,不知是用什麽護理的,每到夜裏這種香味總會不停鑽入郁文骞的鼻子,防不勝防,那濃密的頭發纏繞着他的下巴,繞的他心煩意亂。

從他醒來,她一直主動靠近,今天是第一次,她離他這麽遠,就好像這床上硬生生被她睡出一條黃河,原本暖和的被窩,倒顯得清冷了幾分。

黑暗中,郁文骞阖上的眼睛倏地張開,那雙黑眸不知在看什麽,半晌,他低聲道:“我跟席小姐是清白的。”

說完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這種小事他有必要解釋?

再說她也是逼不得已嫁給他,知道他要殘廢一輩子,她要是聰明就該早點躲開,省得糾纏不清。

方茴似笑非笑,“郁娴說我跟席若晴長得很像,還說我是她的替身。”

郁文骞眉頭蹙得更緊,聲音一沉:“郁娴眼睛不好,你也眼睛不好?你覺得你跟席若晴像?”

“我覺得不像,但我們發型很像,也都喜歡穿紅裙子。”方茴挑眉。

“這件事的關鍵不在于燙什麽頭發穿什麽衣服,而在于燙這種發型穿這種衣服的人那麽多,你為什麽要把席若晴當成模板?”郁文骞眼神冷淡。

方茴後背一僵,她拉下眼罩睜開眼,裝作不經意道:“聽說她是你青梅竹馬的前女友?”

郁文骞蹙眉,語氣極有壓迫感,“你聽誰說的?”

“你侄女。”

他似乎不高興,“我沒有所謂的前女友,以後遇到這種事,可以直接來問我。”

方茴唇角勾了勾,也不知自己在笑什麽,幸好周圍沒光,否則都要被郁文骞看了去。

她躺平了,裝作很自然地哦了一聲,“那青梅竹馬總是真的吧?”

“我從小就被送去國外讀書,跟她見面的機會并不多。”郁文骞蹙眉。

方茴又哦了一聲,一副自己很大度的樣子,“是不是都無所謂,反正都是過去的事了。”

她又拉上被子,像是怪他多事,說:“趕緊睡吧!以後不要在床上聊別人,掃興!”

“……”

郁文骞無力地阖上眼,連他自己都沒想到,生平還有人能讓他這般無語的。

周一一早,孟心露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她不敢相信地喊道:“什麽?魔力傳媒?可我沒有投簡歷給魔力傳媒啊,啊?你們在星輝的海選現場看過我?”

孟心露放下電話,還是懵的,她不敢相信地問:“方茴,你打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陶小雅啪的一巴掌打過去。

“哎呀,好疼!”

“不是做夢。”

孟心露瞪她一眼,嘴上卻還是笑,她竟然接到了傳媒公司的邀請,要她去公司詳聊,只是這什麽魔力傳媒,她怎麽沒聽過?

“會不會是騙子呢?”

“不會的。”

“你怎麽知道?”

方茴回過神,抿唇笑了,“你看她說的這個地址,XX大廈,一般騙子不會租這麽貴的辦公大樓,騙子租的都是郊區偏僻的大廈,再說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多找幾個人去。”

孟心露激動地點頭。

與此同時,正在劇組跑龍套的吳蓁蓁也接到了這個叫季宜的經紀人的電話,對方稱看過她的作品,對她印象深刻,想跟她簽約,把她作為公司主力藝人去捧,吳蓁蓁要被砸暈了,又覺得幸福來得太快實在不真實,她找人打聽了幾番,沒人聽過這個叫魔力傳媒的公司。

不過她偷偷去看了一次,魔力傳媒雖然是新成立的,卻已經有工作人員上班,不像是三無公司。

吳蓁蓁還是覺得不真實,像她這樣的萬年龍套,真的有希望成為季宜口中那集萬千寵愛為一身的一線流量,當紅小花,未來影後?不得不說,季宜給她畫了一塊大餅,可她竟然有點想吃。

吳蓁蓁和魔力傳媒接洽好,和季宜碰了頭,而後她發現自己真的不知道走了什麽狗屎運,因為公司竟然會有一個專門的團隊來負責她,哪怕她現在還是個龍套,毫無名氣。

吳蓁蓁知道這是她的一個機會,公司現在剛成立,沒有拿得出手的藝人,這樣一來她就是公司元老,公司會很重視她。

“臻臻,看什麽呢?”季宜走過來。

吳蓁蓁不好意思地笑笑,“看小說呢,這小說挺搞笑的,感覺要是能拍成電視劇也很有意思。”

“什麽小說?”

“美食甜文,比較爆笑的那種輕喜劇,女主是個廚師,男主是個極其挑剔的抑郁症患者。”

季宜掃了一眼,笑起來,又開玩笑地把這事告訴了方茴,方茴沉吟:“既然她喜歡,你就把這部戲買下來給她拍。”

“……”季宜以為她瘋了,“買下來?”

“就是買個版權,咱們可以找人開發,不過眼下我資金不足,既然這個作者還沒有太大名氣,價格肯定不高,你給買下來囤着,等有錢了再開發。”

“……”季宜就沒見過這樣的,為了哄藝人開心,把她喜歡的小說都給買下來了,這太特麽霸道總裁了!!

她哪裏知道,這部小說在後世取得了非常高的收視率,引起現象級熱議,演這部戲的吳蓁蓁也因此直接晉升為一線,後來方茴看過吳蓁蓁的采訪,據說那個角色是她費了很多心思才打動了導演,好不容易求來的,就是因為她很喜歡這部小說。

既然如此,方茴直接買下來,留着讓她拍。

不過她現在手頭所有錢都付了房租,真沒錢去買小說,要麽把聘禮的三套房子拿去貸款?

沒錢的日子不好過,方茴覺得公司其他人都成了嗷嗷待哺的寶寶,而她則負責給所有員工喂奶,一旦她沒錢,公司所有人的生存壓力都會落在她身上,第一次當老板她真沒經驗,想到公司運轉的事,方茴晚上吃飯時一直心不在焉。

今晚家裏沒人在,就他們倆人,郁文骞瞥了她好幾眼,終于用餐巾擦了嘴,聲音慵懶平淡:“那塊牛排就那麽好看?”

“啊?”方茴戳了戳牛排,一雙潋滟的眼像蒙了霧,若有似無的妖氣缭繞在她眼角,短短一個字由她嘴裏說出來,卻有種說不出的風情。

“你已經盯着它看了十幾分鐘。”

方茴放下筷子,她正在想貸款的事,要是拿房子去貸款,萬一被郁家知道了,會不會生出事端出來,畢竟郁娴和郁曼是等着看她笑話。

郁文骞讓人拿了個信封來。

方茴看着那黑色燙金的信封,疑惑地看向郁文骞,什麽東西還用信封裝?

“打開看看。”

方茴打開,一張卡片從信封裏掉了出來,拿起一看,竟然是一張銀行卡。

“這是?”

“我之前一直昏迷,對你照顧不夠仔細,你已經是郁太太,肯定有許多東西需要置辦,這是給你的零花錢,沒多少。”

方茴看了他片刻,郁文骞目光沉沉與她對視,很快又平靜地移開,繼續低頭吃牛排。

“郁太太,再不吃,牛排就冷了。”

方茴心裏百感交集,她可不相信郁文骞是無意的,他肯定知道她的處境,知道她需要什麽。

她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他很關心她?方茴笑得真心實意,“謝謝三爺。”

郁文骞頭都沒擡。

次日,方茴查看了銀行卡裏的餘額,差點把舌頭給咬了,郁文骞說是零花錢,她以為最多幾十萬就了不得了,他要是摳門點,幾萬也有可能的,但她實在沒想到,卡裏餘額竟然有七個零。

更過分的是他竟然說沒多少。

方茴抱大腿的感覺更強烈了。

方茴這兩天一直回家睡,沒有去學校,樂雨欣幾人都很想她,一直嚷嚷着叫方茴回去看她們,還問她是不是跟男朋友在外面同居了。

本年級有幾對情侶在外面租房子,樂雨欣一直以為方茴跟郁陽還沒分手,所以會有這個猜測。

“我住在家裏。”

“你家那麽遠,你騙鬼呢?”

“真的,怎麽說呢,最近有點事,不方便去學校,就住家裏了。”

“下個月我們系有個英語演講比賽,然後我們得配合排練,你到時候一定要留下來陪我呀?”

方茴想了想答應道:“好呀,那我跟家裏人說一聲。”

早晨天氣很好,郁家院子裏的繡球花開得正旺,各種顏色的繡球花花團錦簇,方茴赤腳踩在地毯上,俯視着院子裏的花,心情好的不像話。

窗臺上的幾株靈草也開得正好,方茴笑眯眯引了靈氣滋養它們,這些靈草招搖着身體,争寵一樣舒展着花枝。

床上傳來一陣聲響,方茴笑眯眯回頭,紅唇勾起,“早啊。”

郁文骞一擡頭,就見穿着吊帶睡袍的她,披散着黑發站在窗口,笑意盈盈,眼角還挂着難以遮掩的春色,陽光落在她身上,像是在她皮膚上打了層光,使得她的妩媚風情多了些柔和的意思。

他的妻子很媚,媚得高級,他早有這樣的認知。

郁文骞低頭道:“早。”

方茴心情不錯地哼着歌,從衣帽間拿了套裙子,換好後她拉開衣帽間的門。

郁文骞的視線在她身上掃過,他阖上眼,半晌才道:“你打算穿這樣出門?

方茴一愣,低頭看了自己的穿着,她今天為求保守,只穿了件較為修身的T恤裙,裙子很長,都到膝蓋下面了,因為她身材好,這開叉的T恤裙被她穿出了旗袍的風味,可這也不能怪她啊。

方茴嘀咕:“我這很保守了,為求保守我還穿了吊帶襪呢。”

她不說還好,一說郁文骞的眉骨更是突突跳,她到底知不知道,這吊帶襪不穿還好,一穿那大腿處明顯有個小突起,隐沒于修身的裙子中,更惹人浮想聯翩。

“我認為學生還是穿得保守點好,方小姐覺得呢?”郁文骞說完,推着輪椅走了。

“……”得,你牛!方茴氣得咬牙,高興了就郁太太,不高興就方小姐,呵呵,最好別落到她手上,否則她有的是花樣折磨他。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方茴:“記住,以後在床上不要聊別人。”

郁文骞:“嗯,以後咱們聊點更好聊的事。”

方茴:“喂!手摸哪裏!!!”

郁文骞:聽說郁太太打算花樣折磨我?

方茴:額?我有說過這樣的話?

郁文骞阖眼:我倒是想到幾個不錯的花樣,不如我們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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