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方茴去了趟商場, 順便去看溫玉君。

溫玉君也好久沒見女兒, 眼下見女兒氣色好她特別高興, “女婿身體還好嗎?”

“蠻好的。”

“對了,你和女婿有進展沒有?方茴啊,你可別傻到最後被人攆出去。”

“不會的, 媽。”方茴直嘆氣,不想讓媽媽擔心, 她拉住溫玉君的胳膊說, “好了, 別聊那些事了,我這次來是來買衣服的, 要一身黑色職業裝,咱們母女難得逛個街,為什麽非要聊別人呢?”

溫玉君無奈地笑了,“買套裝做什麽用的?”

“參加演講比賽。”

溫玉君對商場熟, 當即讓別人幫她代班,自己帶方茴去樓下逛逛了,方茴很久沒有跟溫玉君逛街,她低聲道:“媽, 你在這很辛苦吧?你要是怕沒事幹, 我給你開個店吧?”

“不用,”溫玉君笑起來, “你看媽媽氣色不好嗎?也是奇怪,自從你給了我那張靈符, 大家都說我氣色好了,腰也不疼了,每天都覺得渾身使不完的勁兒。”

方茴仔細看着,溫玉君的變化确實不小,這種獨屬于年輕人的朝氣,從前是很難見到的,她這才放心,“你要是覺得累就跟我說。”

實在不行安排她去魔力傳媒做個閑職也可以啊。

“媽媽知道啦,你好好照顧自己,不用為媽擔心。”

方茴試好了衣服,她這一身黑色西裝是修身款,穿在身上,顯得胸前鼓鼓囊囊,屁股挺翹渾圓,再配上黑色高跟鞋,雙腿筆直修長,明明是最保守的職業裝,卻硬生生被她穿出了辦公室play的風情來,方茴看着鏡子中的自己,笑了笑,要是再戴個框架眼鏡那就完美了。

她覺得漂亮,直接付錢,衣服穿在身上,在商場又買了雙高跟鞋。

溫玉君滿眼都是驚豔,“我閨女太漂亮了。”

“可不是嗎?也不看是誰生的。”方茴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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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丫頭,就會哄媽開心。”溫玉君被她哄了樂了,回去時很多櫃臺的阿姨都來問方茴有沒有對象,要給她介紹,都被溫玉君擋了。

方茴挑了個框架眼鏡戴上,到家時,她特地在郁文骞面前晃了幾個來回,郁文骞坐在輪椅上,擡眸看了很久,“怎麽想起來穿職業裝?”

方茴抿着紅唇,笑出聲,“為演講比賽準備的,還不錯吧?郁先生,你覺不覺得我這一身打扮起來很像辦公室小秘書?”

郁文骞低頭看書,心道這樣的秘書誰敢用?豔色壓都壓不住,晃得人眼睛疼。

方茴心裏有氣,為他這段時間的忽冷忽熱,加上想逗他,便拿着邊上挑窗簾的杆子,敲了敲郁文骞的輪椅,笑道:“我發現我這一身也很有老師style,郁同學擡頭,乖乖聽方老師講課哦。”

她故意挑釁,杆子把他輪椅敲得咚咚響,還作死地用杆子挑起郁文骞的下巴,強迫他擡頭看自己的妝扮,郁文骞深眸低垂,太陽穴直跳,并未說話,只反手握住她手裏的杆子,不管方茴怎麽拉,他就是不放,整個人靠在輪椅上,眼神裏帶着濃霧,似笑非笑盯着她。

方茴被他看得心裏發熱,下意識移開視線,“看什麽看?”

“方老師?”郁文骞輕哼一聲,聲音慵懶:“不是讓我聽課嗎?方老師想講什麽?”

其實方茴就是逗他,畢竟一直以來她經常用點小聰明靠近他,而他反應始終淡淡的,這次她一時興起,沒想到他竟然不像從前那樣毫無反應,以至于方茴忽然亂了。

但她很快回過神,紅唇輕抿,眼裏陡然生出一種妖氣來。

“自然是很好聽的內容。”

“哦?是嗎?那方老師就好好講講,郁某洗耳恭聽。”

“……”方茴哪裏真的想講?本來就是開玩笑,可他卻忽然杠上了,方茴感覺自己被反将一軍,氣得拿起杆子就要走,可人還沒走兩步,卻被他一把拉倒,整個人的重心落在他腿上,變成坐在他懷裏的姿勢。

方茴一臊,雖然她和郁文骞兩世夫妻,睡嘛也睡過了,咳咳,應該說雖然整天睡一張床上,可他們都是各睡各的,眼下還是第一次有這種親密行為,方茴臉熱了起來,下意識要站,卻又被他反拉回來,更要命的是,這次她屁股坐在他腿上,竟清楚感覺到了他的反應。

那不容忽視的存在實在讓她臊得慌,可郁文骞竟然老神在在,一副“我硬我有理”的表情,懶懶盯着她。

方茴連忙推他。

郁文骞勾唇,“你緊張什麽?”

“我哪裏緊張?笑話!我這人會緊張?我就是怕把你腿壓出毛病來。”

郁文骞要笑不笑:“方老師的課還沒講完呢。”

他竟然不講理起來,氣勢沉沉,讓方茴覺得壓迫感十足,像是被他擠到了角落裏,連轉身的機會都沒有,她不喜歡這種手足無措的感覺,她更喜歡把握主場。

“講什麽講!沒心情了!”方茴偏過頭,轉頭間發絲撓在郁文骞臉上,讓郁文骞當即眯了眯眼。

郁文骞沉默片刻,發出一聲輕嘆:“方茴,我給過你很多機會。”

方茴一怔,完全不明白是什麽機會。

他每次都這樣吊她胃口,弄得她總是莫名其妙的。

方茴追問道:“你給過我什麽機會?文骞,你就不能讓我去你心裏走走?看看真實的你到底是什麽樣?”

她渴望着了解他,把前世今生的份都補上,想走進他內心,溫暖他,不管別人眼裏的他是什麽樣的人,她都敬他重他還有愛他。方茴這才發現,自己對他的感情遠比自己想象的更深重,或許是因為他對她實在太好,也或許是因為在第二世那個修仙的世界裏,人情冷淡,她沒體會過愛,也再沒人像他那樣對她那麽好。

雷劫之前方茴遇到那個跟他長得很像的人,她經常從那人身上找他的影子,如今真回來了,哪怕放棄長生的機會,她似乎也沒有太大的遺憾。

可他,卻還是封閉自己的心。

“真實的自我?”郁文骞忽然笑了,也不知在笑什麽,只自嘲道:“真實的我你最好不要了解。對了,如果再有下次,我恐怕你不能這麽輕易脫身了。”

說完,他推了下方茴,把她推的站起來,而他按動輪椅走了。

方茴要找他問清楚,但他輪椅跑得很快,氣得她郁悶不已,覺得自己反被撩還喪失了主場優勢,實在有點狼狽。

還有,定制的輪椅了不起啊?真當自己是輪椅中的勞斯萊斯?跑那麽快?

自從被郁文骞反調戲後,方茴整個人都不好了,晚上吃飯時也一直低着頭。

老爺子關切道:“怎麽了?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的,爸,”方茴笑了笑,“可能是最近天涼了,換季有些不舒服。”

郁文骞擡眸,眉頭緊蹙,“要是不舒服,就找唐醫生來看看。”

方茴翻了個白眼不理他。

“……”飯桌上安靜得有些詭異。

所有人都見證了昔日大佬虎落平陽被老婆欺,并且連還嘴都不敢。

郁陽看着他們的互動,心裏高興起來,心說方茴終于聰明起來了,她一定是發現了郁文骞的真面目。

飯後,方茴去花園裏走走,郁陽跟上去,喊道:“方茴?”

“有事?”方茴沒好氣道。

“方茴,你到底是怎麽想的?”郁陽有些着急,“方茴,就算你不原諒我,但你應該看清郁文骞的為人,雖然我不是什麽好人,但他更不是,你能不能理智點?”

方茴根本沒聽清他在說什麽,她滿心都是郁文骞的事,郁陽的話對她來說就是左耳聽右耳冒,跟放屁沒區別,郁陽又說了半天,卻見她一直在放空,不知在想什麽,郁陽皺眉:“方茴,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

他很不習慣這樣的方茴,就好像真的沒有把他放在眼裏,以前她都是追着他跑,眼裏心裏都是他,單純得要命,從什麽時候開始,她不再屬于他了,她眼裏心裏有了別人,甚至在和他獨處時,也在分心想別的事。

郁陽心裏的失落感更重了,“方茴,我在跟你說話。”

然而方茴卻跟失了魂似的,也不知在想什麽。

“想想他包養的那個情人,難道你真的能容忍這種事?如果你可以容忍他犯錯,那你為什麽不可以容忍我?”郁陽皺眉,抓住方茴的胳膊,“方茴,既然你願意給犯錯的人機會,那你給我個機會好不好?”

方茴這才像剛聽見一樣,擡眸看他。

她眼裏有明顯驚愕,似乎覺得這人很陌生,陌生到讓她不認識,郁陽第一世時可是一直跟方月心在一起,從沒有把她放在眼裏,最後還間接害死了她,雖然方茴不确定那個蒙面人是不是郁陽,可她的第六感告訴她不是。

明明是他先出軌,現在又要挽回她?郁陽在搞什麽?他這是認真的?

方茴退後幾步,躲得遠遠的,“郁陽,容我提醒你一下,我已經嫁給你叔叔,現在是你三嬸,如果你以親戚的身份找我,我可以跟你聊幾句,但越界的話就不用說了,你在我眼裏,只是郁文骞的侄子而已。”

“……”郁陽眉頭皺得緊緊的,侄子?方茴是在開玩笑?可她的認真告訴他她并沒有。

郁陽不服氣,他到底哪裏比不上郁文骞?

“方茴,我們在一起吧?你在郁文骞身邊打探消息,等我掌握了公司,就讓你郁家的少奶奶。”

方茴直想笑,“抱歉,我現在已經是郁家少奶奶了,我老公比你厲害,我幹嘛舍近求遠?你找別人吧,這種事,我真做不來的。”

她甩甩手走了。

回屋時,方茴沒有在屋子裏找到郁文骞,郁文骞正在露臺上,從屋裏看過去,坐在輪椅上的他有一個極其孤獨的背影,就好像周身有一堵無形的牆,把所有重要的不重要的都拒之于千裏之外。

方茴拿了個毯子過去,心說她不跟他一般見識。

他這人變态的,他什麽都不說,要是她每每都這樣生氣,恐怕也活不長。

她大度她寬和她不跟他一般見識。

“你的手怎麽這麽冷?”

方茴低頭,注意到他的手指緊緊握住輪椅的手把,眉間帶着難以消減的戾氣,表情陰沉。

她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從這個角落正好可以看見花園,難不成他看到自己跟郁陽說話了?

郁文骞沒回頭,轉身去了書房,當晚直到方茴睡着,他都沒有回屋。

演講比賽那天,方茴把頭發紮了上去,塗了正紅色的口紅,眼裏媚氣橫生,抿唇時要笑不笑,怎麽一個勾魂了得!一身西裝的她進大廳時,現場所有人都盯着她看,其他班的人都議論紛紛,似乎在問方茴是哪個班的,倒是本班的學生看多了也就習以為常,反而方茴經常是這樣,把人驚豔到自己卻全然不知。

孟心露把方茴拉坐下,“你怎麽才來?”

“路上堵車了。”方茴拿出演講稿,這次系裏的比賽,所有外語班都參加了,有好幾種語言的演講,報名英語的人最多,方茴她們練習了幾次,默契還不錯。

演講時,她們這幫人表現的也不錯,期間外教老師盯着方茴好幾次,說這發音很純正,再加上方茴的語速不算慢,演講時神态自然,停頓恰當,眼神自信,讓人覺得很舒服。

期間,下面坐着的所有學生都用一種要死的表情盯着方茴,雖然英語系口音好的人不少,但大部分人都是靠看美劇學的英語,英語離正宗本土口音差遠了,可方茴的口音卻标準的像個播音員,好聽有餘味,聽得大家沉浸其中,一直在驚嘆——

我艹!這用詞到底啊!這句式牛逼啊!這口音逆天啊!

她這麽強悍,讓其他學生怎麽辦?這還用比嗎?這就好比你剛學會打乒乓球就跟一個世界級冠軍打一樣,差距太大,連出手的機會都不一定有。

演講結束,外教驚嘆道:“你的英語很好,簡直比母語國家的人還要好,而且你的口音很純正,是正宗的The Queen's English,坦白講,現在說英音的人已經很少了,你的發音讓我很驚喜。”

外教是英國人,在國內任職多年,中文學的也挺地道。

方茴笑起來:“謝謝誇獎。”

“恕我冒昧,我能不能問一下你這口音是誰教你的?”

方茴實話實說,“我老公啊。”

“那你的稿件是你自己寫的?”

“我寫完我老公修改的。”

“哦……”外教驚嘆一聲,而後聳肩道,“你有老公了?天哪!我只是覺得你很年輕,沒想到你會這麽早有另一半,那你老公十有八九有留學經驗,讓我猜猜,他是牛津畢業生?”

方茴愣了下,她想到自己忘了問他的母校是哪家了,反正不會差就是了,當下只笑笑沒有回答。

外教當她是默認了,笑起來:“希望能看到你的進步,我認為你的口語非常出色,應該去更大的演講比賽證明自己。”

方茴笑着感謝,她說的是中文,當下其他同學聽了只因為老公就是男朋友,并未有太大驚訝,最後比賽結束,宣布打分成績,方茴這一組不出意外獲得了團體第一,陸思羽獲得了單人賽第一名。

最後系主任找到了方茴,說經過系裏讨論,決定推選方茴和陸思羽去參加今年最大的英語口語比賽,要她好好準備,外教特地來了句:“你可以請你老公幫你寫演講稿。”

方茴笑了笑,她倒是沒有太大感覺,但回宿舍後其他人都很激動,方茴這才知道,這口語比賽機會難得,每次口語比賽的冠軍都是網紅類的人物,會以出色的口音和演講視頻成為衆人崇拜的對象,也會上綜藝節目的那種,對了,據說大部分口語比賽的冠軍最後都去了央視這類工作單位,總之是個含金量很高的比賽。

方茴這才認真起來,當下陸思羽進屋,臉色不太好看,方茴也沒理會她。

當下有個同學敲門進來,笑道:“方茴,你老公在外面等你。”

老公?方茴勾唇,難不成是郁文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方茴:老公,杆子配輪椅,絕配啊!

郁文骞:你很快會知道,還有更輪椅更配的姿勢和工具。

方茴很傻很天真:啥?老公你說啥?我怎麽聽不懂?

郁文骞呵呵呵噠:馬上你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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