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召政殿
待烏壯夫婦離開後,烏薩便也一屁股坐到了烏蠻兒的對面,擡手撐着下巴,懶懶的開口道:“說吧,這回你又想要怎麽做,只要不把人給弄死,怎麽招哥哥都依着你。”
聽言,烏蠻兒只覺嘴角抽搐。
是的,記憶裏每次烏蠻兒在外面受了什麽委屈,或與人發生什麽不愉快的事兒,她都會回來哭着喊着自己這個哥哥,去用各種方法給自己出頭。
發生這次的事,沒想到烏薩竟主動問自己想要怎麽做,證明烏薩真的生氣了,烏蠻兒心裏還是有幾分動容的,烏壯此人在外處事圓滑,但一家老小的情感卻是很純樸真摯,到是十分難得。
“算了吧哥哥,這次自有王會收拾她,這種女人不值得我出手。”
烏蠻兒有點無所謂的淡淡開口回到。
“什麽?不會吧,烏蠻兒,你沒被吓傻吧?她都這麽當衆侮辱你了,你居然會說算了?!”
烏薩斂起一臉懶相,很是正色的望向自己的妹妹,那表情就像看怪物一樣。
要知道以前的烏蠻兒,就算有人說了她穿的裙子不好看,也會哭鬧着,讓烏薩找人捉條毛毛蟲放進那人的袖子裏,報複一下人家,何況還是現在這種,當衆戳她痛處,說王不想娶她這種話。
“喂,我說烏薩,你這是什麽眼神看着我,我不就變的大度一點了嗎?你至于這樣不?”
烏蠻兒被他那種白日見鬼的眼神,看得瘆得慌。
“呀呀呀呀呀,看吧,我就說你小丫頭哪裏不對了?以前你哪一次不是哭着鬧着,要讓哥哥去給你出頭,捉弄那些個看不慣你的小姐們,總是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哥哥前哥哥後的,你瞧你,現在沒事兒求我了,你就叫你哥烏薩了,我看你不是度量大了,而你是膽兒大了。”
說罷,烏薩還佯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來,擡起手指就在烏蠻兒腦門上一戳。
“這有什麽?本來你就叫烏薩,你不覺得這樣叫你,更顯得咱兄妹倆的關系更親近了一步嗎?”
“有嗎?你個小丫頭片子,以後惹禍別哭着又喊我哥,哼。”
烏雅瞧着這兄妹倆鬥嘴的樣兒,也是擡手掩嘴輕笑,這種融洽的氛圍,以前還是很少見到的。
待烏薩離開後,烏蠻兒無聊的将腳下的繡鞋一脫,便躺到了床上去,心裏一團一團的困惑繞來繞去,總覺得這些事一莊莊一件件的,都好似有什麽關聯。
王宮召政殿----
“王,您不要聽烏壯他胡說,小女自幼單純,說那些話,絕對是有口無心的,一個小女娃娃不懂事罷了,還請王明鑒呀!”
“哼,布爾洛,你少在這裏巧舌如簧,你女兒這麽小竟也這般膽大,多次辱罵我女兒不說,還敢公然妄議王的事,那麽衆目睽睽有恃無恐,這是仰仗了什麽?是仗着馬上要成二王妃了,還是說你布維族的勢力,已經到了這種目中無人的地步?”
“你,烏壯,你不要借勢挑事兒,別把女兒家吵鬧的小事,扯成什麽家國大事,小女雖有錯,這不已經知錯能改,來向王請罪了嗎?”
“哼,你說你女兒知錯能改,來向王請罪,那她人呢?”
“你---”
雲君白坐在高座上,慵懶而森冷的瞧着下面兩個人狗咬狗,在他心裏,兩個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啓禀王,今日小女在與烏大小姐發生口角時,被烏小姐狠狠的抽了三個耳光,傷勢有點嚴重,臣怕她臃腫的面容驚到王,所以臣就讓她在家裏面壁思過,由臣代她前來向王請罪了,王,臣教女無方,請王責罰。”
烏壯一聽他這話,分明就是在哭訴自己女兒打了她女兒,心裏頓覺火大的朝跪在地上的布爾洛怒道:“喂,布爾洛,你要不要臉,是你女兒先出手打人,又不敬在先,我女兒打了她,這難道不應該嗎?她這麽做也是在維護王族尊威,她打你女兒三耳光還算輕的,蔑視王族可是重罪,你少在這兒拿什麽你女兒還小這種事來搪塞,都要嫁人了還小,哼,今日老夫定要為我女兒讨要個說法。”
說罷,烏壯也一撩袍角跪了下去,朝高座的雲君白痛心疾首的講道:“王,事實衆所周知,那布琪雅惡意中傷小女,還拿王與小女的婚事來羞辱于她,王與小女的婚事是烏鹂王生前親自定下,如今烏鹂王才仙逝一個多月,竟就有人如此蔑視她的聖意,請王明鑒,定要為小女做主,為她讨回個公道呀。”
聽言,高座上的雲君白,慵懶邪魅的面容突然一沉,森寒的眸子淩厲的掃向下方,竟看得兩個還在較勁的人,身體不禁一個寒顫。
站在雲君白下首的雲揚見罷,心裏頓覺一陣不妙,自烏鹂王下葬後,王就像變了個人似的,除了過問追查兇手的事外,對烏鹂王的事也是絕口不提,只是每每夜深人靜,就會獨自一人前往星月宮,不準任何人靠近,此時這二人鬧就鬧吧,怎麽好死不死的又提烏鹂王幹什麽。
正當雲揚以為自家主子要勃然大怒時,卻又聽到雲君白那平淡無波的聲音響起,随即又瞧見起先還陰沉可怕的面上,竟破天荒的扯出一抹邪魅的笑來。
“兩位首領,這事本王已聽清了,也很是理解二位此刻的心情,不過此事涉及到本王個人,這倒讓本王有點為難了,妄議王族之事本是大罪,可這妄議之人,即是布爾洛首領的寶貝女兒,又是本王兄弟未來的妻子,這讓本王如何事好。”
雲君白講着還一副有點為難的樣子,看得烏壯心裏一陣擔心,生怕這雲君白就這麽不了了之。
于是趕緊開口道:“王,話雖如此,但王族尊威絕不可侵犯,何況那布琪雅還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我烏都向來有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律厲,我相信布爾洛首領既然能親自代女前來請罪,必也是深知自己女兒的罪行不可饒恕,而二王子殿下,也是王族,維護王族尊威自是義不容辭,何況二王子一向深明大義,定會支持秉公處理,所以王,您無需太過于為難了。”
跪在地上低頭不語的布爾洛,一聽烏壯這落井下石的話,心裏又急又怒,差點沒給憋出一口老血來,正想反駁,耳邊卻傳來雲君白的聲音。
“哦,嗯,烏壯首領的話,也有幾分道理。”
說着,雲君白還擡起修長而骨節分明的大手,摸了摸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随後才又開口道:“那烏壯首領你可還記得,這種事,按律是怎麽處刑的?”
烏壯聽言,用眼角的餘光斜睨了眼身旁面色開始慘白的布爾洛,才正色道:“回禀王,臣當然記得,妄議王族是非者,處以拔舌,刻字,游街之刑。”
布爾洛聽完烏壯講出那條律法時,整張老臉已經血色全無,額頭更是布滿了一層細汗,心裏深知自己女兒這次闖的禍可大可小,卻不料這烏壯硬是不把事兒鬧大,他硬是不罷休,心裏對他的怨恨又平添了幾分。
雲君白快速的掃視了一眼,滿臉落井下石的烏壯和心生怨念卻又不好發作的布爾洛,嘴角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随即又一臉嚴肅的從高座上站了起來,負手而立,低頭望向布爾洛,一臉惋惜。
“唉,這可怎麽是好,本王也見過這布琪雅小姐,是個天生麗質的女子,你說這怎麽就這麽不小心呢,着實讓本王太為難了,律法面前人人平等,這還是本王前幾年才向全烏都子民許諾的。”
雲君白不急不緩的聲音一出,布爾洛的心都涼了一大截,突而有些驚恐又似祈求的目光望向高臺上,如天神般高大的身影。
只是當布爾洛望進那雙看似平靜無波,卻又深不見底的眸子時,心竟突然一窒,似是看到了六年前,那個年僅只有十三歲的少年,屢次在自己布族的施壓下,也是這般淡漠不驚的樣子。
布爾洛心中頓覺了然,原來不只是烏壯想落井下石,還有這個男人也絕不會放過自己的女兒,他要報複自己六年前的不忠,心中駭然。
一想到自己那麽嬌滴滴又稚嫩的女兒,會被拔去舌頭,然後臉上刻上“罪”字,還要被衆人架着游遍烏都城,布爾洛一向心高氣傲的心,也是跌落谷底,要是這樣,自己要怎麽向心愛的女人交待,自己可憐的女兒還能活嗎?
完全沒有想到事态會發展到這個地步的布爾洛,此時也是有點方寸大亂的,跪地朝前爬去。
“王,都是臣教女無方,請王開恩啊,小女馬上就要嫁給二殿下了,她也是您未來的弟媳呀,請王從輕處置,我布維族誓死效中我王,還請王開恩呀!”
烏壯瞧見那一向心高氣傲不可一世的人,此時為了一個小妾生的女兒,竟也拉得下臉,這樣老淚縱橫的跪地祈求,心裏還是很替他諷刺的。
想當初,他為了把那個叫裴姬的女人扶正,差點把自己的兒子和夫人逼死,要不是部族長老為了保住嫡系血脈,都站出來阻止,才留得那正式一房的存在,恐怕他布爾洛現在連兒子都沒了,此刻竟這麽稀罕起這個女兒來。
就連寵女出了名的烏壯都覺自嘆不如,看來這人品不怎麽樣的布維族首領,竟真的還是個癡情種,此刻就連烏壯都認為,他對那個世人都不待見的小妾裴姬,真的是有感情的,而且還是那種所謂的愛情。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讓你們久等了,此文預收中,所以有些待慢,但收藏達到,便勢不可擋,你可以不用給我打賞,也可以不用給我打分,但可以給我提議建,這是我最希望看到的~~~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