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半坡寺
東辰閣---
“王,您瞧您,人都瘦了一大圈,要是小姐還在的話,肯定又要心疼了---”
一身華服的蓮子,一邊将食盒裏的糕點拿出來擺在案上,一邊面帶憂色的講到。
而此刻,坐在案前的雲君白,那張狂傲不狷的面上,亦是同往常一樣扯着一抹淡淡的邪魅,似笑非笑卻又似有若無,這樣的他,仿佛又回到了胡果果還在世的時候,那樣的讓人猜不透他的真正情緒。
雲揚站在一旁,面無表情冷眼看着眼前蓮子的動作,這些日子,一直都沒有那烏大小姐的下落,不覺讓人很是郁結。
然只有眼前這個蓮子,反到是越過越如魚得水般,短短的半年多時間,竟就憑借着自己曾經是烏鹂王身邊最得寵的丫環,仗着王對她的憐惜,如今在這王宮裏,活得倒像個主子般。
成日裏不是做點烏鹂王生前經常做的菜,就是做點烏鹂王生前最拿手的點心,日日裏往王跟前蹭,這日子稍長點,雲君白倒也沒有抵觸她的行為,也就由着她去做了。
只是不知何時起,王宮裏竟傳了些流言,說這蓮子是王如今最寵的女人,甚至有人還說,這蓮子很快就會被王納入後宮做妃了。
當然,這些也只是雲揚偶然間聽到宮人們嚼的舌根,雖然立馬就被他當場制止了謠言,但這事總歸是讓他對這個女人越來越是不喜。
按道理說,她身為烏鹂王身邊最親近的侍婢,自家主子就這麽離開了,應該比誰都難過才是,但照雲揚的觀察來看,好像并不是那麽回事。
不過好在,雖然雲揚對蓮子的感覺不太好,但不可否認,在有蓮子經常做這些東西來後,自家主子的胃口倒是好了不少,這倒是雲揚感到很欣慰的,所以他對這個蓮子有些刻意的做法,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這時,雲君白剛放下手中的筷子,正要讓蓮子将東西撤下時,殿外突的有侍衛前來禀報。
得了雲君白的首懇,門外的侍衛便提了個食盒進了來。
見此,一旁的雲揚便朝案前收拾食盒的蓮子道:“蓮子姑娘,你先下去吧,這兒我一會兒會找人收拾的。”
正埋首整理的蓮子,聽言,低垂的眸子竟是不悅的一凝,但随即又很快就恢複的擡頭朝雲揚笑道:“沒事的,雲侍衛,我很快就好。”
蓮子一副笑的很是誠懇的樣子,只是她口中那個咬得極重的雲侍衛三個字,卻偏生聽得雲揚愣了一下。
蓮子的話,聽在雲君白耳中,或許就是一種很随意的答話,然他卻不知,以前一直尊稱雲揚為雲隊長的人,突然改口喊人家雲侍衛,這到底是一種什麽心态的轉變。
雲揚雙眸微眯的回視着蓮子略帶挑釁的眼神,心底即意外又詫異,要說他到不是個在意別人稱呼的人,只是他亦沒有想到,這蓮子的心思,居然這麽不簡單。
待蓮子提着食盒下去後,那個也提着食盒進來的侍衛,才躬身朝雲君白跪地禀報道:“王,屬下已按照您的吩咐,去城西的那家糕點坊,将他們所有品種的糕點都買了一份回來,請王過目。”
說着,那侍衛便就打開食盒取出裏面的糕點來。
原來,就在雲君白放了那烏蠻兒的小丫頭烏雅後,一直派人跟蹤她,可是兩個月過去了,竟是沒有發現那烏蠻兒的任何線索。
唯一覺得有蹊跷的就是,那個小丫頭,一沒事就往城西那家糕點坊跑,幾乎天天都必去。
其實按理說,去糕點坊也沒有什麽,但讓人驚訝的卻是,這家才開張不到半年的糕點坊,生意竟火暴到,每一道糕點幾乎都要提前一兩天預訂,才能買到的地步。
而最關鍵的卻是,這名門富豪們,每天都要排隊買的東西,然這小丫頭卻是天天都能買得到,不得不讓人起疑,因為雲揚也派人察過了,這家店并不是烏拉府的産業,那裏的老板就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商人。
當侍衛打開食盒端出那一盤盤糕點時,原本還慵懶的坐在椅子上的雲君白,卻是蹭的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而他一旁的雲揚,也是一副驚訝到不敢置信的表情。
“這,這怎麽可能?!”
“是呀,王,這、這些糕點怎麽和烏鹂王以前做過的一模一樣?烏鹂王曾經不是說,這些都是她來王宮後無聊自創的嗎?這宮外怎麽都會有人做呢?”
一連串的疑問爬上兩個人的心頭,雲君白擡手揮退侍衛後,才趕忙伸手拿了一塊糕點放到嘴邊輕咬了一口,這時雲揚也是不顧禮數的,也伸手拿了一塊他曾吃過的品種,放入口中。
在品嘗過味道後,兩人便是不約而同的對望了一眼。
無可厚非,味道居然和烏鹂王做的相差無幾,甚至比蓮心做的還更像烏鹂王的手藝。
終是覺得太不可思議的雲揚,這才覺得事情越來越多蹊跷,不禁就凝眉朝自家主子問道:“主子,要不要把那個糕點坊的老板找來問問,這是怎麽一回事。”
雲揚深知,這件巧合對自家主子定又是一個刺激,明明烏鹂王已死,大家也是親眼所見,然而現在,卻到處都能看到她身前的影子,不禁就對自家主子多了幾分擔憂來。
凝視手中的糕點良久,雲君白才字字铿锵的講道:“這女人務必找到---”
“是,王,屬下已經派了人去閻城,雖然覺得烏大小姐一個女子必不可能躲到那種地方去,但還是不放心的派了人去,也讓人傳了信兒給齊格城主,讓他也在暗地裏找。”
聞言,雲君白才滿意的點頭道:“嗯,現在那女人還不可以死,閻城那裏特殊,萬不可聲張,本王在一些事情還沒搞清楚前,定不能讓那女人就這麽去了。”
閻城---
然,就在雲揚派的人抵達閻城的同時,另一撥人也是很低調的住進了城內唯一的驿館內。
“殿下,我們今日就先歇在這裏吧,明日東樓的人應該就可以确實,那人到底在不在這閻城裏了。”
“嗯,我有種感覺,她應該就在這閻城。”
“殿下,您會不會太高估那個女人了,這閻城可是專門流放罪犯的地方,整個閻城內不是流寇就是盜匪,除了駐守在此的軍隊,哪裏還有多少正常人,膽小的商販都不願來這閻城裏做買賣,還不要說一個姑娘家家的了。”
“呵呵,你沒聽說過越是危險的地方反而越安全嗎,要不然雲君白那小子,怎麽現在都還沒找到人呢?”
說話的這二人,正是那暗中尋找烏蠻兒的雲于宴主仆倆。
就在東樓的人,暗地裏将除了這閻城以外的城池幾乎都找了個遍,都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時,雲于宴便突發奇想的就決定,親自出發到閻城。
因為他覺得只有一個可能,就是那個死而複生的女人,不僅人夠特別,而且膽子也夠大,很有可能出乎大家意料的,來到了這最不可能來到的閻城。
初秋過後,天氣漸漸轉涼,此時就在閻城郊外的一座叫半坡寺的破舊廟前,一幫小乞丐們,正歡天喜地的領了新衣,拿在手裏一個勁的在身上比劃。
“唉呀,這衣服可真好看,我長那麽大還沒穿過這麽新的衣服呢。”
“是呀,是呀,我們有幫主可真好,不僅拿錢給我們修善了廟堂,還給我們買了厚的新衣服,這下我們就不會挨凍了,嘻嘻,真好!”
兩個七八歲的小乞丐,開心的講道。
只是旁邊的一個稍長兩歲的乞丐,卻是有點苦惱的開口接話道:“好是好,可是我們要是都穿得這麽好去要飯,還會有人再給我們吃的嗎?你有見過哪個乞丐穿這麽好的?”
這話一出,連同周邊的幾個歡天喜地的小乞丐,都一下子沉默起來,是呀,雖然穿得好穿得暖是好事,但不能讨到吃食那可是大事,在這閻城裏,好心的人本就不多,幾天下來,能讨到個兩天一頓飽食,已經很不錯了。
這些孩子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是這個廟裏的道姑好心收留的,只是這閻城裏信奉菩薩的人不多,所以也沒辦法養活他們,也只能給他們提供個栖身避雨的地方罷了,平日裏還是得靠他們自己,小小年紀就得下到山下的城裏去讨吃食。
“怎麽了,有新衣服穿了,還在這裏愁眉苦臉的,還不去謝謝你們的幫主。”
此時一個身着灰白色海青服、慈眉善目的道姑,正領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來到廟前。
“師父,您回來啦?”
“師父!”
“啊~~~師父,您回來啦?哇,這位就是給幫主請的大夫嗎?”
“呵呵,是呀!這就是給你們幫主好不容易請來的大夫。”
無智師态很是慈愛的任由一幫孩子圍着自己轉着,樂呵呵的回道。
“唉呀,師父您還是快點帶大夫去後面的宅子裏,瞧瞧幫主吧,她硬說自己長那個什麽子宮肌瘤了,肚子都快撐破了,嘻嘻,我說她就像那山下要生娃的大審一樣,她還讓我別瞎說!”
“哈哈哈!你還說,幫主都說了,要是你再糊說,以後每次給她馬兒鬃毛染色的事兒,就都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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