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錯亂百出
“小熊孩，起床啦！”
一大早，天蒙蒙亮，就聽到莫藝在門口叫喚。
蘇亦苼把頭蒙在被子裏，企圖擺脫門外的魔音。
“你叫她起來做什麽，拍攝還在籌備，這幾天也暫時沒她什麽事，随她睡好了。”門外傳來莫謙低沉的聲音。
“還是莫先生好，真是我的救星，趕快把催命鬼拉走。”蘇亦苼心裏想着，眼睛沒睜開，思緒半醒，臉頰緊貼着床墊，親了一下。
“好吧……”莫藝不甘地嘆了口氣。今天有個通告，經紀人一大早就打電話把他叫醒了，自己不能睡懶覺，當然不想別人獨享這福利，所以才想把蘇亦苼也叫起來。
正待蘇亦苼惬意地拉過枕頭，想躺個好姿勢繼續睡的時候，聽到門外莫藝說道：“唉，看來，我只能獨享這麽好吃的早餐了……”
“好吃的……早餐……”蘇亦苼重複了一遍，突然腦袋打了個激靈，嚯的掀開被子，坐起身，朝門外喊道：“好吃的！我也要！”
随便揪了一件外套，往身上胡亂一套，就往門外奔去。剛打開門，就看到莫藝站在門口笑得直不起腰。
“哈哈哈！果然，熊孩子都貪吃！哈哈哈哈！”
蘇亦苼沒理會他的嘲笑，撥開攔路的人，沿着香味跑出去，可是沒跨出幾步，就被莫藝揪住了外套的帽子。
“你刷牙了沒？快去刷牙先。”
蘇亦苼停住腳步，回過頭，一臉沒好氣地瞪着莫藝，十分不甘地轉身走進衛生間，在洗漱架上拿起一支牙刷和一個杯子。
“刷牙”這事，爸爸曾經教過。
蘇亦苼按照蘇駱教的，有模有樣地用被子接了點水，潤了潤牙刷，然後往嘴裏一捅，迅速地刷了起來。
這時，莫謙走到了她旁邊，看到她在刷牙，有一瞬間的驚愕，而後指着她手中的牙刷說道：“那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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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蘇亦苼停下手中的動作，把手中的牙刷放回原處，“呃……不好意思啊……”
門口的莫藝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莫謙把手中的牙刷和杯子遞過去，“這是你的，我早上剛買的，新的。”
“哦，好，謝謝。”蘇亦苼接過來，又裝了杯水，沾了沾牙刷，繼續刷牙。
莫謙見狀，從洗漱架上拿起一支牙膏，遞給她。
“這是……”蘇亦苼不知道那是什麽，偷瞄上面的字，寫着“牙膏”，應該是牙刷的配套用品吧，但怎麽用呢？爸爸貌似沒教過啊。
莫謙見她沒接，便打開牙膏蓋，而後伸手握住她拿牙刷的手腕，移到自己跟前，将一坨牙膏擠在牙刷上，做了個“請”的手勢。
蘇亦苼這回明白了，把粘着牙膏的刷子放回嘴裏，繼續刷着。
不多時，嘴裏就起了很多泡沫，用舌頭舔了下，冰冰涼涼的。
能吃嗎？蘇亦苼琢磨着。
擡頭瞄了莫謙一眼，對方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随即說道：“吐出來。”
蘇亦苼照做了。
“用水漱口。”
蘇亦苼照做了。
教完她刷牙，看她洗完臉，莫謙才走開。
莫藝跟在他後面，一邊笑一邊說：“哥，我收回我昨天的話，這哪是我嫂子，明明就是我侄女！你竟然撿了個女兒回來！哈哈哈！”
莫謙回過頭來，瞪了他一眼，吓得莫藝趕緊收住了笑聲。
随後，莫謙又教會了蘇亦苼用筷子、調羹，這女孩也不像智力有問題，會不會是原始叢林來的？或者狼人養大的？
但是，她明明有身份證。
到底怎麽回事？
想不出個合理的解釋，莫謙無奈地聳聳肩。
吃完早餐，經紀人過來把莫藝接走了，莫謙要去上班，蘇亦苼也屁颠屁颠地跟着去。
倆人剛從停車場出來，走到一樓大堂，見一個人朝他們跑了過來，堵住了他們的去路，“小姐，你昨天的車錢還沒給呢！”
來人的語氣中充滿了焦急和憤怒。
蘇亦苼這才想起，昨天急急忙忙地從蘇駱家裏出來，背着個大包站在馬路邊上，正想着怎麽去莫謙名片上的地址，就看到一輛寫着“出租車”的汽車在眼前停了下來，司機從裏面探出頭來，問她要不要搭車。
當然要啊！
蘇亦苼把名片的地址給他看，司機一下就明白了，載着她在路上跑了一個多小時。
當時她還想，人類真的是太友好了！
到了之後，蘇亦苼道了聲謝，随即打開車門，跑進司機指給她的大樓裏去了。
“你這姑娘，搭車竟然不給錢，還跑得賊快，一溜煙就沒影了，還好我記住了地址，要不給錢的話，我就找上去了。”司機拿出一張單，攤在他們眼前，“一共一百八，謝謝。”
莫謙看向一臉茫然的蘇亦苼，“你昨天沒給錢嗎？”
蘇亦苼搖了搖頭，“昨天他問我要不要搭車的，我怎麽知道要給錢……”
“诶，不是，你坐出租車不用給錢的嗎？”司機被這話氣得差點翻了白眼。
莫謙拿出錢包，給了司機200元，沒再說什麽，繞過司機，繼續往裏邊走去。
蘇亦苼趕緊跟了上去，可是，沒走幾步，那不知名的頭疼又出現了，她站在原地，捂着腦袋。
莫謙走到電梯廳，發現蘇亦苼沒跟上來，又回頭來找，卻看到她神色痛苦地捂着腦袋站在原地。
“你怎麽了？”
這時，頭疼剛好消失了。蘇亦苼放開雙手，晃了晃腦袋，“沒事，好了。”
到了公司，莫謙直接進了辦公室。
蘇亦苼無所事事，先是在前臺跟林雅攀談了一番，而後發現她一直盯着電腦，很認真地在打字，好像沒空理自己，覺得不要打擾她好了。
于是，蘇亦苼進了莫謙的辦公室。
莫謙有工作要處理，想起她說會玩《幻游學府》，便把自己的筆記本打開，讓她自己在沙發上玩游戲。
蘇亦苼登陸游戲，想找庸醫說說話，把最近的事告訴她，但連續發了很多條消息，她都沒回複。
幻游人又不像人類那樣可以“不在電腦前”，她為什麽不說話呢？
蘇亦苼操縱着“疏雨桐”，回到宿舍，發現庸醫正閉着眼睛，一動不動地躺在自己的床上，好像在睡覺，但幻游人是不會睡覺的啊，難道她又開始魂游太虛了？
等了5分鐘，庸醫還是沒動。
這下蘇亦苼慌了，想發個隔空傳音問問校長，卻想起自己現在是人了，根本沒法聯系到校長，畢竟NPC沒有接收私聊的功能。
突然摸到兜裏的手機。還好有聽蘇駱的話，随身帶着手機。
仔細研究了下，找到了昨天顯示“蘇亦苼”的號碼，撥了過去，蘇駱很快就接了。
蘇亦苼把庸醫的情況說了一遍。
蘇駱對此事并不在意，只是淡淡地說道：“服務器波動，庸醫陷入沉睡也是正常的。”
“那她要什麽時候才能醒來？”
“不知道，也許很快，也許永遠醒不來。”
“啊？永遠醒不來？”蘇亦苼激動得喊道，随後想起這是在莫謙辦公室，趕忙躲到離他最遠的窗邊去。“為什麽？”
“庸醫并不是一個人，她是在你進入幻游界時，分裂出來的一組數據，她包含了你大部分的記憶。你現在回來了，腦電波會自動吸引本該屬于你東西，尤其是服務器不穩定、斷線的時候。”
蘇駱說的話，讓蘇亦苼的心許久無法平靜，不知道怎麽去理清這件事。
庸醫是她的記憶？
最近蘇駱講的故事真是越來越離奇了！還沒接受蘇教授就是“爸爸”的事實，這回庸醫又變成“記憶”了！
這時，林源進來了，走到莫謙跟前不知說了什麽，蘇亦苼只看到他的眉毛蹙得越來越厲害。
等林源出去後，蘇亦苼走到莫謙的辦公桌前，輕輕地叫了他一聲，但他仿佛沒聽到一樣，依然緊盯着電腦屏幕，手指不停地在鍵盤上敲擊，輸了又删，删了又重新輸入。
仿佛有什麽事難住了他。
蘇亦苼繞到他後面，湊過去看屏幕，“這是《幻游學府》的安全程序？”
莫謙點點頭，“你近期玩的時候有沒有發現服務器不穩定？”
“嗯。”确實很不穩定，庸醫都醒不來了！
“我懷疑是有黑客攻擊，要改善下安全程序才行。但是……”
“這不是很難吧。”蘇亦苼湊近前，從他手裏拉過鍵盤，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在上面敲擊，屏幕上迅速閃過無數代碼。
一直到十分鐘之後，蘇亦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好了！”蘇亦苼得意地把鍵盤推回去，一轉頭對上莫謙奇怪的眼神，“莫先生，你幹嘛這麽看着我啊？”
“你懂編程？”他實在無法想象，早上還被他懷疑智力有問題的女孩，竟然會懂這個。
“編程是什麽？不懂。”
“就是你剛才輸入的那些。”
“哦，好像懂。”至于為什麽懂，她也搞不清楚。
莫謙收回疑惑的目光，看回屏幕，仔細地檢查了她剛才輸入的那些代碼，發現不僅完全沒錯處，還大大提高了安全系數，于是便發給林源，讓他繼續測試。
他實在無法想像，一個連深圳在廣東都不知道的人，連刷牙都要他教的人，竟然懂編程。
這些怎麽看、怎麽想都不合乎常理的邏輯，他卻想去相信。
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眼前的女孩，總覺得她天真、誠懇，值得他去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