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回生二回熟,這次姜白想都沒想就握上
不在告訴着姜白,她的失敗。
周易放下遙控器,過來拉了拉姜白的手,她一直往下的視線這才看向周易。
周易把她拉到自己懷裏,親了親,聲音在她面前無限放大。
“在這不好麽姜白。”
“為什麽一定要想着跑。”
“你這樣做并不會讓我覺得難忘。”
他手撫上姜白的下巴,捧着她的臉讓她看他:“反倒是你會難忘,不是嗎?”
他彎腰親吻姜白發白又冰冷的唇,舌尖一下一下滑過她的唇瓣,用這樣的方式讓它回溫。
“我不會害怕你要逃走,因為你逃不走的。”
姜白放在兩邊的手用力握緊。
面前的男人正以最親密的姿态親吻她,可笑的是他們是這樣的關系。
姜白的唇再次變得紅潤,周易最後啄了一下才戀戀不舍的離開。
“你是不是忘了,我們是法律意義上的夫妻。”
“就算你撕了證件,它依然是有效的。”
“你那麽在意我曾經冷落你的那一年的話,我現在還你,你還有半年。”
“半年後,我們去補□□件和婚禮。”
姜白勾起帶有譏諷意味的笑,兩人貼合的距離,講話的氣息清晰的撲灑在對面臉上。
她一字一句:“你,做,夢。”
過年的鞭炮不斷作響,遙遠的傳到姜白的耳朵。
臨近過年,周易居然精心打扮着屋子,認真的模樣是姜白嗤笑的。
大年三十跨年夜,周易烹饪了美味的佳肴,做了滿滿一桌團年飯。
可餐桌的人只有兩個,不可笑嗎。
姜白嗤之以鼻,明顯察覺到周易對過年莫名執拗的行為。
他夾了幾個餃子給姜白:“過年不都吃餃子嗎,試一下。”
他都這麽說了,姜白可能會吃麽。
她把餃子倒到一邊的桌子上,周易的神情和平時一樣平靜,仿佛早早料到,也仿佛姜白沒有在和他做對。
14年,這不是在形容她姜白嗎。
要死。
應付了團圓飯,姜白上了樓洗澡。
剛出來,就發現周易拿着一件大衣坐在床上,見她出來,他走上前為她披上。
“去放煙花。”
替她裹好衣服,便拉着他下樓,推開了那扇一直鎖着的、通向後院的門。
地上放了各式各樣的煙花,周易問她:“你喜歡哪種?這種嗎,仙女棒?”
姜白面無表情。
周易雖然表情也淡淡的,可姜白卻好似聽出了他話語裏那滿滿一股說不出的享受。
享受什麽,她的漠視麽。
姜白站累了,她走到一旁的搖椅上坐下,腿擡起放到搖椅上,側卧着阖了眼,不去看在地上折騰的周易。
他在地上擺了很多,挨個的點燃,煙花炸開的聲音不但嘈雜,還領姜白心煩。
煙火飛上天空,又在天上施放,短暫又美好。
而這種放煙花的行為也是,家家戶戶都有,是大家過年都喜歡做的事。
但絕不是姜白現在想做的事,尤其是和周易。
周易一個人蹲在姜白的不遠處,擡頭看着一個個渲染開的煙花。
他一個人的背影,顯得孤獨又落寞。
“最後一個。”
周易開口道。
他的話語讓姜白掙了眼,她微微側頭,視線落在周易身上。
他點燃了剛才口中的最後一個煙花。
沒再蹲在旁邊,而是走到姜白旁邊坐下。
在第一束火光飛上天時,煙花炸響的聲音蓋住他的:“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姜白。
姜白躺在床上,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只盯着一處。
推開浴室門的周易半躺到床上,把姜白環在懷裏。
他攤開她的手掌,毫無意義的輕柔按着。
“姜白,這是我們一起過的第一個年。”
“吃了團年飯,放了煙花。”
“……也是我過的第一個年。”
最後一句話讓姜白不禁掃了他一眼。
開玩笑呢吧,第一個年,他是才出生麽。
對上姜白的視線,周易說:“第一個,真正意義過的年。”
姜白又把視線移開。
他俯下身吻了吻姜白:“今年的第一個吻。”
現在的姜白和周易,就像當年的他們,只不過互換了位置,像周易說的,還她的半年。
姜白閉了眼,不理會周易。
如果說是還她的一年的話,周易做的還遠遠不夠。同理,姜白的現下的态度不及他曾今的十分之一。
周易窸窣着起身,拉開櫃子的聲音,不知做了什麽,又關上。
“姜白。”
“新年快樂,紅包。”
姜白睜眼,就看到面前的一片紅。
紅包上兩個喜慶的白胖小子笑的歡喜。
不拿白不拿。
她擡手拿過,摸到裏邊硬硬的,打開紅包,裏邊是一張□□。
“卡沒有密碼。”
“你可以買你想買的。”
姜白把卡放在床頭櫃,沒表情的臉看不出在想什麽。
相繼躺好,周易的手還在一點一點的撫摸她的發尾,不時勾起一縷,在指尖旋轉、滑落。
動作缱绻至極。
“你好好待着,我可以讓藍恬過來。”
姜白閉着眼,周易知道她沒睡着。
聞言,她果然睜眼看他。
姜白看着他的眼,一眼望去,眼底是深不可測的潭水,看不清晰,可姜白知道,在最深處,在最幽黑暗影的角落,藏着他不正常的狂熱,一點一點,向她迸射。
他眼角微彎,如寒冬的神情像是遇到初春,慢慢融下,變得輕柔。
淺笑像晴出的太陽趕走密布的烏雲一樣,一笑,他就不顯的那麽陰沉了。
“會讓你見她的,再過一陣。”
☆、chap 18
許是周易那句像承諾的話語,也讓姜白在看見光的日子裏有了點寄托。
只是天氣回暖,冷空氣消散,收了厚衣裳,都沒有看到一點事情的影子。
“你什麽時候讓我見藍恬。”
周易将裝着水果的盤子放到姜白面前的玻璃茶幾,一個個水果被切的整整齊齊,擺成了好看的形狀。
“還沒到時候。”
“吃點水果。”
姜白只是看着,沒有動靜。
周易又去了廚房,再出來時拿了盤沙拉和一個裝着檸檬的壺子。
觸到檸檬,姜白視線落到周易的手上,指尖泛着紅,起了細小的紅點。
她勾了嘴角,她和周易就像他和檸檬,永遠相克。
周易用牙簽戳起盤裏的水果,沾了點沙拉醬送進嘴裏,試了味道,又戳了一個,送到姜白嘴邊。
姜白推開他的手。
“等會出去。”
推開的動作應聲停住,這話語就像是開關一樣。
周易再次把水果湊到她嘴邊,這次姜白一口咬下,腮幫子因咀嚼的動作一鼓一鼓。
她沒再給周易機會,自己拿了牙簽。
沒多久盤子裏的水果就被清空,周易提醒了姜白拿卡。
門推開時,陽光沒了阻擋,肆意的灑在兩人身上。
姜白被刺的眯了眼,臨近初夏的陽光灑在人的身上,驅走了空氣裏殘留着的冰冷。
就算經過上次的事情,再次看到路邊平淡無奇的景色和人來人往,心還是會發狠的緊縮,還是會有逃跑的想法。
她不信每次都會有那麽巧合的事情發生,也不信周易的網能沒有一絲漏洞。
漁夫捕魚都會漏掉幾條,何況他呢。
車子來到他們之前來過的商城。
只是半年,姜白卻覺得到處都變了,還是說上次她根本沒有仔細看過。
腳上還是踩着那雙松糕鞋,她随便拐進一家鞋店。
巧合的是,還是半年前那間,接待他們的還是半年前的店員。
索是兩人上次留下的印象太深,店員迎上那刻,只是思索片刻便回想起她們。
良好的職業操守讓她沒有表露出來。
姜白也發覺這是之前來過的了,兜兜轉轉還是回到最初的地方嗎。
但她不信邪。
姜白掃了掃,随便拿下一雙鞋試了試。
才穿上,腳上就傳來不适感。
大概是太久沒穿這類鞋了,姜白又換了幾雙,發現穿起來感覺都沒什麽差後也索性不管。
摸了摸外套口袋裏的卡,她拿給店員:“就這雙吧。”
店員雙手接過,又看看姜白穿着鞋的腳:“需要換個碼數嗎?我看好像不太合腳。”
的确不太合腳。
姜白動了動,後腳跟會有些露出來。
她擺擺頭:“沒事。”
店員也不好再說什麽,點了點頭拿着卡去了前臺。
姜白走到一旁地上放着的鏡子前,鞋店裏的鏡子都只有小小一塊在地上。
姜白站的遠,從鏡子裏,能看到自己的眼睛。
裏面寫滿了堅決。
她轉身沖出店門。
店員拿着卡和小票回來的時候只來得及看清姜白跑遠的背影,她震驚不已,下意識看向周易,周易除了剛開始因她的動作扭了扭頭之外,沒有任何表情。
這…是什麽個回事?
店員摸不清狀況,姜白逃跑似的背影在她腦海裏久久消散不去,可周易的表現卻太過平常。
她看出了不對,可沒什麽用。
周易走到她面前,從她手中結過了卡和小票轉了身。
他沒着急去追姜白,而是走到剛才姜白坐下的位置,拎起那雙被姜白抛棄的松糕鞋。
店員好眼力的拿了個袋子上前,周易卻沒逗留的拎着鞋走出店門,看着他也走遠了的背影,店員還有些怔在原地。
眼看就要跑出商城,面前卻突然竄出幾個人,身着的是日常的打扮,姜白沒多想,打算從幾人中間的小縫隙中跑走。
面前幾人跟沒長眼睛一樣,看着迎面跑來的姜白不但沒躲開,反而跟木頭似得站的更穩。
在姜白想要從中跑過的時候,合力把她架起。
雙臂被人抓住的認知讓姜白發愣,她掙着手臂嘴裏吐出一個又一個謾罵詞彙。
身旁男人看似身形單薄,對姜白全力掙紮的動作卻不感到一絲費勁。
跟被機器緊緊鎖住一樣,只有姜白一個人在拼命掙紮。
看着男人陌生的面孔,一個讓姜白全身血液倒流的猜想從腦海裏冒出。
那是一種比冬天還要駭人的冷,驟然從心地最深處蔓延她全身,快速入侵到她骨髓中。
似穿透了骨,她停下掙紮,控制不住的渾身顫抖。
一個同樣駭冷的溫度從背後傳來。
将發抖的姜白緊緊抱到懷裏,可姜白只感到鑽心的冷。
周易撲灑到她耳邊的氣息宛如夢魇的氣息,他聽見他那清冷的嗓音在她耳邊回響,話語讓姜白憎恨無比。
“你不是問過我有多厲害嗎?”
“我現在告訴你。”
“有這麽厲害。”
“啊!!!”
姜白猛然尖叫起來,交雜着驚恐和憤怒,聲音無比尖銳,讓她自己都感到耳鳴。更加奮力的掙紮換來的是周易帶着可怕狂執的禁锢。
他箍得緊,身上蘊含着的力道是姜白無法想像的。
就這樣掙紮,拼命掙紮,用盡全力的掙紮。
不知多久。
以抱在一起的兩人為中心,周圍沒有任何人,在不知何時,被清了場。
像電影裏的場景一樣,從上空看下來,唯有他們。
姜白的動作越來越小,腿變得疲軟,不受控制的下墜,周易将她橫抱起來,胸前的衣服被姜白緊緊抓着,一起抓下的還有衣服下的皮膚。
她很用力,疼痛傳到神經中樞,再到大腦皮層,周易應該因為感到疼痛而作出反應才對,但他沒有。
他只是把姜白放在旁邊的椅子上,蹲下身子。
眼神觸到姜白的後腳跟,那裏有着讓他觸目驚心的紅。
他連脫下鞋子的動作都不敢用力,鞋子上沾着血,脫下來後被周易扔到一邊。
先前架起姜白的男人又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交給周易一個袋子。
在周易接過後,又轉身消失不見。
周易取出袋子裏的一瓶瓶藥水、繃帶和棉簽,整齊的擺在地上。輕柔的抓起姜白和他體溫一樣冰寒的腳:“有點痛,忍一下。”
他擡頭對姜白說,姜白眼裏還殘留着先前有些崩塌的情緒,沒有任何回應。
消毒水被打開,周易取出棉簽沾了些,在沾着消毒水的面前觸到姜白後腳跟時,生理疼痛讓她止不住抽搐,周易的大手卻更用力的握住她的腳,只是因為怕她撞上椅子下的欄杆。
從腳跟傳來的刺痛讓姜白濕了眼眶,水霧彌漫了她的眼。
這一下,也拉回了她的思緒。
她一腳踹翻了旁邊擺的整齊的藥水,聲音異常冷靜。
“放開我周易。”
周易表情沒有一絲變動,只是固定住她的腳:“聽話。”
話語刺痛姜白的耳朵,她更用力的踹上周易的胸口:“我說放開!!”
放開,指他放開她的腳,
亦指放開她。
周易擡頭,話語是少有的斬釘截鐵:“我只說一次,不可能。”
姜白放在身子兩側的手徒然抓緊,指尖因用力泛白,手心微微顫抖。
擡腿,不斷的踹在周易心房位置,發狠的,專注的,只踹心房,隔着皮膚、血肉,一下一下撞擊他的心髒 。一種叫做猙獰的表情爬上姜白漂亮的臉蛋,爬滿了她那雙吸引人他的眼,唇色蒼白,唇瓣幹涸的破了皮,她咬唇的動作更是咬出了鮮血。
血珠從破口湧出,慢慢變大,她的牙齒沾上了血跡。
周易不動,只是等她發洩完。
最後一下,姜白幾個深呼吸平靜了自己的心情。眼裏洶湧的情緒還沒完全褪去。
腳被小心的包紮好,姜白動了動,一股刺痛帶着麻木。
随後身子騰空,被周易直接橫抱起來。
她被放到了車的後座,剛動了動身子,周易也随之坐下,又将她一把抱起。
她掙了掙,又放棄了。
腳後跟的傷口沒幾天便結痂。
望着那痂,恍然想起第一次逃跑時、
她遇到白露,當時還想過,如果白露不是周易的人,那就可以拖延住周易,為她的逃跑争取時間。
現在想想,可笑至極。
就算白露不是周易的人又能怎麽樣?他在他們身邊安插的人不少吧,也難怪每次她跑的時候他都能平靜面對了。
痂開始脫落,露出之前被藏在保護下新長出的嫩肉,只是小小一片,顏色粉嫩。
周易彎腰親了親坐在沙發上游神的姜白,話語親昵:“過兩天讓藍恬過來?”
姜白怔住,幾天來第一次正眼看周易。
他眸裏閃了某種不知名的光。
之前一直說這沒到時候,現在居然主動提及這件事。
心裏驀地冒出一個心寒的想法。
他是故意的,等她發現他在身邊穿插了眼線之後,才讓藍恬過來。
清晨,靠着沙發,眼神渙散看向一處。
咔嗒——
☆、chap 19
門鎖打開的聲音從玄關處傳來,姜白下意識的扭頭确認了周易在旁邊,那這個門,是誰打開的?
姜白近乎發愣的看向玄關,她仿佛聽見來人的腳步聲,一步一步緩慢的走到他們的視線範圍內。
藍恬平靜的臉頰下藏着深澀的情緒,她站定在了姜白能看清她的位置,止步不前。
瞬間,姜白的瞳孔急驟縮小,她迅速擡腳跑下沙發往藍恬跑去,身上丢失好久的活力在這時倏地回歸。
姜白的雙手緊緊掐在藍恬的手臂上,她不敢置信的上下掃視着面前的人,在确認是藍恬後,臉上多了絲絲激動。
“藍恬?”
她不确定的出聲,有多久?
時隔了半年,這短短半年內姜白的整個世界可以說是天翻地覆全都變了。
聽到姜白帶着微微顫抖的聲音,像是針一樣,一根一根的刺在她心頭上,痛的不斷緊縮,她反握住姜白的手:“是我…”
下一秒姜白臉上激動的情緒消散無垠,她聲音緊繃:“馬上,離開這裏。”
不等藍恬的回答,她扯着藍恬的手臂将她重新帶回大門處:“開門,藍恬,開門!!開了門我們有什麽話出去再說!!”
無論她多大聲去叫藍恬,藍天都是低着眉眼,不正眼看她,就連表情也變得有些隐忍。一個讓人驟冷的想法再次爬上她的大腦,她自欺欺人般的甩了下腦袋,眼眶也在不知覺間變得通紅,血絲密布的眼白讓姜白變得無比吓人。
“藍恬!!”
和上次一樣,她被拉到一個冰冷的懷抱。
周易抱着她,不大不小的聲音傳入耳內:“不用叫了,她不會開門的。”
他對姜白溫柔至極,大手撫上她此刻也變得寒冷的手,輕緩的摩挲。
“我叫藍恬來是讓她和你坦白一切的。”
“或者說你想再和藍恬聊會天?”
姜白聞言,心跳漏了幾拍。
周易的話像是在逼着她…
不,周易的話就是在逼着她面對現實,不只是他的話,他的所作所為,全都是逼着她面對現實!!
她擡眸看了看周易,又看向藍恬,心底裏已經有了駭人的答案,但她要聽,要聽藍恬說。
“藍恬。”
或許,只是她想多了呢?
藍恬緊咬着牙,不甘的擡頭,在姜白的背後,周易毫無感情的眼神就像是冰冷的毒蛇,虎視眈眈的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向不可挽回的地步。
喉嚨緊澀:“我…”
咔嗒…咔嗒…咔嗒
時針還在一點一點的走動,發出一聲又一聲清晰清脆的響聲。
藍恬已經在說完一切後離開了,整個公寓裏又剩下他們兩個。
不知何時,姜白又被周易抱回了沙發上。
她近乎呆滞的眼神終于重新聚焦,臉上爬上一個完全是扯出來的笑容。
她此刻是多想笑,比任何時候都想笑,這多可笑啊,比多少笑話都要可笑啊。
“周易?”她喚他,“這就是你的目的?”
她腦海裏還在不斷重播着藍恬的話。
“在我身邊安插這麽多人真的那麽有意思嗎?”
重播着她、姜白是多麽可笑。
“我是什麽地方惹到你了嗎?”
可笑的一直在等一個逃跑的機會。
“你要這樣對我。”
可機會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到現在這樣的程度,不知道你是不是滿意了?”
她對上周易的眼。
“滿意了嗎?”她又問:“從頭到尾!!全都是你!!!你滿意了嗎!!!!”
瞬間爆發的聲音尖銳刺耳,就連姜白自己的耳朵都在嗡嗡耳鳴。
她推開面前的周易,力氣比任何一次都要大。
身邊的任何一件物品,只要她拿得起,全部都被砸毀。
玻璃落地破碎的聲音在偌大的客廳不斷回響,飛濺的玻璃碎片劃破了周易的腳踝。姜白跨下腳,眼眶通紅,眼神沒有一絲雜念,機械又發洩的摧毀着身邊每一件物品。她大步邁開,在腳要踩下玻璃碎片時被周易一把抱起上了二樓。
卧室門被周易反鎖,她被放到地毯上。
此刻的姜白腦海裏已經沒有那麽多想法,唯一的想法就是,周易,去死。
她的手臂每一下揮動,都帶走了一件物品,易碎的砸到地板變得破碎,堅固的被大力扔到地上,卧室幾乎瞬間變得狼藉。
藍恬,就連藍恬,都是周易身邊的人。
她的生活圈裏,全都是周易的人,而這個人,不但把她關起來,還要一步步摧毀她的精神世界。
全部都崩塌了,全部希望都是她的妄想。她妄想着可以逃,但周易早就以她為中心織了一個比蜘蛛網還要密布,還要複雜的網。
桌面上的東西被她通通掃落在地,瓶瓶罐罐砸碎的聲音比任何一次都要響亮,她要邁步離開時頓了頓,往地上一片狼藉中看去,在支離破碎的玻璃碎片裏,一眼就認出了那曾經裝過玫瑰花的花瓶。
她想起什麽。
手往脖子去,一把扯掉了脖子上的吊墜。吊墜被大力扔到地上,無力的反彈幾下後安靜無聲。
吊墜沒有一點受損,裏面那一片曾經被她呵護至極的紅色花瓣更是無情的嘲笑着她,一切都是她自己惹得,誰要她招惹誰不好,偏要招惹周易。
她拎起地上的硬物一下一下往吊墜砸去。
卻不知到底是她的力氣太小,還是吊墜的做工太好。
沒有一絲的裂痕,将中心的玫瑰保存的完好無損。
許久沒有動作的周易在這一刻拉起蹲在地上的姜白,直直壓到床上,一口咬在她下巴上。濃濃的血腥味從舌尖的味蕾傳入他的感官,他猩紅了眼。
他放松了牙口的力道,舌尖在咬破的下巴上舔過。刺痛讓姜白咬緊了牙,卻沒發出任何吃痛的聲音。
周易擡起頭,他的下唇帶了血跡,染紅了唇。鮮紅的唇讓周易俨然像地獄中的撒旦。
和平時無差的眼神裏透露出了一絲享受,帶着病态的滿足他伸舌舔了下唇。
詭異的神情又爬滿了陰戾。
從眼底伸出迸射出的狂執和狠戾,只是輕觸到這樣的情感,腦海裏先前的情緒清空一片,剩下的只是麻木的恐懼。
他俯下身來,和神情相反的,語氣溫柔低迷。
“姜白,你錯了,你這樣的反應是錯的。”
“我已經把一切都告訴給你。”
“你要做的是欣然接受。”
“小打小鬧我會原諒你,但錯的太多,我也會給你相對的懲罰。”
他一口咬上姜白的唇瓣,沒有絲毫憐惜。
姜白疼的眼眶微濕,眼前的事物都變得模糊。周易毫無征兆松開了緊咬的唇瓣,一步步往脖子侵襲。
“你不知道該怎麽做。”
“我可以教你。”
“一點一點,教你。”
周易粗暴的撕毀了姜白身上的衣服,唇一步步往下,留下一個又一個讓姜白抗拒的印記。
他沒有帶一點憐惜,粗暴的進//入了她,兩人都疼的發狠,周易含住了姜白的唇,為了防止她去咬舌頭。
身下是一下又一下幹澀的挺//擊,一點濕潤沾上了周易的睫毛,他眯着眼,發現是姜白眼角邊滑落的一小滴淚。
一小滴,也只有一滴。
就算姜白再沒有感覺,生///理上還是敗給了周易。抛去第一次生澀的疼,第二次,他開始溫柔對待姜白。
他懂了,這種事的美好,難怪會有那麽多人沉淪于此.
他一下一下吻着姜白。
姜白開始變得麻木,對周易做的一切,都變得麻木。
她接受不了,不止周易,包括周易觸碰過的任何物品,就連周易做的飯菜都讓她惡心作嘔。
日複一日,她本來就偏瘦的身材變得消瘦。
她抗拒周易的一切。
周易看着這樣一天比一天不像人的姜白,在她的掙紮下替她換了衣服。
回暖的天氣在四月又變得有些濕冷。
他發動車子,帶着姜白到餐廳,點了很多她愛吃的。
或許因不是經過周易手的,姜白吃了些許。
但還是太少了,和正常人每天該吸食的營養來比,還是太少了。
慢慢的,周易開始帶姜白多出去吃,時不時也帶姜白到附近人少冷清的地方散步。
每天都有人準時三餐送進公寓,周易自然是不允許別人進入公寓的,但只要是他接手的,姜白全部都能讓那些毀于她手。
周易最終是妥協。
已經是夏日了,從長袖真正蛻變成了短袖。
周易不願姜白穿的暴露,給姜白準備的,一件一件都是長裙,外出,還要披上薄外套。放在之前,姜白一定是會抗拒的,去年的夏天,姜白都是單單穿一身長裙,堅決不會套上外套。
☆、chap 20
時過境遷。
姜白現在的體溫開始接近周易,夏日當空,手也只有絲絲的暖意,套着外套,也是剛剛好。
在公園裏,周易時不時幫姜白理一理外套。
姜白肩膀骨架本來是不小,可這段日子瘦下來太多,外套經常會滑落,這導致了他時不時就要擡手幫她理衣服。
走了一段了,周易拉着姜白坐到了小路旁的亭子。
亭子外一棵比一棵挺壯的大數替他們一層一層擋去豔陽,給他們的只有清涼。
他替姜白擦了擦汗,剛把紙巾扔去,就聽見旁邊傳來一道年邁的聲音。
“小兩口感情真好。”
旁邊不知何時坐下的老太太笑的和藹,看他們的眼神親和的像看自家的小孩。
周易笑了笑。
老太太笑聲和藹,又叨叨絮絮說了幾句:“小姑娘身體看起來不是很好,多出來走走也是好事。”
周易聞言看了看姜白,她只是将眼神撇開不給予任何理會。
周易習以為常,只是撫了撫她的頭,應了老太太一句:“嗯。”
老太太見此,以為姜白是不舒服或者和男朋友鬧別扭了,也沒多想,她雖然看不太出兩人之前發生了什麽,但她看得出的是周易對姜白的感情。
沒多久,老太太被她的老伴接走了。
看着兩人相伴着走遠的背影,周易攬住姜白,毫不意外的被掙開,他也不惱,只是說。
“我們以後也會這樣。”
姜白自然是沒有回話,不只是今天,從那天開始,她就沒再和周易說過一句話。
只是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還是在心裏說了兩個字,做夢。
姜白一點也不懷疑自己的恢複能力。
從第一天被周易囚住,她就想過很多,到後面她還能和周易平靜的相處,不過是因為姜白的心理素質過硬罷了。
她從未懷疑過這點。
她無論是什麽樣的處境,都可以找到一個讓自己過得最舒服的方式。
從第一天開始,她就沒想過放棄逃離周易,可現在經歷了這麽多,她居然可恥的想要放棄了。
周易的能力太大了,比她想的都要大。放棄很可怕,認命也很可怕,她深知這點,卻無力反抗。
如果,如果她能有一次重來的機會,一定不會去招惹周易。
這是她這麽多天想過最多的想法,可老天爺卻跟死的一樣緊閉着眼,不對任何不幸的人任何機會。
她還是抗拒着周易,她發心底惡心,對周易的接觸感到惡心,從那天周易強BAO她之後。
這麽久以來,她唯一慶幸的大概就是除了那次,周易沒再對她強行過。
但這絲毫不讓姜白改觀,如果現在有一個可以逃離的機會擺在她面前,她會不帶一絲猶豫的選擇離開。
日子一樣的過,周易像是彌補她一樣,對她不斷示好。
這同時也讓姜白看清,周易的喜歡,幽暗可怕,他的愛會給的毫無保留,但這個毫無保留的同時,折磨的是她。
他的喜歡,是不允許她的離開。
他可以接受她對她的一切厭惡,可以接受她反抗、她不喜歡他甚至是抗拒他的一切動作,但他絕不允許的是姜白的離開。
只要她在,他仿佛什麽都能接受。
這是姜白最嗤之以鼻的。
也是她最不想看到的,她想看到的是周易對她的厭倦。可別提一點了,周易樂此不疲。
姜白不相信一個人會是先天就這麽偏執,但對于周易經歷過什麽,她一點也不好奇,也一點都不想知道。
她甚至想不明白的是周易為何會喜歡她,可不管他是為何喜歡,她都受不起這個愛。
和姜白的不同,周易十分的樂此不疲,現在的姜白,沒有了逃跑的想法,每天都呆在他身邊,不管是出于什麽原因,只要這個結果,是呆在他的身邊,那就可以了。
就像是給她打上一個解不開的死結。
半夜,沉睡着的姜白驟然睜眼,眼裏不是對周易千篇一律的冷漠,充滿驚吓過度的震驚。
時隔一年,她已經很久沒做夢了,這次的夢,還是關于周易的,夢的內容,讓她又驚又喜。可睜開眼看到的是面前睡着的周易時,她勾了嘴角,帶着自嘲的弧度。
都說是夢了。
周易每天都會帶姜白到外邊走走,這是曾經姜白求都求不來的。
像是怕姜白會膩一般,每次去的公園都不一樣。這次的公園人不少,老人鍛煉聊天,小孩在父母的陪伴下玩的笑聲不斷。
一切都很和諧,除了他們兩個。
姜白不允許周易拉她的手,兩人隔了一個肩膀那麽寬的距離,周易時不時有和姜白搭話,姜白的反應不需明講。
她對周易每天都帶她出來走走的行為深感無趣,對風景也沒有一絲眷意。
她突然停了步伐,沒有任何原由,只是走累了。周易敏銳的察覺到了,向她走近。
她沒看他,而是掃着四周,瞥見身旁一個兜着帽子的人往這邊走來,她沒多想,往前側了一步,明顯讓位的動作。
可那人卻不但沒有往她讓開的位置走去,而是徑直往她方向走來,兩只手兜在衛衣前的大口袋裏。
心裏突然有了什麽不太好的預感,她想後退繞道草叢後方,那人也意識到了,此時兩人的距離不過一步之遙,他的手從口袋掏出,發亮的刀面上反射的光芒刺了她的眼一瞬。
刀子——
她愣在原地,刀子直直向她刺來——手臂被身旁人扯開。
下一個瞬間,刀子已經捅進周易腹部,鮮血瞬息染紅他的白色短袖。
身旁忙不疊湧上幾人,都是周易安插在身邊的人,制伏了黑衣男人。
在看清男人臉的那刻,姜白才從震驚裏回過神,自己根本不認識他,他為什麽想捅她刀子。
周易被他身邊的人扶穩,饒是再厲害的人,腹部挨了一把刀子,也不會好到哪裏去。周易臉色急驟蒼白,腹部的血還在不斷湧出,刀子被磨的鋒利,姜白只從側面看過去,都無法想像刀子有多深入。
鮮血的紅讓姜白霎那想起之前的噩夢。
夢裏,周易就是這樣,被捅了刀子。她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