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們一定都累了,停頓了一陣。

”這,就是鴛鴦戲水的感覺嗎?”女子問。

“對!娘娘。”

“本宮總算明白了,‘只羨鴛鴦不羨仙’這句話的含義。”

“娘娘,皇上可曾給過您這樣的感覺?”

“皇上嘛,冷面一張,見着宮裏的哪個妃子都是一個表情。鴛鴦戲水?他只是在試一件衣服罷了。”

“娘娘,微臣也想與您常做鴛鴦,咱們得加緊奪皇位的步伐。”

“是呀,新皇若是登基,你我二人大權在握,誰還能管得了咱們呢。”

“娘娘,咱們不易在此久留,宮中耳目衆多,您得趕緊回去。”

“好……只是本宮想下去小解。”

“娘娘小心。”

女子從轎子裏出來,向樹林裏走去,小解之後,又回到車上。

車裏的中年男子出來後,解開馬缰繩,駕着車走了。

等他們走遠了,徐章陽從灌林叢後站起來,像做了一場夢。

他掐了自己一把,确定不是在做夢。于是信步來到剛才馬車的地方。

仿佛這塊地方也高貴香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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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皇上也免不了要戴頂綠帽子!”徐章陽幸災樂禍地想。

忽然間,他發現地上有一個紅色精致的妝奁盒。

一定是剛才那位娘娘掉的。徐章陽想着,彎腰拾起盒子。

上面寫的是西域貢品胭脂。

他打開來,見裏面是朱紅色花朵般鮮豔的胭脂,透着香氣。

徐章陽用手指沾了一點,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又塗到唇上,一想到剛才那位千嬌百媚,浮浪水性的娘娘就是用它塗到芳唇之上時,竟然有一種跟她親吻一般的快感。

徐章陽周身發熱,就像渴了想喝杯水一樣,迫切需要一個女人。

他上馬飛奔回城,直往相好的周五兒家中來。

周五兒是個開店的老板娘,死了丈夫,成了風流寡婦。

徐章陽見了她,便猴兒急的拉着進了房裏,緊閉房門,開始進攻。

周五兒罵道:“在哪裏惹了燥,餓狼似的!”

徐章陽一邊動作,一邊道:“說了你都不相信,我剛才竟然在北郊外親眼看見宮裏的娘娘跟一個大臣私通。”

“竟然有這等樣的事?”

“是啊,十分香豔!”

“他們也像咱們這個樣子嗎?”

“我就把你當那位娘娘吧。”

兩個人好一翻行雲布雨。

事畢,周五兒說:“你剛才說的那事兒我不信,哪會有宮裏的娘娘跑到外面來偷男人的?”

“我這裏是有證據的。”徐章陽說着,掏出那盒西域進貢的胭脂來。

“瞧,這可是宮裏才有的物件兒。”

周五兒接過來一看,果然是西域貢品胭脂。也只有宮裏的娘娘們才有。

“今兒我就把這樁新鮮玩意兒,送給你了,這可是娘娘才配有的,親朋好友左鄰右舍的,他們幾輩子都見不到的東西,多大的臉!”

周五兒歡喜的接了:“看不出來,你還挺有本事!”

徐章陽一興奮,又起來壓在她身上……

這周五兒得了這盒貢品胭脂,經常跟人炫耀。有人得了消息,就跑到官衙,舉報了此事。

大人到周五兒家中搜出了那盒胭脂,一見果然是宮裏娘娘才有的物件兒,覺得此事非同小可,忙進宮向皇上彙報。

皇上一聽,勃然大怒,急命嚴審此案。

徐章陽被抓到官府,審訊之下招認了當天所見所聞。大人将供狀呈給皇上,皇上一見,差點氣吐血。

這種西域進貢的胭脂,皇上只送了幾個位份較高的妃子,如今她們當中竟然有人給自己戴了頂綠帽子,尋常男人也會受不了,更何況是九五之尊的皇上!

不但如此,這個妃子還同那個私通的大臣密謀奪他的皇位!真是可惡至極!

這幾個妃子,大多是有兒子的,所以單憑此點,也無法判定出來是誰。

皇上命搜查,看看哪個妃子的西域貢品胭脂不見了。

結果一搜,發現太子生母,衛貴妃子的西域貢品胭脂不見了!

皇上一見,沖到衛貴妃面前,“啪啪!”就是一陣耳光,又一通拳打腳踢,罵道:“賤人!你兒子是太子,皇位遲早是他的,你竟然就這樣等不及,私通大臣來謀逆?!枉費了朕待你們的心思!”

衛貴妃哭喊:“皇上,臣妾!冤枉!”

“如今證據确鑿,你還有什麽可冤枉的?!”

“臣妾也不知道那盒西域貢品胭脂怎麽沒的!”

“狡辯!”皇上命将衛貴妃下獄,嚴加審訊。

衛貴妃在審訊之時,只連呼冤枉,不肯招認。

皇上批準對其用刑。

衛貴妃的身子養尊處優慣了的,哪裏經得起刑具加身?可即便如此,她依舊是不肯招認。生生将一身細嫩白淨的皮肉,變得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最後衛貴妃挺刑不過,氣絕身亡了。

皇上氣惱萬分,因為沒有從她的嘴裏問出來那個私通的大臣是誰。

一想到朝堂之上竟然有人睡了他的妃子,還在謀劃着奪他的皇位,皇上真是寝食難安。

可是不管用什麽法子,這樁懸案一直沒有破。

皇上見衛貴妃已死,接下來就想要廢掉太子了。

可是一翻審查下來,沒發現太子任何問題。

這讓皇上沒有理由下诏。

依皇上的心思,想立英武的長沙王為太子。這個長沙王平日裏就最為得寵,皇上覺得他英武,很像自己。

而太子,溫文爾雅,顯得柔弱有餘而霸氣不足。

可是皇上此議一提,馬上遭到一衆朝臣的反對,其中反對最激烈的,就是王丞相。

王丞相說:“聖人雲,‘守柔曰強’,太子并非軟弱,而是柔中帶剛,乃是有道明君的典範;如今天下已定,陛下正需要這樣的一位繼任者,而不是長沙王那樣的魯莽之人。至于其母妃獲罪被誅之事,與太子又有何幹?衛貴妃并沒有供出太子有何不當之舉,而陛下也未曾查獲半點證據,所以,太子不易廢也!”

除了皇上和衆位親王,王丞相是權勢最重的大臣了,他反對廢掉太子,皇上不得不重新考慮。

長沙王聞聽父皇想立自己為太子,卻遭受王丞相的阻止而作罷後,恨得牙關緊咬:“王丞相這個絆腳石,本王一定會踢開!”

這天,忽然有一支朝廷衛隊闖進丞相府,手捧聖旨說是奉旨搜查丞相府。

于是這幫人開始翻箱櫃,後來居然在王丞相的房裏搜查出來一個黃包袱,包袱裏面全是女人釵環、頭發之類私贈情人的物件兒。

這些物件兒不是旁人的,正是剛剛死去的衛貴妃的。

就這樣,王丞相被認定是與衛貴妃私通的大臣,全家都被打入死牢,準備秋後問斬!

柳潭兒聽罷,唏噓不已。

她也相信,王丞相絕對不是那樣的人。從王子墨的陳述來看,長沙王很可能因為奪嫡之事陷害了王丞相的。

柳潭兒好言安慰了一翻,“姐姐,王丞相是忠臣,我跟官人一定想盡辦法替他洗清冤屈!”

王子墨起身叩謝:“夫人大恩,民女無以為報,只求來生當牛做馬,以做報答!”

“姐姐,不必多禮,妹妹也只是仰慕王丞相的為人,不希望朝廷錯殺忠良罷了!”

柳潭兒想了一下,“不過,只可惜妹妹身份卑微,不一定有這個力量!”

“夫人肯幫忙,民女已是感激不盡,至于成與不成,全在天!”

柳潭兒辭別了王子墨,來跟楊天明敘話。

“官人,如今王丞相之事,你怎麽看?”

“潭兒,依我看來,他顯然是被冤枉的。”

“妾身也這麽想。”

“我應當去跟父親說下,看能不能替王丞相去宮裏講情。”

柳潭兒點頭。

“只是,潭兒,我只是沖王丞相是行為方正之人,不想朝廷錯殺了忠良,非為與王子墨的兒女私情,你可不要多心。”

“官人,是你多想了,妾身可沒有想這個。”

楊天明說完,直奔父親房中來。

楊侍郎正在書房看文件,見天明來了,忙命人看座。

楊天明說:“父親,王丞相一案,孩兒覺得他是被冤枉的,父親有沒有想過替他講情?”

“是啊,為父也覺得他是被冤枉的,可他已是朝中除親王外的第一朝臣,為父職小身微,縱然講情,皇上也不會聽的。況且,上次衛貴妃一事,雖說與太子無涉,但從感情上講,皇上已經不再喜歡太子了,廢除太子之位是遲早的事。王丞相非要逆聖意而行,偏巧在這個時候被人舉報并查出了與衛貴妃私通之事,皇上也就相信了。別人再要多言,怕是也無濟于事的,搞不好,還被歸為同黨,搭上身家性命。”

“可是爹爹,難道咱們就這麽眼睜睜地看着王丞相一門冤死嗎?”

“你還太年輕,意氣用事!需知這人世間是有很多事由不得人的,哪朝哪代,沒有幾個冤死的當官的?”

“可是父親,長沙王若做了太子,将來當上皇帝,一定是個無道的暴君啊!他的為人,您是知道的!”

楊侍郎聞聽,嘆了口氣:“咳,要說當今皇上,是個有道的明君,只可惜治國有道,治家無方啊,膝下的長沙王和桂花公主,一對驕縱橫行的兒女,卻是最得恩寵,如今怕是要毀了這錦繡江山的!”

“父親!你既然知道,難道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此事關系到立嫡之争,皇上心中也在搖擺,而長沙王有個毛病,性情急躁,此為皇上所忌也,若是利用了這點,或許可以讓情勢有所緩和。”

楊天明一聽,“父親有何良策?”

楊侍郎沉默不語,心中早有了主意。

這日,楊侍郎騎馬到長沙王府,來拜見王爺。

長沙王一聽,接出府來。

“哎呀楊侍郎,怎麽今日有興致到小王府中來?歡迎歡迎!”

長沙王正在進行奪嫡之戰,像楊侍郎這樣的重臣,怎麽能夠不拉籠呢?只是這楊侍郎平日裏正直不阿,與王丞相,太子一夥人走得近,和自己,沒有什麽往來。

今日這老臣親自登門來訪,長沙王喜不自勝,所以親迎了出來。’

将楊侍郎迎到裏面,落了府,獻上茶來。

楊侍郎說:“王爺,下官愚蠢,對朝中人事沒有一個清晰的判斷,致使誤入王丞相一黨,而與王爺走得遠些,今王丞相不器,秋後全家就要問斬,太子之位已非您莫屬。微臣已然醒悟,願意追随王爺,甘效犬馬之勞,不知王爺可否不計前嫌,将微臣收于麾下啊?”

長沙王一聽,心花怒放:“楊大人,當年魏征也曾經是李建成的人,還曾多次勸建成把李世民安排到別的地方去,可後來他還是為唐太宗李世民所用,并且與太宗共創了‘貞觀之治’,成為一代名相。今小王得楊侍郎,猶如當年太宗得魏征!”

楊侍郎聞聽,急忙起身跪倒:“謝王爺!微臣定當為王爺效犬馬之勞,萬死不辭!”

長沙王用手相攙:“楊侍郎快快請起!”

楊侍郎再度入座。

“王爺,依微臣之見,如今太子生母獲罪被誅,皇上必然遷怒于太子,而您又一向最得皇上寵愛,皇上本想廢掉太子而另立您,只是有王丞相相阻,才沒有下诏,如今王丞相也已下獄,皇上更加惱恨太子了,此乃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您何不趁熱打鐵,一舉拿下太子之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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