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麗新苑的房子, 有一股陌生的味道。

林夜子來過幾次, 也不至于進門連開關在哪都不知道。

燈一開, 順勢躺在沙發上呆愣了半天,林悅子的事她打心裏不想管,但不管又不行, 至于她以後會怎樣,誰都說不好。

高考是人生的一件大事,到了那個關鍵點誰都逃不過,林夜子也是一樣。

多年前, 她曾無數次的想要離開,所以在臨近高考的夜晚, 她也收拾好了簡單的衣物, 随手翻看《世界上最應該去的100個地方》, 目光停留之處便是她天亮後将要去的地方。

那是一個陌生的帶着鹹濕海水味道的城市, 鋪天蓋地的藍白色慵懶又迷人。

林夜子離家出走沒有人在意,她的紙條在書桌上被風吹落,等到她再次回來, 林家依舊沒人在乎, 她就像是個局外人, 看着林父和秦玉為小兒子慶生。

她背着雙肩包,站在院外看他們熱鬧,突然,鼻頭一酸,眼淚嘗到嘴裏就像聖托裏尼的味道, 鹹鹹的,是海的歸宿。

一行熱淚不自覺的滑落唇邊,打濕了臉頰,再次回神正對上俞澤琰漆黑雙眸,有絲絲怒氣與不忍在游蕩。

他替她抹去不快,“你哭了。”

“沒有,眼睛不舒服而已。”

林夜子怎麽會哭呢?她不會的。

“在我這,你還要硬撐?”

夜子仰躺在沙發上,嘴角一撇委屈的笑又浮現。

俞澤琰捧着她的臉,吻上她的眼,“有我為你撐腰,何必硬撐。”

“阿澤,我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很多事情都說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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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夜子的哭腔,俞澤琰心裏也不是個滋味,“那就不說,不管,不聽。”

他能為她做什麽?答案很簡單。

陪着她,到永遠。

“夜子,我的小夜子啊,我最愛的老婆,娶了你是我這輩子做得最正确的決定,正如同當年我選擇了聖托裏尼做畢業旅行。”

“什麽?”

林夜子淚眼模糊,一時看不清他的表情,“你說去哪?”

俞澤琰咬在她耳邊私語,“在愛神與海神的見證下,我對你一見鐘情。”

是了,那個唱《你要的愛》的男人,擁有完美的側臉,在藍色橫欄上抱着烏克麗麗,偶一回頭,陽光傾灑,像極了她的有緣人。

“你是,我也是。”

俞未未的故事有了答案,揭曉時并沒有驚訝,她從青澀到成熟,幾年光陰,不早也不晚。

“剛剛好,時機成熟。”

林夜子靠近他的唇,突然打破這一靜谧。

“你的臉怎麽了!”

客廳的大吊燈并沒有開啓,光線忒迷幻,她才注意到他的左臉微微腫着。

掃興,這個沒眼力見的姑娘!

俞澤琰搖搖頭,“我這沒事,你別破壞氣氛。”

“說實話!”

“我說摔得你也不信啊!”

“我信。”

林夜子跟看智障似的,俞澤琰笑着妥協。

“行,我三歲。”

剛才這氛圍多好啊,簡直分分鐘秒殺八點檔電視劇。

俞澤琰嘟着嘴,沖她抛來求偶信號,林夜子不吃這一套,起身警告他。

“俞總,你知不知道過于性///興奮是一種病啊,麻煩收斂收斂。”

他對她的小心思全都寫在臉上,特別是他日漸火熱的雙眸裏。

“不夠啊夜子,親親老婆,繼續繼續啊!”

“繼續你妹!”

林夜子丢他一塊冰袋,“你趕緊敷敷。”

“嘿嘿,老婆最愛我。”

這才是俞澤琰的正确畫風,之前那段太溫馨文藝範兒,不适合他。

不過,夜子突然想起一件事,雙手抱胸瞪着他。

“你怎麽在這?”

“我的地方你進來幹嗎?”

“我允許你進來了?”

“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來這,聽到沒?”

“啊?什麽,你說什麽?”俞澤琰敷着冰袋假裝沒聽見,“老婆,你大點聲啊,我聽不到啊!”

林夜子又從冰箱拿出一份冰袋,“啪”在他的右臉,“讓你聽不見!”

“哎呀,老婆,你謀殺親夫啊!”

“謀殺你妹夫啊,好好說話!”

……

WZ酒吧,裴章莫名打了個噴嚏。

調酒師寧寧打趣他,“裴哥,這是有人在想你啊!”

裴章斜他一眼,一口灌完杯中酒,烈酒入喉,燒心。

他開了一天的研讨會,跟WE其他隊友說了一聲便來了酒吧放松。

心裏有事,怎麽喝都不醉,心事堆一起在心裏攪騰,難受的要命,可又忍不住一杯接一杯的喝,直到看見俞未未從門口進來,以及她身邊一個留着絡腮胡、紋着大花臂的男人。

這心裏的火便更加的旺了。

“那男人是誰?”裴章低聲問起,寧寧擦着酒杯回他,“翟軒,常客。”

“我問你他是誰?”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寧寧覺得他的話帶了些嫉妒的錯覺。

“翟韶的弟弟,混城南一帶,最近常來,別看長得粗犷其實挺正義的,我們這好幾個跳舞的姑娘被欺負了都是他出頭擺平的,對了,他最愛短發妹子,愛喝芒果汁。”

寧寧不知這資料詳不詳細,反正他是沒見過來酒吧不喝酒喝果汁的成年男人。

“短發、芒果汁……”

是巧合嗎?

裴章坐在不顯眼的吧臺位置,頭上還戴着鴨舌帽,酒吧裏人來人往也沒誰發現這坐了個大明星。

“什麽時候酒吧開始賣果汁了?”

“一直都有賣啊!”寧寧指了指身後的小黑板,“最近芒果汁是熱門飲料。”

“不許賣,以後都不允許。”

裴章生氣,望着那兩個交談甚歡的男女,心裏更是煩悶。

寧寧點着頭,“行,誰叫你是老板,你說啥都行。”

他擦着小黑板上的飲料名,“其實芒果汁賣得還挺好的。”

“那給我來一杯,最後一杯。”

寧寧回頭,傻眼了,“老板,你芒果過敏啊!”

芒果汁就不會過敏了嗎?

“我是老板,還是,你是老板?”

“行,你說啥都行,誰叫你是我頂頭上司。”寧寧喃喃自語,翻來覆去就這一句臺詞,看着裴章喝下去,隐隐擔心。

“過敏藥我給你準備着,萬一……”

“不用,”裴章盯着前往廁所的女人,跟寧寧說道,“你去幫我看着翟軒,如果他找人就說那人已經被她大哥接走了。”

“老板……”寧寧猶豫着,“這樣好嗎?”

“那我是不是該喊你老板呢?”

“當我沒說。”

俞未未吐槽酒吧女廁位置太少,排隊等廁所的體驗非常不爽,好不容易跟翟軒來酒吧,他還非得說這家酒吧品味好,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嘛,還不如去聽浪酒吧,至少算她的地盤。

難道是她酒喝多的緣故?靠在牆壁上的男人怎麽這麽像裴章!

“還要看多久才滿意?”

聽着這聲,俞未未算是确定了,他就是裴章,WE男團隊長兼主唱,獨特聲線,說話時卻有種別樣的低沉。

俞未未已經能目不斜視的從他面前走過去了,假裝不在意,潇灑是沒錯,但一看就不是她的處事風格。

“未未,你都不跟我說話了。”

他不讓她走,就攔在路中間。

“你都不敢看我。”

說完,俞未未擡眸撞進他的幽深眼眸,“滿意了嗎?”

“你的膽子比以前要小了,而且對我處處防備。”

“有嗎?裴大明星,不用跟我這個凡人計較,我現在就走。”

俞未未企圖從他身側溜過去,沒想這人攬着她的脖子,直接帶進了走廊邊上的一間房。

“你幹什麽!我可喊人了!”

俞未未甩開他的手臂,搶着去開“咔嚓”鎖上的包廂門。

“省省力氣吧,沒用的。”

“裴章,你怎麽變得這麽無恥,你困住我有什麽用,我們早就完了!”

“我們什麽時候開始過?”

裴章問她,俞未未自嘲笑着,“從未開始。”

“不,我們已經開始了。”他圍着她,雙手摟住她的腰身,久久不願放開,“北海道那晚,我們已經開始了。”

“你混蛋!”俞未未掙紮不開,他的吻鋪天蓋地的襲來,她偏過頭卻沒感受他的強硬,“未未,你走吧,快走。”

門再次“咔嚓”一聲解鎖,她轉身就扭動着門把,就一剎那的留戀,她回頭了,借着走廊的光,她瞧見他臉上滿是紅點。

“你?”

內心不是沒有焦急,她甚至一句完好的話都說不出來。

“原來,芒果汁也會過敏啊!”

……

房間裏,吹風機的聲音本來可以完美擋住手機的震動聲,但林夜子舉着手機給他,“你的,未未。”

這麽晚了,又來個幹擾氣氛的姑娘,難道不知道吹完頭發他要幹大事嗎?

生氣!!!

俞澤琰關了吹風機,劃開屏幕,“妹妹,這麽晚還不睡?”

“二哥,我有一個好消息跟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先聽哪個?”

他皺眉,只覺得不會那麽簡單。

“先聽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我的詞被WE選中了。”

“裏面有我的選票,下一個。”

“壞消息就是,額,裴章全身過敏,起紅點,可能明天的彩排他去不了了。”

俞澤琰抓住了重點,“你跟他在一起?”

“偶然碰到,如果不是我救他,你們百戲會失去一棵搖錢樹。”

“我是問,你怎麽跟他在一起,你想大哥親自逮你回去?”

他早已經從俞柏水口中知道俞未未和裴章的故事,少女時的啓蒙男神,一不小心迷得一塌糊塗,直到父母出事,最後出國離鄉。

“二哥,你別告訴大哥,他會生氣。”

俞未未聲音軟軟,小聲求着他,俞澤琰這個妹控肯定受不住,當然是答應了,但,“WE有自己的私人醫生,別讓狗仔拍到,不然大哥要發火了。”

“嗯,我明白。”

林夜子擦着面霜,透過鏡子看他,“有事?”

“嗯,WE都要巡演了,裴章出現過敏情況,應該很快就能治好。”

“有些突發性過敏會消得很快,你別擔心,不過未未也在?”

“哎,這兩人到底什麽情況啊!”

林夜子做着護膚的最後一道程序,“未未知道怎麽做,你放心。”

“那臭丫頭知道就好了,傻裏傻氣的,被人賣了還得幫着數錢。”

俞澤琰躺在床上,揉着肚子,揉着揉着發出了“咕咕”的叫聲。

“餓了?”

“我打算和你一起吃晚飯,還特意買了一堆菜放冰箱,結果被林悅子這個不省心的丫頭鬧得!”

林夜子點點頭,一副“乖巧小媳婦”樣,“俞大爺,我這就給你弄去。”

“哎呀,不要太豐盛,就一晚番茄牛肉面也是可以的。”

“別蹬鼻子上臉啊,有一碗素面夠你吃了。”

“行行行,老婆在上,說啥就是啥!”

等她出去,化妝臺上的手機跟着震動,又是一串陌生號碼,俞澤琰冷臉接起。

“夜子……啊……我要你……要你……”

對方換了個號碼,但變聲器和內容跟上次一樣。

在寧靜的夜裏,成為最不和諧的一道旋律,讓人惡心又厭惡的渣滓。

按掉通話,拉黑,删除記錄。

這人還真會掐時間,在他沒接到的時候,夜子又會受到多少困擾?

俞澤琰眼底蘊藏着暴風來臨前的憤怒,等到怒火積累到一定程度必然雷霆爆發。

“丁大師,那人查到沒有?”

撥給丁衛衛的電話,秒接起,對方懶散的回他,“不急,等大boss出來。”

俞澤琰眉眼微動,“你的意思是已經有初步人選了?”

“差不多,但是這裏面的水很深,我覺得有組織盯上了夜子。”

“組織?”

俞澤琰聽着對方吸溜着泡面,滑動鼠标的聲音,“我給你的郵箱發了資料,關于十年前WE剛出道,有一夥自稱是‘YSY’的團隊,他們的所作所為,我覺得與目前發生的事脫不了幹系。”

“等我看了再跟你商量。”

“我明白,不過我先把龍套發給你吧。一個挺有意思的小學老師,我調查過他的家境,老實說不太好,母親離世早父親又是聾啞人,但我不太相信他能全額付款買一輛牧馬人,除非是天降好運中大獎了。”

換做俞澤琰,他也不信,翻看着小學老師的照片,與印象中月夜下的“情敵”合為一體。

情敵這樣的角色是誰都能做的?至少得是謝林安那種。

龍套正在一個個浮現,YSY團隊還能折騰多久,真相遲早都要浮出海面。

……

“寧羽錦小姐,我真想見見您本人,肯定比屏幕裏的人更美。”

“閉嘴!”

視頻裏的男人戴着v字仇殺隊的面具,又用着變聲器,說話聲聽起來粗嘎的很。

“看來寧小姐是對我的禮物不感興趣,又或者是想我公之于衆?”

寧羽錦拿到順豐急件時,心裏是拒絕的,但聽到那份錄音之後,情緒起伏不平,過往回憶撲面而來,壓得她喘不過氣。

“每個人都有秘密,關于你的秘密,知情者可不止俞澤琰一個人,你若是不想自己的黑歷史被掀開,那就與我們合作。”

“你,你們?你到底是誰?”

“YSY,也可以叫我們‘夜行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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