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驚天秘密

眼見着傅歆匆匆将南昧婕妤攔腰抱起至內殿,旋即太醫也前來救治。太後亦無可奈何地跌坐于正座,一雙鳳目是難言的疲倦憊懶。梁婉怡輕嘆口氣,奉了杯極品毛尖兒上,太後沉嘆着撫過了梁婉怡的手緩緩開口:“你随哀家去壽仙宮一趟罷。”

梁婉怡規矩福了一禮,柔聲稱是。太後擡眸,眼底閃過一絲精光:“傅瑤,你也來。”

壽仙宮。

正是每日都來的地界,此次踏進傅瑤卻覺着有些不同往常的意味。梁婉怡輕輕笑着與傅瑤侃着安平日常的趣事,傅瑤也只淡淡應着。久了,連梁婉怡都失了興致。冰冷奢麗的宮闱,便只剩了三人相對無言。

太後抿了口清茶,神色和緩道:“可知今日哀家為何将你們喚了來。”

二人皆起身福禮,垂首道:“臣妾不知。”

太後喚了二人起來,繼而緩緩道:“南昧婕妤專寵一事大約有幾月了,原先想着不過是個小國貢女總也翻不過天去。”又是一嘆,眸中似有恨意:“不曾想她竟這樣有手段,讓歆兒似着了魔一般連哀家都不放在眼裏。”

傅瑤的心狠狠一揪,複而傷懷道:“是臣妾等留不住陛下。”

太後淡淡瞥了傅瑤一眼道:“哀家從前真當你有多麽聰慧,怎麽如今哀家尚看得明的道理你卻糊塗至此?歆兒喜歡你,哀家也不便插手。只是南昧·依柔靠奇淫異巧得來的寵愛,哀家真真是看不過眼!”

傅瑤與梁婉怡一同擡眸驚惶道:“太後娘娘此言何意?”

太後眸間閃過一絲狠厲,又轉瞬恢複了平靜:“哀家記着她是從那波斯來,異族女子善奇淫異巧哀家是知道的。只是不想她如此大膽,竟活脫脫将皇帝搞成了這個樣子。你們沒見皇帝目色空洞麽?那便是受了控制而致!”

傅瑤心底的防線轟然坍塌,可嘆自己當初怎就沒曾想過傅歆是否也有苦難言。來不及去思慮其他,卻只想他能擺脫苦楚:“太後娘娘,那臣妾該如何幫陛下?”

太後看向她的眸光難得有了一絲柔軟,又更是承載了希冀的重托:“傅瑤,哀家是不喜歡你,可你對歆兒的心思,哀家也不得不看在眼裏。為今之計,也唯有你能救歆兒。”

傅瑤緩緩跪下,語氣堅定:“臣妾但憑太後娘娘安排。”

太後沉下聲來肅然道:“如果哀家所猜不錯,歆兒所中之毒為波斯王世特有的蟾油蠱毒。此毒會使人對下毒之人迷戀非常,以致一刻都不得分離的地步。而今歆兒便是深受其害,看不得下毒人受一點委屈,這便是他為何對後宮妃嫔極為冷待的緣故。”

傅瑤心痛難忍地蹙眉道:“那臣妾要怎麽做才能救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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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沉沉一嘆:“想要破解此毒,定要将下毒人腕上所塗蟾油的皮肉割去。而割肉之人,必是最為挂念中毒人之人。傅瑤,哀家也是女人,知道你自戕時心中有多痛。女人在失去理智時總會做些令人終生後悔之事,哀家在宮裏這些年來唯一學會的便是不回頭。傅瑤,記住,永遠別為自己走過的路回頭。”

夕梨宮。

傅瑤想遍了所有的招式,都無法近得了南昧婕妤的身。心下翻天覆地的痛意幾乎已将她吞噬,她想要不顧一切的解救傅歆,又不知如何面對恢複了理智的愛人。傅钰從外頭的欄杆朝她輕輕揮了揮手,傅瑤朝他淡淡一笑着走去。

傅钰唇邊輕而薄的笑意還存在嘴角,在傅瑤看來卻是極為殘忍地剖開心腹來博她一笑:“瑤兒,你信麽?我有辦法讓你救得了皇兄。”

傅瑤擡眸望去,饒是她對他了無情意亦做不到絲毫不感動:“傅钰,你怎麽肯?”

傅钰還是笑,傻得幾乎讓傅瑤心悸難言:“瑤兒,我只希望你快樂。除此之外,別無他求。”

永遠別為自己走過的路回頭,傅瑤一旦決定,絕不回頭。

傅瑤保持着距離的淡淡笑着采納傅钰的法子,傷着傅钰去救傷了她的傅歆。

金龍殿。

傅瑤不知是怎樣的心境令她再度出現在這個令她榮寵令她辱的殿宇,此刻殿內暖香融融,傅歆正斜倚在南昧婕妤的溫柔鄉內沉沉安睡。因着正是正午,沒了通傳南昧婕妤亦聽不得外頭的動靜。傅瑤見傅歆睡得太沉也不忍打攪,便輕聲坐于內殿外一楠木座椅之上等候,與她心愛之人僅一琉璃屏風之隔。

傅瑤忽而感到內殿裏有些不同尋常的異動,并非尋歡作樂之響。便待裏頭好似達至不可收拾境地時輕輕行至屏風後悄悄觑着裏頭的動靜。

南昧婕妤正褪去衣衫露出一身雪白瑩潤的肌膚,春意闌珊饒是傅瑤都難以移開眼去她的風姿美貌。而在她光華萬丈的皓腕上卻赫然蹲坐一醜陋肮髒的蟾蜍,正隐隐發着令人作嘔的腐臭。傅瑤一眼望去幾欲眩暈而倒,而還在沉睡地毫無意識的傅歆卻給了她支撐的力氣。傅瑤勉力支撐着自己的身子目不轉睛盯着南昧婕妤往後的步驟,只見她以一只玉手輕輕按壓着蟾蜍那滿目膿包的可怖外皮使其漸漸流出金黃色的黏液。伴着沉重的碾壓,那蟾蜍更是發出了極為凄厲的痛叫。

南昧婕妤一張傾城絕色的面孔笑得格外扭曲,越是一刻鐘後,那畜生的全部精華已被全然抽空,只留了一肥膩惡心的臭皮囊。南昧婕妤冷淡一笑地将其棄之,極為細致地将金黃黏液均勻塗抹于手腕處,隐隐傳來一股異香。再輕輕摟住傅歆的脖頸,當異香輕輕蔓入傅歆鼻息時他緩緩醒來,眸中盡是渾濁的迷戀。

傅歆還睡眼惺忪,卻似一時不受控制地一把将豔光四射赤身裸體的南昧婕妤壓在身底,耐不住身子灼熱萬分的欲望朝着她身上狠狠啃噬。傅瑤深吸一口氣,在屏風外盈然拜倒高聲道:“陛下,太後娘娘叫臣妾來見陛下!”

傅瑤不願目睹裏頭的香豔場面,聽得傅歆沉重沙啞卻又不耐的回道:“不見!”卻也沒了法子,只跪于帳外繼續高聲道:“陛下,太後娘娘體恤陛下愛重南昧婕妤姐姐的心意,特來叫臣妾來與陛下商議封後事宜!”

傅歆身下的動作一時靜止,傅瑤好似能感受到傅歆透過屏風對她冷冷投來的試探與不信任。傅瑤再拜:“陛下,臣妾所言非虛,求陛下讓臣妾進去與陛下詳細陳述。若臣妾膽敢戲弄陛下,甘願一死!”

傅瑤見屏風上映出二人整理衣衫的身影,終是長長呼了口氣。聽得傅歆傳她進去,忙起身規矩進了內殿請安。

內殿中那股迷離暧昧的香氣仍未消散,方才南昧婕妤那一幕幕又重新打入傅瑤腦海,惹得她幾乎快要瘋掉。傅瑤與一臉潮紅尚未退卻的南昧婕妤四目相對,又飛快移開了眼去。強忍住巨大的嘔意跪下沉穩道:“陛下,中宮無主已久。太後娘娘體貼陛下心意,有意立南昧婕妤為後。還請陛下擇個日子,”言至此傅瑤已有了幾分哽咽,眼神卻愈加堅定:“立南昧婕妤為後。”

傅歆的雙眼依舊迷離而尋不到焦點,眉梢挑高地瞥了傅瑤一眼。繼而對南昧婕妤笑得極為愉悅:“依柔,那個女人最是狡猾,你說朕要不要信她?”

南昧婕妤軟軟滑入傅歆懷中,好似柔弱無骨。細潤的玉嗓中發出的聲音更是甜膩:“陛下,依依柔所見。那傅容華再膽大包天,也不見得會拿太後的旨意開玩笑吧。”

南昧婕妤柔到沒有底線的樣子令傅歆着實受用,他眼中的沉溺又深深凝重了一分,輕輕刮了刮南昧婕妤的臉龐柔聲道:“那便随了太後的意思。不過…朕的依柔的封後大典定要隆重至極,朕便将大典定為明年四月十四,是朕喜愛的日子。”又唯恐她不滿意地擁着她道:“你說可好?”

這話說得傅瑤心下一酸,哪怕是他神志不清時喜愛的日子還是她的生辰。世人皆說四月十四,雙煞臨門太過不祥,他卻将這日子銘刻于心,片刻都不曾忘。只是四月十四…那豈非要等到錦嫔産子之後?若傅歆未能在錦嫔産子之前清醒,那錦嫔母子無疑是羊入虎口。

不!

傅瑤眼中精光一輪道:“陛下,太後的意思是…希望快些為南昧婕妤封後,盼着宮中早日有喜事。”

傅歆完全不曾聽得進傅瑤所言,直擺着手不耐道:“朕已經決定了,你無需再說。”

傅瑤的眸光逐漸黯淡下來,傅歆的眼中漫上了一層更深的疲倦:“若是無事,你便跪安吧。”

傅瑤屈身行禮拜別。

壽仙宮。

太後的神色着實安詳,又一串精細佛珠在她手中細細磨裟着。見傅瑤來了,擡眼懶懶道:“你有法子了?”

傅瑤沉穩道:“臣妾有把握,一舉拿下南昧·依柔。”

太後微微一笑:“你便這樣确定她已無翻身之力?”

傅瑤笑得運籌帷幄:“是,當一個人極度得意之時,也是她最易入甕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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