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複返
眼看着賀昱又逼近,徐妍趕忙偏頭,卻始終沒能躲過去,他的唇不偏不倚,正落在她如玉的脖頸上。
心間一顫,她覺得脖子上仿佛有一條蛇在蠕動,看似溫柔,卻危險四伏。她怕極了,又用力去推,他卻穩如泰山。漸漸的,頸間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她覺得他似乎在吸吮,因為她有點疼……
她羞極,又推他,卻依然徒勞,她走投無路,想去扯他的頭發,然還沒伸出手,就不敢動了,因為如先前一樣,她分明又感覺到,小腹那裏被什麽硬邦邦的物件給抵住了,抵得還有些疼。
她是個從未跟男人親近過的處子,并不清楚那是什麽,只是隐約覺得只要那裏起了變化,賀昱就會瘋起來,就像剛才,他的手伸進她的紗裙,差點扯掉她的亵褲……所以,她不敢動了。
此時是什麽滋味,賀昱自己最清楚,那裏其實不是他能控制的,但見徐妍猛然間不再掙紮,又有些得意,再度流連了一會兒,才移開依然貪戀的唇,在她耳邊啞聲道:“別怕……雖然我很想,但會管好它,成親之前,不叫它碰你。”
他說得這樣直白,就算再無知,徐妍此時也能猜出幾分了,那種變化必定與夫妻之間的事有關……
一張臉頓時紅的快要滴出血來,趁他閉眼平複的空當,她使勁一推,得了空隙,趕忙鑽了出來,總算逃出了他的桎梏。
懷中一空,賀昱忙睜眼尋她,見她像頭逃走的小鹿,匆忙跑到衣架旁,扯過褙子來披上,将那險些讓他失控的春。色擋住。又想起剛才她終于答應嫁給自己,心間一陣甜蜜,雖然意猶未盡,但理智告訴他,今天只能到這一步了,況且相較之前總是追尋她的背影,今天的這一步已經算是他大大的勝利了不是嗎?
徐妍匆忙披好褙子,跟他道:“話都已經說完了,你快走吧,不然要被人瞧見了。”聲音低低的,不似方才的冷,落在他的耳朵裏,分明成了嬌嗔。
他直起身子,從牆邊緩緩踱至她跟前,低頭瞅了瞅她的脖頸,終于放下心來,想去拉她的手,卻被她側身躲過,他倒也不計較,依然笑吟吟道:“妍妍,我今天很開心,我回去就準備提親的事,我……我先走了,你安心等着,等我再來看你……”
“不要,”徐妍慌忙打斷他,驚覺音調有些高,緩和了一下,垂眸解釋道:“我說話算話,只要你守信,我會答應你,但是成親前,你不要再過來了,否則,我會覺得你根本不尊重我。”
縱是拒絕,但那羞澀模樣早叫人的心化成了一灘溫水。賀昱眸色幽深,一個勁的看着已經溫柔下來的她,默了一會兒,他點頭道:“也好,反正不用太久,我先走了,你等我的信兒。”
适可而止,總歸還要細水長流,他不會急于一時。
他的聲音也溫柔下來,徐妍紅着臉點頭嗯了一聲。
賀昱唇角微勾,再度看了看她,才轉身走至窗邊,極輕松的翻出,消失了蹤影。
徐妍重重的舒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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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于走了。她終于安全了。
方才自己的痛哭和他的表白,仿佛是場夢。從前幾次,她一直覺得賀昱是在輕薄她,剛才被他抵在牆上強吻,她真的抱了絕望的心思,她覺得自己今日一定會被這人玷污,可沒想到他停下來了,還對她說是真心喜歡她,會娶她做世子妃,
他真的會娶她嗎?
她至今還将信将疑。畢竟就算他有心,可兩人之間還隔着太多東西,流言,名聲,肅王府的面子……剛才的答應算是緩兵之計,想讓他趕緊離開,卻也是一種無奈,如果他真的能說服父母前來提親,三書六禮的娶她,那她就嫁了吧。畢竟今日被他親了摸了,她自覺也沒辦法再嫁給別人了,還有,這人這麽瘋,她不敢想象如果真嫁了別人,他會不會上門糾纏。
其實還有一點,她實在不想離祖母太遠,肅王府,總歸是在京城的。
如果他不來,那算他自己放棄,她就清心過一輩子;如果他真來,就随他去,左右命運已經這樣了,還會差到哪去?
徐妍默嘆了口氣,去換了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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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昱不知用了什麽法子,巧薇巧卉兩人睡得實在沉,直到又過了半個時辰,兩個丫頭才慌張跑進來,一個勁兒的向她請罪,“小姐,我們睡晚了……”
徐妍自然知道錯不在她們,只淡淡道:“這裏比城裏涼爽,一時多睡一會兒也無妨,只是往後要機靈些,我方才喊你們,你們都沒聽見。快去備水,方才出了一身汗,想沐浴。”
身上全是他的氣息,她不自在的厲害。
“是。”兩人齊聲應下,趕忙去行事。
不多一會兒,水已經備好,徐妍沐浴出來,由巧薇梳頭,巧薇正仔細忙活着,忽然驚異道:“咦?小姐這裏怎麽起了個紅點?叫蚊子叮着了嗎?”
徐妍一驚,慌忙往鏡子裏尋,果然發現在右側耳垂下方的脖頸上,有一處殷紅的斑點。
這個地方……
賀昱臨走前,說要給她留個印記。
臉蛋兒重又紅了起來,徐妍緊張敷衍道:“我說怎麽有些不舒服,原來是被蚊子叮了。”
巧薇倒沒起疑,只調笑道:“這蚊子也太刁鑽了,屋裏頭燃着香,您榻上還挂着帳子,這樣都能叮到您。”
徐妍沒說什麽,只盯着那個處紅斑,開始想遮蓋的法子,這時節不像冬天,總不能捂個圍脖或豎個高領,倘用脂粉,只怕一會淌起汗來會更難看,想盡了各種法子沒一個實用的。心裏頓時無比煩躁,這個人……
徐妍默默掙紮了一會,決定……不管了,直接謊稱是被蚊子叮咬了就好。
收整完沒過多久,去參神的祖母和弟妹們都回來了,她忙去到門外迎。
天清觀位于山頂,山路并不好行,徐家祖孫四個雖是乘轎出的門,但到了有石階的陡峭處也得下來步行,徐妍怕老太太累着,待祖母的轎子一落地,便上前關懷道:“今兒累嗎?”
老太太慢悠悠的讓人扶下轎,樂呵呵道:“參神嘛,不累就顯不出心誠了,我們都好,你自個兒在家悶不悶?”
徐妍笑道,“是有些悶,等了一下午了,盼着您快點回來呢。”
老太太點了點她腦門,“嘴越來越甜了。”
她攙過祖母的胳膊,親扶着往家門走,身後跟着的徐珊悄悄撇了撇嘴。就你會讨祖母喜歡,哼!
眼看就要踏進家門,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噠噠的馬蹄聲,引得衆人齊回頭。待徐妍看清那馬上的白色身影,不由得愣住,他不是走了嗎,怎麽又來了?
日頭已開始西移,林蔭斜鋪一地,金色日輝下,駿馬行至近前,白衣青年穩穩下馬,動作利落漂亮。立在祖母和長姐身後的少女徐珊微微紅了臉,這般英姿,可是其他世家子弟身上輕易尋不出來的,這樣的良人若是錯過,再往何處尋呢?
“晚輩拜見老夫人。”賀昱穩步走來,立好後先跟徐老太太問了聲安。
盡管身份尊貴,他卻一向有禮,徐老太太笑着回應道:“原來是世子,您客氣了。”瞧了瞧他身後只跟着一個随從,又好奇道:“您這是要去哪?”
賀昱微笑,毫不臉紅的撒起謊來,“晚輩今日來山中辦事,途徑此地,聽聞老夫人在此避暑,特來此拜訪,上此一別已有三月,您別來無恙?”
徐妍頭一次見識到什麽叫恬不知恥。
“勞世子惦念,老身一切都好。”老太太笑得親切,擡眼瞥了瞥日頭,客氣道:“時候不早了,您來看我,我不能怠慢,不如請世子賞個臉,留下用頓便飯吧!”
賀昱求之不得。
他在山上晃了一個半時辰,圖的就是這件事,此時便趕緊應道:“既如此,那就叨擾了。”說罷又朝身後招了招手,展承立刻快步上前,手裏還提着一兜活魚。賀昱溫笑:“方才路過濯塵溪,一時興起,晚輩親自捕的,聽聞這溪中的鳜魚最為有名,特獻于貴府品嘗,聊表敬意。”
聞此言,徐家人都忍不住朝那兜裏看去,果然看見有六七條肥美的鳜魚,因那兜中有水,都還是鮮活的,的确是像剛捕到的樣子。
徐珊方才還漾笑的臉頓時微微僵住,堂堂世子親自去撈魚,這果真是送給祖母的嗎?因為她知道,她的姐姐徐妍,最愛吃的就是這種魚。瞬間又想起上次在衛國公門口見面時他對徐妍的特別關問,心裏漸漸不舒服起來。
徐珊能想到的,巧薇巧卉兩個也早感覺到了,尤其巧薇,從還在李府靈堂時兩個人的見面,到此後兩個人的每一次見面,她都陪在主子身邊,自然早就察覺到了這位世子待小姐的不同之處,關于近日他的偶然拜訪,還有衆人面前這堆活魚,她很自然的就聯想到了那種可能。
這位貴公子,果然中意小姐。
巧薇與巧卉悄悄相視一眼,彼此心領神會,只有徐妍依然靜立垂眸。
他連自己跟嚴清在臨江樓見過面都知,自己喜歡鳜魚,于他而言想必不是什麽難得的秘密,這一招,是來賠罪的嗎?還有,剛才瞧見他的衣着,如先前在她房中時一樣,此時也未見有什麽水跡的樣子,這魚,當真是他自己捕得嗎?
其實這魚還當真是賀昱親自撈的。他當時從徐妍房中出來,其實真的離開了,然沒走幾步,卻又折返,因為實在難舍美人,便想到了這個死皮賴臉再見佳人的機會,知道她愛吃鳜魚,他特地下到濯塵溪中捉的。別看他堂堂親王世子,從前行軍時偶爾困苦,他也同普通兵士們一起打獵捕魚,這些本事,他還是有的。
關于為什麽沒弄濕衣裳……那還用說嗎,等會要拜見徐家的老太太,還要再見自己的心上人,他會讓自己狼狽嗎?
徐老太太一副和藹面容,謝道:“真是難為世子了,如此一來,我們可有口福了,快請移步院中歇息吧!”
“是,老夫人請。”賀昱一笑,客氣的擡步邁進了徐家別院的門。
作者有話要說: 賀昱:找着機會,終于能給媳婦兒獻殷勤了,開心。